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七,延安帝病重前往行宫养病,太子监国。
    朝野上下风平浪静,大权名正言顺又平平稳稳地落在了乌麟轩的手上。
    七月三十,南疆再度传来了消息,南郦国三皇子战死,死于镇南大将军长孙纤云刀下。
    南郦国战败,神庭分崩离析,南郦国国君封南荣赤月为太子,命南郦国太子带使臣,亲自到乌岭国和谈。
    南疆战事彻底告一段落。
    这一部分是明着传回皇城的,举朝皆知天下皆知的。
    但是还有一部分不为外人道的,是南疆早在军报送回皇城之前,就已经飞鸽传书入太子府的书信。
    书信之中写长孙纤云亲自点将出城迎敌,伙同南郦国三皇子南荣赤月带着的风曲国马王骑,将南荣泽和神庭兵马自南疆之外一路追至莫驰平原。
    长孙纤云手刃南荣泽,报了当初南荣泽派人假冒和谈之时,伤得封北意险些丧命,并且失去一条腿之仇。
    信中说长孙纤云血染长甲,追到了人之后,自马上甩出手中沉铁刀,直接贯穿南荣泽后心。
    而后下马抽刀,在南荣泽未曾咽气之前,砍掉了他的右腿。
    这便是明晃晃地为自己的夫君报仇。
    而经此一战,长孙纤云军威更重,南疆十几万兵马将领,无人不臣服。
    只是回城途中,长孙纤云再次在半路昏厥。
    而这一次,军医们轮番诊断,确定了长孙纤云是——怀有身孕!
    已经是两月有余!
    陆孟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已经持续兴奋好几天了。
    “姐姐真的怀孕了!”陆孟对乌麟轩说:“姐姐和姐夫真的盼了好久啊!”
    “他们吃了那么多药,我姐姐还差点给我姐夫纳妾了!”
    陆孟手里抓着书信,翻来覆去地看,不敢相信。
    乌麟轩就坐在她不远处桌案边上,正在写圣旨。
    召南疆镇边将军回皇城过中秋,顺便亲自同南郦国太子和谈的圣旨。
    书写好之后,将玉玺盖好。
    乌麟轩命陈远将圣旨送出去。
    陈云领命,很快从龙临殿出去了。
    乌麟轩这才走到陆孟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说:“别感叹了,圣旨没有飞鸽传书快,飞鸽传书现如今已经到了南疆了。八月十五之前,长孙大将军就会自南疆回到皇城。”
    “信中槐花不是跟你说了,你姐姐和孩子都很健康,大将军之所以会昏厥,是因为实在劳累。”
    “现如今南疆战事平息,大将军不需要再劳累了。”
    乌麟轩将陆孟抱进怀中,摸着她的头安慰她:“等到大将军回到皇城,让太医令严光,好好给大将军诊治一番,定然保大将军万无一失。”
    乌麟轩说的话,就像是一颗颗定心丸。
    陆孟听了之后,心彻底放下来,不感叹了又开始笑。
    “槐花和猴子也会回来,”陆孟说:“今年的八月十五,我们能过个团圆节了!”
    “我要跟辛雅学一学,亲自做一些月饼和小汤圆!”
    “嗯。”乌麟轩说:“到时候我也尝尝,太子妃手艺如何。”
    “太好了。”陆孟靠在乌麟轩的怀里,还是忍不住说:“太好了……”
    “你不知道,我姐姐和姐夫多想要孩子。”
    “他们的孩子一定特别的可爱。”陆孟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乌麟轩只是嗯嗯应着。
    无论是太好的消息还是太坏的消息,都很容易让人伤感。
    陆孟现在就有些伤感,仰头看着乌麟轩的下巴,手指摸了摸他的喉结问他:“你会不会怪我“
    “什么”乌麟轩不明所以。
    陆孟说:“如果你不是娶我,不是想要和我好,你说不定现在孩子都满地滚了。”
    “像土豆一样吗”乌麟轩问。
    陆孟被他逗笑,砸了一下他手臂,说:“问你正经的呢,你会不会过了十几年,然后发现身边的人都有孩子,就你没有自己亲生的。”
    “就后悔,想一想觉得就是我的错,把我打入冷宫,虐待我什么的。”
    乌麟轩:“……你的小脑袋里面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早就聊过了?”
