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研是在婚礼的前一天才知道消息的,难怪这几天严厉行都回得比较晚,她没想到严厉行会补办一个婚礼,以前他们结婚都是领证后就草草了事,根本来不及举行任何仪式。
    严厉行晚上回家时候将请帖拿给叶研看了下,叶研伸手接过严厉行递过来的结婚请帖,来回的看了看,目光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垂下眼眉伸手触着上面磕磕碰碰的字体时,再将请帖重新放回桌上。
    严厉行察觉她此时的脸色有些不悦,低头耐心的问道:“怎么了?不开心么?”他说完后伸手替她小心翼翼的将她肩前的一束头发掠至后头,这个举动却惹得叶研心头一怔。
    严厉行的举动极为温柔,搂着她的腰,伸手触到她的发丝,她的发质和以前一样柔软,伴随着淡淡的清香,让他忍不住低头贪念的闻了闻。
    叶研此刻有些微微闪躲,哪知道自己的腰已经被严厉行固定住了,丝毫不能动弹,她将目光投向别处神情恍惚的回了句:“反正都是你安排的,都听你的,妈知道我们复婚这事么?”
    想到这里她突然疑惑的问了句,按理说严母应该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可是自打一回a市也未曾听严厉行提及过。严厉行脸色一黯,过了半晌才回了一句:“妈,已经去世了。四年前心脏病突发。”此时严厉行眉头紧蹙,眸中有些许隐忍的痛苦,紧绷着呼吸没在说下去,却又将叶研抱紧了几分埋头在她颈间深吸了口气,又似在寻找一个依靠。
    叶研听后,眼眶有些微微湿润:“怎么会这么突然,严厉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当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离开之前妈还好好的,怎么会……”叶研越说越激动,伸手攥紧他的衣袖。
    “别问了。”他突然发声制止道,语气又强硬了几分,严厉行似是觉得自己这话过于重了,才将搂在她腰上的手臂放开,准备转移话题,黑窘的目光在此时也显得异常的坚定:“妍妍,当年我爷爷也竭力反对我们俩在一起,所以我才会带你去美国悄悄注册,甚至连婚礼也没有准备,那时候你那么小,我还担心你是一时冲动才提出来让我娶你,因为我那时真的什么都不能给你,你还依然死心踏地的就跟着我,所以那时候我就在想将来一定要补给你个婚礼。只是……”他停在这里阖上眼睛不愿再多说下去。
    片刻后严厉行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继续说:“可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你都回来了,还在我身边。虽然我知道你不情愿,我知道你是为了孩子才会同意复婚的,谢谢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真会尽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好好对你还有我们的孩子。”语毕,严厉行将手覆在她的小腹上,感受着叶研腹中一个属于他们的小生命。
    叶研听后埋头在他怀中久久没有回话,整个人因为严厉行那番话而心神不宁,自己真的还可以再相信他一次么。可转念一想,就算不相信就能怎么样,自己都已经再次成为他的妻子了,如今她现在只想着好好将孩子生下来,至于严厉行,她想也许没有希望就不会有任何失望。
    婚礼是在a市的海边举行的,因为顾及叶研的身子就将地点定在本市。
    现场那天高朋满座,露天的大婚礼,连叶研公司里的同事也赶来了,叶研穿着一袭白色的vera wang婚纱和严厉行一起牵手走过红地毯,站在台前,看着下面的各位来宾。
    此时她才怀孕80天,身材还看不出任何异样。
    那天严厉行居然也将姥姥接到了现场。但却没有一个严家的人,他知道叶研不想见到严盛贤和严景良父子,包括她姐姐叶婧徽,因此他也竭力避免让他们到场。严盛贤因为一直在住院治疗,所以没能来参加婚礼,而严景良则是严厉行强制性不许他来婚礼现场添乱。
    两人站在台前听着证婚人问他:“新郎,你是否愿意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者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共同组建快乐的家庭幸福的家庭,你愿意么?”
