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嫣终于忍不住,一把将萧晚推开,扶额道:“小姐,谢公子没有中毒,你再怎么吸,都吸不出毒血的……而且,像你这么莽撞地乱吸,只会让自己感染上毒素……”
    想到自己刚才二话不说地开始吸毒,萧晚红着脸,斥责道:“初辰没中毒,你干嘛吞吞吐吐不早说,害我误会了!”
    “属下只想说,没有纱布包扎伤口……没想到小姐完全不听完我的话……”
    “小姐那是关心则乱啊~明明血是红色的,还误会……”
    萧晚扭过头,不理会偷笑的两姐妹,一心一意地撕下衣服包扎着谢初辰受伤的手臂,随后动作轻柔地将他抱在了怀里。
    “初辰,先将就着包扎下,回府再给你好好上次药。”
    想到刚才萧晚下意识的动作,谢初辰的心暖暖的。乌黑的发丝散落肩头,卷翘的长睫轻轻眨着:“妻主不必太过担心,只是小小的擦伤,不碍事的。”
    “什么不碍事,万一感染了怎么办!”见谢初辰强忍着疼痛,萧晚神情严肃,焦急地补充道,“以后看到危险,你要躲得远远的,可别再像今天这样,这么冲动了……幸好这次暗器无毒,若是有毒……”
    不等萧晚把话说完,谢初辰使劲地摇头。在萧晚无奈的目光下,他一头乌发轻轻地靠了过去。
    “我也想,保护妻主……不让妻主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一直在萧府焦急等待的季舒墨,终于等到了萧晚回府的消息。然而看见的,却是谢初辰被萧晚横抱在怀里的场景,以及被揍成猪头的萧轻如。
    萧晚没有去大理寺,也没有去刑部,却是赶去救了谢初辰……
    一时间,季舒墨心乱如麻,脑袋嗡嗡嗡地胀痛着。
    “舒墨。”
    见萧晚忽然停住步伐,一脸微笑地望向自己。季舒墨心中一紧,卷翘的长睫轻颤着,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萧晚。
    “之前,你提到让初辰做正君的事,被我当日怒而驳斥了回去。但时至今日,初辰陪我一同赈灾,又在山贼手中救了我一命,正如你所言,为人和善、心地善良……是正君的不二人选。”
    在季舒墨震惊的目光下,萧晚含着笑意,一字一句认真地开口:“再过半月即是我的弱冠之日,我决定当天公布,立初辰为正夫。”
    “正夫”二字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了季舒墨的耳边,他面色苍白,目光阴沉,秀眉紧紧地纠拧在了一起……
    他算计谢初辰的计策,居然成了谢初辰被立为正君的踏脚石?!
    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季舒墨漂亮的眸底蒙上一层水雾,一眼望去楚楚可怜,让人心动:“妻主……我……”
    “我”字还未出口,却被萧晚径自打断:“舒墨,谢谢你。让我遇见了初辰。”
    脸上的神情越发僵硬,季舒墨不甘心地咬了咬唇,颤着唇问道:“不知今晚,妻主可愿意来舒墨的院子……”
    “抱歉舒墨,今晚已经答应了初辰……”
    死死盯着萧晚离开的背影,云书不甘心地咬牙:“公子,半个月后萧晚就要娶谢初辰为正夫了,这可怎么办啊!他怎么能爬到公子的头上呢!”
    这一刻,季舒墨感觉自己头疼得快要裂开了,嘴里泛着苦涩的味道,让他胸口有股很不舒服的胀气感,耳边云书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更让他心情烦闷,呼吸渐渐困难了起来。
    “公子,公子!快、快请大夫!”
    因萧轻如犯下弑姐等滔天之罪,萧玉容勃然大怒,将萧轻如剔除出了族谱,并在杖责五十军棍后,将奄奄一息、被废武功的萧轻如扔出了萧家。因勾结山贼,杀人未遂,重伤昏迷的萧轻如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就被萧晚告上了衙门,不但又挨了五十大板,还判处了十五年刑期。
    萧晚一举擒获十余名山贼,不但毫发无伤,还因再度立功被人津津乐道,自己却损兵折将了十六名护卫!
    没想到布下天罗地网,萧晚和谢初辰竟还能逃之夭夭!楚慕青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报告的护卫,一巴掌甩了过去:“连两个人都杀不了,一群没用的东西!”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与此同时,萧府书房内,萧晚聆听着云嫣等人的汇报,眉头越蹙越紧,脸色越发暗沉。
    “小姐,萧轻如一口咬定只买通了十二名山贼刺杀谢公子,但林中埋伏的远不止十人。光是生擒的就有二十余人,其中十五人在被擒时就服毒自尽了。那十五人武功不凡,属下等人费了一番功夫才突破了她们的埋伏,这些山贼根本无法与她们相当……所以,属下怀疑,除了萧轻如,恐怕还有其他人想借这个机会加害小姐和谢公子。”
    萧晚冷冷一笑,语调虽是平淡无波,却是字字夹杂着冷意:“今日,无论是萧轻如杀了我,还是我杀了萧轻如,萧家都会背上嫡庶相杀的污名。显然,对方真正要对付的不是我,而是想让萧家自相残杀。”
    一想到前世的仇与恨,萧晚紧握的双拳几不可见得颤了一下。
    “多派些人手紧盯楚慕青和季舒墨,再多派些人保护初辰。为了防止歹人易容,我们之间需备着一个接头暗号,绝不能让今日的事重蹈覆辙。”
    “是,小姐!”
