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秋还在后怕虞泽的安危,却被压住了。
    这一晚上夏子秋终于知道了自己脚上那条皮质脚链,配套的是虞泽脖颈上的那条皮质颈扣,中间有一条细细长长的银色链子牵连着。
    脖颈是一个人的要害,也是虞泽的要害,他把自己的弱点递给了夏子秋,从身到心的臣服。
    虞泽告诉夏子秋,只要受不了,就可以拉动链子,链子就会收紧颈扣,可以控制住他。
    夏子秋到底没舍得,他怕自己失手把虞泽勒伤了,但心疼虞泽那受苦的就是自己了,他第二天下午醒来的时候,果真如虞泽那时候说的下不了床。
    夏子秋愁眉苦脸的靠在床头,腰间垫了一个软枕,虞泽穿着睡袍坐在床边,低着头用勺子搅动手上端着的热粥,把碗内的热气吹散。
    虞泽舀了一点粥尝了温度,觉得温度合适才向夏子秋的唇边递去,夏子秋张口吃下去,粥是蔬菜粥没什么味道,但夏子秋始终觉得自己口中有残留下来的味道,昨夜虞泽把两人的味道点在唇上,还凑过来亲他。
    “虞泽我想洗澡。”夏子秋吃完粥后,觉得浑身不舒服,想清洗干净。
    “替你洗过了。”虞泽把碗放在一边,俯身亲夏子秋的嘴角。
    虞泽附身的时候,夏子秋也看到了虞泽身上被自己抓出来的痕迹,还有脖颈上未取下的颈扣,上面印了一个夏字。
    这也让夏子秋心中未说出口的抱怨消散了,只小声的说了一句:“你下次轻点。”
    “好。”
    虞泽上了床在夏子秋旁边坐靠下,把人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后才放心下来,昨夜太过混乱以至于有一次忘了戴,直接留在里面了。
    夏子秋靠在人身上,听虞泽给他念书,虞泽的声音很好听,夏子秋很喜欢听他说话。
    其实这次虞泽已经是很照顾夏子秋了,夏子秋的身体第二天就没什么大碍能跑能跳。
    期间夏子秋想回国去看父母,说完这话后的第二天虞泽就把他父母接了过来,夏子秋很高兴,父母见儿子除了记忆回到十八岁,身体其他都没问题,也稍稍放心了。
    在这段时间二老也看到了自己儿子不管如何肆意,总冒出稀奇古怪的念头,对方也宠着依他,但在身体健康方面却绝对不会让步。
    二老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对虞泽的厌恶变成不喜欢也不讨厌了,默认这是他们夏家的男媳妇了。
    临走前吴月还是把儿子单独叫到一边问话:“子秋,你到底喜欢那个男人哪一点?”
    “不知道,一见他就喜欢了,觉得这辈子就是他了。”夏子秋说道。
    吴月拍了儿子的背一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最后叮嘱他们要好好的,不要吵架,日子是两个人一起过的,要相互让着对方。
    夏子秋点点头表示都记住了。
    接父母回去的人来了,夏子秋目送父母上了飞机,飞机起飞后在蔚蓝色的天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线。
    有的人就是这样,你看见他的第一眼,你就想好与他余生的白发苍苍,若是换了其他人,怎样都觉得不对劲。
    虞泽开车带着夏子秋从机场离去,他们并未看到在暗处有人看着他们。
    关注着他们这段时间来的一举一动。
    第60章 60.代价。
    夏子秋在卧室的阳台坐着, 手里拿着一支炭笔,膝盖上放着一本日记,但内芯却是素描专用的纸张,笔尖在纸上刷刷走动, 发出细碎沙沙的声音。
    失去了记忆, 连最喜欢的绘画也忘得七七八八,夏子秋从最初的开始找手感, 卧室内虞泽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处理文件, 夏子秋喜欢和他呆在一块, 就算两人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也行。
    虞泽敲击键盘的声音停止, 抬头看了一眼在阳台的夏子秋, 发现他又睡着了, 虞泽走过去把他手里的本子和笔收好,把人抱回床上睡觉。
    这段时间夏子秋经常画着画着就睡着了, 虞泽没多想, 以为是在安静的环境下,重复做单一的事情人容易发困。
    夕阳落山,窗外也渐渐黑了起来,虞泽合上电脑前看了一下时间, 已经是晚上六点半。
    “吃晚餐了。”虞泽走到床边捏了捏夏子秋的手指,喊他起床。
    喊了三次后还是没动静,虞泽便不再喊他,最后夏子秋是被吻得喘不过气来醒的。
    “虞泽, 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喊我起床的时候可不可以声音大一点,或者直接掀被子也行,我肯定醒。”夏子秋擦了擦嘴角的湿-漉。
