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梵顿时愤怒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侍也觉得此事蹊跷,贵君的这部轿辇是为楠木,本是坚硬的很,但却被人在边缘衔接处砍裂,砍痕细小又有雕饰,抬驾的宫侍不仔细看,自是很难分辨的出。”许立如实说出心中疑惑。
    颜墨梵眯眼,这很明显,是人为,可是要想在君侍的轿辇上动手脚,谈何容易,何况还是一直停放在兰林殿宫院内的轿辇,但不管这个在暗处的是谁,他这次都要将这个人揪出来。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下令道:“查,给本宫狠狠的查,特别是兰林殿的宫侍。”
    “是……”许立转身正要退下。
    “慢着。”颜墨梵叫回了他,面色沉静的低声警告:“不要打草惊蛇。”
    “奴侍明白。”许立拱手,再捉不住这些个为害后宫的黑手,他也寝食难安。
    颜墨梵此刻已是火冒三丈,连动都懒得一动,立在檐廊下长叹一口气,吩咐宫侍进殿让几位贵君动身前往蓼芳殿,自己便先行上辇。
    众君侍入了锦华园下了辇,诰命们早已等候多时,跪于两旁迎接,颜墨梵便领着几位君侍一路沿锦廊浩浩荡荡的向蓼芳殿走去。
    颜墨梵让萧煦生先抱孩子到配殿歇息会儿,一柱香后,差石儿入殿传旨:“皇贵君,奴侍奉命来请长皇女到正殿,凤后要带着她让众诰命们见礼。”说着,要抱走长皇女。
    “你什么意思?长皇女要交给凤后?不是说好由本宫带她一日的吗?”萧煦生警惕的抱着长皇女,心中对颜墨梵的怀疑越来越甚。
    “皇贵君,凤后是长皇女的嫡父,依礼长皇女是应由凤后抱着接受诰命见礼,既便良贵君在此也礼应如此。诰命们见礼后,便能由君上们来带她。”石儿认真的向他解释。
    蓝儿悄悄向萧煦生点点头:“主子,规矩是这样。”
    “这……”萧煦生生紧紧抱着长皇女,说什么都不放手:“本宫自己将皇长女抱进去给他。”
    “是。”石儿再次恭敬的行礼。
    萧煦生却抱着孩子一直犹豫,他很怕长皇女到颜墨梵手中,自己就没法看顾到她,万一颜墨梵真有什么心思,到时,怎么向良贵君交待,还有婉玳,他不能让婉玳的孩子受到伤害。
    石儿见萧煦生迟迟不动,也有些着急,时候不早了,凤后与诰命们都还等着,焦急的提醒:“皇贵君,凤后还等着。”
    萧煦生给了他一记寒光,这才慢慢起身。
    此时已是即将开宴的时间,颜墨梵已坐在殿内与诰命们寒喧,见石儿这般久还未抱来长皇女,心底不安,亲自过来,寒暮雪等几位君侍自是不敢离他左右,尤贤冰、十一皇女正夫、甚至寒家少主、萧家少主等几位地位较高与皇家关系密切的诰命,也都尾随凤后过来配殿。
    萧煦生见着他,眼里防贼似的满满都是戒备,蹙眉沉着脸凝视着他,态度明显的不敬。
    “这又是怎么回事?”颜墨梵见配殿无事,松了口气,可是见萧煦生如此眼神看着自己,既疑惑又生气,却又不好在诰命们面前,落皇贵君的面子,只得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沉静威仪的问。
