把我带到客房去的是爱德华二世,在前往那房间的途中,我们经过了一条掛满画像和照片的走廊。这些影像于我看来是被十分的珍视的,即使有一些的拍摄年份已经有好几十年了,但它们的质素仍犹似昨日才製成一般。同样是爱德华和他儿子的图片,这些却比办公室那张发黄的照片保养得更好。
    「美洛小姐,你也看过我父亲桌上的那张照片了吧?那张是我和父亲第一张拍的照片,之所以发黄是因为他经常把它拿出来观赏。至于这些掛在走廊的照片,都是之后所拍摄的。」
    我跟他走在这条长走廊上,越看就越觉得奇怪。明明这些照片是几十年前拍摄的,为什么眼前这位爱德华二世还是像个小孩般的模样呢?然后我再用心的去观察每一张照片,只见每隔一段时间所拍摄的照片上,爱德华二世的样貌就有少许的不同。而现在身处于我旁边的爱德华二世,脸上的特徵也跟照片上的爱德华二世有着颇为明显的差别。
    走廊这阴暗的环境,就彷彿是为了掩盖这事情一样,为了不让人发现照片里和现实中的爱德华二世有明显差别而设置的。但对于不管是视觉或者听觉都比人类优胜的精灵来说,这种手法就像是用来骗小孩子的把戏一样。
    但是,即使我知道这地方疑点重重,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质问就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就像我的大脑忘记了如何对可疑的事情作出反应,又像被某些东西弄成了哑巴一般。
    「下了楼梯后前面就是你的客房了,精灵小姐请小心梯级。」
    深知道这个地方不能久留的我本来便想把口袋中的魔杖拿出,把爱德华二世撃倒并逃出这研究所,但双腿就像是不听使唤似的,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去。我的意识正抵抗着自己身体那不停却的步伐,但始终只能使我的脚步变得缓慢,而并非完全停下或转过身去。
    到了最后,我还是被不知名的力量驱使,被逼走到了这地方的底层。那时候,我已经心力交瘁,双脚软软的呈现快要倒下的样子。明明就只是两至叁层的楼梯,但我所消耗的精神力就像是走了一整个星期一样,身体已经接近要放弃的状态了。
    「看来你已经累了呢,请跟我进房间吧。」
    在这个阴暗又古老的地下层阶里,在那里设置的「房间」也不会是真正给客人用的客房吧?知道自己恐怕将要被带到可怕的房间的我,一边猛烈的摇着头,一边的用像布甸一样的双脚走到爱德华二世所指的房间去。但在他打开房间的那一瞬间,我心中的预想便被打破了,只见那个地方看似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睡房而已。
    感到困惑又害怕的我坐在床的红色被子上,接着爱德华二世便把房门锁上,坐在我对面的木椅上笑瞇瞇的望着我。
    那个时候我明明没有被施以任何的束缚魔法,身体却像被绳索绑起了,只能让我左右的晃动。
    「动不了吗?这是正常的,父亲引以为傲的催眠术用在任何人的身上,都能令他们动弹不得。你现在还能够稍微挣扎得到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的状况,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催眠术?什么时候?
    「催眠术第一个要点就是得到对方的信任和注意力,因此在你上火车的那一刻,我就要为了得到你的信任而做好准备了。我以一个小男孩的身份靠近你,再以你认为有意思的话题跟你展开对话,在得到你完全的信任后,我便定期在我们的对话内容中加插暗示的字眼……例如,『茁壮成长』。」
    在他说出「茁壮成长」四隻字之后,我的喉咙就像解开了枷锁一般,我顿时便能够再次说起话来了。
    「这实在太奇怪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你的样子过了数十年仍然像个八岁小孩一般?爱德华究竟进行了怎样的研究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能够再次说话的我急忙的大喊起来,但我的声音恐怕是没有办法穿过这研究室的地牢了。
    「嘘,『茁壮成长』,你太大声了,我这不就正要像个标准奸角一样,跟你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嘛。」
    再次被封锁了说话能力的我,只能看着爱德华二世把床边柜子里的相册拿出来,纵使我的魔杖就在我触手可及的位置,但被施以暗示的我现在只能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摆佈。爱德华揭开了那相册其中一页,开始向我说起了爱德华和他儿子之间的事。
    他是这样说的。
    在爱德华一世还是一位年青人的时候,他只是一位出身于平民家庭的男子,于乡郊与城市之间的小市镇里他组织了一个温馨的家庭,和幼妻一起生活在还不算太小的平房之中。
    「爱德华先生,恭喜你,是个健康的男婴呢!」
    那时的爱德华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只希望过上平凡的生活渡过一生,而妻子生出了可爱的男孩,使他距离这凡人的梦想更加的接近了。但就在那个时候,男孩八岁的那一年,他突然就患上了罕见的「慢性魔力流失综合症」,医生断定那男孩不能活超过两年。
