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们科的xx啊,他是不是跟你是同学院的?”魏繁星说着回头看他,见他神色淡淡。
    纪时点了点头,“是啊,不过关系不怎么样。”
    魏繁星继续看着他,他叹口气,让她看路,“摔了你就能试试那个方子到底有没有用了。”
    说完又问她:“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么?”
    “我当然觉得你不至于做这么low的事,但是我觉得又没用。”魏繁星实话实说,“我毕竟不是当事人,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纪时笑起来,干脆捏了捏她的手心,“说这么多,你就是想听故事。”
    魏繁星弯起眼睛来,“那你说不说?”
    “说,小师姑发话,我敢不从么。”纪时笑了一下,又沉默片刻,才继续开腔,“我跟林斐是大一入学就分在一个寝室的,刚入学的时候就只认识同寝室的几个人,我们就一起去上课去吃饭什么的,等到熟悉学校生活,四个人各自加入社团,我和林斐都进了青协,经常一起去参加活动,关系比跟其他两个人要更好一点。”
    “我们在青协的时候遇到同班的梁敏,大家同班又在一个社团,接触自然就多,接触多了,她又是那种有点大大咧咧的性格,所以很快跟我和林斐玩熟了,那个时候上课我们三个经常坐在一起,所以大家都知道我们玩得挺好的。”
    听到这里,魏繁星忍不住点评道:“三人行,肯定要出事,要么成一对伤心一个,要么就你喜欢我我喜欢他大家都不好过,除非大家都往外找。”
    这实时弹幕的既视感……
    纪时哭笑不得,吐槽道:“你没谈过,怎么道理这么多,理论知识不少嘛。”
    魏繁星闻言抿着嘴,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纪时继续道:“大三的圣诞节之前,林斐跟我说要给梁敏准备礼物,我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开玩笑的,结果他就承认了,然后我就陪他出去买礼物了,回来的时候刚好碰见梁敏,我就赶紧把东西提在自己手里,说是自己买的。”
    “平安夜他们怎么说的我也不清楚,总之林斐的礼物没送出去,回来的时候提着一袋啤酒,在宿舍喝醉了就大哭,说什么她为什么不喜欢我之类的,我们寝室几个轮流安慰了他一个晚上,第二天醒了之后,他说要再接再励,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但是我是没想到,过了几天元旦假期的时候,梁敏来找我,我也没想太多,以为是社团的事,又想着是不是能帮林斐说些好话之类的,直接就去了,她约我是在操场,去了之后什么别的都没说,就跟我说喜欢我,问我能不能跟她在一起。”
    “星星,不瞒你说,我当时都傻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走向,当场我就拒绝她了,说我不喜欢她,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纪时是真的对这位女同学没有任何心思,他觉得如果自己要喜欢她,也早就喜欢了,不可能从大一等到大三。
    但是这件事纪时没敢跟林斐说,怕他多想,也怕对女生影响不好。
    没过多久就是期末考,寒假开始之前,林斐又表白了一次,这次女方竟然同意了,林斐在宿舍宣布这个喜讯,大家都为他高兴,只有纪时在高兴之余还大大松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之前没说出梁敏对他表白的事是对的,只要他们能好好在一起,那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接下来整个大三下半学年,他们都在平静中度过,不过纪时已经有意识地学会了避嫌,不再和他们总是同进同出,梁敏还调侃过他说是不好意思拆散了他和林斐,言行举止间似乎那件事真的没发生过。
    大三下学期大家按照学校的教学安排,有一次为期三个月的临床见习教学,需要像实习那样去到各个见习基地,纪时和林斐他们又去了同一个医院。
    “然后某天下午,我刚准备去上夜班,梁敏说她在宿舍楼下,让我下来帮忙把一样东西带给林斐,我想着顺路,就去了。”
    结果见了面,才听梁敏说她已经和林斐提了分手,“理由是她忘不了我,她说她答应和林斐在一起,是想能经常见到我,但是她发现,她无法满足于这样的见面。”
    还说了很多别的,比如什么一想到以后纪时会和别的女生在一起她就嫉妒到发狂之类的,纪时忍着骂人的冲动,勉强听完对方的发疯,再次拒绝之后就要走,刚转身,就被对方突然冲上来抱住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挣脱了对方,但却已经来不及,“林斐下班刚回来,正好撞见,就误会了,我解释他也不肯听,我就想着他正在气头上,要不然等我夜班回来再解释一遍吧。”
    但有的时候,一件事你不立刻解释,就会失去最佳时机,等纪时晚上十一点被带教放回来休息时,这件事已经被林斐闹得所有一起在这个医院见习的同学都知道了。
    这些人里,不仅有他们同班的,还有隔壁班的,于是纪时撬了林斐墙角这种这么没品的事就这样被传开了。
    “最绝的是,有认识的人去问梁敏有没有这样的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泡,居然默认不说,还深更半夜发那种看起来模棱两可的朋友圈,第二天天亮又删掉。”
    然后这件事就疑似女主角亲口承认,盖章纪时和林斐两男争一女,而且还是既是第三者插足。
    为此辅导员还特地找纪时谈过话,问明白事情始末之后,安慰了他一通,然后对纪时搬出去住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因为这件事,纪时跟林斐和梁敏都绝交了,至今都再没有往来,后来纪时考上省中医的研究生,跟他们就没关系了。
    魏繁星听完,觉得有点奇怪,“你没有跟其他同学解释吗?”
