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到底不在乎她,也就不在乎她的心意,漫不经心,随你折腾,也许觉得有趣,也许哪日会烦。

    于是早早就给未来做了预见:“什么时候受不了了,就去喜欢其他人。”

    蒋祺愣住,她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回答,这样的……宽容,甚至放纵。

    她知道许多人,许多人玩弄着别人的感情,保持暧昧,明明不喜欢,却绝不放手,吊着吊着,耗费彼此,直到决裂。

    闻溪本该是这样,却不是这样。她在黑暗中安静点燃,引来无数扑火飞蛾,谁也没能扑到这火焰的中心。

    或许她只是需要有那么一个人,吹灭那点火焰,从此妥善收藏,不落烛泪。

    她出神,待那张优惠券被推至自己面前时,才恍觉自己错过什么,而被推过来的那张卡片,不是邀请函,更像挑战书。

    迎着阳光走出去的背影,放佛带着金色的描边,步伐轻而稳,是对世界的蔑视。

    蒋祺发现她没有办法抓住这个人,闻溪这个人,只会主动臣服,绝不会被征服。

    那张优惠券如同一封嘲讽的书信,摆在她的面前,对她说,来吧,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

    她最终将那张优惠券扔进了街边的垃圾桶,这场较量,还没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会输。

    不知无畏,知者为勇,有些路不走过,谁知道会不会到达终点。

    拿到闻溪的课表,惊觉这人竟然五门选课全填满,可惜她从星期一等到星期三,才偶遇一次闻溪。

    明明不上,还要选,就算是为了学分,也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填满课程表里面的空白。这种行为,完全就是在浪费学校资源。

    真是个奇怪的人。

    直到闻溪在雨水淅沥中主动接过那把伞的时候,蒋祺确信,这真的是个奇怪的人。

    从小学到大学,无论是什么样的教育场所,下课的时候永远难逃喧嚣二字。

    夜色,看不清什么颜色,大约是黑色。灯也很暗,她们并肩行走,或者也谈不上并肩,因为自己实在比对方矮了一头。

    地面上逐渐积洼起来的雨水被溅起,不高,又重落回地面。

    她发现闻溪的脚步很慢,所以她也可以很慢的走着,不必担心跟不上一个比自己高、腿比自己长、步伐比自己大的人。

    蒋祺想,她真是看不透闻溪。

    想,也想不通。

    她早已确信了闻溪不会喜欢自己,起码现在不会,可是闻溪又偏偏好像爱了她许多年许多年那样,那些小小的细节,被她做出来,就全都是不可遏制的温暖。

    这夜很冷,她却觉得很热,像是炽铁淬冷时升腾的水汽,水蒸人面,灼得人难受。只是去的太快,来得及回味的只有水汽冲面时的窒息。

    她的小期待就那么轻易被打破,闻溪不住在校内,她知道,可是她还是有那么一点期盼,希望闻溪会因为她破例一次。

    闻溪当然不会。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她试探着询问,试探着靠近,于是一同出了校门,站在公交站牌下面。闻溪打着伞,她躲着雨。

    出了学校,那种淡淡的喧闹就变成了城市的繁华,一道大门隔开两个世界,从里面来到外面,就连人都仿佛瞬间变了。

    闻溪侧对着她,神色茫然。

    闻溪在发呆。

    蒋祺偷看——应该说光明正大地看,她看着闻溪的侧脸,伞面投下阴影,将整张脸笼在一片寂寥中。

    她本来还在胡思乱想,担心闻溪对自己的评价又要降低一个分值,然而这一刻她已经发现,闻溪就是在发呆。

    就连发呆的时候都那么吸引人,吸引她堕落,让她恨不得这一刻就不再过去,永远停留,就这么看着,不会被拒绝,也不必担心未来。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驻足停留,她以为的,片刻的永远,打破的轻易。

    公交车站不会缺等车的人,且天公不作美,这里堆挤的人就仿佛比平时还要多上许多。没带伞的一定要躲进去,带着伞的不愿意劳累他们脆弱的手臂,后来者自然难以居上。

    而那个人就从不远一路小跑而来,面有惊讶,语带热络,“第一次在学校见到你。”

    闻溪脸上的面无表情换做笑容,平淡回应:“是啊。”

    ——晚上有吃饭吗?

    ——没。

    ——刚下课吧,肚子不饿吗?

    闻溪轻声笑,“准备推销了?”

    闻溪手中的伞早已将来人遮在雨水之外,一把伞挤不下三个人,且有蒋祺的私心在,这把伞本来就只适合一个人的大小。

    所以尽管她一开始就躲在站牌下,这把伞仍然遮不住两个人,就像她们出来的时候这伞也一样遮不住两个人。

    要挨的很近很近才行。

    蒋祺没有担心自己为他人做嫁衣,但是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私心好恶心。

    闻溪起码湿了半边身子,或者更多。因为闻溪谁也没有靠近。

    她忽然就从这点自我谴责中又找到了另外一种雀跃之心,那个人和闻溪再熟,又怎么样?到底,她们都是一样的,不被认可的。

    在没有登上顶点之前,谁都没有资格嘲笑别人,但是只要还没有人拔得头筹,就值得庆祝一番了。

    真是个阴暗又狭隘的想法。

    可当她看到闻溪笑着同对方上了公车,那只曾在桌面的暖阳里缓慢移动的手投下两张纸币的时候,心里的微弱兴奋又被浇灭。

    复燃复灭,个中滋味,难以言说。

    她就恨不得变成那个人,同闻溪乘上一路车,然后由闻溪为她付那微不足道的一元钱。

    她一定是中毒了,蒋祺想,一种名为闻溪的毒。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

    有五更。

    ☆、024

    站在自家门前,闻溪伸手撸了把头发上的水,还真有点能挤出水的意思。不过也只是意思意思,到底没到淌水的地步,只是抓了一把满手湿凉。

    她用另外一只尚干爽的手掏出钥匙,插入锁孔。

    一圈,门开。

    闻溪手里顿了一下,慢慢开了门,没进屋,头一件事伸手去开玄关的开关。

    玄关处的开关共有三个,排排坐,分管大厅厨房和玄关处的照明。闻溪一伸手“啪啪啪”全按下去,屋子里瞬间通亮。

    没人。

    闻溪奇怪,倒不怕,眼神一扫,扫到鞋柜,于是打开看了眼,这回心里头明白,换了拖鞋进屋,转而瞅准扇虚掩的门一把推开了。

    闻泽在里面正整理东西,差点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闻溪,顿时翻了个白眼,“姐,咱能不能别吓人。”

    “习惯。”闻溪往门框上一靠,“谁让你过来的,钥匙在哪儿拿的。”

    她这话已经不是询问,而是指责。此等责难闻泽不敢硬接,还将它当了个疑问句看待,“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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