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下,继而很快笑了,笑声清浅,拂在她耳边痒痒的。
    “我是太激动了,”他把她放在洗手台上:“就忘了怎么反应了。”
    她才不信,仍是有点儿委屈地看他。
    “所以以后你不用主动,”他说:“都由我来主动,知道吗?”
    他上身赤果着,能看到他宽阔平直的肩,轻薄分明的腹肌,瘦而紧实的腰。
    他确实每一处地方,都长在她审美点上,让她不能不喜欢。
    喜欢到心尖发酥。
    把她抱进浴室,他一只手轻松托着她。她实在太瘦太小,挂在他身上没有多少重量。
    “其实快憋出病来了,”他嗓音发哑,落在她耳边的呼吸声变得重:“高中的时候就在忍。”
    后面的事情,徐未然深刻相信了他的话。
    温热的水直冲而下,一片水汽氤氲中,她的嘴唇被他亲了一遍又一遍,快被吮出血来。
    他只花了十分钟洗完澡,把她抱回去,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温柔地亲吻她。
    她的紧张被他一点一点地抚平,整个人瘫软成一片,眼睛都要睁不开。下巴主动抬起来,入了迷般地跟他接吻。
    他十分温柔地待她,缱绻而悠长。
    在高三那年不敢对她做的事,在那晚全部都发泄出来。
    那天晚上徐未然一直没怎么睡,灯也始终没关,她几次让他去关灯,他却咬着她耳朵说想看着她。
    她听得脸红,胳膊伸出去,就快要够到开关时,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头顶。
    欲罢不能。
    做这件事,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想报复俞筱,但是渐渐地她发现其实是自己对邢况有渴望,她对他无可救药地迷恋,喜欢他身上每一处地方,早就想把他占为己有。
    她也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她终于报复了俞筱。整个过程里,她的每一寸心神,都被邢况牢牢占据着。
    她撑开生满汗的眼皮,看到他就在她咫尺之间,汗水沾湿了他的额发,一张俊美的脸上多了层性感。
    那种时候,他不爱说话,也几乎很少会发出声音,只有在她皱眉吸气的时候,会亲亲她的耳朵安慰她。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他在耳边说爱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窗外天光一点点透亮,她困得昏睡过去,感觉到他把她抱去洗手间,替她洗过澡后又把她抱回来。
    时间已经不早,他需要去公司上班,起身穿了衣服。
    她睡眠浅,他凑过来吻她的时候,其实她是知道的。
    很快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和门被关上的声音。
    徐未然睁了睁眼睛,眼眶里滑出一滴泪。
    很快又睡过去,完全没有力气再想别的。
    -
    上午有个国际会议,会议室里一直都吵闹得很,所有人都叽叽喳喳的,听得人头疼。
    邢况坐在最前方椅子里,手里拿着一支笔,至始至终没有听进去任何话。
    脑海中不停浮现昨晚徐未然乖顺地,红着眼睛细声叫他名字的样子。
    她身体太敏感,瘦小得惹人心疼。
    甚至娇弱得流了血。
    明明很害怕,哭得眼睛都红了,却坚持要把自己献给他。却并不是因为真心,而是想利用他报复俞筱。
    那时候他并没有想太多,完全被她勾魂夺魄的样子搞得昏了头。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释怀,她从来没有真心信任过他这件事。
    一场会议结束,周秘书把会议纪要交给他,问他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他揉了揉眉心,把文件暂时扔在一边:“醉驾撞死相倪的司机什么时候出狱?”
