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妈妈的,赵漭不觉笑道:“你瘦得像根芦苇似的还伺候我,教你吃你便吃罢!”说着,夹了一块鸡胸到李嫣面前的小瓷碟里,又命丫鬟给他换碗热饭。李嫣这才低眉垂首,正经吃饭。正吃饭,却听外头一个小厮唤道:“王爷!京里来了消息,说是慎娘娘不好了!”

    不知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回 龙子争储莫测君心 巫山乱雨珠胎暗结 上

    话说赵漭正吃着中饭,外头传报慎夫人不好了,忙忙停筷喝问。那小厮回道:“慎娘娘本来好好的在莹心堂修行。只是听说圣上为了迎那位俊甫入宫,还要大修舞雩宫。便修书一封劝说了两句,却不想与圣上争了一番,如今气厥病倒!”赵漭心急如焚,忙问道:“请了太医过去瞧了没有?现又如何?又是谁在照料?”又心道:“父皇一向谨慎,只这事也太疯魔了!”小厮答道:“慎娘娘一病,惠妃娘娘便立时派了几个太医去瞧。如今是德妃与李修仪两位娘娘照料着,已无大碍。”赵漭听了,方安了心,只寻思道:“母妃病了,我却身在远地不能亲自侍奉,实在妄为人子!”愧疚万分,久不言语。李嫣因柔声道:“王爷此次屡经风波,又遭重症,并无告知慎夫人一字半句,足可见王爷的孝心。如今慎夫人抱恙,已有稳妥的人在一旁照顾,王爷切不必过于担忧。不如早早养好身子,届时到了夫人面前,卧冰求鲤亦是不在话下的。”赵漭听了,便对那小厮道:“库房里有好些灵芝老参,统统取出来给母妃送去,不得有误。”那小厮得令,依言下去置办。

    这一日,纪朗前来探望赵漭。一入无极洲前院,便见赵漭与李嫣在一处坐着,同执一部书,相谈甚欢,便笑道:“都说不请自来方显了私交亲密,却不知这不过是窥私的托词罢了。”李嫣听了,立时红生两靥,口中却不饶人,道:“世子这般说莫不是将自己置于小人之境了?”纪朗哀叹一声,对赵漭道:“数月前嫣儿还是个乖娃娃,如今到了你这儿,愈发的……”见纪朗一副笑叹不尽的模样,倒把李嫣给激了起来,道:“愈发的什么?你倒是说啊?”纪朗不由窃笑,又正色道:“愈发像河东狮了!”李嫣登时羞愤不已,随手取了海棠几上的果子便往纪朗身上丢,纪朗拧腰一躲,拱手笑道:“嫣儿莫生气,本世子给你赔不是了!”说罢,行了一大礼。李嫣可不依,只一劲儿的打他,小脸涨得血红,羞窘得可爱。瞧了半晌,赵漭方劝道:“嫣儿,别和那小子掺和,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李嫣这才住了手,只羞得捂着眼睛,一溜烟跑走了。