    每次虞泽都是这样把他吻醒, 起初夏子秋还信他的鬼话,认为真的是自己睡得太沉没听见,但次次都这样后,夏子秋就不大信了。
    “是。”虞泽倒没否认。
    夏子秋看着虞泽,一脸拿你没办法的神色提议道:“那下次你可以把我喊醒了再亲我,我很喜欢跟你接吻。”
    “我也喜欢。”虞泽拉过人吻住。
    等下楼的时候佣人已经把晚餐做好了,端着饭菜往餐桌上摆,两人洗手后落座吃饭。
    席间虞泽跟夏子秋说明天公司有一场晚会,都是新员工之间相互交好活络气氛的,虞泽询问夏子秋去不去,夏子秋点了头。
    虞泽在意大利开了一家公司,国内的大小事务都是通过视频连线主持工作,也会时不时的飞回国内视察公司情况,每次回去都是把夏子秋带上一起,但不会让他自己一个人到处去逛。
    第二天晚上的晚会很热闹,夏子秋被虞泽带着进去坐在会场的第一排,期间虞泽作为老板要上去讲话,夏子秋头一次听到虞泽演讲,还以为能听到一番意气风发类似于鼓励员工共创未来的话,结果虞泽上去讲了几句话就下来了。
    真的不是一般的拽啊,不过谁让虞泽是老板。
    晚会开始后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跟虞泽敬酒,夏子秋也跟着喝了一些,然后虞泽把他杯子里的酒换成了冰水。
    几杯下来夏子秋想去卫生间,跟虞泽说了一声,虞泽想陪他一起去,夏子秋说不用了,来好几次了能找到,自己一会儿就回来了。
    夏子秋从卫生间出来后在洗手台边洗手,等抬头抽纸巾擦手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他身后站着一位男子。
    见那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夏子秋主动打了招呼:“你好,请问你认识我吗?”
    “认识。”那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又一直盯着夏子秋的眼睛看,低语念着什么。
    虞泽在会场等了十多分钟还不见夏子秋回来,于是推辞了来跟他敬酒的人,出来找夏子秋。
    夏子秋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坐靠在厕所隔间的马桶上,是喝醉了吗?怎么在厕所里睡着了。
    听到门外虞泽喊他的名字,夏子秋在厕所门内应了一声,之后从隔间出来在洗手台边洗手。
    虞泽见夏子秋没事便把担忧放下,前天晚上他做恶梦了,梦里时间倒流回到了当初他和夏子秋关系恶化的时候,就算醒来发现已经过去了,那种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也挥之不去。
    回去洗漱后,虞泽抱着他就睡了,这倒让夏子秋疑惑了,虞泽这个人平时还好,只要在外面应酬喝了酒回来,他在床上就跟变态一样。
    怎么这次安份起来了。
    睡至第二天虞泽睁眼,夏子秋还在他怀里安静的睡着,低头亲吻了夏子秋的额头,这两天来的不安才消散些许。
    当天下午夏子秋照例在阳台坐着,拿着笔在本子上绘画,这次夏子秋没画多久就坐靠在墙边睡着了,本子和笔掉落在地毯上,本子掉落时翻开了页面,里面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虞泽成了他画本子里的唯一。
    卧室门被推开,虞泽手里端着下午茶,他没想到夏子秋又睡着了,于是把人抱回床上睡,他也看到了地面本子上画着的内容。
    这段时间夏子秋一直在写写画画,不让他翻那个本子,说要尊重他的隐私,虞泽每次替他收拾的时候都不会去翻,没想到夏子秋这么粗心,这次连本子都没合上就睡着了。
    想来夏子秋前段时间说要送他一个小礼物应该就是这本画册了。
    虞泽走过去帮人把本子合上放在一旁,他想等夏子秋画好的那一天,亲自送给他,以前夏子秋也送过他一本却被烧掉了,这次他会把这本画册好好保存。
    因秘书过来找他有事,两人在书房谈工作,谈完后秘书发现好几次他过来都没有看到夏先生,以为他去哪里玩了,但又觉得以老板的秉性不可能不跟着去。
    “老板,夏先生呢?”秘书临走前多问了一句。
    “楼上休息。”虞泽把人送至大门口便转身返回。
    “虞先生,可以开饭了吗?”佣人问道。
    “嗯。”虞泽看了眼楼下客厅的古董摆钟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夏子秋这段时间从白天只睡一两个小时到越睡时间越长,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次上楼虞泽喊醒的声音比平时要大一点,但三次过后夏子秋还是没动,虞泽抓住被子掀开把人半抱在自己怀里,近距离的在夏子秋耳边又喊了两次。
