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李骜穿着白绸裤,端着水盆和巾帕跪在床上,美玉浑身赤裸躺在床上,洁白的小腹部有一大股浓稠白浊的精液,李骜熟练地用水将巾帕弄湿拧净,将腹部的精液擦干净,又将巾帕清洗后,将被他操干得有些红肿的花唇轻轻擦了擦,把被子给美玉盖好。
    李骜将水盆放回之后,返回床上将美玉搂在怀中,美玉将青葱秀指放在李骜的胸膛,引得李骜心湖又起波澜,他伸手将美玉的发丝捋到耳后,柔声道:“去西域的事,你是否因为看见我苦恼,才随口说的?”
    美玉浅浅一笑,“你也知道去西域卖胭脂,是我早就想做的事情,眼下能与程叔叔联系上,正是恰逢其时罢了。”
    李骜抚摸着美玉细嫩的脊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美玉倚在他的胳膊上,“你说自己刚才苦恼,在想什么?”
    李骜没有说话。
    “是不是王公公又和你说什么了?”美玉道。
    李骜抬起凤眸看着美玉,本来坚毅的眸此刻密布着纠结,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他拿着你的身份证言威胁我离开你。”
    她早知道王焕不会善罢甘休,但此时此刻真的来了,心里还是十分难过,面上的笑却没什么变化,“那正好了,等我和小果她们去了西域回来,想来他就不会在乎我了,到时候我们再在一起好了。”
    李骜怜爱地亲吻着美玉的额头,“美玉,对不起,是我无能。”
    美玉是受过丈夫的权力压迫的人,她明白被权力压迫的滋味,她抬着杏眸看着李骜,“我不这么觉得,若说你是无能的人,那我就更是了,除了逃跑避祸,我什么都做不了。”
    “美玉,你放心,我早晚……”李骜的声音带了哭腔,“我早晚会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
    美玉笑着点头,却不知道这个承诺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兑现。
    次日美玉就和红翘说了要去西域的事,虽然和李骜说了小果他们都和自己去西域,但还是要看他们愿不愿意,幸运的是红翘和小果都愿意去。
    李骜进京之后,还是第一次用锦衣卫的身份办事,他在京城四大镖局中精挑细选,选了威远镖局,私下里宴请镖局的总镖头,定下来帮美玉去西域的事情。
    小果他们几人加紧在铺子里做胭脂,没过几天就收整好行装,要离开京城了,威远镖局这次给美玉挑的都是最好的把式,一方面是李骜许以重金,另一方面是他们少东家被李骜招入了锦衣卫,就放在自己眼皮底下。
    恩威并施,容不得威远镖局不上心。
    离别的前夜,红翘、小果和冯守时早就喝了饯行酒睡去了,美玉依偎在李骜怀中,李骜的下巴抵在美玉的脸颊上,“天寒地冻,你就不能等开了春再走吗?”
    美玉用脸颊轻轻摩挲着李骜的下巴,“我想着现在启程,到了春天就到了西域了,到时候也能欣赏西域的景色,若是春天走,到了那就是炎炎夏日,我们大周人想必适应不了。”
    “这么冷的天,你走了之后,我的心也会被冷坏的。”李骜道。
    美玉嗔道:“肉麻。”她十指扣住李骜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胸口,“你是知道的,我刚嫁到陈家的时候并不得陈铎的心,所以新婚之夜,他连房门都没入过。”
    虽然不知美玉为何说起这些,但以己度人,她当时定然十分难过,李骜将她搂的紧一些,“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
    “所以我都没被人揭过盖头、没与人剪过发、没与人喝过交杯酒。”美玉昂首看着李骜,“等我回来,我要与你做这些事。”
    李骜的嘴角又要翘起又要落下,竟是做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美玉吻住他的唇,二人相拥着躺了下去。
    美玉走的那天本已经和李骜商量好了,不用他和冯守时相送,他还是借口办事,到了城门口远远瞧着,正好撞上同样借口办事出来的冯守时。
    冯守时见了李骜,讪讪一笑,走到他身边,将一个盒子递给李骜,“美玉说等到她们走了,把这个给你。”
    李骜接过后打开,锦盒内赫然放着用红线绑好的一缕长发,他瞪大眼睛,颤抖着伸出手,在触碰到的一刹那盖上了盖子,奔向城门口,将锦衣卫的金牌给守门士兵看,很快就被放行,上了城门,极目望去,只能看见绵延的队伍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
    他牢牢攥着锦盒,美玉走了,他的心本应该空了,却被这个锦盒又填满了。
    美玉和红翘坐着马车,心里一边为离开李骜而难过,一边又因为终于能去另一个地方而高兴,她的心情复杂,红翘看得出来,忙给她拿出自己备好的糕点。
    美玉笑着接过糕点吃了,甜香的味道让她微微放松下来。
    她其实并没有程昱的信,只有他在山国的地址,不知道现在他是在山国还是去哪里做生意了,等她们到了西域,能碰见自然好,若是不能碰见就算了。
    她抬眸看向红翘,“和沉大人告别了吗?”
