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当即要栽倒,可她手中乱舞的匕首还是要伤到燕攸宁,燕攸宁亦是翻了个身又压在了一侧伏缉熙身上,抱着他滚到了一侧。
    看他眼里微微泪花,看着她,“公主,好痛。”
    燕攸宁知晓是又压着他的伤了,坐起身。燕壹、燕贰闻动静进了屋,眨眼将燕卉虞制住,夺走了匕首压跪在地上。
    燕攸宁扶起了伏缉熙,他趴她肩上,“公主,又流了好多血,好痛。”
    她心疼,先未管在一旁破口大骂的燕卉虞,让燕贰去取伤药。
    她要脱伏缉熙的衣裳,他却压住了她的手,红了耳尖垂头含羞,“不能让别人看的。”
    燕攸宁这才想起到,还有个燕卉虞在屋里。而燕卉虞见她的动作,又是骂了一声,“不知廉耻!”
    “那就把她的眼睛蒙起来,看不见阿玉了。只给我看。”他昨日的新伤,这会儿折腾得严重,血已又将衣袖染红。
    燕贰取药回来,燕攸宁便吩咐他蒙上燕卉虞的眼睛,堵住嘴,手脚都绑起来,先就丢在屋里。
    两人按吩咐做完一切后退下,燕攸宁便脱去伏缉熙的衣裳,看他白皙的手臂上血顺着流下。
    “公主。”他看着自己的伤。
    “嗯,知道你疼。”燕攸宁道,凑近到他唇上吻了吻,他便不再说话了。
    “还想要公主。”好一会儿,又有声音道。
    “嗯?想要什么?”燕攸宁问。
    燕卉虞被绑着倒在地上使劲挣扎着却毫无用处,口中呜呜呜眼前黑乎乎一片,听着两人那些暧-昧的言语。
    第75章 ……
    许是太羞了,伏缉熙低着头却说不出第二次,因着手臂的伤已包扎好,虽衣裳还未穿,他却倾向燕攸宁趴于她肩上。
    “想…想那天,马车上的事情。”脸已红得发烫。
    燕攸宁明了,眸深处一些笑。她不过故意留燕卉虞在屋里,让她听些更不知廉耻的东西。
    侧头咬他脖子上,听他敏感地哼了一声,“公主。”
    夜,铜灯上昏黄的烛火轻摇,两人的身影映在墙面上,明与暗清晰。似浪潮翻涌,交融无间。
    一侧小案上的菜肴酒香还飘散屋中。
    燕卉虞挣扎得都累了,无声地将那些声响听入耳中,气得心梗。
    两人细细的喘-息口申口今就在大殿里,比铜灯上烛火的温度还要令人燥-热。
    事了,燕攸宁趴伏缉熙身上,带着笑意看着他,“卉虞还在屋里的。”
    他迷离失神的目光恢复了清明,一时羞愤,“公主,故意的!”
    “是阿玉自己说想要的。”她越发心情好了。
    事后的春色晕在眼角,水光潋滟似含着泪意,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起身来。
    伏缉熙总觉她事了眼里满满的情意也就淡去,让人抓不住。
    次日一早,燕攸宁叫了燕壹进屋,将燕卉虞提起跪好,扯去她眼上的遮挡。
    她红着眼似那书里形容的凶兽模样,要将燕攸宁瞪出个洞来。
    燕攸宁就在不远的案后坐着,悠然闲散地喝着早晨店家送来的米浆。还将自己喝过一口的杯子,递到伏缉熙面前。
    他就着她端着杯子的手将里头剩余的饮尽。
    燕卉虞知道那是故意做给她看得,她就是想让她知道她有多不服礼教。
    或许也是想让她看看,她求而不得的那个人,在她手中有多听话。
    她气她如此在她面前显摆,她嫉妒地要发狂。
    燕攸宁抬眸看向她身后的燕壹,燕壹意会将燕卉虞口中的堵着的布团扯了下来。
    “若不是你,这一切怎会如此!燕攸宁,你就不心虚愧疚吗?”
    “我怎么了?我做什么了么?”燕攸宁笑了,“知道为何不杀你吗?因为熊姬还想见你,我与你们交情无几分,不过看在那点血缘上。”
    燕卉虞闻熊姬,当即泄了气,低下头声音都弱了许多,“阿娘还想我回去吗?”
    “熊姬病了,你若安静些我还能带你回去见她。”
    “那我不吵了。”
    见她这样就不再闹,燕攸宁也不继续说什么。准备过后欲离开时,蓝珠找了来。
    燕卉虞来此找燕攸宁寻仇的事她并不知,久不见燕卉虞回去才着急起来四处打听,这会儿才找来。
    “你别杀她!”还被绑着跪在地上的燕卉虞忽然大叫,让燕攸宁都吓了一跳。
    回头去看她,“我有这样杀人如麻么?”