    陆孟平时也不会胡思乱想,但今天她实在是因为长孙纤云和封北意苦尽甘来,有些感性。
    乌麟轩捏了下陆孟鼻尖,拉着她进入殿内,在桌子边上坐下。
    认真地想了下说:“我没有体会过父母兄弟的亲情,我不知道要怎么教养孩子。”
    “太蠢的我会想弄死,太聪明了我年纪大了又会忌惮。我可能会和我父皇一样,让他们自相残杀,斗到最后,所有人都恨我,然后将我设法拉下大位。”
    乌麟轩看着陆孟说:“你不必因为那件事情自责,那本来也不是你的错。”
    “太子妃和太子已经有了一个孩子,过几日我会让人再度宣扬,你又有了。”
    “梦梦,”乌麟轩说:“我想要的东西,我现在都得到了。”
    陆孟看着乌麟轩的眼睛,从他眼中看到真诚和坦然。
    而后有些泪目。
    她发现自己最近被娇惯的越来越脆弱了,眼泪浅得不行,心窝子太容易被戳到了。
    但是她想着我忍忍。
    最后还是抱住了乌麟轩,和他轻声细语地聊起了八月十五的团圆设想。
    这十五天简直度日如年,陆孟每天都回去将军府,和封北意一起布置将军府,顺便看着封北意训练走路。
    封北意的腿还是没能彻底好,现在练习走路实在是太痛苦了。
    虽然假肢改造了好几次,已经很好了。
    但是封北意要依靠它自如行走,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和陆孟都很默契地在来往的书信之中,没有提起关于假肢的事情,就是想要给长孙纤云一个惊喜。
    封北意在努力的时候陆孟也没闲着,她把辛雅带来了,又带来了宫中布置宴会的一个团队。
    一应用具全都是宫宴的标准,宫中送出来的东西,全部都是合乎礼制内最好的。
    陆孟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其实有一些感叹。
    她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谁令人精挑细选的,向云鹤早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能下地了,他想见陆孟,派人递话。
    是瞒着乌麟轩递来的话,他还是有一些手段的。
    他想跟陆孟说一句抱歉,他想道个别。
    就算他们日后都一样在宫中,可他们注定是再也没有办法私下相见,也不应该再有什么接触的人。
    只不过陆孟并没有回应,陆孟向来都是很清醒的人,之前向云鹤帮了她很大的忙,陆孟在内心当中非常感激他。
    如果没有后来他非要戳穿自己的心思,并且试图争取,陆孟也就不会现在连见他一面都不敢。
    陆孟怕他还没有死心,向云鹤也不是挨一顿打或者是被刑讯过后,就会退缩的那种人。
    陆孟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给他一丁点的希望,他就会抱着这点希望豁出命去。
    可是陆孟并不喜欢他。
    向云鹤确实是很不错,但乌麟轩才是最了解陆孟的。
    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之下,陆孟永远要最好的东西,人也是一样。
    陆孟的不敢是害怕向云鹤心思不灭,被乌麟轩察觉到,那向云鹤的小命就是真的不保了。
    乌麟轩对陆孟多番纵容,两个人之间宠溺彼此,但乌麟轩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他对于觊觎自己东西的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这一次之所以留向云鹤一命,也只是因为乌麟轩知道陆孟不喜欢他,知道陆孟在感激着向云鹤。
    但如果他敢再越雷池半步,乌麟轩不介意送他下地狱。
    人间地狱。
    也正因为陆孟了解乌麟轩的性子,所以陆孟绝对不会在乌麟轩的雷区上面跳舞。
    两个人之前无论如何拉扯和试探,就算陆孟曾经不止一次想过放弃乌麟轩,只是因为没有遇见更好的。
    但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起已经将彼此当成最亲近的人,陆孟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感情,像那些小说或者是电视剧里的一样,充满误会纠结和狗血。
