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的菜场就在金鱼巷和盛华之间,所以走路10分钟左右就到家了。
    时簌刚准备撸起袖子开干,裴赐就跟着进来了。
    本就不大的厨房一下子变得更为拥挤。
    “我来帮你。”裴赐跃跃欲试。
    “你会做饭吗?”时簌有些好笑,他应该从来没进过厨房吧。
    “我可以帮你……洗菜。”裴赐眼珠子提溜转了一圈,想出了一个自己应该能上手的工作。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在这反而耽误功夫,你去外面坐着,我很快就好了。”
    见裴赐想反驳,时簌指着他斥令道:“听话!”
    裴赐只能乖乖地回到客厅坐下,暖黄色的灯光照射出时簌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时簌的动作真的很快,四菜一汤很快就被端上桌,因为想着两个人都是大病初愈,所以做的菜还是以清淡为主。
    她给裴赐舀了一碗汤,“是不是很饿了,先喝点汤暖暖胃。”裴赐接过就是一饮而尽。“好喝,还要。”
    时簌失笑又给他盛了一碗。“你怎么跟个复读机似的。”
    “真的很好喝。”裴赐真心诚意地说道。他嘴是挺挑的,可是时簌做的都很合他的胃口。
    时簌没有胃口,所以吃了小半碗饭就停了,剩下的全是裴赐解决的。时簌表示很欣慰,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虽然一八几的个子好像也不怎么需要再长了。
    裴赐把盘子一扫而光后,时簌就起身开始收拾。裴赐自告奋勇说要洗碗,被时簌一句话打回原型,“你会洗碗吗?”
    “我可以学。”裴赐充分发挥一个好学生的优良传统,在打碎两个盘子后,终于掌握了洗碗的精髓。
    时簌在一旁看得嘴角上扬,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歇。
    她将糯米粉和粘米粉混合,加糖粉到一半,突然停住手,“裴赐,你要吃甜一点的还是淡一点的?”
    裴赐正在洗最后一个盘子,头也不抬地回答她,“你喜欢哪种的?”她喜欢哪种就做哪种。
    时簌会心一笑,“那我做淡一点的了。”
    裴赐好不容易把锅碗瓢盆都洗干净,擦干了手,转身一看时簌正在用模具定型,拿着一根小木槌在那敲敲敲,然后脱模。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连好几次脱模都失败了,时簌也不气馁,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
    裴赐在一旁看得入神,只觉得眼前的画面赏心悦目,让人沉迷。
    “裴赐,你来帮帮我吧。”时簌觉得还是自己手太抖了,所以总是失败,裴赐的手会比较稳,让他来好了。
    裴赐按照时簌的吩咐,保持手的稳定,让模具处在同一水平面脱开。果然,一次就成功了。
    “太好了。”时簌欣喜地叫出声,在原地小小蹦了两下。裴赐也被她的情绪感染,眉眼弯弯,黑色的眸子星光不定。
    等到放进蒸笼,大功告成,时簌才左右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脑袋。
    “好了,你快去休息会,都忙了一晚上了。”裴赐催促着时簌,她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一晚上没个停歇。
    “哦,对了,我还做了桂花蜜,待会你走的时候记得带走,回家放冰箱里冷藏一下就可以吃了。”
    时簌突然啧了一声叹息道:“可惜材料不够了,不然我还可以给你做桂花麻薯和桂花酒酿大福。”
    裴赐安慰她道:“你可以以后做啊,不着急的。”反正他们以后还有很长时间。
    时簌有些丧气地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什么,裴赐没有听清。他想再问一遍时,闹钟突然响了。
    “时间到了,桂花糕出炉了。”时簌来到厨房打开蒸笼,清甜的桂花糕香味就香气四溢。
    时簌夹起一块松松软软的桂花糕,裴赐看见刚想提醒她小心烫,那块桂花糕就被送到了裴赐嘴边。
    裴赐受宠若惊地看向时簌,手在空中无所适从。
    “快吃。”时簌催促了一句,他就急忙半蹲下身,仰着头吃掉了那块桂花糕。
    温度正好,松软滋润的桂花糕细腻不化渣,桂花味道也很浓郁,嚼散后才能感觉一丝丝的甜味。
    “很好吃。”裴赐一下就词穷了,只能用最简单的词汇描述自己的感受。
    时簌看着他腼腆笑了一下,裴赐突然想起杨宝矿的话。
    【她不怎么说话,也不爱笑。】
    谁说的,时簌这一晚上都对他笑多少次了。
    裴赐掩饰不住的春心荡漾直到离开时都未消散。
    送走了裴赐,时簌将给裴赐买的拖鞋放进鞋柜,他下次来还要穿的。然后回到房间,拿出了自己的日记本。思考很久后,才在日记本上写下一句话,和一个日期。
    “先试验一下看看吧……”
    //
    时簌出院那天刚好是周五,所以在家休息了两天周一回的学校。时簌到的时候裴赐已经在座位上,方不圆站在一旁,杨宝矿转过身和他们两个说话。
    正好,他们三个都在。
    时簌从书包里拿出两罐桂花蜜,走到他们跟前,一人给了一罐。“不圆,宝矿,那天谢谢你们了,这是我做的桂花蜜,你们带回去尝尝,不要嫌弃啊。”
    “真的给我的吗,我最喜欢甜的了,不会嫌弃的,有放很多糖吗?”