    嘱咐好一切后,萧晚来到了梅园。温暖的房间内,点着一抹暗暗的烛火。她下意识地往屋内一瞧,就见床铺之上,谢初辰身着一袭雪白衣袍,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烛火若隐若现,将他俊美的面庞隐射出几分迷离的色彩。
    她心念一动,连忙走了个过去。
    “手臂还疼吗?”
    见萧晚小心翼翼地查看着自己的伤势,谢初辰连忙一个翻身,滚进了萧晚的怀里。
    柔顺的黑亮墨发如同上等的绸缎,散落在了萧晚的手心里。似乎是刚刚沐浴完毕,漂亮的乌发上凝结着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在昏暗的烛光下,闪闪发亮着。
    萧晚不由撩开了遮住谢初辰脸颊的发丝,指尖轻轻碰触着他温柔的皮肤。然而,她下意识的一碰,眼前的少年竟脸红了……
    娇美的脸颊在瞬间浮现出一层醉人的酡红,惹得萧晚的心痒痒的,麻麻的。
    而棉质的纯白睡衣贴在她的胸膛上,萧晚一眼就看到谢初辰没有拢紧的睡衣里白皙的胸膛,以及无限诱人的春—光……
    许是气氛实在是太好了,见谢初辰红着脸呆呆的样子,萧晚细细抚摸着他滚烫的脸颊。从高挺的鼻梁,到殷红的唇瓣,再到精致的锁骨……
    谢初辰不偏不倚任由她摸着,那乖乖的样子让萧晚的人整个火辣辣地烧着。
    她忍不住低下头,轻啄着他水润的红唇。轻柔呵护的浅吻,带着小心翼翼的怜惜。
    “初辰,睡吧……”
    一听“睡吧”两字,谢初辰微微有些羞涩地抬起眼,一双好看的凤眸里荡着粼粼的水光,双手更是主动勾住了萧晚的脖子,将这个人都贴了过去,有些期待地蹭了蹭。
    殷殷期盼的模样让萧晚心中的那根弦差点断了……而他刚沐浴后香香的味道更将萧晚迷得七荤八素。
    望着投怀送抱、如此诱-色可餐的夫郎,萧晚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初辰,别这么蹭我,我会忍不住的……你手还伤着呢……会压到的……”
    这一句话说得谢初辰满脸羞红,几乎滴出血来。但一想到妻主明明答应过自己,怎么能突然反悔呢!他不由有些生气地在萧晚怀中扭动着,再度勾-引道:“初辰不碍事……妻主就别忍了……会忍出毛病的……”
    如玉白皙的手指缓缓地划过萧晚的背脊,轻轻地来回抚摸着。骤然间,萧晚只觉得自己的肌肤燃起了一阵炙热的火焰,全身腾起一阵阵酥-麻的颤意。
    轻轻地舔了舔萧晚的耳垂,谢初辰一脸认真地望着眼前热气腾腾的妻主,娇柔的声音低低地诱惑道:“妻主,三个月早就过去了……”
    勾-引的动作是那么的青涩可爱、胆大热情,萧晚只觉脑中“轰”地一声,然后流起了鼻血……
    ☆、第77章 萧晚弱冠之礼
    “昭儿,妻主马上要举行弱冠之礼了,我该送什么礼物给妻主呢?”谢初辰歪着头想了想,半响,苦恼地蹙起眉头,“妻主不缺文房四宝,也不缺金银珠宝……若是丝帕香囊……”
    “丝帕香囊太过俗气。”昭儿轻哼一声,不满地嘟着嘴,“据说,那个季舒墨请京城最著名的工匠用玄铁打造了一把绝世宝剑!也不知道季家败了后,他从哪里拿的银子……不过公子啊,你可不能被这个坏蛋比下去啊!怎么说也要高他一筹!正一正萧家正君的威风!”