    可夏子秋却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虞泽刷的一下间大脑瞬间空白,周身的血液都冰封凝固了,忘记呼吸,慌乱又焦急大声的唤了两次夏子秋的名字。
    一直没得到回应,伸出去探夏子秋鼻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探到夏子秋的微弱气息后虞泽才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紧紧把人抱在怀里。
    冷静下来后,虞泽抱着人想下楼去医院,但被夏子秋吓出来的后遗症还没有消失,虚浮无力,差点没有抱住。
    虞泽从来没有这样惊慌失措和后怕过。
    佣人把饭菜都端上桌了,正疑惑两位怎么还不下楼吃晚餐,忽然听到楼上脚步匆匆,虞先生抱着夏先生下楼,急得像一阵风似的就往外跑了。
    佣人连询问的话头都还没开,人就启动车子飚远了。
    秘书得到消息后紧急的赶来了医院,在医院大门口横停着的就是老板的车,驾驶室的车门都没有关,秘书心想夏先生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让平日里冷静沉稳的人都慌成这样了。
    把车门锁上后秘书往医院的二楼走去,二楼走廊的灯一片亮白,白的有些晃眼,他的老板正站在检查室的大门外,脚上还穿着家居鞋。
    秘书走到老板身边担忧的问道:“老板,夏先生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虞泽声音哑了,说出的话都只有气音。
    等待是漫长的,秘书脚都快站僵了,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才从里面出来,告诉他们大部分检查都做了,检查结果显示病人没有任何的问题。
    现在病人昏迷,有些检查做不了,只有从病人的衣食住行方面排查了。
    随后里面有护士把病人推了出来,因为病人可以自主呼吸身体也无大碍,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先转到病房观察。
    虞泽一直守在夏子秋的床边握着他的手,秘书走到老板身边说道:“老板,我已经按你吩咐让人去排查别墅里的所有东西了,但夏先生这段时间是否外出,去了哪儿吃了什么还需要您写下具体的行迹,这样才能最快排查。”
    秘书把纸笔递了过去,虞泽细细的回想了一下夏子秋是什么时候开始嗜睡的,把这段时间他们吃的什么还有去了哪儿都写下来交给秘书。
    手下的人没日没夜的工作,食物查出来都没有问题,为了防止有心人作祟,每个地方的监控也都查了,最后在公司晚会的监控里发现了一件事。
    那天夏先生刚进去洗手间没多久,就有人尾随他进去了,十分钟后这个人离开,再之后老板找来。
    那个人进入监控范围时特意把帽子带在头上,遮住了面容看不清是谁,是最有嫌疑的。
    与此同时虞泽这边也收到了一封未署名的信封,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肮脏不堪的人拥有幸福,需付百倍代价。
    第61章 61.题目
    信封被随手放在一边, 虞泽看着床上躺着的夏子秋,他的小猫咪安安静静的沉睡。
    从相遇初始他没想过会和夏子秋在一起,因为夏子秋太干净了, 性格要强又单纯,同时做事莽撞不顾后果, 也不懂商界的阴谋黑暗,更不懂得每个人都是戴着一张面具。
    夏子秋只看到了他面具之上的儒雅, 却忽略面具之下的阴影, 一开始他只是想看人什么时候会放弃,后来他却操控着人心不想人离去,吝啬不给多余的好,享受夏子秋予他爱情的同时,又怕夏子秋尝尽了这场梦幻离去, 他像一个豢养宠物的主人, 吊着小猫咪一直念念不忘, 怕被满足了之后就会离去。
    等到确认人不会离开后, 他才开始释放自己的情绪, 但又怕对方恃宠生娇, 他是一个高位掌权者,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事, 又或者他的内心深处觉得, 终有一天, 这个人会他的克星。
    这一场博弈中,他一直高高在上,享尽了美好,等夏子秋心冷转身离去时,他便从高处跌落, 低头看去时,才发现原来他的脖颈上不知何时被扣上了锁链,细链子在地面安静的躺着,另一端扣在了夏子秋脚踝上。
    他早就是夏子秋的俘虏了,发现的太晚,他对夏子秋从来就没有生出过戒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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