    “有的,你这瓶我特意多放了点麦芽糖的。”
    杨宝矿一听喜滋滋的揣到怀里,小心放进了书包。
    时簌又转头对方不圆说道:“不圆,我知道你平常比较注意这些的,所以全部用的蜂蜜,没放糖。”
    方不圆举起瓶子道了声谢,又眯着眼睛看向裴赐,“你对我们这么了解,是谁——告诉你的啊?”还特意在那个谁字上拖长了音调。
    杨宝矿不假思索地答道:“肯定是赐哥说的啊,还能有谁?”
    “哦,天赐少爷说的啊。”方不圆假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裴赐没工夫理会方不圆的调侃,只眼巴巴地望着时簌,像等待放饭的小狗,等待着她给自己。
    时簌接收到裴赐的目光,抱歉得笑了笑小声说道:“没有了,就做了这么多,上次你走的时候不是给你了吗?”
    裴赐当下脸就垮了,他还以为是光给他一人的,结果这个妹妹也有,那个妹妹也有,众姐妹都有啊。
    裴赐又瞪了一眼两个碍眼的家伙,把偷笑的他们赶走,用不满的眼神盯着时簌,也不说话。
    时簌原本已经回到了位置上坐下,可没成想直到一节课结束,旁边的目光仍未转移。
    时簌无奈,往四周瞅了瞅,才凑到裴赐耳边快速说了一句话。“我本来想给你做了桂花酒酿大福,但是怕带到学校久了不好吃,等放学了你再去我家,给你现做。”
    裴赐当下就多云转晴,接下来上课的时候甚至还主动回答了一个问题。
    时簌课间去厕所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了跟于欣欣一同把她堵在社团的那两个女生。那两个女生一见时簌就抖得像只鹌鹑,忙不迭地给她道歉。
    从她们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才知道,于欣欣推她下楼的第二天,就被全校通报开除了学籍,人进了少管所,她家里人本来想找关系把她放出来,可是一夕之间,所有的供货商和工厂全部断交,宁愿赔钱都不接他们家的单子,甚至负面新闻一个接一个爆出,根本自不顾暇。问题是根本不知道得罪了谁,花了大价钱有人才稍稍露了口风,一个裴字就解释了所有。
    于欣欣从少管所出来后,就和她的家人,灰溜溜地打包离开了望海市。不过是一个小小暴发户,丢进望海这个销金窟,激不起一点浪花,更何况是消失了。
    “时簌,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和裴赐的关系,都是被于欣欣给骗了,真的以为是你在造谣她。”
    时簌无波无喜地看着她们,“所以呢?”
    时簌也不想多说什么,她们之所以来道歉是因为被于欣欣的事给吓到了,害怕裴赐下一个拿她们下手,甚至从头到尾对她本人的道歉一句没有。
    上课铃响了,时簌绕过她们回到教室。发现桌面上突然多了一瓶牛奶,时簌看向裴赐,发现他正看着自己,时簌用口型说了谢谢,裴赐才挑了挑眉,坐正身子。
    上午的最后一节是化学课,需要换到科技楼去上。时簌本来是一个人走着,没想到裴赐三两步就追上了她。
    “怎么不等我?”裴赐走到她身边,时簌下意识地往后面看。
    “我以为你要跟宝矿他们一起走。”
    裴赐皱了皱眉,又舔了舔上嘴唇。
    “你怎么……”
    “哎呀,赐哥,你们堵在门口干嘛,还不进去?”裴赐话说到一半又被杨宝矿打断,时簌已经往里走了,他也只能歇了心思。
    化学试验本来都是两人作伴的,但裴赐向来都是一个人,原本宝矿厚脸皮的跟他一组,但最终以他太笨为由驱逐了。
    裴赐见时簌也是一个人,就走到了她身边。
    时簌原本在整理器材,突然感到身边有个阴影落下,这才看到裴赐,还有周围人时不时投来的探寻目光。
    杨宝矿也是好奇得很,这时簌之前不是一副完全不熟的样子,这怎么住了几天院完全变了,当然,变得更多的还是裴赐,每天跟屁虫一样黏在时簌身边。
    “你要跟我一组?”时簌奇怪地看着裴赐。
    “不可以吗,做实验不都是两人一组吗?”
    “可……”时簌看老师已经走了进来,也不好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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