    “好像是下个月初,具体哪天我要再去查一下。”
    “你先去查,等他出狱把他带过来,别的事先放一边。”
    “是。”周秘书答应下来,推开门走了。
    徐未然一直昏昏沉沉地睡到了下午六点,身上始终很疲累,怎么歇都歇不过来。
    邢况在昨天晚上,把他这三年以来所有的忍耐,全都发泄了出来。
    她身上仍在隐隐作痛,胃里也难受。她不敢动,略动一动就觉得不舒服。
    床单已经换过,她身上也被人套了件黑色的t恤,是邢况的衣服。
    手机响了声,她艰难睁开眼,伸长胳膊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是邢况发来的消息。
    【醒了吗,有没有吃饭?】
    看到他名字的那一刻,她脸上腾地烧起来,脑海里浮现出不眠不休的昨晚。
    他们忘情接吻,啄吻声伴随着另一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响在空气里,几乎要点燃出一个熊熊燃烧的夏天。
    屋子里热得厉害,把凌冬阻隔在外。他的手按在她肋骨上,额上有汗坠落,掉在她颈窝,烫得她战栗。
    她心里剧烈地跳着,紧紧闭了闭眼睛,想把那些画面驱逐出脑海。但越是不想记起,那些画面越是深刻。
    她不好意思回复,一直纠结着。
    过去大半个小时,她听见门响声,应该是邢况回来了。
    她顿时手脚发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脑海里迅速想了想,把手机搁回去,闭上眼睛装成还没有醒的样子。
    邢况很快进来,见她仍旧睡着,眉心蹙了蹙,手搁在她额上拭了拭温度。
    确实有些烫。
    他在屋里翻了会儿,把电子温度计翻出来给她测量体温。
    上面显示37度7,确实是发烧了。
    他又去衣柜里翻出她的衣裳,打算给她穿上带她去医院。
    徐未然这时候已经装不下去。
    他帮她穿了件t恤也就算了,现在还要给她穿别的衣裳。
    她红着脸睁开眼睛,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把自己裹起来,离他远了些。
    “醒了?”邢况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去医院好不好,你有点儿发烧。”
    “不用了,家里有退烧药,我吃一片就好了。”
    她把他拿过来的衣裳一股脑塞进被子里:“你先出去吧,我把衣服换上。”
    他没有动,看了她一会儿,眼神复杂,让人看不真切。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起身走了出去,把门给她关上。
    徐未然穿好衣裳。趿着拖鞋往外走的时候,腿间的不适感更强烈了。
    她缓了会儿,把门打开。
    邢况已经翻出了医药箱,把退烧药找了出来,又倒了杯温水。
    她朝他走过去,尽量表现得自然,没让他发现她其实很不舒服。
    邢况抠出一粒药放在她手心,又把水递给她。
    她听话地吃了。
    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昨晚那么亲密地过了一夜,把自己全部交给了他,可是现在再看见他,她却觉得无所适从,连看他都不敢。
    餐桌上放着两份餐食,应该是他买回来的,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十分可口。
    她朝那边看了一眼。
    邢况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走到餐桌边放下。
    “一天没吃东西?”他问。
    她点点头。
    “多吃点。”他原本打算把筷子放到她手里,可是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直接把她抱到了腿上搂着。
    “张嘴,我喂你。”
    他无比自然地哄她吃饭。
    她虽然害羞,但还是一口一口地吃他喂的食物。身上软软的,确实没有力气,慢慢有点儿撑不住,靠在了他怀里。
    完全像是小孩子一样被他照顾着。
    邢况喂她吃了饭,又去拭她额上的温度。
    “我没事的,”她怕他担心,睁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他:“就是、就是没睡好,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邢况还是不放心,目光往下看了眼,问她:“还疼不疼?”
    昨晚她哭得很厉害,不管他怎么哄,她眼里还是有眼泪不停掉出来。
    听到他的话,她脸上更红,轻轻摇了摇头。
    “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她又摇摇头,安静地窝在他怀里:“睡了好久,不想睡了。”
    他担心她发着烧,精神会不好,把她放在沙发里,拿了个小毯子给她。
    “你再休息会。”
    她突然怕他会走,眼珠动了动:“你要走了吗?”
    “不走,去接个电话,很快回来。”
    他柔声解释,拿了电话去外面阳台接,看到阳台上有些干掉的土壤,应该是给花浇水时溢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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