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叶菰拳头都硬了,太欠揍了,这是把她当成一个奖品吗?好歹记得曲青痕是外人,没有把“谁答应谁嫁!”这句话直接说出来。
    没等她开口,曲青痕将目光落在谢今朝脸上,他在看向谢今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还是说,曾经的谢公子,如今的合欢宗炉鼎已经连剑都拿不起来了?”他要让谢今朝拿剑与他打,这次一定要分出个高下。
    叶菰挡在谢今朝面前:“曲公子!请你自重。”
    她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眼神却冷淡又嫌恶,“我能来赴约,并不意味着你能对我指手画脚。”
    面对叶菰,曲青痕收敛了很多,他又收起了自己的攻击性,“我并非是想冒犯叶姑娘,哪怕是一介炉鼎也是叶姑娘的人,对不起,我像叶姑娘道歉。”
    “你该向谢今朝道歉!”叶菰觉得他不是故意找茬就是脑子不好使。
    曲青痕无动于衷:“某同叶姑娘道歉理所当然,但……”他神色漠然地看着谢今朝,“向一个炉鼎,恕某拒绝。”
    “既然如此,我们无话可说!”叶菰拂袖而去。
    曲青痕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谢公子以为如何?”
    谢今朝从他说出是叶宗主同意他们决斗之后就觉得不对劲,但思来想去找不到理由,叶宗主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现在是合欢宗的人,他总不至于要合欢宗丢人吧?被叶菰带走的时候无暇反应,当曲青痕问出这一句,有个模糊的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好。”谢今朝说,他看了一眼曲青欢,突然就猜到他们想做什么了。
    叶菰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勾唇冷笑:“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和他比试吧。”
    她施法瞬间回去,又把谢今朝和其他人一样关在门外 。
    叶菰独自在榻上沉思半晌,伸出手,手中出现了一个心脏的虚影。这颗强健有力的心脏还在她手中跳动,一下一下节奏熟悉,是她每晚无法入眠时听到的谢今朝的心跳。
    离她生气独自回来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叶菰通常不会生这么久的气,或者说她并不是因为生气想捏一捏这颗心脏,让谢今朝痛苦。叶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颗心脏拿出来。
    是因为谢今朝也把她当成一个奖品?以为赢了别人自己就一定是他的?
    不,但凡有几分傲骨,也能体会到曲青痕的话如何折辱于人,他要是不答应那才有问题。
    可这并不妨碍她生气,生气得要谢今朝赔礼道歉。
    叶菰一向不讲道理,唯我独尊,才不管别人。但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在生完气之后,从谢今朝的角度出发,替他开脱了。
    原来七长老那番话并不是完全没有影响到她,此刻已经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已经对谢今朝太过宠爱,以至于变得不想自己了?
    门外被拦住了除了谢今朝还有万剑山来送礼物的人,以及七长老。
    七长老平平无奇的语调不带有任何好或不好的感情,“是谢公子惹少主生气了,还是曲公子?”
    谢今朝并不看他,目光仍落在叶菰的方向,“恐怕是在下。”
    “哦?那到稀奇了。”七长老嘴上说着稀奇,语气却仿佛早有预料,“谢公子惹怒了少主,怎么让曲公子的下人来道歉?”
    来人夹在他们中间一时不敢说话,见谢今朝沉默了许久,七长老也不再开口,才鼓起勇气:“二位,我家主人诚心道歉,希望能见一见叶姑娘,主人交代叶姑娘的话在下要亲口告诉叶姑娘。”
    七长老转身看他:“少主连我们都不见,怎么会愿意见你?曲公子有心了,有什么话告诉这位谢公子,谢公子是少主心尖尖上的人,必然能见到少主,由他转告,少主一定爱听。”
    “孟星迟,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
    低柔冷淡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七长老住了嘴,不再说话。
    “我也不想听曲青痕的话,你可以走了。”
    叶菰的话再次传来,谢今朝和七长老以为她要出来了,没想到话音刚落,便感觉到叶菰便又布下了一重结界,彻底隔绝了他们的声音。
    七长老不再理会谢今朝,对那人说:“听到没,少主不想见任何人,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那人踌躇片刻,将东西交给了七长老,“劳烦长老代为转交。”
    七长老颔首,余光瞥了谢今朝一眼。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今朝难道半点没有脾气?
    谢今朝当然有,但他知道孰轻孰重,现在最重要的是见到少主,向她解释。这么久了,谢今朝也知道自己哪里惹她生气。
    当时脱口而出,并非将少主当做物品打赌,而是他想通了一些事情,必须要实验一番。这件事和少主息息相关,他不能拿少主的安危开玩笑。
    只是没想到,这次少主会这么生气,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没想到上一次只是不让他进来,这一次连小机关人和七长老都拦截在外了。
    被惦记着的叶菰,房间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她看着故人,强忍着心头复杂的感情,责问他:“不是不想见我吗?怎么又来了?雪、域、圣、君。”
    她这样咬牙切齿,玉丛云仿佛听不出来,问她:“你是喜欢曲青痕还是谢今朝?总不会是外面的七长老吧?”
    “不关你事!”叶菰生气的坐下,明明自己才是主人,他凭什么可以悠闲地坐着,喝着自己的酒,靠着自己的椅子,而她却要站着。
    玉丛云为自己和叶菰都倒了一杯酒:“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不可爱。”
    叶菰嘴上也不留情:“比不了雪域圣君,如今前呼后拥,万人之上,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小小的表妹?”
