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凡忽然现身,“住手!”他大喝一声,语言只有两个字,却惹得雪地不住震颤。

    “你是谁?”年轻的凡质问,说话间不知何时已经挡在於菟身前。

    “你今天如果伤了她,会后悔一辈子。”

    “我们俩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插手!”年轻的凡兵器在手,蹂身而上。

    凡腰间的长剑嗖一声出鞘,带着冷光,地面上最靠近剑尖的新雪忽然就结了冻,变得如石头一般坚硬,他将剑尖缓缓抬起,指向年轻的自己,“你打不过我的。”他轻声说。

    “大言不惭!”年轻人手中的长剑如惊舞的游龙,在空中各种样式闪动。

    凡使出破空一剑,他不曾辨明对手剑的走势来路,却铮铮一剑如鹰击长空直破了年轻人的花式剑舞。可是就算一剑击破对手,他的眼里也没有一丝喜悦,仿佛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

    “你到底是谁?”年轻人一阵剧烈咳嗽之后呕出一口鲜血,他拿剑当拐杖杵在雪地一步步后退,这人是他许多年以来唯一遇到的对手,而且是一个比自己强太多的对手。

    忽然身后一个女音拔地而起,“受死吧!”只觉话音未落,水红的束腰就缠上了凡的腰,在束腰的蛇头从腰线绕到胸口的一瞬,凡感到末端传来的力量陡然增加,自己竟有要窒息的错觉。那是於菟用自己的身体缠绕勒紧了束腰的另一端,她旋转,束腰就以十倍于身体的力量在变紧迫,如同一个□□绕绳可以拉动千钧巨石的原理,她的身体就是□□,仿佛每一寸的骨骼都因此刻而生,

    “你……”凡不敢相信於菟居然对自己用了致命的一招,是舍却自己性命都要制敌的同归于尽的招数。他想挥剑斩断束腰,却想起他的剑和於菟师妹的束腰,从来都是矛盾之间,难分伯仲。而且就算成功,於菟也必受力量的反噬,后果难料。在他思考间,束腰已经从胸口爬上了脖颈。

    他的眼开始翻白,忽然想到旁边还站着另一个自己。

    “凡!护她!她不能受伤!她……”一句话没说完,他的身子已经不听使唤地朝雪地里栽落。

    於菟坐在地上,中年人脸朝下倒在她面前,坦露出细长的后颈,他后颈上有一粒朱砂痣,这类的痣曾被比喻成夜莺的眼泪,是夜莺鸟在晚上唱情歌时流下的泪,拥有这颗痣的人,是苦情的命数。

    她回头看了同样瘫坐在雪中的凡,她记得那个人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朱砂痣。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一阵激烈的痉挛过后,凡惊醒过来,胸口的白衫被冷汗濡湿,鬓角边细碎的头发也黏在皮肤上,胸口挤压沉闷的感觉似乎还残留了一些没散去。

    平静下来以后,他忽然想起,梦里似乎缺了些什么——是伯奇。从头至尾他都没有见过伯奇。

    凡翻身下床,走近东首的一副粉色帐子,伯奇安静地睡在里面,她两腮泛着红晕,似乎正经历一个美好的梦。男人撩起她耳边的一束不听话的头发,那头发细软,却倔强地卷曲在耳廓上,他给她把发束勾到耳后,可是发束不服气似的弹起来仍然卷曲翘起。

    忽然,门廊上出现动物的叫声:“古瓦,古瓦,呱呱~”

    大神眉头微蹙,“水晶蛊?”他有些疑惑,按道理,这些天过去,水晶蛊应该早已踏上寻找主人的征途了,倘若它的主人已经过世,水晶蛊也会倾尽余生守护在主人坟头,可是它此时却突然出现在庭院里。

    凡一个利落的闪身出了门,把房门从身后轻轻带上,水晶□□的身体反射了月光,看上去晶莹剔透带着珠宝的光泽。

    “呱呱~”□□像察觉到什么,忽然加快了奔走的速度。

    凡跟紧跳跃的动物,他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没穿鞋,洁白的长袜踏在夜间略湿的路上有些凉,可是他现在顾不上这些,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升华,似乎还带着某些秘密即将揭晓的兴奋。

    金属结构层层交错的水牢。

    腾根现出了原型,它将自己大猫的身体瑟缩着靠在冰凉坚硬的铁柱上,然后不知从哪儿抓出一条两尺来长的大蜈蚣,蜈蚣的背整个都是青色的,弯曲的身体在空中挣扎扭动,像一条浑身插满排针的竹叶青。大猫张开嘴,刺啦一声,长舌头从嘴里应声而出,对着大虫。

    “等等!”忽然,穷奇的声音在水牢壁中来回振荡。

    大猫吓了一跳,有些不满地看对面的雪豹,“干嘛?禁闭都关了,还不让人吃东西了?”

    “先别吃,把蜈蚣给我!”

    大猫瞪圆了眼睛,脖颈往后一缩,手里的蜈蚣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它扒拉扒拉自己腹部的毛,若无其事地说:“那什么,我们还是想想出去的办法吧。让我先来试试这铁柱子够不够结实。”说话间就去扳铁栏杆。

    “腾根!你要是想出去,就听给我的,把蜈蚣给我!”雪豹从铁栏杆的缝里伸出一只雪白的爪子来,爪子上粉红色的肉垫摊开朝上,看起来几乎能算作有点可爱。

    “我不要!”腾根朝后退了两步,猫爪紧紧护在腹部。

    “快交给我!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出去找你师姐就在你了。”穷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真的吗?”大猫有些犹疑。

    雪豹轻轻点头,头却似乎重逾千钧,其实他并没有把握,但不试一次怎么知道不行?

    腾根终于从腹部吊出大蜈蚣,紧紧缠绕在猫爪上,它伸出去企图传递给对面水牢的穷奇。忽然,两只动物头顶的水牢发出一声大喝,“你们做什么!”是二师兄腾简,他声如洪钟,显然在音韵中灌输了内力。

    腾根被吓得一个激灵,猫爪禁不住一颤,大蜈蚣失手滑落,腾根心想:“完了完了,没法出去帮师姐不说还损失一顿美食!当真是欲哭无泪!”

    大蜈蚣从雪豹爪子前一尺的位置垂直掉落,弯曲的身体在空中紧缩成一个球。腾根眼睁睁看着嘴边的美食溜走,还得附上不能出去找师姐的风险,已经几近崩溃。就在蜈蚣都以为自己死里逃生的刹那,穷奇粉色的舌头“刷”一声抽打而出,直取空中的蜈蚣。

    腾根闭着眼,他已经不愿意看下去了,穷奇的舌头再长,又如何能够着几乎离他们一米远的蜈蚣呢。

    腾根在心里数着“三、二、一”然后睁开眼,望见雪豹正用爪子撕扯绿蜈蚣的身体。

    “你……”大猫吃惊得说不出话,“你舌头……”

    “我舌头能伸出去大约四尺长,刚好够卷进这条大虫。”穷奇解释。

    腾根的眼瞪得更大了,他与穷奇同房共寝这许多年,居然从来还不知道豹子还有这项功能。

    “呸!”忽然有人从上而下啐了一口,黏糊的液体“吧嗒”一声被猫耳朵挂住。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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