    红翘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美玉笑着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红翘将衣领里紧贴着的平安福拿了出来,展示给美玉看,她的目光落在平安福上,是万分珍惜的模样。
    “他送了我平安福,说会等我回来。”
    美玉笑道:“真好。”她的目光落到了车厢后面,变得悠远而悲伤,“我想,我们会回来的。”
    浣南下了大雪,几乎是冰天雪地,陈铎弄回来的那些青蛙死了一些,被他塞到笼子里放到了屋里,暖呼呼的地暖本意是为了它们提供温度,谁知道没过几天就又死了几个,陈铎受不了了,让人把它们哪抓的放回哪去,最后屋里不知道怎么还剩下一只。
    陈铎一眼就看出那是他那只青蛙。
    这只青蛙仿佛通人性一样,被他捧在手心不躲不闪。
    和美玉的谈话历历在目,他能一眼看出自己的东西,却一直找不见自己的妻子,回忆让人痛苦,但痛苦的多了,心就变得麻木了。
    也许有朝一日,他会忘记美玉,放弃去找美玉……他胃内一阵翻腾欲呕,他绝对不能接受自己忘记美玉。
    陈锋来二院看陈铎,自从上次他们从朝云寺祈福回来,不管多忙,他每日都要过来送一蛊汤,陪陈铎说说话,和他说说铺子里的事,还有外面的新鲜事。
    这次过来,陈铎将青蛙放了,坐在椅子上陪陈锋说话。
    “梅家的小姐确实很聪明,明白竭泽而渔而明年无鱼,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的道理,她不愿将梅家库存的丝绸全部卖掉,还愿意苦苦撑着,可见是个有远见的女子。”陈锋将茶盏放到桌子上,笑道:“我派人和她谈了,她不愿意让我入股梅家的产业,倒是愿意入股咱们陈家的产业,如此虽然受了你所托,但至今还什么都没帮过她。”
    “大哥费心了。”陈铎淡淡一笑。
    “但我不动梅家,自然有其他人盯着这块肥肉呢。”陈锋盯着陈铎,“梅小姐不愿让我相帮,也许是觉得我高高在上不好亲近,你与她之前有过几面之缘,又有美玉这层关系,加上季九是她的未婚夫婿,若是你出面帮忙,她也许就听了。”
    陈铎明白这是陈锋想让他出去办事,不要他再待在屋内郁郁寡欢,这几天他确实又让哥哥担心了,笑着点了点头,“她是美玉的故人,我见见她未尝不可。”
    梅海光接了陈铎的帖子,马上就应了下来,其实她若只是梅家的小姐,真的很愿意搭上陈锋这条线,可是她们梅家的账本现在和反叛军牵连不清,若是陈锋想要看账本岂不是要露馅,她只能按捺住心里的热情,装作一副保全家业的清高女子。
    于贺兰褚和法章而言,杀人放火趁火打劫很容易,用商业办法将金钱一点点聚拢起来却很难,海光虽然聪慧,但从没有人教过她如何做生意,一切都要她自己摸索,她现在也只能保住自家的实力,不让铺子里的掌柜的做假账趁火打劫私吞家财。
    海光知道陈锋之前给自己抛橄榄枝应该就是陈铎从中周旋了,这个人在美玉姐姐失踪之后在河里发疯在浣南传颂,她早就知道了,但如果他真这么深情,当初美玉姐姐又为何要走呢?她想不明白,但也知道他帮自己很大程度是看在美玉姐姐的面子上。
    这么一想更混乱了。
    真见了面,她心里一惊,明明是个个子高挑的青年男子,脸上也带着笑,但心里就是觉得他面如冠玉,心也如玉石般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一般人见了海光,不管是喜欢还是讨厌她,往往都是眼前一亮,但陈铎的目光从海光的脸上扫过,嘴角礼貌地勾起,那一双如同珠玉般透亮的眸子一点光都没有,不像是心中流血的活人,难得让海光心里都是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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