    严厉行握紧她的小手语气坚定的回答:“我愿意。”浑厚的嗓音,发出宣誓的口吻却令在场的各位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问到叶研是否愿意时,叶研并没有马上回答,看了看在场的宾客后眼神闪躲的回了句:“我愿意。”声音却很小很小。
    冉信在席间看着这一幕,眸色一沉再拿着酒杯喝了口闷酒,似乎不愿再看到台上两人。
    两人交换对戒后,新郎拥吻新娘,再一起挽着双手走了下去,顷刻间漫天花瓣撒下,喜悦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这迟到了五年的婚礼,严厉行终于将其弥补上了,叶研抬头无声的看了看,此时她内心竟有些几分不甘和担忧又有中潜在的喜悦感。
    这时婚礼现场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远远就看到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面带笑容地朝着席间一步步走来。
    此人就是杜远心,她一袭华丽的淡蓝色晚礼服,头发也稍微挽起,手上拿着一款香奈儿的精致小包,这行头不愧是影星的风格,一身穿着打扮都格外精致,整个人在现场也显得极为耀眼气场十足,以至于在场的各位都向她投来惊讶的目光。看这架势似是要把新娘子给比下去。
    只是此时严厉行的脸色却愈发的黯然,他并未发请帖给她,这阵子虽然对外宣布婚讯却从未将婚礼地点公布因为她知道叶研最不喜这种场合,所以只打算等婚礼举行完毕在将几张现场照片给公布了,她究竟是怎么来的,居然还能知道准确地点。
    “严总大婚,我这个老朋友居然不知道。”入席后杜远心嘴唇微抿,走了过来冲着严厉行和叶研两人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此时叶研将紧握住严厉行的手猛然一松,目光阴冷的看着眼前这个气势的冲冲的女人。
    严厉行见状不许她生气闪躲又骤然将她的手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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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奥玛噶,,严叔又要倒霉了,报应来了,虽然我知道你和她清白的,但是妍妍不信啊。~~~~(gt;_lt;)~~~~ 。。。严叔你自求多福吧,晚上有得遥控器让你跪了。
    28、第二十八章
    在场各位来宾包括严氏的老股东在内都纷纷看着这场好戏上演,自严盛贤担任总裁以来一直和杜家关系交好,若不是严景良早已结婚恐怕早就把杜远心收做儿媳了,几乎整个严氏的人都知道严家和杜家的关系,如今严厉行娶的女人的居然不是杜远心,现在在他们眼里看来严家自然是和杜家正式翻脸了。
    冉信却一直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眼神直直的看着严厉行等他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此时叶研的脸上的笑意却愈来愈深,她还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自己的严厉行的婚礼上看到了严厉行,叶研低了低头竭力平复自己此时的情绪再抬头冲着杜远心面带微笑着说:“欢迎杜小姐来参加我和厉行的婚礼,我还听厉行说你们俩一直都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他做事一向比较低调的,可能是不想太多人知道,希望您别让在心上,竟然杜小姐大驾光临,我们夫妻俩当然非常欢迎您。”她微微一笑语气极近柔和的看着杜远心说完后,伸手又朝向对面的空座,点点头示意:“杜小姐请这边坐。招待不周的话,希望您别见怪。”
    周围的海风呼呼的刮过,将她额前的一缕头发吹起,她挺直身子气势凛然的和杜远心相视,只因叶研穿着一袭婚纱行动也有些不便,不然她还真想向前和杜远心来个静距离谈话,好在严厉行一直紧紧搂着她的腰不放。
    叶研在这时还故意抬头冲着严厉行哀怨的看了一眼,嗔怒道:“怎么你都不告诉我有这么一位贵客。”说完后还故意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故作姿态的锤了一下严厉行的胸膛。
    严厉行眯起眼睛一抬手就准确握住她的柔荑,他此时也是受宠若惊,他还以为凭叶研的以前的脾气肯定会和杜远心当面争锋相对,没想到她居然能应付自如,也没让他当场为难。
