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看着闻人久那张杀意凌厉的面容,忍不住道:“还在怪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我在北域受伤一事么?”将碗放到一旁,带着些哄劝的声音轻轻地道,“又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告诉你只怕你担心……我错了,我同你道歉好不好?别气了,若是气坏了身子,我要心疼了。”

    闻人久却还是杀意难退,他紧紧地盯着洛骁,似是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张有德何在?”

    洛骁看着这样的闻人久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只当他是病后心情不好,拿了手巾替他擦着唇角的药渍:“他们这些天守着你也是未曾休息过,我让他们休息去了。”

    闻人久胸口急促地起伏了一下,他伸手按住洛骁的手腕,冷笑道:“孤的手下竟都能被你谴使?洛卿好厉害的手段!”

    洛骁整个人僵住了,他一双眼牢牢地锁着眼前的人,眸子里闪过无数种神色,最终却是混合成一片混沌的黑,他的全身都紧绷着,脸上那种温柔和宠溺却是褪去了,换上了一种复杂而微妙的表情:“……太子殿下?”

    闻人久眯了眯眸子,没有作声,但是那样冷漠而疏离的表情却无一不验证了洛骁脑中奇异的想法:这个闻人久,不是他的爱人。

    洛骁有些复杂地看着面前那个和记忆里如出一辙,冰冷而锐利的男人。闻人久是冷漠而薄情的,只是他的冷漠和薄情从来不曾对过他,但是现在不同了。

    洛骁的心倏然疼痛起来,他闭了闭眼,涩然开口:“你……是从哪一年过来的?”

    闻人久打量着眼前忽然间颓废下去的男人,他心底隐约知道这个人知道些什么,但是这个人是闻人安的手下,他不可不防。

    洛骁看着闻人久这副模样,知道他对自己戒备极深,心中疼痛难忍,却还是只能按捺下所有的情绪,温声说与他听:“如今的大乾已经不是你所经历的那个大乾了,闻人安已死,其余的几位皇子在封地上都很安稳,你已登基十年,大乾局势安定,国力富强……”

    闻人久眸中闪过浓重的怀疑,他思索片刻,打断洛骁的话,道:“这一切与你有关?”

    洛骁道:“殿下曾对我说,‘狡兔死,走狗烹。且在下面等着见我的下场。’却是说的对了。殿下死后不久,我便以通敌叛国之罪被处决了。”

    闻人久立即明白过来,他冷眼看着洛骁,淡淡道:“你死后便轮回到了此处,知道闻人安非良主,便投奔与孤?”

    洛骁似乎是想笑一下,但是却没能成功:“这个天下本就是殿下的,若非是我逆行倒施,也不该令殿下落到如此地步。我……臣罪该万死。”

    闻人久又道:“你先前所说的与孤成亲……”

    “不过是臣说的玩笑罢了。”洛骁跪下去,道,“臣罪该万死,还请殿下赐罪。”

    闻人久垂眼瞧着跪在自己床榻之下的洛骁,心中思量:诚然他的死与闻人安身旁的这一名大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但是成王败寇,输了便是输了,他对于平津侯世子此人到并无太多的恶感。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里,自己与洛骁的关系只怕不一般。

    若是真如他所说,这一世他已登基为皇,江山稳定,与上一世截然不同,那么大约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极大的功劳。况且按照之前他对他那样亲昵的态度,宫里下人又全然被他差遣的样子——他了解自己,他绝不可能忍受他成为别人的傀儡与禁脔,那也就是说,洛骁能够拥有这些权利,这一切都是由他自己允许的。

    眸子危险地半眯起来:“洛卿风姿比起前世越发卓然,却不知你现在在这皇城担当了个什么职位?”

    洛骁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哑声答道:“却是因着陛下错爱封了一字并肩王……异姓王一称号本就危及江山,臣自知无力担当,请殿下放心,明日我便会自请殿下废去王爵。”

    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笑来:“殿下身子尚虚,还是早些休息,我去唤张公公他们来服侍殿下……只是,重生一事实在太过诡谲,轻易还是不要与外人道。我这几日会将朝中关系清列出来与殿下,之后便永生驻守瑠州,不再上京碍殿下的眼。”

    又笑道:“若是殿下实在不放心与我,我自会选个合适的日子永远消失……”说及此,眼圈却是彻底红了,用力闭了闭眼,不让那些泪滚落下来,拱手道,“臣失仪了,请殿下允许臣告退。”

    言罢,却是不等那头说话,站起来,略带了几分狼狈出了屋子。闻人久瞧着洛骁的背影,竟隐约看出了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一字并肩王?闻人久的眉头一点点的拧了起来,之前的那个他,竟然能将整个江山分一半与洛骁?

    他感受到心脏处一点细微的痛处,伸手缓缓捂住了胸口: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一种奇异的感觉:他们的关系究竟深厚到了何种地步?

    登基十年,闻人久与洛骁的关系堪称君臣相处的模范。

    作为一字并肩王的洛骁手握重兵权势滔天,然而皇帝对他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猜忌。十年内所有弹劾并肩王的折子都被皇帝压了下来,有一次一名言官仗着年长于朝堂之上威逼闻人久做了死谏,然而年轻的君王却依旧风淡云轻,只道一句:“想死便死,你以为你的命比得上子清的一根指头么?”自此未有人敢再在君王面前编排并肩王的一句不是。

    而在洛骁那头也是一样。眼见着一字并肩王威望越来越盛,曾有心怀不轨之人暗示他拥兵自重,自立为主,但不过一个眨眼,此人便被洛骁削了脑袋挂于城门。自从,皇帝与一字并肩王之间的情谊便流传了开来,成为了众人心中的一段佳话。

    可是,最近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

    极会察言观色的众臣发现,他们的君主似乎不再那么待见一字并肩王了。往日但凡洛骁归京,闻人久总要与他同进同出,甚至共同出宫探查民情,可这一次,莫说是一起做些什么,便是在早朝上,他们二人之间连个眼神交汇都不再有了。

    心思活络的试着再写了一分弹劾的罪状,这次他们的君王没有再包庇一字并肩王,反而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番。

    这是个大的讯号:大乾要变天了。

    被洛骁挡了利益的世家大族摩拳擦掌等着这一字并肩王倒下分他一杯羹,但是在那之后却又不见闻人久再有什么动作,一时间小动作不由得更加多了起来。

    但是洛骁那边却是安之若素。每天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他再也未去过盘龙殿。

    这一日,白氏去了洛骁的府邸见他,看着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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