    不知为何,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今日宫宴可能要生是非,看了眼博明语后,目光扫到寒暮雪,最后定在萧煦生身上,不由的蹙眉,提高了警惕。
    第104章
    “本宫知道皇贵君疼爱长皇女,只是她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生来尊贵,莫说皇贵君你,本宫与几位君侍们对她也都极为怜爱,诸位诰命们对她更应敬爱有加。且今日是她的大日子,还望皇贵君暂时割爱,本宫领了去,让诸君侍、诰命们一睹其容,随后,本宫亲自抱回皇贵君手中,如何?”颜墨梵怒急,眯眼扬唇,似笑非笑、似讽非讽的说道。
    萧家主少夫尾随在颜墨梵的身后,见儿子还这般不懂事,在众人面前失了礼,狠狠瞪了蓝儿一眼,怪罪他不懂得提醒贵君,随后蹙眉焦急的小声提醒萧煦生:“皇贵君……”
    颜墨梵威仪的凝视着依旧戒备的萧煦生,萧煦生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不知不觉中,抱着长皇女的手渐渐有了松动,待颜墨梵直接从他手中抱走长皇女,萧煦生才恍过神来:“凤后……”上前想要抱回长皇女。
    “皇贵君无论对本宫有何不满,都明日再言。”颜墨梵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警告,随后迈开大步,一行人将长皇女带往蓼芳殿。
    萧煦生闻言,沉吟片晌,快速追了上去,同君侍们一道尾随其后,眸光不离襁褓。
    蓼芳殿内,颜墨梵已换上一副雍容而华贵、温雅而威仪的面容,隐去了先前的种种不快,抱着长皇女缓缓走上金丝楠木宝座,宝座前置着张汉白玉面大膳几,中央置着一盒鎏金镂纹橙花香薰盒,香盒两边上各置一玉盘,盘中清莲出水,如娇似傲。宝座左右,各置着香檀宝椅若干,宝椅前一样置着各式汉白玉面膳几,只是比凤后宝座前的略小些。
    客座则是数列同款的红木膳几,每张膳几中央都置着一盒鎏金银盘,盘中一捧清水,水面飘浮一朵新鲜的碗莲,清雅粉嫩。
    颜墨梵示意众君侍入座后,诰命们全都恭敬的立于下首,向凤后、诸位君侍及长皇女行礼,颜墨梵客套几句,便吩咐午宴开始。
    如果良贵君在场,午宴开始时,长皇女就可以交给她生父去安顿,可此时良贵君不在,加上长皇女许是上午哭得累了,现在不哭不闹的,极乖巧,颜墨梵一脸笑意的逗着她玩乐,随后取出一副镶宝如意长命金锁,戴在了长皇女脖子上。
    “长皇女着实乖巧,才满月便这般懂事,知道今儿个是她的大日子,尽也不哭不闹的,沉稳着呢。她出生那日,贤贵君便被诊出,怀有皇嗣,可见长皇女福份不轻,凤后您今日抱她一日,她定能带个皇妹来。”秦华祁的二姐夫栾氏在席上见着颜墨梵的动作,一脸笑意的奉承道。
    寒家少主夫因寒暮雪又有身孕,本是一脸喜气,但听秦栾氏当众说长皇女福份不轻,心里有些不痛快:“长皇女出生那日,贤贵君都有两个月身孕了,能在这般短时间,再次怀上皇嗣,既是陛下恩泽,更是他自身的福报,上天恩赐的皇嗣,福泽自也不会落他人之后。”
    秦栾氏一听这话,心底一阵冷嘲。
    “陛下的皇嗣,生来便是尊贵无比,自然个个都是福星福将。”颜墨梵逗着长皇女,缓缓的说了一句。
