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从申城过来的。”

    她说完后便不愿意再开口,老师笑着鼓掌:“思思是刚转学过来的,大家以后要带着思思一起玩哦。”

    然后台下的小朋友也跟着一起鼓掌。

    从幼儿园离开后,随愿表示要请周晓君吃饭,因为思思的事情,她要好好答谢他。

    周晓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自己其实也没帮什么忙,随愿对这里不是很熟悉,因此周晓君带她去菜市场里买菜。

    随愿说道:“来这里做什么?”

    “在外面吃太贵了,不如就买点菜回去炒炒。”

    随愿点了点头,她倒没什么意见。

    两人买了一些食材回去,周晓君看随愿那样就是不会做饭的,问她,“你是带着女儿离家出走了还是怎么?”

    随愿不开口,周晓君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似乎太突兀了,因此也不再问,但是心底却已经是认定了这件事。

    经过这次的事情后,周晓君对随愿态度倒是改观了许多,其实她也不像自己外表那么的不近人情嘛。

    下午随愿去幼儿园接思思,老师给她反馈,思思很安静,都不怎么说话。

    随愿牵着女儿的手离开后,问道:“思思想吃什么?妈妈给你买?”

    思思并不开心,她穿着一件红色小棉袄,脸色不是很好,“妈妈。”

    随愿蹲下神看着她,“怎么了?”

    “我想爸爸了。”

    她突然忍不住哭了起来,“为什么我们不能跟爸爸一起?妈妈你不想爸爸吗?”

    随愿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思思的问题,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让思思明白为什么爸爸与妈妈不能在一起。

    随愿带着她去麦当劳都不能让她高兴起来,这让随愿十分气馁且难受。

    回来的时候,周晓君对随愿说道:“我今天找到一个烤火炉,现在这天越来越冷了,可不要把思思给冻着了。”

    随愿礼貌的道谢,“谢谢。”

    周晓君摸了摸鼻子,“我是给思思的,不用谢。”

    开了烤火炉一会,房间里果然暖和了许多,思思非常乖巧,主动去洗脸刷牙。

    上次给周晓君画画后,他的画板颜料也没收走,随愿无事可做时便会在上面画画。

    她想画一幅思思的画送给她,而现在快要完工了,马上就是她生日了。

    ——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思思说她头疼,昨晚烤火炉开了一会,随愿想着大概是因为吸入了一氧化碳的原因。

    吃过早饭后,思思仍旧没精神,她头还是很疼,以往她说头疼,爸爸便紧张的不行。

    随愿担心女儿,她给学校老师请了假,打算带思思去医院检查一下。

    挂了号后随愿简单说了下,她猜测大概是昨晚烤火炉的原因吸入了一氧化碳,虽然当时是通风的状态,但是小孩子体质跟她不一样。

    医生望闻问切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建议她,“暂时没发现什么问题,我们医院小,设施落后,你可以带孩子去大一点的医院进行一下全面检查。”

    思思抱着她嘤嘤的哭,也不知道是因为头疼,还是因为想念爸爸。

    随愿心底着急,没怎么犹豫便带着思思去了本市最大的一家医院。

    检查完后,医生表情严肃的对随愿说:“情况不怎么乐观。”

    他指着ct照,“你看她的这里有一个黑块。”

    随愿声音都在抖,“那是什么?”

    “初步预测是脑内肿瘤,但是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你们之前的就诊记录有吗?”

    随愿一脸茫然,她哪里知道这个,她甚至连思思生病这么大的一件事都不知道。

    “现在我建议你最好到儿童肿瘤专科医院进行诊疗,这种儿童肿瘤早点治疗也会早点好。”

    随愿从办公室出来后,下意识的抹了把脸,已经是满脸泪水,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呢?她这个母亲怎么这么失败呢?

    随愿回到病房时,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她擦了擦通红的眼眶。

    她走进去忍不住抱住女儿,思思趴在她胸前嘤嘤的哭,“我想爸爸。”

    随愿心底愈发酸涩难受,“好,妈妈马上让他来接你好不好?”

    “真的吗?”

    “妈妈怎么会骗你。”

    “妈妈我头疼。”

    “妈妈抱着你,思思,妈妈真的不是一个好妈妈。”

    她不是一个好妈妈,最近几天思思的情绪一直不高,做什么都没精打采的,可是她却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她不习惯,却从没想过小女孩身体的问题。

    随愿嘱咐道:“妈妈出去给爸爸打电话,思思就待在房间里乖乖等妈妈回来好不好?”

    “好。”

    随愿又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她回头看思思一眼,她的女儿乖巧可爱,天真烂漫,可是为什么这样小的年龄却要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呢?

    为什么所有的苦难不让自己来承受,反而要去折磨一个小孩子呢。

    随愿跌跌撞撞的从医院出来,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她的内心天翻地覆,她再也没有办法忍受一边走,一边崩溃痛哭。

    她站在公共电话亭前,投了硬币进去,她拿起话筒,似乎有千斤重一般,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可是她此刻没有任何办法,唯有向他求救。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个号码,可是那串数字却下意识的浮现在脑海里,她手指坚定的按了数字,然后等待电话接通。

    忙音的时间其实只有几秒,可是随愿心底却已经是百转千回。

    终于电话接通了,男人的声音沙哑而憔悴,“你好。”

    随愿还未开口,却又忍不住流泪了,她只要一想到女儿,便怎么也忍不住的哽咽出声。

    霍明安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急促的问道:“随愿?”

    随愿抽了抽鼻子,“是我。”

    “思思呢?”

    他开口便问道,语气急切而焦灼。

    “思思怎么了”

    “……”

    随愿只能抽泣,说不出一句话来,霍明安紧张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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