    她不会做出让乌麟轩不舒服的事情,也不会恃宠生骄,陆孟非常的珍惜她和乌麟轩之间的感情。
    所以陆孟绝对不可能见向云鹤。
    陆孟指挥着让人布置着将军府,忽视这些过于精细的东西背后传达出来的意思。
    陪着封北意练了一整天,最后陆孟强制封北意休息,这才乘车回到了皇宫之中。
    自从延安帝抱病去行宫休养,太子就名正言顺地入住龙临殿,处理着家国大事,晚上批完奏折,也不用坐车坐轿往太子东宫去了。
    满朝文武和整个皇宫当中的人,已经全部默认乌麟轩就是皇帝,对他的态度和一应用品,基本和皇帝的差不多。
    没有人敢跳出来说一句乌麟轩逾矩,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乌麟轩。
    乌麟轩其实已经算是升天了,所以陆孟这个鸡犬也就跟着一起升天,也住进了龙临殿。
    陆孟一直都是跟乌麟轩一起睡的,龙床上的被褥用具已经全部都换过。
    整个龙临殿的东西全部都换了一遍,大部分都换成了陆孟和乌麟轩习惯用的,有一些是直接换成了新的。
    陆孟一回到龙临殿中,婢女太监们立刻就迎上来,比伺候乌麟轩的阵仗还要大,前呼后拥尽情表现。
    因为这段日子只要是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龙临殿中真正的主人是谁,真正享受着皇权富贵的人又是谁。
    太子殿下不在意用具是否奢靡,不喜欢被婢女近身伺候,身边永远就只有一个陈远公公,外加两个侍卫。
    但是太子妃就不一样了,无论有什么好东西太子妃都敢用,无论多大的阵仗太子妃都表现得理所当然。
    从清早上起床开始,只要太子不在身边的时候,太子妃无论想干什么,都是不需要动一个手指尖儿的。
    陆孟乐于享受,偶尔也会带着乌麟轩跟她犯懒,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陆孟都是精神上在支持乌麟轩搞好国家大事的。
    她偶尔会帮乌麟轩挑拣奏折,辱骂朝臣长篇大论正事儿就那么一两句。
    只不过陆孟根本不是真心地辱骂谁,只是想让乌麟轩在批阅奏折的间隙当中,偶尔被她逗笑一次。
    让他不那么眉头紧锁。
    这会儿陆孟一回来,看到乌麟轩在那忙着,眉心微蹙,就知道乌麟轩又遇见了犯难的事。
    家国大事有多么繁杂,陆孟携天子令诸侯的那几天,体会的真真切切。
    现在她出外头浪了一天了,一回家看见大boss正在干活,貌似还遇到了难题,陆孟没办法上去帮着解决了,也没有讨人嫌的询问。
    只是去让婢女准备一些乌麟轩喜欢吃的东西,然后把殿内的灯点得更亮了一些。
    换成了不那么繁琐的衣服,来到乌麟轩的身边,迅速帮他挑拣那些全部都是屁话的奏折,单独摞起来放到一边。
    把比较重要的放在他手边。
    乌麟轩紧锁的眉头看到陆孟的时候微微舒展,见陆孟帮他挑拣奏折,眉心的竖纹彻底消散。
    其实乌麟轩也可以像延安帝一样,培植自己的绝对势力,帮他处理一些他不用亲自过目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还太早了,时机不够成熟,他自己尚且没有完全大权在握,还没有彻底“名正言顺”,现在不是放权的时候。
    乌麟轩只能兢兢业业,只能整天埋在成山的奏折当中,或者是一整天和大臣们一起泡在议政殿之中。
    他是真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多。
    但是他虽然不肯放权忌讳别的人碰奏折,却非常离奇的并不介意陆孟碰他的奏折。
    乌麟轩非常清楚地知道,这天下所有人都可能会因为触碰到权力之后,沉迷于权力带来的美妙滋味。
    唯有他的太子妃,唯有这么一个人,她心大得出奇又小得出奇。
    大的无论怎样的恩宠,怎样让人惶恐的东西用在她身上,她都会非常淡然的接受。
    也非常小,小的装不下这个天下,装不下家国大事权力争锋,只能装下她眼前的几个亲人,盘子里面的几块点心罢了。
    乌麟轩伸手捏了捏眉心,侧头问陆孟说:“今天在将军府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我把将军府布置得特别漂亮,我姐姐已经行路到了一半,一次也没有再昏厥过,等到她回到皇城,我们就可以一起过节了!”
