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招来了一阵假装抗议的音效,不过这两节课注定还是欢快的。
    离上课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没办法再闹了,老师正色下来清了清嗓子,抬头就开始盲讲,直入主题的速度特别快。
    下面没多一会儿也恢复成了往日的状态,该干嘛干嘛。
    池矜献在后排和陆执并肩坐着,等真的无人再注意他们时,他身子微微一侧,肩膀轻轻碰上了陆执的胳膊。
    毛绒绒的脑袋瞬间和陆执的挨在了一起,池矜献目视讲台,嘴巴不动声音出:老公,嫁我啊。
    陆执微侧首垂眸看他,耳朵尖开始不可避免地变了点颜色,池矜献抬着眼睛不算特别新奇地欣赏自己的杰作,觉得尤其好玩儿。
    嗯,陆执点头,一个字回答得铿锵有力,嫁。
    咳。池矜献手虚握成拳轻抵了下唇,凑得更近、声音也更小了,哥,今晚回家去住吧。
    往常如果第二天是周六,他们都是会回家住,不过明天是周四,还不到时间。
    陆执有些疑惑:嗯?
    池矜献扭头和他对视,一本正经:我有件事需要跟你一起做。
    陆执:什么事?
    闻言,热情似火小玫瑰甜美一笑,不懂害羞一般地作出了一个无声的口型:爱。
    接下来的两节课,陆执此人一个字都没说,犹如傻了,又犹如在静等时间。
    明明已经是下午,他却好像从来没体会过如此难熬的时间,一会儿低头看手机,一会儿坐立难安似的看窗外。
    天还没黑
    天就是不黑。
    不知过了多久,今天最后一节课的放学铃声一响,陆执抓起自己和池矜献的书就随手扔给了叶辽,极其正色地说了谢谢。
    而后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他牢牢握住池矜献的手腕就往校门外走。
    他腿长,走得又快,池矜献差点追不上,只好下意识去抓陆执牵着他的那只手,有点匆忙地说道:哥,哥,撵不上了,你等等我。
    闻言,陆执抿唇,勉为其难地放慢了一丝丝的脚步。
    不知怎么的,池矜献觉得有点好笑,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特别是像我这么热情的,火一般烫。
    不得不说,认知真正确。但此时的陆执油盐不进,刚放慢没几秒的步子不觉间都又快了起来,池矜献提醒他:不买东西嘛?
    话落,陆执回头,眼神含着些不解。
    二人一经对视,池矜献便在心底啧了声,心道,他哥是一位极其积极向上的大好青年,说不定陆执连准备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还得靠自己教。
    毕竟他当年可是扫遍联盟所 x 文、 x 片的小黄人儿特别是关于ab的。
    直到
    陆执问:杜.蕾.斯?
    池矜献:
    陆执又问:润滑剂?
    池矜献:
    陆执回答:都有。
    池矜献:
    池矜献:?
    下午的夕阳挂在天边,烧起了周围的一片红,犹如害羞了的人的脸颊。
    引人想看,又让人不敢去细看。
    不然那抹颜色一定会被涂上艳丽。
    火红得瞩目。
    五六点的时间,有的人已经下班,没下班的也会到公司外边去吃东西。
    路上行人或单或两地走着,有点儿乱,把人的心情也带得有点乱。
    池矜献双腿还下意识在跟着陆执往前走,心脏被迎面扑过来的微风吹得砰砰直跳。
    他紧张了!不仅如此,他好像还怂了!
    不是哥,池矜献忙抬头去看陆执,有些结巴,你什么、什么时候准备的那些东西呀?
    陆执头都不回:跟你在一起,我易感期过去的第一天。
    池矜献:
    你这么早就计划着要得到我啦?!池矜献不可思议,震惊地询问出声。
    在没有知道这点之前,池矜献热情的能着火,知道了这一点之后,火倒是没灭,但内心深处的怂被挖掘了出来。
    池矜献喉结下意识轻动,还动了好几回。
    说实话,他有点儿想反悔。
    但一抬眸他与陆执的家到了。
    指纹识别进门后,陆执把池矜献抵在门上捏住了他的下巴,犹如他们初逢的那天晚上,陆执目光发沉、动作强势地表达自己的领地意识。
    是的。陆执说,一字一句带着极易察觉的占有,他低头凑到池矜献耳边,轻声说,但也不够准确我并不是那时候才计划要得到你。
    玄关对面玻璃墙外的街道上过去了几个行人,车子停下来似乎鸣了一声笛,和猛然悸动起来的心情相得益彰。
    池矜献嘴巴轻动,还没说出话就被蛮横地吻住了嘴巴,陆执不允许他开口。
    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池矜献就发现他已经被抱到了卧室,双手被压制在一起按在头顶,动弹不得。
    池矜献当着全班的面给了陆执名分的事以飓风过境般的架势席卷了全校。
    这下,只要不傻不硬着头皮往南墙上撞,再也没有人说他们还有机会了。
    两个人从高中时就在一起,大学还在一起,相互追随好多年无数天,天造地设,无人比他们更般配。
    今天天气太好,走在校园里的叶辽刷完论坛,抬头看天边,感叹一般地说道:好像一大片火烧云一般的玫瑰,连大自然都在祝福小现金!嘿我真高兴!
