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家?凝青想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听到福晋说这个,凝青有些发愣, 进宫,小选?这样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她的身上, 真是太奇怪了吧!费扬古很厉害吗?凝青对家里的情况从来没有细问过,只不过从小学的很多,像是识字,像是琴棋书画,像是刺绣,骑马,狩猎等等, 每一样, 总会有人有意无意的教着。以至于,十岁的她满文,蒙文都能认得些,书法尚佳, 琴棋虽差了些, 但也拿得出手,唯独这画和刺绣,实难让人欣赏。
    从福晋发下话来,凝青的日子就不太好过,每天都要跟在福晋的身边,看着福晋日常的财帐,与人相处, 接物待客。期间,凝青倒是了解了一些家里的情况,她的阿玛,是顺治帝董鄂氏的弟弟。别人,凝青也许不知道的,但董鄂氏,想不知道都难。众多关于顺治的谣传,哪个都离不开这位传奇的女子。
    凝青对董鄂氏并不好奇,但,对于董鄂氏是不是真的很有才情,却抱着怀疑的态度。就凝青看来,大户人家里的格格,都受着良好的教育,她所知道的几位格格,接受的学习是差不多的。每一位看起来都是知书达理,此保留着北方人爽利的个性,不小家子气。顺治之所以对董鄂氏这么青睐,大邸是因为,他娶了两个蒙古皇后,个性只有豪放,却没有知书达理吧!
    康熙二十八年秋,到了小选的时候,凝青却病倒了。这病来得突然,一病数日不见好传。眼看着小选的日子就快到了,费扬古阴着脸看着各房妾室。费扬古特意让凝青参加小选的,他对凝青有些偏爱,不求女儿能受到谁的重示,被皇上指给哪位皇子,可是被皇上……只求她能平安。之前和福晋商量那么多,无非是想避人耳目,却是不想让人动了手脚。是谁干的最好别被他查出来,不然……
    “老爷,现在小选在即,你已经报上了一人,不如找个可靠的包衣奴才顶上吧!”福晋叹了口气,此事怕是避不开了。
    费扬古眼神在几个妾室的身上扫了一圈,惊得几人汗毛都竖了起来,又一想老爷不会让自己的格格去顶包衣的身份,在心里松口气,可这气刚松,就听着老爷开了口,“王氏,大格格今年已经十三了吧!”
    王氏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跪下,“老爷……”哀求的话还未来得及说,老爷已经开了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做了些什么,昨儿夜里,你干什么去了?”
    “奴才,什么也没干啊!”王氏心里更惊了。
    “什么事都没干!”费扬古冷哼一声,“把德克带上来。”费扬古想到昨儿夜里去看女儿时,发现的事情,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活到这个年岁,居然被一个妾甩了绿帽子带。“王氏,还用我开口细说吗?”
    “老爷饶命,我,我是冤枉的啊!”
    “来人把两人给我拖下去打死,大格格送至包衣旗下,明日进宫。”
    在房里睡着的凝青不知道客厅里上演了一幕什么样的剧情,更是不知道,平素与她没有什么交集的大姐,被记进包衣旗送进宫为奴。
    凝青的病养了一年,才算是康复,本来费扬古想借着女儿生病的事,拖过今年的大选,谁知皇上在大选之前特意暗示他。费扬古只能叹着气,送女儿进宫。
    康熙二十九年,参加大选的各府格格不少,凝青的身份在里面不算高的,却也不是低的。听着太监叫到名字,凝青慢慢的走了过去,拿着阿玛特意分了数份的碎银打赏。
    赏银不多也不少,即不冒头,也不会让人说小家子气。跟着太监往宫里走,凝青没有好奇的东看西看,也没有问来问去。跟着太监到了大选结束之前要住的地方,打量了一翻,向领头的太监道了句谢。这屋子是少有的向阳的,坐在椅子上,凝青觉得有些疲惫。
    没一会儿,刚刚走了的太监又折了回来,后面跟了两个宫女,“董鄂氏,这两个宫女是伺侯你的,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这两人去做便是。”
    眯着眼睛的凝青,听到声音立刻抬眼,道了句谢,赏了些碎银子。待太监走后,凝青才打量两位宫女,都长得眉清目秀的。凝青只是吩咐了几句应该做的,便也没再多说。她没想被皇上看中,用不着拉拢宫女,打赏太监,不过是想住在宫中几日过得舒服。
    住在宫里几日,凝青除非必要,不然便不出屋门半步。等到正白旗时,待皇太后和两位妃子挑选时,凝青的名字为正中。开始时凝青倒没注意,等在御花园站定时,凝青才注意到这点,心里有些懊恼。她实不想引人注目。
    皇太后和两位妃子不知是如何挑人,被挑的人却是不知,只是在御花园里站了一会儿,便被太监引着折回住处。听着太监唤的人名,凝青心下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她什么事。打点包裹,凝青跟着没选上的姑娘们一同出了宫。宫外,费扬古家里的马车早就候着,见到凝青出来,立刻恭身上前,“格格!”麻利的接过包裹,扶着凝青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凝青才听着赶车的人说他已经在宫外守了三天了,昨儿晚上要回去时,才从太监口里得了信,说是今天才到正白旗挑选秀女。他早早的来的,今儿要是没等到人,就准备回去报大喜了!
