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长辈出门总是很无奈,明明只想埋头吃东西,却时不时被cue到应酬。
    许听夏还好,性格佛系干啥都行,盛嘉泽是最烦这些人情世故的,不然以他这脑子,跟二叔去做生意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嘉泽,过来。”盛皓又在叫他。
    跟许听夏一起选小蛋糕的盛嘉泽明显烦躁地啧了声。
    盛皓一个劲朝许听夏使眼色。
    他知道就这小姑娘能治得了他儿子,别看个子小小的性格也软,让他往东不他不会往西。
    “过去一下吧,人家等着呢。”许听夏嗓音柔柔地哄他,“就一下,我陪你一块儿。”
    刚被迫应酬了好几个大叔大妈的盛嘉泽表情依旧不太爽,但还是有了点动摇。
    许听夏朝他眨眨眼:“好嘛,不说话也行。”
    可太愁人了,为什么有的男人三十多岁了还要哄?
    好在哄盛嘉泽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事儿,说两句软话撒个娇,他再不愿意也得干。
    两个孩子终于乖乖过来,盛皓眉眼间都是满意,对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故作谦虚道:“我这儿子还没定性呢,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嘉泽真是越长越帅,一表人才啊。”中年男人笑呵呵道,“听说又立功了?人现在可是正团级大校,比你当年厉害多了。”
    儿子被夸,盛皓掩饰不住满脸得意:“就这点儿比我强。”
    “你可拉倒吧,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不承认也得承认。”中年男人拍了拍盛嘉泽的肩,看向旁边的小姑娘,“这是?”
    原本一言不发的盛嘉泽难得唇角勾了下:“我未婚妻。”
    怎么就未婚妻了?
    许听夏只愣了一秒,赶紧冲面前的大叔笑得甜美乖巧:“叔叔好。”
    中年男人连连点头,笑眯了眼:“哎,真乖。”
    盛皓比刚刚介绍儿子的时候还骄傲:“我这儿媳妇儿好吧?”
    “好得很,我都想要你让给我了。”
    “做梦。”
    终于可以安心吃东西了,许听夏把刚才选好的蛋糕拿到休息区,看了眼盛嘉泽手里的鸡尾酒,皱眉:“这都什么天了你还喝冰的?”
    盛嘉泽第一口还没进去,手下意识地放下来,嘴上还挺硬:“这都什么天了也不冷,我一个大男人喝点儿冰的怎么了?”
    “那你老了也要生病的。”许听夏很热衷于未雨绸缪,总是拿“你老了怎么怎么样”阻止他做这做那,说要从现在开始养生。
    这让一直以来对保温杯泡枸杞等行为极其不屑的盛嘉泽很是苦恼。
    但没办法,他只有听话这一条路。
    就算他不想听,他的身体也会很诚实。
    酒杯放下来,他故意用勺子抢了一口她的小蛋糕,满眼宠溺地轻嗤道:“管家婆。”
    许听夏努了努嘴,哼了声:“你不爱管就不管你了,刚那叔叔还想让我去给他当儿媳妇呢,他儿子肯定比你听话。”
    尽管知道她是说着玩,盛嘉泽还是受不了,起身坐过去把人搂进怀里确认归属权:“我听话,我全世界最听话。”
    许听夏笑得眉眼弯弯,凑上去奖励一个亲亲:“听话哦。”
    盛嘉泽低头蹭她鼻尖,捧着她的脸又亲一口:“嗯,听话。”
    晚上他们没回盛宅,去了盛嘉泽在s市的住处。
    本来以为需要打扫收拾,没想到进去后一尘不染,像是提前打扫过的,陈设却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这是她生活过三年的地方,到处弥漫着熟悉的气息。
    许听夏换了鞋,刚要往以前的卧室走,却半道被人截住。
    后背贴上一片坚硬和温暖,双臂像铁钳一般禁锢着她,动弹不得,蔓延在耳后和颈侧的灼热气息更令她浑身酥麻。
    “去哪儿?嗯?”男人轻轻衔住她耳垂,手掌也沿着腰线往上滑,“你的房间在那边。”
    呼吸一瞬间乱了,脑子也阵阵空白,许听夏软在他怀里,嗓音细得不像她自己的:“哪,哪边……”
    盛嘉泽将她抱起来,同时低头吻住她唇:“我带你去。”
    在一起两年多,他们没少像这样久别重逢,入骨思念,却从来都是点到即止。
    虽然对彼此的身体已经足够熟悉,他知道她所有敏感的地方,她也能闭着眼准确地摸到他身上每一处疤。
    但谁都明白今天不同。
    空调没开,冷空气毫无阻隔地大面积侵袭上来,她只能依着他的身体取暖,火热包裹着冰凉,要将她捂化,淌了满地春水。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仿佛整个人已经不属于自己,意识一点点碎掉,所有的感官都脱离,附着到另一个人身上。
    而她心甘情愿失去这一切,只为了跟他密不可分。
    夜深人静,在被窝里紧紧地贴着,背后还能感觉到男人尚未平复的心跳,起伏的胸膛里温热的搏动。
    许听夏觉得自己去了好几回,又被硬生生拖回人间,那人却也只是呼吸乱了些,还记着往日仇,故意吊着她逗她:“喜欢年轻的?嗯?”