    “我已经和辛雅学会了做小汤圆,等到明天做给太子殿下尝一尝。”
    整个殿内灯火通明,陆孟救站在乌麟轩旁边不远处,说起话来鲜活得让人想到水中跳跃的鱼儿。
    她浑身上下都透着欢快的气息,被她看着的人仿佛一切烦恼都能够被拂去。
    乌麟轩顿了顿说:“封北意的腿伤如何了,能够自由行走了吗?”
    “没那么容易,但是已经能走一段了,能走一段就好,从将军府的门口接到姐姐然后走到屋子里头,已经足以让姐姐开心了。”
    “还有发生其他的事情吗?”乌麟轩提笔,并没有看陆孟,而是在奏折旁边写下一行处置的小字。
    听上去像是漫不经心地在问陆孟,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陆孟微微顿了一下,侧头斜了他一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在问什么。
    如果是平时陆孟一定会逗一逗他,但是今天见他这么累,陆孟索性就宽一宽他的心。
    “宫中内务司送出去的东西都非常的精良,应该是向云鹤有心了。”
    陆孟说:“他想见我,我并没有理会,怎么样太子殿下,有没有觉得浑身疲惫一扫而空?”
    乌麟轩的眉梢微微跳了跳,他又停笔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其实向云鹤想要见太子妃这件事,向云鹤已经托人三番五次地给乌麟轩示意过。
    只不过乌麟轩不想让他们见面。
    现在话都已经递到了太子妃的面前,乌麟轩没有让人阻止向云鹤的原因,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又犯病了,又忍不住试探他的太子妃。
    因此乌麟轩看向陆孟的眼神带着一些心虚,反倒是一抬眼撞进了陆孟含着温暖笑意的眼睛里,让乌麟轩发愣。
    陆孟向侧面弯腰,凑近了乌麟轩亲吻一下他的侧脸,问他:“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太子吃味了?想要我表个态吗?”
    陆孟单手勾住了乌麟轩的肩膀说:“太子殿下不用担心,我今天在将军府当中,除了想念我姐姐,就都在想念你。”
    “我们离得这么近,我只需要乘马车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皇宫,就能看到你,但我还是会想念你。”
    陆孟说:“我怕是这辈子也离不开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又怕什么呢?”
    陆孟很少这样正儿八经的说情话,乌麟轩被陆孟说的半边耳朵加肩膀都麻了。
    陆孟又亲了亲他说:“所以以后就不要用这种拙劣的事情来试探我,我爱你这件事情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陆孟搂着乌麟轩的脖子,轻轻晃了晃说:“太子殿下,自信点,你究竟有多迷人你自己知不知道啊?”
    乌麟轩抿了抿唇,清了清嗓子,耳根都已经红透了,推了陆孟一下说:“你先去休息吧,不用挑了,反正我都要看一遍的。”
    奇怪的是两个人已经什么事情都干过了,陆孟每天见到乌麟轩都有一股老夫老妻的甜蜜感。
    但是偶尔她说上一两句情话,乌麟轩还会像一个青涩的小高中生一样,给出让陆孟心痒的反应。
    就比如像现在这样欲盖弥彰。
    他不想在陆孟的面前表现这样,显得他没出息。
    但是乌麟轩这一辈子,听到的所有情话,都是从陆孟的嘴里。
    每一次都让他目眩神迷。
    陆孟特别喜欢乌麟轩的这个反应,每一次乌麟轩一这样不好意思,陆孟就有一种自己才刚刚坠入爱河的感觉。
    她捏了捏乌麟轩的脸说:“我们一起休息一会儿吧,我听陈远说你都一下午没动了,屁股都坐扁了吧?”
    乌麟轩正沉迷在那种目眩神迷的感觉之中,听到陆孟问他屁股是不是扁了,立刻就清醒过来。
    乌麟轩哭笑不得说陆孟:“你偶尔也要注意一下言行举止,你将来统领后宫,难道也要张口闭口如此粗俗?”