    他拧紧眉头再顺手搂紧叶研的腰,将她更为贴近自己,低头她耳边喃喃道:“妍妍,我不知道她会来。”叶研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此时的只字片语,只是强忍着满腔的怒火无处发作,仍然低着头没有说话,两人以这种亲昵的姿态相拥,在场的人以为这夫妻俩是在故意大秀恩爱。
    叶研觉得在旁人面前她必须给足严厉行面子,让她在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杜远心蹬鼻子上脸,她叶研可干不出这事来,况且她也丢不起这人,这女人倒还真是大胆,居然敢来明目张胆的来参加她和严厉行的婚礼,难道就不下第二天报纸杂志将她弄上头条么,还是她最近负面新闻太少了,想刻意来找点乱子。
    杜远心面露尴尬的朝他们俩笑了笑,叶研这番颇有礼貌的言辞也让她无可反驳,淡色的唇角微抿,起身朝严厉行这边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严总,忘了祝你新婚愉快。”她说完后也不管严厉行同意与否自己伸手同他碰了碰杯子,再侧身望着叶研优雅的笑道:“严夫人也得干一杯才行,大家都是女人,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却让严夫人给抢到手了,严夫人可得好好看住哦。”明明是一副半开玩笑的语气可听在叶研耳中却是火药味儿十足。
    叶研依旧神态自若淡淡的笑着,拿起桌上的酒杯将要饮下时,却被严厉行神色凝重的夺了过来,口气淡漠:“杜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太太不能喝酒。”说完严厉行连带自己杯中的酒也一口饮尽。
    杜远心依旧保持那抹笑容,走到对面一桌坐下。
    一伙人在台下哄笑出声,不明白的都以为这是虚惊一场,包括严氏的几位股东和高层的部门经理,都纷纷上来敬酒。
    此时宋辰拿起酒杯走了上来冲着严厉行和叶研笑道:“叶律师虽然不在我手下工作了,但是也无妨,如今都成了我合作伙伴的夫人了,还看能促成你们婚事我还真是功不可没。”言辞之间倒是毫不吝啬的自诩他的功劳。
    明明是他们两个一起故意将她弄得辞职的,如今倒还夸赞起自己来了,想里叶研眯起眼睛冲着宋辰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严厉行脸色淡然的举杯冲着宋辰示意了一番再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冉信早已经喝了不下数十杯以前陪叶研去饭局或者是出席酒会的时候他都是替叶研挡酒的,如今看了看她身旁的男人,心里有多难受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拿着酒杯跌跌撞撞的走到严厉行面前,杯中的酒水都因他刚才的摇摇晃晃洒出了不少,他又拿起桌旁的红酒再次倒入,冲着严厉行举杯大笑几声:“你可得好好对我姐,要是她受什么委屈,我揍你。”然后自己将酒一口喝完,也不和严厉行碰杯。
    叶研在一旁看了眉头紧蹙的望着冉信怒斥了一句:“信子,你少喝点酒。”
    “没事,你忘了么,我酒量好得很。”他说完后将桌上的酒都拿到了他所在的那一桌。
    整个席间杜远心也一直是不停的喝酒,这还不算,甚至还端着酒杯不停的向严厉行敬酒,最后整个人接近喝得醉醺醺的,接近疯癫状态,身子快要倒在严厉行身上,还是严厉行派人将她送回去的。
    两人的婚事就因为这么一个不速之客而将气氛降到冰点,最后叶研是被严厉行抱着上车的,刚开始她还颇为挣扎,但迫于眼前这个男人太过强势也只能暂时忍着,有什么怒火都等着回家在发。
    回到家后,她感觉肚子有些不适,许是在席间呆得久了缘故她一个人默不作声的走到沙发前坐下,不想却被严厉行看出了异样。
    他低头凑近她耳边关切的问:“怎么了,不舒服么?”
    感觉到严厉行刻意的靠近,叶研又朝沙发的一角退后了几步,没有理他。严厉行知道她是在为杜远心的事情生气,偏偏自己又觉得这件事也是自己失策,他也没再多言,只是吻了吻她的脸颊,柔声说:“我先去洗澡。”他记得她很讨厌酒味,尤其是自己以前应酬回家的时候,她几乎都会避而远之。