    那些画面不能想,一想就浑身燥热,没脸见人。
    许听夏把被子往上拽了些,试图把脸遮住,但很快被男人发觉了她的小动作,攥住她手,顺便揉进掌心,脑袋也凑过来亲了一口她脸颊,“不热吗?还往里钻?”
    许听夏咬咬唇,脖子往一边缩:“热。”
    以前一个人睡觉睡不暖,现在两个人钻一个被窝,又热得不行,就没有什么完美的法子么?
    盛嘉泽笑得沉沉的,夹着点坏:“那把被子掀了?”
    许听夏紧张得整个蜷住:“不要!”
    虽然现在两人也是毫无阻隔地抱着,但只要看不见,她就可以假装不知道。掀了被子她可真就是砧板上的肉,一览无余。
    男人在这方面似乎天生脸皮厚,以前光着上身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就没见他不好意思,到了这种程度更是出神入化地恬不知耻。手在被窝里也没停下使坏,没尽兴的地方继续尽兴,嘴上继续逗她:“该看的都看过了,以后还要天天看的,害什么羞?”
    “……想得美。”许听夏红着脸瞪他,“别人说了,不能天天。”
    盛嘉泽把脸埋进她脖子,一口一下地往前挪,嘴里含糊不清地低喃:“那别人还说什么了?”
    许听夏竭力控制着呼吸,唇瓣咬得发白。
    盛嘉泽附到她耳边,气声沉沉地,然后翻身压住她。
    许听夏又坠入梦里,满脑子只有男人刚刚充满诱惑的嗓音——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宝贝儿,我们明天早上再睡?”
    第65章 (二更)
    盛嘉泽正在休假, 单位批了他一周假期,是他自己请的三天,也是师长体谅他和许听夏, 特意多给到一周, 让小情侣好好腻歪腻歪, 聊慰相思之苦。
    两人回到帝都后, 在不影响她上课学习的基础上,几乎天天厮混在一起。他以前住的公寓正好空着, 就又短租下来当做两人的甜蜜小窝, 比在酒店里舒服。
    今年的雪下得比以往要早。
    那天他们开着空调在屋里做,许听夏被抱在落地窗前, 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第二天, 盛嘉泽在楼上天台给她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
    许听夏七点钟起床就看到,那雪人必定六点前就开始堆了,鼻子是胡萝卜做的,像匹诺曹一样长。
    男人从身后抱着她,天寒地冻,他怀里却无比温暖:“以后每年初雪都给你堆雪人,好不好?”
    他不想再看见她在梦里哭了。
    离开的人再也做不到的事, 他全都可以做到。
    他不会再让她哭。
    头顶有飞机飞过去, 很远,只能看见点点闪烁的红光, 许听夏仰着头, 突然问:“开飞机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盛嘉泽下巴靠在她头顶上, 也看着那架远去的飞机, 沉吟几秒后说:“就和你开车差不多。”
    “怎么可能?”许听夏努了努嘴, 不信, “会开飞机的人都特别厉害。”
    “嗯。”他点头肯定了自己,“是挺厉害。”
    女孩仰着头,长久地望着天空,眼里带着羡慕和希冀,还有隐隐约约的失落。
    那也是她到过的地方呢。
    她也曾看过棉花糖一样的白云,睁眼看云层之间的折射的阳光,看机翼在云朵间划出长长的痕迹。
    可她再也看不到了。
    她的男人翱翔在蓝天之上,那是她遥不可及的远方。
    **
    大四的课程很少,有很多余地留给需要实习找工作的同学,像许听夏这种既不用备战考研,也不用找工作的保研人士其实闲得很。
    她本来应该是很闲的,但日子却过得十分忙碌,盛嘉泽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但总觉得这姑娘背着自己有什么小九九。
    他来帝都休假的时间不多,以往只要他过来,不管是两三天,一天还是半天,两人都会去那间小公寓里待着。
    有时候也不上床,就那么抱着她看看电视,打个盹儿,就觉得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
    但这次他休假五天,许听夏是抱着电脑过来的,一天到晚待在书房,还神神秘秘地不准他偷看电脑。
    每次他进去送个水果零食催她睡觉什么的,许听夏都会无比警惕地关上电脑,然后让他赶紧出去。
    这已经很明显是有事情瞒着他。
    盛嘉泽旁敲侧击地问初禾,也没问出点什么。
    他还有两天归队,许听夏半夜依旧泡在书房,做那件严肃到令她废寝忘食的事情。
    盛嘉泽担心她身体,怕等他归队后这丫头每天连饭都不记得吃,找了开餐厅的朋友让人每天送饭,号码留的是她的号码。
    安排好后,他去书房找许听夏,顺便给她送牛奶进去:“我一会儿推个人给你,你加一下,每天想吃什么跟她说。”
    许听夏刚又把电脑合上,十分认真地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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