    那个名为爱德华的男人当时像是疯了似的,他平生最爱的就是这儿子,其疯爱的程度更甚于他对妻子的爱。于是,他在这两年期间带着自己的儿子四处求医,费尽了毕生的积蓄找上了当时最好的医师和魔导师,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可以继续活下去。但即使他已经拼尽全力,他的儿子还是快要撑不下去了,长年累月的舟车劳动反而让他的预计死期提前了六个月,知道儿子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后,他用所剩无几的积蓄请了个摄影师,为他们两人拍下了两张照片。
    那是他们两人第一次拍照,也是最后一次拍照,如今那两张照片一张在爱德华的办公室里,一张在爱德华二世的这本相册里。
    「我想你现在一定有这样的一个疑问了,那你眼前的这位爱德华二世呢?究竟我是谁呢,我是谁,我是……啊额啊哦啊啊啊……我是……啊啊誒噫……我……」
    眼前的这个爱德华二世就像被鬼魂缠上身一样发起疯来,虽然我那时可是被这突然癲狂的他所吓坏了,但碍于我仍然没有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我只能任由这男孩在我的大腿上口吐白沫,同时却还是动弹不得。
    「啊,抱歉,这个身体本来的主人在反抗了,用了一会才镇压下来。对了,我们刚说到哪里了?」
    爱德华二世抹走了他口边的白沫,又继续解释起他和他父亲的事了。
    「我相信你应该有听说过玛帕斯和哈帕斯的大名吧?别西卜手下两位拥有特别犯规的能力,号称『双子恶魔』的两位七十二柱魔神,她们拥有别西卜亲手所赠的洗脑和读取记忆的能力。而当初,别西卜相中了爱德华那隐藏的才智,想把他纳入靡下,便命令她们在原本的爱德华二世死去之前抽取他所有的记忆,并拷贝到一个假想载体里去。这样,爱德华的儿子生前的记忆就得以保留了。」
    又是别西卜搞的鬼?为什么我明明还未见过他的真身,他的存在感就已经变得如此的高,我碰着的任何事情都一定关乎到那个恶魔呢?
    「但记忆始终就只是记忆,即使两个人拥有着一模一样的记忆,他们也始终是不一样的人。我父亲深知这个道理,别西卜也知道他知道这个道理,于是便下了誓言,只要父亲能帮忙完成别西卜所派的一个任务,他的儿子就可以完全的復活。在那天到来之前,别西卜就吩咐玛帕斯和哈帕斯,每年都找来一位跟他儿子拥有着差不多面貌的男孩,亦即是类似我这副身体本来的主人,作为爱德华二世的替代品。」
    被他这样一说,我便立刻想起了爱德华伯爵当年在国际魔科学大会上所道的那句话:「我们的灵魂,就是记忆,只要记忆尚在,即使那人的肉体死去,他的灵魂尚在。」其实我记得他当初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带着异样的哀伤感,但当时的我只觉得他是在感叹当时的魔科学家已经变质,而并没有去了解他这句说话背后真正的意思。
    如今看来,他当初所说的这句话,原来是在说自己那已经死去了的儿子啊。
    「但最近,这副身体本来的主人反抗得越来越频密,最近还试过摆脱了一次这被洗脑的状态,恐怕是哈帕斯和玛帕斯发生了什么事了吧。因此我父亲便自行用他对脑神经的认知,加固了我对这身体的控制。但他所做的也只是短暂的补救措施,看来不久我便又要离他而去了。」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旁边那名为爱德华二世的男孩静坐着,跟我一样的望向了空洞的墙壁。其实,我应该叫这男孩做「爱德华二世」吗?他没错拥有着爱德华二世前世的记忆,应该也继承了前代诸位载体的所有记忆,但他始终只是一个装载着记忆的人偶,一个只会根据着量化的记忆而行动的皮囊啊。
    「但这也并非一件坏事,因为只要完成了别西卜的任务,真正的我就会復活了……我跟你说啊,别西卜最近终于向我父亲下达了第一个,亦是最后一个任务,而那个任务,就是你!」
    明明上一刻还在说正经事的爱德华二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绕到了我的身后,忽然就把手伸到了我的内裤里去,开始灵巧地挑逗起我的私处。对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解的我,被他把玩得开始发起热来,同时又不能开口问究竟这男孩究竟在干些什么,精神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不用作声,安静的去感受自己下面的快感,准备好自己的身心去进行最后的洗礼吧。在父亲把你洗脑并送给别西卜之前,作为儿子的我有责任去确保你的身体状况,让父亲为你订製一套合适和有效的深层次洗脑方案。」
    男孩把另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放进了我的口中,强硬地使我的头向上仰去。房间里昏暗的灯光和他那近乎熟练的手艺,都使我的身体进入了接近发情的状态。口里的唾液因为我的嘴巴合不起来而向外流淌,沾湿了我身上的衣物,赤红的耳根,上面隐隐的佈着汗水。