    看到他主动去浴室洗澡后,叶研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她隐约觉得虽然今天杜远心到来总让她心里有些不安,杜远心在自己面前也毫不掩饰她对严厉行的爱慕之情,在席间她那样心有不甘的看着自己,那种敌意的目光她早就察觉到了,好在杜远心也没有来刻意的捣乱,只是一个人独饮独哀,可凭她的感觉来说杜远心这种人似乎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至于严厉行和杜远心的事情她也不愿再多问了,只要不是在婚后再有来往的话,她都可以忍受,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就会越绝望。更何况她根本不敢对严厉行在萌生一丝希冀了,不是她不想,而是不敢。
    她茫然四顾的看了一眼客厅,这里还是和几年前一样,自己搬回来的时候都没有好好看过这里,整个人一直都处于混混沌沌之中。到今天她才骤然清醒原来她真的已经和严厉行复婚了,她还记得这里的装潢都是严厉行按照她的喜好来安排的,甚至于他穿的衣物也是她钟爱的款式和牌子。
    在这里他们有过争吵和喜悦也有两人曾经的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她起身上楼将柜子打开,拿出了一条被单。此时严厉行洗完澡光着膀子出来,正好看到叶研早已换好了睡衣,正在床头整理被单。
    “你在干什么?”严厉行察觉她此举有些异常,明明床上已经有一层被子,她又拿了一层准备叠好。想到这里他又上前拉住她的手臂。
    “我想去客房睡觉。”叶研没有看他,将被子整理好后才发觉严厉行拽紧自己的手臂不放。
    严厉行听后脸色一黯,他深吸了口气,言语温和的低声哄道:“妍妍你如今都怀着孩子,我还能对你干什么。”说完还想将叶研手中的枕头夺过来,叶研身躯一闪,严厉行的手臂顺势滑落在她的小臂上。
    “我想自己一个人睡觉还不行么。”她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可又偏偏竭力克制自己。
    “妍妍,其实我和杜远心真的没有什么。我之前也向你解释过的。”严厉行再次开口解释,语气仍然不愠不火,似乎对叶研此时的反应也是极富有耐心。
    叶研望着他点了点头:“好,之前的事情已经与我无关了,可是严厉行,结婚后你必须给我将你以前那些和你有染的女人全都给打发了。要是被我知道了,来一个我会想尽办法整死一个。”她的口气有些僵硬,也是在提醒他们之间的关系。
    “妍妍,如今我们都复婚了,你还非得用这种的语气和我说话么?我是你丈夫,不是你仇人。难道我们连夫妻之间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严厉行说这番话时依旧压低自己的语气,尽量不惹恼她。
    叶研听后只是看了严厉行一眼,也不说话,似乎很不想理他,两人这性子碰到一起今晚肯定会吵翻天,可是她都懒得为自己辩驳了,今天已经忍得够多了,也不在乎多忍一个晚上,她想着也许过了今晚,只要不看到严厉行,她就不会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了吧,想到这里她依旧沉默不语冷着脸的拿着枕头和被子,直接往门外走去。
    “站住!我不准你走!”严厉行出声喝斥了一句,声音不是很大,却足够令叶研身形剧震,此时他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阴冷,他快速向前走到叶研身前,高大的身躯将叶研整个人几乎都挡住。
    既然好言相哄不管用,他干脆就来硬的。
    ☆、第二十九章
    叶研被严厉行这一声低吼立马就怔住了身躯,她抬头望着他满眼皆是桀骜不驯:“你想干嘛?”与此同时她的身子在严厉行的压迫下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严厉行紧绷着脸,目光直直的看着她只字不语,身子也愈发的接近她,猝然俯身将她打横拦腰抱起。这时叶研手中的枕头和被子也顺势滑落,严厉行这突然的举动惊得她在他怀中不停的拳打脚踢道:“严厉行你放开我!放我下来!”
    叶研感觉自己被他腾空抱起,便不停的在他怀里挣扎,还伸手拼命的锤着他的胸膛。
    “你混蛋!”她开口骂了句,又大力锤了下他的胸膛,打了几下又觉得乏了便不再动手,他胸膛硬邦邦的,一拳打上去疼得反而是自己的手。
    严厉行依旧冷着脸没有说话,怀中的人仍然是拼命的挣扎,他全凭叶研怎么胡来都是面不改色。只将手中的力道加大,怕她再这么下去可能会伤到孩子。
    他耐心的她抱到床边轻轻的放在床上,手依旧搂在她的腰间,再托着她的头紧挨着自己的胸膛,低头凑近她耳边微微吐气,言语威胁道:“我不管你去哪里,就是不许去客房睡!”他就是气她总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对着自己。居然提出和他分房睡,想都别想!
