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花信有一个小清新的设计工作室,专门设计一些很小的玩意,比如说杯子。每一个杯子,都是他亲自捏成型,然后烧制。余倾子就负责给杯子设计图案。别看一个小小的杯子,身价一点也不低,特别是他自己画的那些。
    除了杯子,还有一些工艺品。
    而她能帮到他的,就只是一些微小的事情。有时候,就只能陪他通宵,他在做他的事情,余倾子在电脑旁边蹭蹭地刷屏,帮他更新博客之类的。三更半夜,给他做些宵夜。
    他吃着宵夜,笑着说:“这样的生活虽然辛苦了些,但是觉得好幸福!”
    余倾子陪着笑,他说的幸福,是说自己陪着他吗?可是,她终究就只能做到这样。
    “那么容易满足啊!”
    “倾子,不要在乎他们说是非!”
    “我知道!”余倾子一直都知道,但是她也不知道也到底是不是在乎的,她每次都是淡然而过这是真的,她从来不会因为他们说的而大动干戈。这样子,只会消耗的的力气,让余倾城乐呵了。
    余倾子想,她能做的,就是让他不乐呵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来敲门。
    她去开门,却一个人也不见。正碎碎念着是谁要关门,见到脚下的绿茶,她才知道,是铲子来过了,给了她一张早安语录,他只跟她说一声早安而已。
    这个世上,有这么一个人关心你,即使不知道是谁,也是幸福的,好比没有的好。
    花信走过来本要问她是谁的,一目了然了。
    余倾子说:“我原本以为是你送的,现在看来不是!”
    他笑笑,余倾子说:“想知道铲子的故事吗?”
    他的表情告诉她他想听,正好他的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就当做枕边故事讲给他听,助他入眠。
    没想到听完了,他还没有睡意,在余倾子额头吻了一下,说:“回去睡吧,忙了一个晚上累了吧?”
    “嗯!”
    她转身出去,替他关上房门,回到自己屋里,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她想这样的日子还是好的,忙忙碌碌的,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向可,最近,她想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这对于余倾子对于向可来说都是个好意向。
    没准有一天,她真的会为了杜花信而忘了向可。其实,这么发展下去,也不是那么难的。
    杜花信说,要把余倾子当成杜夫人来培养,当他的贤内助。所以,他带她出去谈生意的时候,安柠檬都会故意不出席。这个时候余倾子就会碎碎念,《classmate》是她们共同的孩子,她不能总是这样懒惰呀!
    很少见她有这样小女人的时候,所以杜花信瞧着也十分开心。
    事实上,这时她只是个小助理,在他旁边听他们说专业术语。
    每每杜花信问她这节课学到了什么,她大多是答不上来的。他倒也不指望她能够做些什么,他说先看着,总会学到些什么的。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她的老师,不能让她抄百度。
    他们谈私人事情或者叙旧,她就跑到外边来。
    春天已经来了一段时日了,下了很长时间的雨,好不容易有太阳,她就出来晒晒,一边晒一边等他,闭着眼睛思考。
    余倾子静静地说:“向可,我一定会努力忘掉你的。”
    以前,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不知道会用多大的勇气。
    他以为是杜花信下来了,用影子把她的太阳光给遮挡住,然后自己就忘我地说:“花信,我会努力的。”
    他没有说话,余倾子这才睁开眼睛,他背对着阳光,格外刺眼,她却还清楚记得他的容颜。他不是杜花信,他是向可。
    她暖暖的情调立刻冰冷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心虚又难过。
    这些时候,应该是说一些违心的话会比较好吧!
    磨叽了半天,余倾子总算想到了些话,说:“我……现在已经跟杜花信在一起了,过得……很好。”是啊,她的确跟杜花信在一起,过得也的确很好,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却觉得就是违心。
    他静静的转身就走,说:“哦!不用跟我汇报……你的未来,跟我无关!”
    我的未来,跟你无关。
    向可把她今日来对他所有的幻想用这句话都化成了一潭死水,堆积在心里深处,肮脏不已。
    塔罗牌告诉她,她这一生,就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而无所得。
    有时候,坦白真是一种致命的毒药,比谎言还要渗人。你总想知道答案的结果,千方百计想要去寻得,寻得之后,万般不能接受。好不容易接受了,想要去改变,却怎么也改变不了。
    塔罗,大概就是一种让你不要浪费太多的时间在不必要的事物身上而存在的东西吧?
    它早早就跟我诠释了,我的未来,跟他无关。
    人,到底该不该信命呢?
    余倾子照着镜子的时候,总会想到余倾城,这么相似的一张脸,怎么一点也不一样呢?
    如果不是他人品有问题,又怎么会那么不把她放在眼里,处处为难她?
    安柠檬忽然凑到她的床头,笑得特别特别阴险,把她从细数余倾城的罪状中回了魂!
    余倾子心寒了一下,说:“你笑什么?”
    她说:“你都走火入魔了,我不笑得可怕一点,你怎么回得了魂啊?”
    “真幽默!”余倾子拼命咧着嘴巴,把“皮笑肉不笑”这成语诠释得相当好。她知道安柠檬是想让她开心些,不要整日沉浸在这些小悲伤当中。
    其实要把她从中拉出来也并不难,就是她挥着个大铁锤过去把余倾城碾到墙上撕不下来,就算不行,吓他一下也好,她肯定能开怀一些,不至于觉得天理不公。
    “鱼,晚上跟我出个门,逛逛,我给你买春天的衣服,还有夏天的衣服!”
    “不出!”
    于是她跑到阳台,就要把路达的送的那只兔子抱过来,吓得余倾子立马爬起来,躲到床最里面的那个角落,拿着枕头护着不让她靠近,说:
    “酸柠檬,快把它拿走,我去还不行么!”
    安柠檬满意地把兔子抱了回去,说:“快点,打扮打扮自己!”
    余倾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什么好打扮的呢?头发有些长了,绑起来不是,这么放下来也不是,果然很郁闷,随便套了条裙子,穿了双帆布鞋。
    一出房门,安柠檬看到她这副样子,真的很郁闷。
    后来每每见到向可,就算是不由自主,她也不会再跟上去。所以她的手心总是有一道道的伤口,那是跟她撒谎时一样的动作,她都会有右手拇指掐着左手心。
    加上上次的伤口还没好,她这左手,大概是要毁掉的。果然,撒不了慌的人有这么一个习惯,真是致命的,总是能被人一眼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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