    “是,是,凤后说的极是……”殿下一群诰命无论心里哪般想法,此时都笑脸点头称是,还有几个拍马的道:“凤后今日抱上长皇女一日,说不定嫡皇嗣这一两日便来了。”颜墨梵听着这话也是很受用,面上笑容不断。
    萧煦生却不耐烦,急切的想要抱过孩子,见已开宴颜墨梵还不将长皇女还他,起身向颜墨梵道:“凤后,此时已开宴,您抱着长皇女,不便用膳,不如交由臣侍来带。”他此时面上恭顺,但满底尽是警惕与不信任,若是平时,依颜墨梵的脾气,见他如此,非但不允,可能还要斥责一番。但此时他只想今日快些顺当的过去,待他腾出空来,好好查一查、整一整这后宫,拨除一切使后宫不安的因素。便也没说什么,反浅笑着将长皇女递给萧煦生:“那就有劳皇贵君。”长皇女的教养宫侍极有眼力劲,见状立刻上前搭了把手。
    萧家少主夫手心早已捏了把汗,见凤后没有怪罪萧煦生,这才松了口气,准备明日入宫狠狠的教他一教。
    秦栾氏见着,则微微蹙眉,凤后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凤后定会与皇贵君争着今日要抱长皇女,依皇贵君脾气,定与凤后闹上一通。
    谁知长皇女大声哭了起来,萧煦生立即起身,边走边拍边哄,颜墨梵也起身,走过去要接过孩子,萧煦生却抱着孩子避开他的手,当没看见一样,只是哄着她,颜墨梵顿时怒火上窜,狠狠瞪着萧煦生,却碍于满满一殿的外人,不好开口责骂。
    长皇女丝毫没有停歇,哭的如同快岔气一般,任萧煦生如何哄她,都不见效。
    “长皇女可是饿着了?”秦栾氏提醒了句,颜墨梵与萧煦生这才想起,长皇女还未用膳,颜墨梵便命长皇女的教养宫侍,把她抱下去喂膳,顺便哄她睡下,萧煦生不放心,也跟着一同去。
    诰命们逐一起身要敬凤后,福儿着急,颜墨梵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放心,对众人说道:“本宫不胜酒力,今日便不饮了,以茶代酒敬诸位。”众人皆无异议。
    此时,一位宫侍匆匆进殿,走到凤后跟前,附耳向他小声禀报。
    “本宫前往更衣,诸位自便。”颜墨梵眯眼,遣退那宫侍后,向在座众人道一声失礼,要前去更衣,带着石儿与福儿两个随侍离座。
    寒暮雪见着,也站起身来,颜墨梵伸身制止:“贤贵君用着便是。”寒暮雪只得恭顺的应下,心里泛着一丝不安,眉头微蹙。
    颜墨梵看向寒家少主夫道,:“贵君留下代本宫与诰命们聊上几句。”
    “是,凤后。“寒暮雪顺着他目光看去,见父亲在场,安心不少。
    颜墨梵离殿不久,秦栾氏也与左右座诰命道一声歉,说去更衣,一路沿着游廊去了厕殿。
    约一盏茶的时间,萧煦生回到蓼芳殿,一进到殿中,见凤后不在,疑惑不已,回到座位上蹙眉轻声问向身边的庄永晏:“凤后呢?才刚可曾找我?”
    “没有啊,凤后前去更衣未回。”庄永晏轻点下颚行礼,小声答话,萧煦生已是愣住。
    此时,秦栾氏已与另一位诰命有说有笑的由厕殿回到殿内,见着萧煦生,略带醉意的上前,向四周看了一圈:“皇贵君,您回殿了,怎么没抱长皇女出来?臣夫有礼物送她,才刚未拿出来。”说着,伸手到袖中取物,瞄到凤后座上没有人,似有些惊恐的看着萧煦生:“凤后呢?”