    “你生气了?”玉丛云倒了酒却并不喝,他还带着纱帽,遮着脸没有要露出来的打算。“算了,生气就生气吧,你从小到大那么爱生气,我都习惯了。”
    叶菰看着他,突然没有了脾气,“哈,‘从小’倒还有说法,‘到大’就不必了。”
    “对不起。”她语气稍弱,玉丛云态度也软了下来,“我不该说惹你伤心的话,我是混蛋。”
    “晚了。”
    他摇摇头:“不晚。”
    玉丛云没有再继续道歉,他仿佛是来安慰自己一样,只要道歉了,不管对方有没有原谅自己都可以,他已经得到了安慰。
    这一次他是来提醒叶菰的:“你要是喜欢谁,别表现得那么明显。别忘了,你阿爹要你做的事情。”
    叶菰反应过来:“果然和阿爹有关!他对你做什么了?”
    “叶宗主是我的救命恩人。”玉从云别的不说。
    叶菰反问:“那我呢?”
    玉从云神情复杂:“你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儿。”
    叶菰没想到,他会这么定义自己和他的关系,不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不是互相扶持的伙伴,竟然只是救命恩人的女儿。
    阿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难道才短短几年,玉丛云就把过去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她对谢今朝说玉丛云肯定不记得自己了是气话,十几年走过来,他们的情谊岂是几句话说得清楚的。最好的那段时间,他们可以以命相交,但是为什么,玉丛云现在会是这个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下午开始改错字,有提示内容更新不用管,晚上正式更新。
    改了
    第53章 ·
    玉丛云看着她笑:“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叶菰不说话。
    玉丛云又说:“也对, 毕竟你在合欢宗锦衣玉食,不识疾苦,怎么会认识一个落魄的魔修呢。”
    “你功成名就, 怎么能算是落魄?”叶菰不是会轻易低头的人, 更不会安慰别人,她说出这么一番话, 自己也觉得惊讶。
    玉丛云已经这么阴阳怪气了, 按照自己的性格,即使不阴阳怪气反击回去,也会直来直往和他逞凶斗狠, 为什么她会觉得玉丛云很可怜呢?
    他一口喝下叶菰给他倒的酒,一时没有说话。
    “这么多年不见, 你要不要跟我说说你的经历?”
    这是他们在凡间的习惯, 有时候会分开除妖, 会和后会互相交谈,交换情报。叶菰不算笨人, 但她自觉比不上表哥聪明,很多时候接下来的计划布局都会问一问他的意见。
    以前他们这样,配合的很好的。
    玉丛云似乎也从这句话中想到了当年的情形,语气也没有那么强硬了。“你呢?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呢?”
    “我很好!”叶菰很高兴表哥能好好说话,她下意识隐瞒了自己的不好,希望玉丛云不要太为自己担心。
    “那我也很好。”
    玉丛云又无话可说了。
    这样的时间没有持续多久,叶菰打破了沉默, “你说让我不要把对谢今朝的喜欢表现得太明显, 是什么意思?”
    玉丛云的表情变幻莫测, 最后停留在一个扭曲的笑上,“果然, 两句话就露馅了。我以为你是身心和我叙旧,原来还是为了情郎。”
    叶菰“啪”的一声把杯子种种砸在桌子上,“你不要无理取闹了!是你先来跑到我的房间警告我的,现在反倒怪我了?”
    “是,是我警告你的,谁说警告你一次,还要把所有的消息都告诉你。”玉丛云扯出一个邪恶的微笑,“你慢慢猜去吧,希望能来得及。”
    叶菰一着急之上手拽住他:“你站住!”
    她平生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了,尤其是这种故意的!
    “把话说清楚再走!”
    玉丛云本来不想理她,他把衣袖车了两下没扯出来,心下了然,这恐怕又是她爹给她的什么奇怪的防身武器罢了。
    弯如月,不亮如冰的弯刀出鞘,玉丛云直接往自己的肩膀上砍,叶菰吓得赶紧松手,慌乱的往后退了一两步。
    “你疯了?”
    玉丛云满不在乎:“你忘啦,我现在是魔,就算砍掉了一只手臂也很快能长出新的。”
    被叶菰震惊又痛心的眼神取悦,玉丛云心中起了一丝隐秘的快感他好心情的和叶菰说:“别忘了你身上的功夫,合欢宗的无情道,先得后舍,可没有只有得没有舍的道理。”
    他近乎残忍地说:“你和谢今朝无法修成正果的,你爹不会放任你被谢今朝带成这样的。”
    叶菰下意识问:“这样是什么样?”
    玉丛云却没有回答,转眼消失在房间,这一次叶菰没有抓住他。
    叶菰沉默了一会儿,她迫切地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又对她隐瞒了什么。
    但是现在,能帮她的,一定会站在她身边的,好像只有谢今朝了。
    神清找不到,玉从云什么都不说,秋水虽然一直跟着她,但叶菰并不确定她是会偏向自己还是阿爹,七长老更不用说了,他一定会偏向阿爹的。
    可叶菰不想轻易给他开门,哪怕她都忘了自己为什么生气。
    但最终她还是撤下了结界,但她只让七长老进来。
    叶菰心不在焉地听着七长老汇报,只分了一点点心思在这里,更多还是在思考别的事情。
    “少主?少主?”七长老合上书信问她。
    叶菰看向他:“怎么了?”
    七长老就像一个纵容小妹的兄长一样,看破她的心不在焉,鼓励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少主要是想让谢今朝进来,大可不必在这里等,更不用在意这样反复无常会不会没有面子。”
    “那我该在意什么?”叶菰下意识问,很快反应过来,“谁说我想他了,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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