    纪时苦笑,“解释过几次,但没有用,一来我不可能对每个来问我的同学都说一遍事情的经过,那样不管对谁都是再次伤害,二来人总是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我解释再多,不信我的还是不会信,反而会觉得我是在狡辩,偏见就像基因一样,刻在他们的骨子里。”
    更何况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学业、考研、跟师、实习,哪一个不比去跟人解释这件事重要?他犯不着像祥林嫂一样见人就说,那样付出的成本实在太高了。
    魏繁星点点头,安慰道:“日久见人心嘛,你看现在,有几个人还信这种事,xx说的时候,我们都当听个稀奇,冯悦还说信他就是傻的。”
    纪时顿时就展眉笑起来,她又问:“不过为什么xx要那样编排你,你跟他为什么关系不好?”
    听到她问这个,纪时就淡淡的解释道:“哦,我跟他啊……经常考试他比我分数高,但每次都是他没评上奖学金我评上了,因为我其他的加分比较多,所以他觉得是我抢了他的名额,所以……你懂的。”
    魏繁星:“……”
    看她无力吐槽的模样,纪时忍不住笑出声来,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第七十二章 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啊?……
    这个季节其实最好的, 在魏繁星看来。天空阔朗,夜色温柔,初冬的风还不是很冷, 这时候吹过来, 裹着凉意,不燥不热刚刚好。
    身边还走着一个很重要的人,一切都刚刚好。
    路边有奶茶店推出新品,海报竖在门口,看起来非常好看, 魏繁星被吸引了,停下脚步,对着海报上诗情画意的饮料名字看了半晌。
    “新品第二杯半价呢。”她指着海报上的一行字, 回头看纪时。
    纪时一脸爱莫能助地和她对视,“我要是没记错,你是不是刚拿过一次丸药?吃药的人, 不好这个钟点还喝奶茶吧?”
    魏繁星想起来了,顿时有些泄气,转身抬腿就要走。
    可还没走,单肩包的包带就被拉了一下, 她错愕地回头, 看见纪时带笑的眼睛。
    “或许我可以请你喝一杯热可可?”
    她愣了愣,然后点点头, 也笑了起来, “……好呀,多谢纪医生。”
    热可可没有第二杯半价,纪时也不想喝,就只要了一杯, 递给魏繁星让她暖手,俩人继续沿着马路往前走。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今天把车停在了稍远的地方。
    魏繁星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手机,刚好冯悦发信息过来,说要给她寄些申城特产,让她给个收货地址。
    她只顾着低头打字,没看清前面迎面过来的面包车,纪时眼疾手快地握住她胳膊把人往怀里一拉,然后顺势往旁边退开几步,完美避过车速已经放缓的车辆。
    魏繁星被他这么一扯,整个人有些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头顶响起一声轻笑。
    “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啊?”
    语气是隐隐的笑和得意,魏繁星眨眨眼,不甘示弱的回敬道:“那你能把我腰上的猪蹄子松开吗?”
    那样会显得她的“投怀送抱”更加真实一点,不是吗?