    萧煦生瞪大眼,猛得起身,殿内众人顿时惊讶,声乐也停了下来。
    寒暮雪示意声乐再起,侧目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过,对萧煦生道:“皇贵君,今日是长皇女满月的大日子,还望您消停一日,莫再这样一惊一乍的,坏了大伙的心情。”
    萧煦生不理会他,已经焦急的向后殿走去,出后殿沿着游廊直往供长皇女休息的锦阁。秦栾氏不大不小声的自言自语:“是不是出事了?”紧蹙眉头,紧随在他身后,萧家少主夫也疑惑不已,怕又出事,也起身跟去,众君侍见着,也纷纷起身,随他们去。
    锦阁外的游廊上一个宫侍都没有,萧煦生惊的迅速向锦阁快步走去,秦栾氏走的比他还快还急,众人也紧紧尾随,秦栾氏才到殿门处,便惊叫起来:“杀,杀人了。”跌坐在了地上。
    众人看见颜墨梵手中抱着长皇女,福儿手中拿着一把刀,两人手中带血,焦急的向外走来,长皇女的襁褓上带着血,教养宫侍已躺在殿内的血泊中,已断了气。
    “宣御医,传许立,快。”颜墨梵不顾众人,越过跌坐在地上的秦栾氏,抱着长皇女快步直往前走。萧煦生冲到他面前,一把夺过长皇女,见她的襁褓上都是血,孩子一动不动,脑中一片空白,抬头不敢相信的看了眼颜墨梵:“颜墨梵,你居然刺杀皇嗣?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胡说什么,还不快去宣御医?她还在流血。”颜墨梵愤怒的对着他厉声怒喊,想抢回孩子。
    “还愣着作什么,宣御医,禀报陛下,拿下凶手,快,快啊。”萧煦生一脸是泪的咆哮,抱着长皇女直往太医院方向跑去。
    在场所有人都已经呆愣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听到萧煦生咆哮,才有人想起该作什么。
    很快有宫侍调来当值的护卫,拿下了福儿。
    “凤后……”福儿惊惶失措的轻呼一声。
    “你们做什么?立刻放了他。”颜墨梵见状勃然大怒,板着脸向护卫厉喝。
    “请凤后恕罪。”护卫队长向颜墨梵拱手行礼,紧紧尾随在他身边,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
    “你们以为是本宫谋害长皇女?”颜墨梵才刚既惊愕又焦急,只想着尽快抱长皇女到安全的地方,传许立即刻调查,没有想到太多,而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到别人的陷井里。
    在场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
    第105章
    颜墨梵令所有人都回蓼芳殿中坐着,等博婉玳前来,待君侍与诰命们入殿后,宫内护卫们看住了四处殿门。
    环视殿中,几乎每人都低着头,一片安静,就算针落地板,都听的到声响。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已千警惕万提防,最终还是出了差错,落入有心人的陷井中,不禁心底一阵自嘲。
    令宫侍撤了宴席,再让人给在座的每位君侍、诰命承上一碗绿豆汤,他急需降降火。
    绿豆汤还没有用两口,宫侍便进来传博婉玳的圣旨,今日长皇女的满月宴就到此为止,等到周岁时再大办,让诸位诰命自便,凤后与诸位君侍也各自回宫。
    诰命们陆续向凤后行礼告退,但面上表情不一,颜墨梵看的出,大多数人对他已经没有午前那般恭敬,想来谁都猜到,此刻,朝臣们已是在陛下面前弹劾他了。
    叹口气,两眼望向殿外,茫然的起身,这锦华园似乎无论怎么改变,都与他颜墨梵犯冲……
    凤辇此刻已经在殿外候着,与来时不同,此时宫内护卫已经围在凤辇四周,分不清是保护还是押送。
    午时的天空清朗净明,园中翠峰秀水,光鲜瑰丽,在如火烈阳的烘照下,更是明亮耀眼,夏日的繁花朵朵,缤纷绚烂。透过热气远望,锦华园如蒸如腾,哪怕泼墨细描,都绘不出此刻此景。
    颜墨梵却只觉得全身彻骨的冰凉,四周如乌墨如蒙雾,漆黑一片、扑朔迷离。究竟是谁,能在这朗朗乾坤下,森严萧墙内,演绎出一幕幕阴谋算计,甚至于连个刚刚满月的婴孩,都不放过。