    叶研睁大瞳孔望着他,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表面上温文儒雅的前一秒还这么温柔,转眼间又对她这么凶,总是用着他的方法逼得自己不得不妥协,她一直受不了和他这样的相处方式,强势且霸道。可偏偏叶研又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她目光氤氲的盯了严厉行半晌,眼中蓄满了泪水,此刻她的身子落在床上却将脸一偏,眼中的泪就这样顺势滑落,明明是他的错,他凭什么对自己这么凶。
    想到这里叶研越来越委屈,严厉行叹了口气伏在她身旁将她的脸扳过来与他对视。看着她流泪他心里也很不好受,今天算是他们正式复婚举行婚礼的第一天就闹得这么不愉快。他伸手轻轻地为她拭干眼泪,脸色也顷刻间柔和了几分,口气温柔的哄道:“妍妍别哭。”
    她还是不说话,也不想看到他,只是将脸又偏了过去再低着头默默的流泪。感觉到严厉行的指腹在脸上刮过,触在她脸上有些难受。
    严厉行见状心头一急将她搂紧了几分,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将下巴抵在她的发丝上极尽耐心的哄道:“好了,妍妍乖,都是我不好,别哭了。”与此同时还伸手不停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大人哄着小孩子一样。
    他这种哄人的语气几乎和五年前的口吻一模一样。以前他就是这样哄她,每次他们俩一吵架,叶研一个人躲在床头默默的流泪,最后是严厉行先弃械投降又将她一把搂了过去抱在怀里不停的哄着宠着。
    严厉行这回不开口哄她还好,一开口又令叶研想到过去,她哭的越发的厉害。泪水把他胸膛濡湿了大片。“你别哭了。”这回严厉行是接近无奈的语气。
    叶研还是不说话,就是不停的流泪。任凭严厉行如何好言相哄却仍旧无动于衷。
    待叶研哭累了伏在严厉行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严厉行才将床下的枕头和被单收好,又去柜子拿了个新的枕头来到床前,俯身把枕头小心翼翼的枕在她的脑后,整个过程他都显得异常的谨慎,生怕会将她惊醒,将眼前的人捧在手心如同珍宝。
    他专注的望着她的睡颜,此时叶研的脸上挂满了泪痕,严厉行缓了缓神色再低头轻轻的吻了上去,只是很轻很轻的一个吻,却惊得她微微侧身将头也顺势转过去。
    严厉行知道她在装睡,也知道他们之间的芥蒂一直都存在,所以这些天他都是竭力牵就她,就算她冷言冷语的他也当做恍若未闻,只是今晚他实在受不了她这种态度才会对她用强,他们之间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忘记过去,摒弃前嫌,想到这里他眸色一沉在将灯关闭,伸手将她搂了过来一起入睡。
    **
    这次严厉行和叶研复婚的事情也理所当然的传在严盛贤的耳朵里。
    严盛贤住院的那些日子,严厉行探病也探得不是很勤,倒是严景良来回往医院奔波。这次严厉行好不容易将公司的事物处理得差不多了才抽空来医院看望严盛贤。严盛贤是严厉行的叔叔,严老爷子死后就将公司交给严盛贤和严厉行的母亲打理,后来严母心脏病突发去世,这副担子才理所应当的落在了严厉行的头上。
    直到现在严厉行都在想若是自己一直处在美术界,恐怕现在已经是某个美院的教授或者是老师,也许他和叶研也一直生活在一起。可是人生当中总有那么多猝不及防的事情发生,哪有这么多如果让他来选择。
    此时严盛贤闭目靠在病床上,床下的高度已经被护士调节适当,严厉行在病床前坐了良久,等到严盛贤醒时,他才起身将严盛贤脑后的枕头往身下挪了挪位置,严盛贤手中的被单也顺势滑落,露出一只枯枝般的手,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点滴液也一直都未曾间断。严厉行将他手旁滑落的被单也覆盖了上去。
    “董事会那边怎么样了?”严盛贤醒来后目光审视的望着严厉行。每次严厉行来探望严盛贤,叔侄二人几乎都是讨论公司的问题或是严盛贤托严厉行好好照顾严景良。
    “都很稳定,目前资金已顺利回收,董事会也正逐步商议进一步拓展市场的问题。”严厉行语气淡然的开口,似乎对这次的事情极有把握。
    “反正公司就交给你和景良打理,这公司将来你们兄弟俩的,只是那臭小子的本事却不及你的十分之一。”说到这里严盛贤却换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他闭目思索了一会儿,又睁眼望着严厉行问道:“听说你和叶家的那位小丫头复婚了?”
    “嗯。”严厉行点了点头。
    此时严盛贤脸色微变,“有空带来让我瞧瞧那孩子,我倒是有好几年没见她了。”严盛贤突然的开口倒是令严厉行内心一怔,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片刻后他冷着脸口气僵硬的回了句:“我看还是不必了,我怕她会不高兴。”
    严盛贤听后当下咳嗽了几声又伸手发颤的指着严厉行口气严肃道:“你如今有了那丫头倒是学会六亲不认了。”
    “叔叔,我当年怎么会和她离婚的,这事恐怕只有您和她爸爸最清楚,如今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我们之间的婚姻。公司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我下次再来看您。”严厉行说完后冷着脸头也不回的离开病房。
    “我就知道你一直怪我。”严厉行才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严盛贤又喃喃的说了一句,声音很轻,但严厉行还是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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