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寰谨收起滑落在沙发上的外套,说:“刚输完血的病人又大量吐血,我得回医院一趟。”

    窦静晓拉住他说:“那应该不关你的事吧。你明明是儿科大夫……”

    陈寰谨已经走在玄关处穿鞋,说:“他是我的邻居。”

    在他推门出去前,窦静晓想要拉住他,着急地说:“是武筑吗?”

    陈寰谨没有应答地走了。

    窦静晓抚摸着嘴唇上余留的温度,呆呆地愣在原地。

    不是说好,每次走之前都要亲吻的吗。

    “为什么这次忘了。”她喃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欢迎留言。

    ☆、番外一《因为爱的缘故》b(二)

    陈寰谨驱车回去医院,实际上现在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刚留下的震惊还在蚕食着他所有的思考,恰是黄灯变红灯,陈寰谨注意到的时候已经闯了红灯。急急地与十字街的来车避让开,幸好是郊区,车辆还不是很多,对方也迅速地踩了刹车。

    他叹了一口气,放下车窗。夜风吹来,吹散了热汗,额头和后背一片凉。

    这几年来,他不是无心试着和其他人交往,只是相识短暂,麻烦于相处,从不深入所以不曾注意。就在几年前,被某位主动的对象半推半就之间上了床,到了紧要关头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不行”。

    这算是一次意外,还是他出现了这方面的障碍?羞耻于猜测的陈寰谨,又找人反复试了几次,甚至不惜下到风俗店一试,结果一次比一次让人心灰意冷。

    更令他不堪的是,在一直无法兴奋起来的那段时间,他把自己反锁在幽静密闭的浴室里,只要想到大学时代曾与武筑纠缠过的床笫之事,欲望便会在手心重新燃起,越是不想回忆起,回忆反而越是清晰地呼唤他每一处的感官,他的深入,他的逃跑,最后的交融与相拥,就这样加快摩擦,欲望无比顺利地绽放了。看着手心黏湿的污浊,陈寰谨流出了泪。

    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反锁在浴室里泣不成声的男人恼怒地捶打墙壁,凭什么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生大楼,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武筑毁掉了一切。那个一直随随便便就能获得成功的人,怎么可能明白他此刻悲哀到想死掉的心。

    要不要就这样去死?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脑海开始快速地被痛苦霸占,愤懑又委屈的情绪无限放大。太阳穴上的筋跳跃了一下。陈寰谨冲去拿起剃须刀的刀片,悬置在手腕上方。

    那条美丽的蓝紫色静躺在手腕最显眼处,散发着无辜的绝美,不可看见的一动一动运输着血液。

    他开始想起这些年的失利,丢失掉硕博连读的资格,被揪出学术论文的抄袭,科室内的勾心斗角,与努力不成正比的一系列无法称心的恶循环。就在这时不知为何,陈寰谨想起了元宵节那天被送来的一个年仅7岁的男童,被麻心汤圆卡住了喉咙,抢救时已来不及最终窒息而死。

    家长疯了一样的抓着自己的衣服说:“连被汤圆呛住都能治死掉,你还做什么医生。我一定会告你的,你凭什么害死了我的娃娃,今天死的怎么不是你?”

    他讨厌吵闹,但实际每天都在忍受呱呱之音。可就算如此忍耐了,人生的大楼还是被搅塌了,一想到未来……陈寰谨就觉得辛苦了。活着实在太辛苦了:父母的期许,武筑的纠缠,逼迫神经的工作生活,没有一样,是他选择的,却围绕着他,组成了他的一生。

    多么可悲,他没有权利为自己做一次选择,家庭、工作、生活没有一样是想到就能高兴起来的事。尽管再卑微地应和了,却还是走偏了正道,现在连表面的趋炎附势都维持不下去……

    握着刀片的手感觉害怕,宣泄地大吼“啊——”之后,重重地放下。

    他是个谨慎细微惯了的人,没有办法凭借冲动与莽撞做事……

    他没有办法。

    而之前同意武筑留宿,发生了交欢之后,不知是否是心里作祟,在许久不曾有过的一次痛快解放后他从火热变得冰冷,在武筑热情的冲撞中,陈寰谨感觉身体越来越冷。这种冰寒如窖的冷意从心脏散发,冻住了他的四肢百骸,封锁住他跳动的眼皮。

    他无法再对任何人有反应。

    这是多么不正常……

    可是又多么庆幸。

    至少,武筑不是特别的。这样的事实,让陈寰谨死灰的心终究好受了一点。

    不知自己是怎么停好车,现在站在了手术室门口。张爱华教训人的声音,听着都像是在水底下听岸上人的呼喊。

    遥远,而模糊……

    一步之外,陈寰谨仿佛坠入深海之中,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

    他在门外等候区的椅子上坐下来。嘴唇上残留的温热触感,手心里紧张的汗水,背上尚未风干的冷汗,在医院强劲的空调风之下,才一松懈所有的感官立刻叫嚣起来,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至,严实地包裹住陈寰谨。

    张爱华说:“你怎么是这么没责任心的人。我先前跟你说过小筑病倒了,要你多照顾他,你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依旧撒手不管啊。他的父母从小就不在身边,爷爷年纪又这么大,他一路走来多不容易。他和你不一样,有那么好的条件和背景,还终日不求上进……”

    天天都在说这些,烦躁的陈寰谨忍不住大声吼道:“那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张爱华被突如其来的一吼震得说不出话。

    还是坐在一旁的武筑的爷爷用不容违抗的口气制止了这场对峙,说:“既然都长大了,也不再是小孩子。陈寰谨也有自己要处理的事,武筑生病是自己不多加注意。陈寰谨你放心,以后武筑的事不会再麻烦你了。”

    陈寰谨听得心里分外不舒服,为什么所有人都来苛责他。而那个生端者因为生病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软弱者就应该被同情?

    就像以前,张爱华坚持的,聪明者凡事皆对。

    如同笑贫不笑娼的歪理,不公平得可悲。

    张爱华推了推眼镜,冷冷道:“陈寰谨,你这样没良心对人,不要渴求有一天别人全心全意对你。”

    本来就烦躁不已的陈寰谨更有了摔烂这一切的冲动,他努力活成父母期待的样子,可无论怎么拼命,他们仍然觉得不够好。他天资不够聪慧,唯有勤以补拙,每天超越极限的奋起拼搏却仍换不来一个肯定的嘉奖,就连日常口头流露出对他的不满意都是那么明显。只会说着,邻居家的孩子更好一些的父母,让陈寰谨感到心凉又委屈。

    他不是天生的君子,更没有与生俱来的成熟,只是在日复一日的自我压抑中,明白了一件事:有一个院长父亲和主任医师母亲的小孩,是注定的可怜人。

    正是他们口中赞不绝口的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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