    被祝福的池矜献也很高兴,只不过他的高兴不止是心理层面上的。
    被烧红的夕阳余晖从二楼的落地窗倾斜进来,把地板都映得带上了抹橘红,卧室里瞬间犹如升了温。
    燥热、黏着。
    池矜献呼吸乱得不像话,嗓音也哑得不成形。
    他眉头蹙起来,眼尾急切地爬上了红色,和天边的火烧云比起来,漂亮得有过之无不及。
    而那抹红色不多时又被眼角沁出的一点眼泪染湿,像是色彩浓重的油画被落下了更绝艳的一笔。
    画下画的人无比珍惜地去思考,接下来的画笔要落在哪里。
    要落在心间,更要落在心尖。
    你池矜献声音轻颤以及哽咽,咬牙说,天、都没全黑呢。
    嗯。陆执嗓音极其低哑,他诱哄一般地应答,而后怜惜地轻吻池矜献湿润的眼睛、鼻尖、唇瓣,对不起。面对一生所爱,忍不住但这才是人之常情。
    池矜献耳尖泛着红,闭目塞听,不吭声。
    陆执便在他耳边轻喊:小池宝贝。
    池矜献身体轻轻颤栗。
    小玫瑰。陆执又道,所到之处全是旖.旎。
    池矜献第二天没去上课,请假了。
    第三天仍是。
    在卧室里吃完早餐,陆执出门去学校之后,池矜献就趴在床上思考人生。
    怎会如此,他心想,他怎么会被做得下不了床?!
    不仅如此,第二天开口说话都是艰难的,嗓子疼。
    陆执真的好凶其实陆执很温柔,听别人说第一次时难免会照顾不好,流血,但池矜献没有。
    可在这股温柔下面,陆执又凶得非常强势,他咬着池矜献的后颈,按着他,从里到外的身上都明明白白带着极致占有四个字。
    池矜献趴在枕头上,脸朝窗户,突然啧了声,又心道,现在就这样,易感期时可怎么办啊?
    陆执不会想终身标记他吧?
    虽然昨天陆执只字未提标记的事,但他的行为确实是alpha必须要标记伴侣时才会有的。
    思及到此,池矜献整个人简直警铃大作。
    a啊!别说终身标记了,简单的标记都做不了!
    虽然他已经不止一次跟陆执说过了这个问题,但等陆执回来了,他决定要再说一次。
    以防万一!
    太累了,想着想着池矜献就只觉一股难言的疲惫蔓延进四肢百骸,导致他脑袋空空,睁不开眼,片刻后就睡着进入了梦乡。
    等睡醒以后,池姓没心没肺早就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记起什么事儿了。
    这次之后,除了中午会在宿舍午休,池矜献便跟陆执搬了出来,在家住。
    天气逐渐转凉了,天色黑得也早,陆执跟池矜献一起出了校门,街上的霓虹灯早就已经如数亮起。
    一片簇着一片,映着路过行人的影子,五颜六色地变换着,像夜间城市的繁华彩虹。
    人行道对面的红灯亮起,池矜献停下步子,顺势倚在了也同样停下来的陆执身上,说:哥我好困啊。
    陆执下意识半拥住他:一会儿回去睡。
    睡觉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啊。池矜献仰着头,抬着眼睛和低头看他的陆执对视。暖色的灯光投在他脸上,将他的面容照得温柔又好看。
    陆执抬手碰他眼尾:那什么才能解决根本?