    谢初辰慌乱地捂住昭儿的嘴,轻声提醒:“昭儿……你别乱说。”
    “公子,小姐都把玉佩给你了……”眨了眨眼睛,昭儿嘿嘿笑道,“每次沐浴的时候都舍不得拿下,别以为我不知道……”
    “昭儿,你偷看我!”萧晚将玉佩送给他的事,谢初辰没告诉任何人,没想到还是被眼尖的昭儿偷窥去了。
    “只是,小姐都许了公子正君之位了,公子也嫁给小姐五个多月了……”扳着手指算了算日子,昭儿瞅了瞅谢初辰的胸口,幽幽地叹气,“我家公子怎么还是处-子之身啊……”
    谢初辰的脸腾地红了,慌忙地捂住了胸口。
    “难道是公子太单板了,让小姐提不起兴趣?但公子长得挺俊的啊……都同床共枕三个月了……难道小姐不行?……哎呦公子,你别打我啊……”
    昭儿捂着脑袋,泪眼婆娑地委屈道:“我这不是帮你分析么……”
    一想到前段日子,自己高高兴兴地沐浴一番等着妻主宠爱,谁知妻主竟……流鼻血地晕了过去。谢初辰面色微微一变,整个神情都萎了。
    但很快,他板着脸斥责着昭儿,又严肃地为自己的妻主正名道,“不许乱说。前段日子我身体不适,妻主又忙,所以……”
    “公子,现在你养好伤了,小姐也不忙了……冠礼之日,你就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小姐吧!”昭儿兴冲冲地说,“公子,这主意不错吧,甩季舒墨的宝剑几条大街呢!”
    礼物……?
    谢初辰的脑袋晕晕的,还未有所反应。昭儿已经口无遮拦地为他打点起了一切:“首先是衣服……”
    看了看谢初辰的衣着,昭儿有点嫌弃地摇了摇头:“公子,正确的侍寝可不能再穿得那么多睡觉了……唔……要不沐浴好就裹在被子里吧……”
    裹着被子?!那岂不是不穿?!
    谢初辰凌乱了起来,脑袋里瞬间浮现了几出不堪入目却又让他脸红心跳的美好画面。
    不穿的话,妻主应该会忍不住的吧……到时候……
    “万一小姐真的不太行……可以在酒里下点壮阴的……”
    “……昭儿,闭嘴!”
    “不过,公子是第一次,也有可能……无法……呜呜呜……”
    没想到自己纯洁可爱的昭儿竟然满脑子这些东西,谢初辰生气道:“干活去!”
    昭儿垮下脸:“那到底要不要准备这些啊……?”
    “……”
    许久,谢初辰逮着扫院子的昭儿。
    见他一脸委屈地望着自己,他扭捏地红着脸,支支吾吾道:“那些先备着吧,万一……”
    东魏国的嫡女一旦到了十八岁,将由祖母在宗庙里主持冠礼,寓意其成年,需担负起保家卫国的重任。
    嫡女弱冠与庶女不同,行加冠礼首先要挑选吉日,选定加冠的来宾,并准备祭祀天地、祖先的供品,然后由祖母引领进太庙,祭告天地、祖先。
    萧晚的冠礼本该是由萧萍主持。但萧萍四年前便已去世,所以大礼则由继高祖的宗女萧玉容主之。至于加冠之人,萧玉容首先想到的是满腹经纶、位列三公的宁太傅。
    宁太傅是萧晚的老师,又是德高望重的一品官员,无论身份地位都是为萧晚加冠的最佳人选。但楚天悦得知此事后,竟破天荒地要为萧晚加冠。
    萧晚是萧家嫡系中的嫡长女,现在很得女皇的宠爱,不仅担任工部侍郎和督赈官之位,更因赈灾在民间呼声甚高,成为了百官争相巴结的对象。
    当她要举办弱冠之礼的消息陆续传出后,萧府收到的礼物越来越多,绫罗绸缎、古玩珍宝应接不暇,就连冠礼的拜帖都络绎不绝。
    但当女皇亲自冠礼的消息传出后,京城上下瞬间炸开了锅!
    只有皇亲国戚才有被女皇加冠的资格,萧晚一个平民竟享有了如此殊荣!?
    这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下,萧晚的加冠仪式因女皇的参与变得格外的隆重和盛大。萧府所有人都为此忙得晕头转向,萧晚自己也哭笑不得,前世的门可罗雀和今生的门庭若市真是巨大的反差啊……
    前世,因为大灾来临,萧晚的弱冠之礼推迟了整整一个月,在一月七日的吉日才正式举行。那时的她还是个游手好闲的大纨绔,正宾请的都是些自己的狐朋狗友。除了楚诗玉和几位看在兵部尚书面上捧场的达官贵族,大部分都是慕着季舒墨妻主的名声前来观礼的。
    季舒墨因赈灾扬名万里,他那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妻主终于弱冠了,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众人感慨唏嘘,但萧晚却为季舒墨感到自豪,甚至于特别开心,季舒墨送了她一把绝世的宝剑。这是她从季舒墨手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她逢人必显摆!
    至于前世谢初辰送了什么,萧晚愁眉苦想了很久,却发现这段记忆模模糊糊。反而因为那日喝多了,满脑子都是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她那日似乎和季舒墨……那啥了……
    这样一想,萧晚哀嚎地叹气,悲愤地捂住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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