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晨,当阳光不遗余力闯进窗户的时候,这座别墅仍在沉睡。房子内一切都是安静的,只有复古落地钟机芯运行的声音。
    林疏疏睁开眼,彻底从梦境中醒来。她睡得并不好,接二连叁的噩梦。但是无形的生物钟吵醒了她,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今天是周日,可以再睡个回笼觉。
    环顾四周,那位令她感到安心的人物早已不在身旁,只剩下她和两张被子。很明显林巡有他自己的原则,坚持不和自己的妹妹睡在同一张过分亲密的被子里。
    林疏疏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忿忿地咬住枕头边角。她铺设的暧昧场景全部落空。不仅没能从哥哥怀里醒来,甚至弄丢了最喜欢的气味。
    平常为了不混淆大家的衣物,阿姨在清洗时会放入不同香味的留香珠。林疏疏非常清楚每个哥哥身上的气味,正如他们对她身上的气味了如指掌。
    现在被子、枕头、和空气,全部染上了她的香味,而不是林巡的。
    她试着去拿手机,有人贴心地连接上了充电线。旁边还放着一杯水。
    像太阳会从东边升起那样,早晨林巡总会在她身旁放上一杯水。
    她有提出过抗议,能不能把水换成牛奶,或者别的什么有味道的饮品。年长的男人先是纵容地喊着她的名字,接着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她的想法。这杯水是兄长细致入微的照料,也是无法打破的固执。
    真的无法打破吗?
    林疏疏伸出手,想要将玻璃水杯推下去。她的思想里向来充盈着不确定性因素。
    可是抽搐的肌肉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她使不上劲儿,每处关节都泛着酸痛。身体仿佛在无声地责怪少女昨天过于放纵。当她坐起半边身子,基本可以确定体内有什么地方被戳伤了。
    可能是在她抱着林迹紧实的腰腹,热切地摇晃起屁股的时候也可能是在她两腿间汩汩喷着水,祈求林逾再次施舍快乐的时候
    “好痛你看看你,贪心过头了吧”
    林疏疏抱怨着疼痛,语调里却不自觉地含有一股甜蜜。她的心情变得轻快,抬起两腿往床下挪动。这时,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久久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内。
    少女惊讶地低下头,拎起略显累赘的裙摆。发现自己的脚踝上缠绕着一串珍珠做的脚链,雕镂精巧的宫铃悬挂在上面。她立即跑到窗户前,拉开窗帘把阳光放进来。终于看清了这份迟来的生日礼物的模样。
    林疏疏坐在窗前的地毯上,裙褶散落一地。手指轻轻触动珍珠上细碎的荧光,她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十八颗。出于好奇,她转动了一圈脚链。可怎么也找不到解开的地方。这令她联想到那些精致的锁器,美丽,但是为了禁锢自由而生。
    快乐小鸟简直要从她的嗓子眼里飞出来。
    不可思议,哥哥到底在想什么?
    林疏疏迈进浴室时仍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很自然地拿起牙刷,和往常一样压根没意识到上面挤好了牙膏。
    溺爱已成习惯,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入侵方式,可以慢慢将根部浸泡至溃烂。
    他们之间没人想改变,只不过把这当成是另一种独特的爱的方式。
    ———————————————
    昨天下午,林逾和林巡一起去见了林老,兄妹五人血缘上的爷爷。
    傍晚太阳即将落幕,最后几丝余晖攀附着这座象征着权力的老式洋房。老人不再像从前那般意气风发,虚浮的脚步和薄弱的气息都是一种信号。林逾风度翩翩地掺扶住他,走在修整漂亮的小径上。
    林老慈眉善目地问起兄妹五人的生活近况,话锋一转,态度诚恳地表示成家立室是一个男人的必经之路。更何况这场联姻硕果累累,是他送给长久忽略的孙子们的一份礼物。林巡面无表情,林逾笑而不语,这个问题上,他们的立场完全一致。
    晚宴餐桌上,林逾刚给林疏疏发完信息。一抬起头,坐在右边的女士便举起酒杯,显露出搭话的意图。林逾朝她温柔笑笑,不怎么在意地点燃一支香烟,用猩猩燃烧的火光拒绝多余的话语。
    男人把烟夹在两指间,一根接一根地抽,偶尔替左边的林巡挡酒。他鼻梁凸起处蛰伏着一颗痣,旁侧女性的目光屡屡降落在那里,再从那里起飞。观赏性极佳,即使烟味浓烈得呛人,好感还是不请自来,仿佛半小时前和祖父叫嚷着“我绝不答应包办婚姻”的人不是自己。
    “林先生,加个联系方式吧?我们可以多了解一下彼此。”
    “我的荣幸。”
    “该怎么备注呢?”