    昭阳宫此时已被护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甚至宫门的正前方都立着一排护卫,见凤辇已到,向两边让开行礼,等到凤辇被抬入内,又拢为一排,挡住宫门。护卫队长高声传坤平帝口谕,无旨,任何人不得进出昭阳宫。
    颜墨梵只觉一阵眩晕,深吸一口气,紧攥双拳,咬牙让自己平静下来,稳住身形,任凤辇一路轻晃的将他抬到华凤殿前。
    清和殿内,午宴也已撤下许久,锦华园的来龙去脉也早已传到殿内的坤平帝与众朝臣耳中,此时,清和殿就如同平日上朝一样,博婉玳高坐在明黄色的纯金帝王宝座之上,一脸威严与愤怒。
    金阶下,满朝文武立林,御史、丞相与官任骁骑副参领的秦家二嫡女秦诺等人跪在堂下,谏言坤平帝废后。
    “陛下,罪民颜静茹之前害死翼西三十余万人,其子因先皇遗命而高居凤后之位,本应宽厚待人,心慈天下,昭显其父仪风范,不想他却与颜静茹为一丘之貉,手狠心毒,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刀刺杀长皇女,幸好未曾得逞,否则,我大耀皇族血脉可就……”御史跪地愤懑的痛斥:“但长皇女的护主忠仆,却残死于颜氏之手,臣肯请陛下,为大耀社稷,废后。”
    “臣请陛下废后。”堂下官员,整齐的跪下,除了祥王与年初时被封为郑王的十一皇女外,只有杨青等几位大人立着。
    萧言玲心里非常担扰,凤后进入之前,是萧煦生一直在长皇女的锦阁内,万一有人提到,如何应对。不动声色的抬眼,瞄了瞄立着的祥王与郑王,再瞄向宝座上一脸无波的女子,安下心来,她们应是不会将这污水再往儿子身上泼。
    与萧言玲相比,寒云这次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她不想表现的太过关注,暂时随大流,静观其变。凤后行刺长皇女,众诰命们都已亲眼见着,凤后这回是难逃被废的命运,皇贵君事先一直都在锦阁内,也很难脱得了干系。寒暮雪的君位就在凤后与皇贵君之下,这次陛下若能废后,而先前的种种与长皇女行刺事件又都与皇贵君多少有关朕,他定是难当大任,这么一来,寒暮雪便有立后的机会。
    秦诺一脸愤恨,神情坚忍,四肢微颤,手背青筋暴出。但心底最是雀跃,若这次能够废后,自古以嫡为尊以长为重,秦华祁便可以父凭女贵,何况出了这样的事,陛下也定要安抚手握重兵,多年来镇守西北边域的秦家。
    “陛下,此事还没有查明,进入锦阁的人,也并非只有凤后。”祥王立在原地拱手道:“何况,谁会在这种大日子里,众目集聚的时候杀人?”
    “祥王,这才足见颜氏阴险,先让皇贵君随长皇女前往锦阁,再命人让长皇女的教养宫侍向皇贵君传话,将皇贵君及宫侍全部引出锦阁,而后带恶奴入室行刺长皇女。好在教育宫侍以性命相抵抗,皇贵君带人及时赶到,众目之下,颜氏主仆慌乱,才仅仅是刺伤长皇女。否则,臣等如何对得住历代先皇。”御史说着,呜呼哀哉的痛哭起来:“且正因为是宫宴,众君侍诰命都在蓼芳殿内,颜氏才更有机会对皇嗣下手。”
    没有人发现,博婉玳袖下紧握着双拳,更没有人听到,她咬牙的咯咯作响声,众人唯有见着,陛下此时表情狰狞而痛苦。
    “这件事情,由朕亲自调查。且凤后是依先皇遗命所立,此时岂能轻言废后?”博婉玳厉声反驳。
    “陛下,颜氏此举,罪大恶极,若先皇在世,此时也定是不容,即便颜氏废不得,也定要让他到先皇跟前谢罪。”秦诺上前一步,再次跪下,磕头在地。
    殿上顿时一片寂静,片刻后,博婉玳缓缓撑起身站立,一字一字的清晰响亮的厉声道:“他是朕的凤后……”
    “陛下,萧墙之内,容不得此等丧尽天良之人。”秦诺抬起头:“求陛下看在秦家历代忠良,战死沙场无数的份上,为良贵君、长皇女作主。”
    “请陛下圣栽。”堂下一片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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