    「你或者觉得这只是我为了侵犯你而编造的借口,但其实这是许多前来的人被洗脑前的最后一个要求。很奇怪吧,明明是要被消除记忆,但竟然大部份人都会选择在被洗脑之前,以被爱抚的这种方法来完结她们的旧人生。或者这是因为在做这种性行为的时候,大脑会释放出一种特殊的镇定化学物,所以在进行像洗脑这种重要事情之前,大家都会有这样的一种选择吧。」
    男孩的手指伸进了我私处的里面,以惊人的速度和准绳度刺激着我最敏感的地方。被他这纯熟的技巧所影响,我的下面开始不由自主地分泌出少女的汁液,同时我的口也紧紧的包裹着他的手指,上面的口,和下面的口。
    「那当然了,多数来这里接受洗脑的人都会带上自己最爱的人,爱抚、性爱的程序都是在他们之间发生的。但精灵小姐是隻身来的,我就替你所爱的人帮你完成你人生中最后一次的性爱吧。」
    说毕,爱德华二世把我拉到床上躺着,把身上的上衣脱去,又把裤子脱去,准备对我进行整套的标准性行为。可就在这时,我用对自己身体最后的控制权张开了口,表示自己有话要说。那男孩见状便念了一声「茁壮成长」,让我把要说的话给说完了。
    「爱德华……二世……还是该说你是他的记忆载体呢?算了,就叫你爱德华二世吧。能把脸靠近一点吗?我有点话想仔细的跟你说。」
    只见那男孩真的把头靠过来了,我便趁这个机会亲上了他的嘴唇。是我当时偷偷的用了撒拉芬所教授的魅魔技能,那是我在教堂那时停事件后拜託她教我的技能,如今终于有用武之处了。
    这行为让本来处于拥有绝对控制权的状态的他措手不及,在我们两人的嘴唇离开对方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害羞的神情如今盖过了他过往那令人猜不透的诡笑。他的脸也涨红了,或者比当时的我还要更加涨红。
    这样认真的看一看,原来被爱德华二世的记忆所寄生的男孩还挺可爱的嘛。浅啡色的秀蓝,俊俏的脸孔之上有一对晶莹的蓝眼眸,幼小却结实的身体看得出他以后会成为一位健壮的男人。如果当初在精灵村里出现类似他一般的男性精灵,想必我在成功追求他之前,绝对不会离开精灵村吧。
    「你这女人!」
    虽然他胯下的那物事并不算十分粗壮,但这一点足以用他的技巧和热情来弥补。特别是在我对他进行了强吻的反击后,他就像是在报復一样用最适切的角度和速度迫得我连声的娇喘,他和我的汗水,整个房间一下子充满了性交的荷尔蒙气味。
    「你刚才说过……嗯啊……这会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性交,对吧?其实啊,哈呼……这也是你的最后一次啊!试想想……噫啊……你的父亲得到了真正的儿子时……哼啊……他还需要你这个只有记忆的偽物吗?」
    被我这样一说,眼前的爱德华二世只是板着口脸的望着我,眼神顿时变得像死灰一样。虽然他的动作依旧,但我可以看得出他对我所说的话所感到的不安,看来我是说中了他心中的难处了。
    「你说什么?我的父亲不会捨弃我的!」
    「真的吗?那在你的记忆中,你父亲……啊嗯……在你的本体死亡之前,和你作为记忆载体存在的这段时间,对你的待遇就真的就没有任何的差别吗?」
    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表现出他的不自信了,他让我重拾说话能力就是我取胜的关键,为了可以逃离这个研究所,我一定要把我的理据全说出来。
    「你记得你父亲接到别西卜的任务时的表情吗?他有对过你做出那样的表情吗?快想想……啊呀……如果真正的爱德华二世回来了,你在这个家还有立足之地吗?」
    爱德华二世的动作明显的慢下来了,我知道这是最后,亦都是最好的机会,接着我便向他的脸上吹了一口魅惑的香气,继续的用温柔的声线说服他把我身上的催眠解除。
    「哩,让我走吧,就说你父亲的催眠失效了,不小心让我逃走了,那么你便继续可以成为你父亲眼中的第一位啦。哩哩,让我走嘛。」
    「精灵小姐,我不可以,不可以……背叛父亲……」
    最后,男孩完全的停下了动作,而他下面的那档东西也慢慢的失去了硬度,他脸上的眼泪已经像河川一样流在脸颊之上,可以说已经没有反抗我的任何能力了。这时,身上的束缚不知不觉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爱德华二世他真的听了我的劝说,把我身上的催眠术解除了。
    「催眠术我解开了,这恐怕是我第一次违背父亲的意思吧。你说得很有道理,精灵小姐,或者我这个只拥有那个人的记忆的载体,也慢慢的起了私心,想成为真正的爱德华二世了。」
    爱德华二世把我的内裤还给了我,还给了我那时在火车站里给他的那个拥抱,第一次的露出了真摰的笑容。抱了一会,他又开始哭起来了,良久都没有停下来,于我看来,他终于变回了一个普通的小孩了。
    之后,我们向对方互相说了些道别的说辞,我便转身向外面离去了。
    这下我可得到颇多的资讯了,但我始终还是不明白别西卜针对我的原因,也不知道究竟别西卜他还招揽了多少人,爱德华他洗了多少人的脑。这些种种的未知数都让我对前路感到忧心,前方似乎没有任何明确的方向。
    「嘛,算了,首先我要逃离这个研究所,之后的事情就之后再解决吧。」
    殊不知要逃离这个地方,其实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困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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