    池矜献眨巴了下大眼睛,希冀地看着他哥,提议道:一周一次吧。
    话落,陆执眉尾轻微地动了一下,他收回和人对视的视线,看绿灯换了没,装没听见。
    哥?池矜献喊。
    陆执把玩他的头发,表情毫无变化,不应。
    池矜献还倚在他怀里仰着脑袋,看人不回答便伸出双手去捧人的脸,势必要让陆执低头看自己。
    哥哥。他又喊。
    嗯。陆执应道,手上轻托了下池矜献的腰,说,绿灯了。
    想不想走路?我抱你?
    别别别,池矜献忙站直身体,轻挠了下脸颊,道,是个大人了,我可以。
    主要是路上那么多人呢,他那么大一个人,还是个男生,别人看着多不好啊,池矜献想想那个画面不太好意思。
    谁知闻言,陆执却一本正经地道:嗯,大人了,还是年轻人,你可以。
    池矜献:
    车行道两边的车辆被红灯短暂地阻挡住,池矜献被陆执牵着手迈上了人行道,两个人几乎肩并肩,微风从彼此的发上、衣间流连轻抚,不出片刻他们就走到了街对面。
    池矜献仔细地回味着陆执的话,怎么回味怎么觉得不对,过会儿他反应过来了,扬唇轻笑出声,凑近陆执,道:哥,你是不是在挑衅我。
    陆执侧首看他,路边的灯光落了下来,将他的眉眼映出了一抹温柔。
    差不多。他说。
    话音落地,他就被池矜献毫不留情地打了一巴掌。
    池矜献笑意未收,热情似火的玫瑰不甘下风,道:你瞧不起谁啊,真是。
    陆执眼底含了些笑,紧了紧握人手的力度。
    学校的大门还在正对面显示着它独有的标志,学生一个两个的从里面走出来,兴许是去逛夜街,又兴许是去吃饭。
    他们或多或少地都瞧见了池矜献与陆执的背影,早已习以为常。
    今天他们觉得这俩人还是和往常一样,直往前走,什么都不管。
    但意外地,前方的陆执突然停下了步子。他转过身直面着池矜献,极其认真,似是即将就要作出什么承诺。
    看见的学生下意识跟着将脚步顿在原地。
    而作为当事人的池矜献不比他们知道得多,此时有些怔愣。
    怎么了,哥。他问道。
    陆执一手牵着池矜献的手,一手放在口袋里,轻声道:小池,之前因为我的原因,我和你错过了好长时间,对不起。
    闻言,池矜献不开心地盯了他一眼,说:不是你的原因,不要道歉。
    我的目的不是打算再道一次歉,过去的时间回不去,我会靠现在、以后对你更好的。陆执摇头,而后抿唇。他似是在紧张,垂下的眸子突然就不敢再看池矜献了。
    后者察觉,突然觉得有些新奇,池矜献眼睛明亮,出其不备地凑近陆执,几乎要和人鼻尖碰鼻尖。
    哥,他引诱一般地出声说道,你想干什么呀?
    陆执便极轻地轻呼一口气,重新抬眸直盯着池矜献,堪称虔诚一般地道:小池,我想跟你求婚。
    你可以一直做我的小池宝贝吗?更亲近一点的。
    微凉的天气伴随着微凉的晚风,本应该让人感到微冷,可池矜献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要沸腾起来了。
    他无意识地眨了好几次眼,眼神里、表情里瞬间便透露出了和陆执一样的紧张。
    明明他是被求婚的那个。
    哥,池矜献张口,几乎是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我永远都会是你的。
    话落,陆执的无措紧张明显被安抚了不少,紧跟着下一刻,他单腿便利落地弯下去,轻触到了地面。
    陆执将那只放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手上多了一个火红玫瑰颜色一般的丝绒小盒子,他将其打开,里面静静立着两枚银白色的戒圈。
    一个稍大些,一个稍小些,但总体来说尺寸差不了多少。它们是不可分割的一对戒指。
    缺一不可。
    陆执拿出其中一枚,将戒指轻举起来,极其真挚地道:请问,陆执的玫瑰与明天,你愿意和陆执永远在一起吗?
    不管四周的目光,他们所在的人行道上在此时的晚间并没有多少行人,路边高大的树木也打了一部分的掩护,将他们的身影聚拢在一起,却并不张扬。
    没有让人抬头太久,两个人的视线就已经平视了池矜献也单腿跪了下来。
    他伸手拿出陆执手上小盒子里的另一枚戒指,回以同样的感情与真诚,道:回答池矜献的一切,池矜献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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