    “林逾。”
    “我是温予歌。”
    林逾把烟在红酒杯中摁灭,退出二维码界面。林疏疏发来一张图片,纠结哪个便利店新品更好吃。
    他还没来得及回复,她已经嘻嘻哈哈地说林迹请客,她要全部买下。小女孩可爱的分享欲,令狐狸的面具泄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意。他笑眯眯地打字,夸赞了一番妹妹勤劳勇敢的美德。接着吝啬地收紧笑意,在新的好友申请上点了拒绝。
    结束晚餐后,时间已经不早了。林巡匆匆回家,林逾转身去赴下一场应酬。司机等了很久,和林老的见面本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是他实在不放心兄长。对家人他总是有种保护欲过剩的怜惜。
    等林逾回到家已是深夜,房间内是今早没有及时清理罪恶的痕迹。仅仅是掀开床单,他就快被海水吞没,再次囹圄于少女两腿间的潮起潮落。
    耐心清理干净后,林逾拿出西装裤袋里的烟盒,将它锁进隐秘的柜子里。柜子里还有琳琅满目的药物,他拿出最外沿的那一瓶,静静地吞下叁粒安眠药。烟、酒、药物和血,是他永远不会让妹妹知道的秘密。
    睡眠对于林逾来说,一直是个难题。他的梦是肮脏而漫长的黑色,明知枕头里夹着薄刀片也必须躺下去,被尖锐而刺痛的夜晚捆绑着迎来明天。
    所以早晨是林逾状况最糟糕的时候。并非普通的起床气,而是被神经撕裂的疼痛折磨到原形毕露。
    偏偏林疏疏有他房门电子锁的指纹。就在周日的早晨,招呼都不打一声闯进他的怀里。多亏了安眠药的药效压制着中枢神经,全身的肌肉软绵绵的,他提不起一点力气。
    “宝宝,有没有告诉你不准再擅自进我的房间?”
    “对不起!哥哥昨晚也没睡好吗?”
    林疏疏蜷卧在被子里,紧紧贴住兄长的胸膛。她并不害怕突如其来的呵斥和冷漠,反倒是抬起两只手为他按摩太阳穴。
    少女身上散发着熟悉的香味,比林逾常用的镇静剂更有效地安抚好他的情绪。他好像找回了一点力气,半眯着眼睛去吻她,昏暗环境下他的瞳孔呈现兽眼般惊悚的光泽。
    林逾压根没有道德障碍,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新癖好。他喜欢妹妹那柔软得像云朵的双唇。一开始还能算作亲吻,渐渐嬗变为蚕食——他简直是在凶残地吃那两瓣肉。
    林疏疏半张着嘴,唾液在柔软的口腔流淌。如此危险的情况下,她轻易动了情。两腿间渗出湿润的液体,依偎在男人怀里用颤抖的声音恳求道:“哥哥,哥哥想要更舒服”
    林逾岔开那道急促的呼吸,用理智将体内的野兽关回牢笼。他爱怜地蹭了蹭少女的鼻间,教她平静下来。
    “不可以,宝宝。”
    “为什么呀?分明一直说——”
    林逾轻声解释道:“因为你的排卵期要来了,”他的手指绕过蕾丝花边,钻进那道秘缝。勾蹭两下,上面附着胶质粘液,足以在两指间拉出色情的丝线。
    阴道分泌物增多,不自主地渴望性爱,他的妹妹正沉浸在哺乳动物的生育本能里。
    林逾温柔而坚决地替她整理好内裤和裙子。暂时还没有足够的力气抱她,只好先行退出凌乱的情欲漩涡。
    “我先起床洗漱。我们宝宝这么懂事,一定不会给哥哥添麻烦的对吗?”
    林疏疏闷闷地点头,头部姿势紧紧压着下巴颌,两腮又鼓了起来。
    林逾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敲了一下。退让地抛出诱饵:“这么不开心吗?等清明放假,我带疏疏去看海好不好?”
    他像一个过于溺爱人类的神明,看不得信徒失落,愿意颠覆众生只为实现她的所有愿望和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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