    “我统领谁呀?都到了如今这个份上了,你别告诉我你还要把后宫充实出三千佳丽来。”
    “我可跟你说啊,你要是敢找一个,我就把你咔嚓了。”
    乌麟轩已经知道咔嚓是什么意思了,某次两个人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云雨,陆孟就朝着他比划两根手指闭合张开,嘴里还说咔嚓咔嚓。
    乌麟轩想到陆孟那天那个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叹息一声说:“随你吧,快去休息别在这打扰我。”
    结果这个时候婢女悄悄地把食物端上来了,陆孟救直接抢了乌麟轩的笔,把他面前的奏折给合上了。
    “先吃东西,我知道你已经吃了晚饭我知道你要说不饿我知道你说你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
    陆孟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都不带停顿的,但还是伸手把乌麟轩给拽了起来。
    “生产队的驴都没有你这么干的,人是铁饭是钢,你吃到嘴里你就饿了。”
    陆孟拉着乌麟轩往里面走,整个龙临殿内的婢女和太监全部低垂着头噤若寒蝉。
    太子殿下可没有什么好性子,之前有奴婢模仿太子妃关切太子的样子,提醒太子用饭,结果被太子直接打发去做最苦的苦力了。
    就连这殿内的陈远公公,也是只敢劝说两句,再多说一句太子殿下就会摔笔。
    只有太子妃一回来,根本就不给太子拒绝的机会,常常都是像这样直接抢了笔把人拽着就跑。
    太子殿下每次的面色都很不好,婢女和太监们都不是什么伺候久的人,不了解两个人的脾性,生怕太子殿下突然间就发作太子妃,连带着他们这些下人都落不到好。
    但是如此已经好多回了,他们也渐渐摸出了一些路子。
    在这个龙临殿内,讨好太子是没有用的,讨好太子妃才有用,太子妃特别的大方经常会赏赐奴婢,而且人也非常好伺候。
    每次在太子面前都特别的大胆,但无论太子的面色如何不好,从来也不会对她大声说一句话。
    就比如现在,乌麟轩真的是没有什么食欲,但他确确实实一整个下午没有休息了。
    他脑中还是朝中的各种事情来回转圈,坐在了桌边上也眉头皱着。
    陆孟用筷子敲了敲碗边,说:“回神了,吃东西如果想事情的话会对不起死在你嘴里的食物。”
    “我让人做了你喜欢的小菜,婢女也已经全部都打发下去了,就我们两个没人知道你的喜好,他们会以为是我吃的,你快吃吧。”
    乌麟轩还是不动,陆孟夹起了一筷子青脆的小菜,递到了乌麟轩的唇边。
    乌麟轩张开了嘴吃了,然后就真的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很饿又很累。
    他把菜咽了也开始慢慢吃起来,仿佛到这一刻感官才回归。
    他一口气吃了两碗,眉宇之间的那些忧愁终于散了。
    陆孟笑着说:“还要喝一点甜汤吗?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简单的,吃得饱睡得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一样都不能少,就会特别快乐。”
    “现在太子殿下吃饱了,我陪你一起去干你喜欢的事情吧?”
    乌麟轩看着陆孟,片刻之后,勾起嘴唇笑了。
    他笑起来似荒山披绿,大地回春。
    太子妃说得没错,他不应该忧愁,因为他现在做的事情都是自己喜欢做的。
    他抬起手递给陆孟,两个人手拉着手去殿外的书桌旁处理奏折。
    陆孟虽然话说得很满,大道理一堆一堆的,经常给乌麟轩灌鸡汤外加情话迷魂汤。
    但其实陆孟是最菜的。
    她也拿了个凳子坐在乌麟轩的身边,给乌麟轩把奏折先读一遍然后不重要的放一边。
    就这么简单的工作,陆孟只熬了一个时辰就开始摇头晃脑。
    手里拿着奏折,朝着桌子上点头像小鸡啄米。
    然后晃呀晃呀,就倒在了乌麟轩肩膀上。
    乌麟轩毫不稀奇,伸手把她要扔在地上的奏折接住。
    放下笔接住了她的脑袋调整了一下,微微塌下一面的肩膀,让她枕得更舒服。
    乌麟轩其实应该让陆孟去殿内去龙床上睡。
    但是他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灯火通明的殿内往外看是看不到满天星火的。
    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乌麟轩在这样漆黑的夜里,非常享受自己的身边有人陪着,哪怕那个人什么都不做。
    哪怕他的肩膀上这甜蜜的负担,用不了多久就会让他半身发麻。
    他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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