    将两人丢上另一辆马车,启程回下隽。
    *
    马车入燕京,伏缉熙坐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又开始盘算着他剩余还能留在燕国的日子。
    他想,便是时日到了,他也一定不愿回去。
    公主身侧仿佛世外桃源,他甘愿在此醉生梦死,沉沦余生。
    两辆马车进入高平宫,燕攸宁命燕贰将燕卉虞送往栎阳台。
    然不多时便有人来禀报,熊姬昨夜里已病故。寝乐殿前站着燕攸宁闻言愣了愣,而后下了石阶打算往栎阳台去看看。
    伏缉熙抓住她的手打算随她同去。自他手受伤至回宫也就三四日的路程,这会儿他的伤其实还未好。
    至栎阳台,尚在花园里未及大殿就见有宦人行色匆匆。燕攸宁心觉不太妙,加快了脚步至殿前,踏上台阶。
    殿中有些凄厉的哭泣声传了出来,听来却不像是燕卉虞的声音,像是蓝珠。
    她脚步微顿,这些事其实本就与她无关,她插手也落不得一句好。片刻犹豫还是踏进了大殿。
    内殿里,她见死去的是燕卉虞,蓝珠抱着她,搂着她脖颈的衣袖上洇湿了大片的鲜红血迹,触碰在她下颌间的手掌沾满斑驳的血色。
    血顺着燕卉虞的颈间已浸染了她胸前的衣襟。
    入目皆是血的颜色,空气中都飘散开薄薄的血的气味。
    殿中,只蓝珠、燕卉虞、床上过世的熊姬与刚刚到此的燕攸宁、伏缉熙。
    如此凄凉。
    身后,高姬与燕洵匆匆来了。
    高姬见燕攸宁竟也在此,吃惊了一瞬向她解释,“一早我过来便见熊姬没了,已派人去了大王那儿,收殓的人当是一会儿会过来吧。也或许又让姝姬拦住了。”
    “这,公主卉虞怎得突然就回来了,我也是方才听闻消息,已然来迟。”
    高姬消瘦了许多,脸上十分自责透出些苍白,她见那大片的血色退了几步几乎要摔倒,燕洵急忙扶住了她。
    燕攸宁沉默许久,“我去见父王吧。”
    伏缉熙始终握着她的手,随她出了大殿便问,“公主,也在自责吗?”
    “她在外面或许会更好。”燕攸宁道。
    “她想要杀公主,公主若不是要带她回宫来,又会留着她吗?”
    “不会。”
    “从她出现在公主面前,便注定不再有活路,这与公主无关。”
    燕攸宁仍旧觉感慨,从熊姬病逝到燕卉虞自刭。
    她到过回中宫禀了熊姬与燕卉虞之事后便回到高平宫,又去见了薄姬。
    薄姬的身体自苍梧亡国大病一场后一直也未恢复到原来,燕攸宁见她状态尚可才放心。
    薄姬坐在案侧抬着头,见伏缉熙抓下燕攸宁的手安安静静跟进大殿,想他在燕攸宁身侧也有许久了。
    “阿宁这样喜欢他吗?”她问燕攸宁。
    燕攸宁一怔,笑了笑,“尚可。在听话的时候。”
    “你也要好好对阿宁,不要做伤害她的事。她能给你的有许多。”薄姬向伏缉熙道。
    伏缉熙受宠若惊,“会,的。”
    他还是头次在见除公主以外的人这样紧张。紧张到将燕攸宁的手都抓的更紧了。
    燕攸宁倒是神色淡薄,伏缉熙看向她。他只想公主能像他喜欢她一样的喜欢他。
    可公主的喜欢一直都那样淡,仿佛吹一口气就能散了。
    只有在情-事上,那样的亲近时,她眼里才全部是他。
    “阿娘要养好身体,我不用阿娘担心。”燕攸宁道。
    薄姬觉得她是喜欢这个侍人的,一年多了这新鲜感都还在,这个侍人不是宦官她也看出来了。
    瞧着样貌气质性子都不错,实在喜欢就喜欢吧。
    两人出了大殿,伏缉熙看向燕攸宁,小小的欣喜,“薄姬可是不讨厌我了?”
    燕攸宁侧头瞧他,“嗯。”
    而后就见他露出点笑来,不禁愣了下神,“阿玉见我,都不曾这样开心。”
    “我见公主也是满心欢喜。”他说,带笑抱住燕攸宁。
    燕攸宁有些恍恍惚惚的,如临仙境。可真是一笑乱人心神,见了神君似的,魂都要被勾跑了。
    美色难挡。
    回到寝乐殿,便闻栎阳台去了人处理后事。燕攸宁叹了一声。
    丧事后,燕翕来了高平宫,想邀燕攸宁往安陵县玩一阵。燕卉虞自刭多少对她还是有些影响,遂答应下来去放松身心。
    又想要带着薄姬也去散散心,然薄姬拒绝了。燕攸宁只能作罢,带了伏缉熙去,随着燕翕的马车一道。
    安陵县至下隽城三日的车程,燕翕有时也住在王宫里,有时回安陵,朝中若无要事他有时也不会到下隽议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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