    赵漭将纪朗引入书斋,命人奉茶。纪朗在边上坐了,道:“嫣儿在你这里,我也算放心了。”赵漭道:“也多谢你那几日照顾他。”纪朗忙道:“你我兄弟,何必言谢呢?更何况我对他……”又不觉苦笑:“只是见着嫣儿一颗心拴在了你身上,不免有些嫉妒;不过两情相悦又如何,即便我弃了功名利禄,我爹却是断断不允的,倒不如放他在你这里。只要他心里快活,我便高兴。”赵漭道:“他是个傻的也罢了,倒是你……”以己度人,因失笑道:“我也是个傻子,不如咱们三个傻子一处罢。”纪朗失笑,道:“我倒是愿意天天对着嫣儿,只怕嫣儿心里不松快?我知道你自从办完那趟差事,便心里有了个人。看你如今的样子,倒像是遇见了克星,大约是一辈子不变的了。”赵漭听了,悲涩难言,良久方哀声道:“只怕是我命中无他,他命中无我啊!”纪朗素知赵漭最是豁达乐天,并不轻易诉苦,怎不大惊,忙问道:“竟说起这样丧气的话来,究竟为何?”赵漭含泪道:“前日里你信中可是说父皇为着迎接俊甫入宫而兴建蓬莱洲,惹得朝臣一片非议?”纪朗颔首,敛容道:“后来又生流言说,那位俊甫与圣上绝非偶遇,却是那芜苏一带的江湖势力献给圣上的。”闻言,赵漭只觉万箭诛心,不想果如所料,一时掣痛难敌,眼冒金星,忽又喉间一甜,竟涌出一口鲜血。纪朗大惊,立时唤人。李嫣不明就里,含泣道:“王爷何必如此自责呢?那些药材我已安排人给慎夫人送去了,王爷大可放心,安心养病才最最紧要。”纪朗斟了一杯热茶,柔声道:“嫣儿莫哭,孰轻孰重,子珏心中自有分寸。”李嫣置若罔闻,春山紧蹙,只直直望着里间,一颗心悬在半空,说不出的凄楚可怜。纪朗心疼无比,口内却忍不住调笑起来,“傻嫣儿,把自己渴坏了,等你家王爷驾鹤之时,你又用什么来哭他!”李嫣一听,立时柳眉倒竖,一壁捶打纪朗,一壁流泪骂道:“你这是人说的话么?你讨厌我也就罢了,平日里任你玩笑欺侮,可王爷是你的朋友弟兄,不比我这下贱的人,你怎好出言诅咒!”纪朗听了李嫣自轻自贱之语,立时心如刀割,自悔失言,忙表白道:“嫣儿哪里是下贱的人?嫣儿是我的宝!”说着紧紧箍住李嫣。李嫣哪里知道纪朗所言心声,只当他又在取笑,便一个劲儿拳打脚踢,混账坏蛋胡乱的骂。纪朗任由李嫣踢打,并不还手,待他累了才赔罪认错,又把他送回滟蜡轩安顿了,方回无极洲照看。

    话说赵漭请来大夫诊了半天,也不过什么内伤外感的掉了半天书袋。长乐红着眼睛出来了,对着纪朗道:“纪公子您快进去看看!”只见赵漭呆坐在床上,竟似泥胎木偶。纪朗大为伤怀,又思及此行目的,屏退众人,道:“子珏,我知你是情深意重之人,也知多情之人累多情。然而,这儿女私情往往是败事的根本,子珏切勿自困,还须想得长远些。”赵漭双目一动,望着纪朗道:“之清,我知你是为我周全,只是我又如何能做到?”纪朗沉声道:“一连数月,你在此安心养病,却不知端王已有所动。”赵漭道:“管他如何,我本无意皇位。”纪朗大摇其头,说道:“早年那混传的什么弑父夺玺也便罢了,皇上素来不信那些命理之说,只是子珏可知前日里宫中出了大事,竟无声张,却是为何?”赵漭瞑目如睡,竟无所动,纪朗几欲顿足,道:“朝臣劝说圣上早立储君,已是老生常谈。如今朝臣口中的人选,除了你,便是端王。”赵漭冷笑,道:“老四不过是走终南捷径罢了,对了几个酸儒的口味,父皇可不一定吃他那套儿。”纪朗抿唇一笑,道:“子珏所言甚是。六王呼声也是有的,不过六王年纪尚幼,还需考量,其他不提也罢。”赵漭道:“子瑜是个好的,只是他母亲……”因又暗叹一回,方问究竟何事。纪朗这才说道:“前日里慎夫人出宫,却有人假传圣旨前去解禁,圣上还不及搜证,便忙忙将事儿压了下去,又暗地里遣了六王去清凉台随端王修行。”赵漭道:“看来要恭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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