    凝青在马车里听着,嘴角抽了抽,选中秀女就报大喜。若要是选中皇后,得如何?这话凝青自然没有问出口,不过是在心里腹诽一番。
    回到了家里,福晋拍了拍女儿的手,“回来就好。”脸上的担心不似做假。凝青靠在福晋的身上,“额娘,这几日在宫中,我都不敢出屋,就怕着了什么道。”
    “是当谨慎些。”福晋安慰了女儿几句,便让凝青身边的丫头扶她回房。
    本以为没有什么事的凝青,却不想在回家后的第三天突然接到圣旨,将她指给四阿哥胤g,明年完婚。
    听着圣旨,凝青愣了,费扬古家里的人也愣了,颤颤巍巍的接了圣旨。凝青望向阿玛,费扬古唯是一叹。
    凝青心里却是发毛的,她嫁给四阿哥,胤g,未来的雍正,败家子乾隆他爹。凝青一时无言,不知是哭还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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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的胤g坐在养母的宫中,叹了口气。明日他便去求皇阿玛再宽限些时日才行。额娘去年刚薨,他怎么能明年便娶妻进门,何况,他还未寻到要寻之人。
    “四阿哥!”跟着佟佳氏多年的老嬷嬷看着又来宫里坐坐的胤g,心里很是感叹。主子去了后,这宫中便人去屋空,少有人来。每天都会来看看的,就只有四阿哥了,就连皇上也只是偶尔过来。
    “嬷嬷,可是有什么话要说?”胤g抬头看向老嬷嬷,嬷嬷是额娘身边的老人,如今也只有她守着这空屋。
    “四阿哥!主子已经去了,还请四阿哥保住身子。”老嬷嬷本想劝四阿哥别每天跑到这里了与生母越发生疏,可话到口中转了转,怎么也说不出口。
    “嬷嬷应是保住身子,这屋子还要由嬷嬷守着。”
    “四阿哥,老奴听说,惠妃本是想将费扬古家的女儿指给太子爷做侧福晋,是德妃力阻求了皇上的恩典才指给四阿哥的。前面的事,老奴懂得不多,但老奴猜着,费扬古家的必是要拉拢的。”老嬷嬷委婉的说着,想让四阿哥对生母心存感激之情,拉拢些势力。
    “嬷嬷,此话不可再言。”胤g肃着脸,“该是给皇阿玛请安的时辰了。”叹了口气,胤g转身出了已故养母的屋子,转去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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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到乾清宫请皇上收回或是再拖些日子完婚的胤g,碰了个钉子。胤g无奈,只能应下,并去生母的寝宫谢恩。
    德妃看着谢恩的儿子,虽然与儿子不亲,但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十四还太小,唯能靠着的便是这个儿子。胤g算是不错的,每天都过来请安,以前皇……在时,也会时常跑过来看看。现在虽然他每天都会去那里呆上一会儿,但从不避人。德妃怀疑胤g是不是作样子给别人看,可看着儿子坚持近一年的时间,倒也觉得胤g是真性情,不过是不善表达而已。
    胤g陪着德妃坐了一会儿,说些些闲磕,回了南三所。招来身边伺候的,“可有回话?”
    “主子,外面说费扬古家的凝青格格是个不错的。”
    “凝青格格?”胤g愣了一下,心里有疑惑,随之,有些期待的自问,会是那个要找的人吗?他的名字变了,可是为了能找到凝青相认,特意保留字——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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