    纪时哪里肯松手啊,这人平时都不让他近身的,这会儿有机会,还不得趁机抱个够本啊。
    他摇摇头,“那不行,我怕你摔了。”
    魏繁星噫了声,自行挣脱了他的禁锢,小跑着往前面去了,等他追上,正好看见她在买路边的烤红薯。
    如果要盘点冬天最好吃的东西,烤红薯绝对榜上有名,淌着蜜的甜香远远传来,不辞辛苦地钻进你的鼻腔,顺着小路一路跑进你的胃里脑海里,你不用看见它,就已经想起它的模样和味道。
    魏星星挑了一块最大的,站在路边掰成两截,热气冒了出来,她轻轻呵一口气,淡淡的白烟出现在夜色里。
    “你要不要吃?我特地挑了个大的。”她抬头问纪时,没喝完的热可可装在袋子里,被她挂在手腕上,晃了两下。
    纪时低头看她,慢吞吞地应道:“我没纸巾也没袋子,会弄脏手的。”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帮忙扒皮呗,魏繁星翻了个白眼,哼了声,“我给你扒也可以,收费的!”
    “以身抵债行不行?”他打蛇随棍上,立刻就问道。
    魏繁星一愣,随即红起脸,“……那到底是你欠债,还是我欠债?”
    怎么感觉是她要做亏本生意?
    纪时顿时笑出声来,弯腰低头吃掉她递过来的烤红薯,伸手又揉揉她后脑勺,半晌才说了句:“太聪明了就是不好骗。”、
    魏繁星立刻撇撇嘴。
    送她回去之后,纪时先回纪家接纪总,陈女士问他做什么去了,他搓着猫儿子的大脸,应道:“我跟魏繁星有事,在外面吃饭,顺便说说赵谦要结婚的事。”
    陈女士也认识赵谦,有些惊讶道:“赵谦要结婚了?”
    纪时嗯了声,直起腰,领着纪总往沙发边走去,坐下来,拍拍旁边的空位,纪总就一跃而上,乖巧地粘着他。
    他摸着猫,听陈女士问道:“这连赵谦都结婚了的话,你们玩得好的哥几个,可就只剩你一个单身狗咯。”
    纪时给猫撸毛的手顿了顿,纪总立马抬头看他,蹭到他眼前去,喵了声。
    他就贴着猫儿子的耳朵,用气声跟它说:“你有妈妈,别担心。”
    纪总:“喵?”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天天光顾着跟猫瞎嘀咕。”陈女士见他们俩咬耳朵,立马就瞪了过来,“怎么,现在就嫌弃我老了,唠叨了?”
    纪时赶紧正襟危坐,“哪儿能啊,我嫌谁也不能嫌我妈啊,行啦,您就别□□的心了,最晚明年,一定让您听好消息,成么?”
    陈女士闻言狐疑地看向他,“……就你?”
    这是什么质疑的语气?纪时啧了声,“妈你这是不信我啊?”
    陈女士挪开视线,一脸不屑地转头去看电视,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意思。
    纪时:“……”
    他坐了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招呼纪总回去,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他还在睡觉,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是一位老患者打来的,但却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情。
    纪时躺在床上听他说朋友的情况,说了一大通,起码十五分钟,主要意思就一句话:他有个朋友阳/痿,西医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想看看中医。
    他听完之后,说了句:“让他先过来门诊我看看吧。”
    挂断电话之后,他坐起来,叹了口气,他今天宝贵的睡眠竟然就这样少了十几分钟。
    从卧室出来,纪总已经醒了,蹲在落地窗前发呆,纪时跟它打了声招呼,先给它放点垫肚子的猫粮,接着动手清理猫厕所。
    好像天又降温了,出门时一阵寒风吹来,纪总几乎是跑着跳上车的,嗷嗷叫着让他关门。
    到回春堂时,魏繁星早就来了,正帮着纪三姑搅拌糯米粉糊,说是要做桂花糕。
    纪时舀了碗粥坐下,叫她:“小师姑,你帮我喂一下纪总。”
    魏繁星哦了声,见他吃粥吃得很急,不像平时那样慢条斯理,便问道:“今天有急事么?”
    “有个病人马上就到。”纪时应着,又吃了一大口粥。
    不到五分钟他就吃完早饭走了,魏繁星看一眼他的背影,转头叫纪总,跟它说等一会儿就给它喂鸡腿,也不知到是不是听懂了,它喵了声,在她脚边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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