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被夸奖好看,綾香比自己被夸还开心,嘿嘿笑道:“真的吗,不过神乐和江華伯母也很像呢。”
    反倒是神威,无论是小时候笑得龇牙咧嘴的照片,还是后来局促地站在江華身边拍照的模样,以及现在笑里藏刀时而阴阳怪气的语调。
    既不像星海坊主,也不像江華。
    “綾香你看错了吧,她哪里像母亲了。”
    神威“唰”得从神乐手中抽走照片,视线落在照片中綾香的身上,喃喃自语道,“真是从小到大,一点也没变啊。”
    轻飘飘的声音。
    綾香抬起眼,没听清对方说什么:“嗯,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神威将照片塞到綾香手里,还不忘怼一句神乐,“只是在庆幸,幸好神禾和神念没受到某个笨蛋姑姑的影响。”
    “啊,你说谁笨蛋呢!”神乐拍桌而起,“说别人笨蛋的人,自己才是最笨的那个吧!”
    神威微微一笑:“我可没指名道姓,是你自主对号入座哦~”
    綾香嘴角抽了抽:“……”又开始了,这种小学生弱智对话。
    吵闹间,神念爬上了綾香的膝盖,小手抱住她的手臂晃了晃:“妈妈,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呀?”
    “在夸念念长得像江華伯母哦,就是你爸爸的母亲,是位非常漂亮的人呢。”綾香搂着神念,展开方才拍的照片温声答道。
    “哇,真的吗,不过——”神念睁大了眼,疑惑问,“不过爸爸的母亲,长什么样呀,念念好像从未见过呢。”
    綾香被问得一怔:“啊,对哦。”
    春雨没有留江華的照片,神念出生以来因为身体不太好,也从未去过烙阳。
    “那就去见见吧。”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神威。
    不再对过去的伤疤避而不谈,当年那个独自背负苦痛的少年,早已在时光的流逝中,学会了同过去的自己和解。
    只见神威蹲下身,揉了下神念的发梢,笑容里添了丝纯粹的爱意:“去爸爸的故乡看看吧,我们家人一起,好吗?”
    *
    这是綾香第一次去看江華,也是第一次带着孩子们去别的星球旅行。
    故乡烙阳。
    这里不像地球拥有着丰富资源,却曾经是神威和神乐生长过的地方。
    朴素的平房内,陈设极为简单。
    江華以及曾经一家四口的照片,被摆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旁边还有一株白色红蕊的鲜花,是刚才来的路上,神威特意去悬崖上摘的。
    綾香手指擦过家具,一尘不染。
    看来这么多年,哪怕神威去了春雨,神乐去了地球,星海坊主还是会定期回来打扫家里。
    桌前,神念和神禾站在父亲身边,沉默看向照片里的女人。
    夜兔族不善表达感情,良久,神威这才开口说道:“母亲,我有喜欢的人了,今后哪怕她去地狱,我都会把她找回来。”
    綾香听完浑身一抖:“能不能换个台词,我不想去地狱。”
    “唔,好吧。”神威点点头,换了个台词,“那就是今后不管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一起下地狱,怎么样?”
    尼玛,简直鸡同鸭讲。
    綾香想掀桌了:“都说了我不想去地狱,你对地狱到底有执念,要去你自己去啊,神经病!”
    气氛陡转。
    神念被逗得“哈哈”笑出声,神禾依旧一副不太想理人的表情,双手环在颈后,小声抱怨道:“真幼稚。”
    这时,一阵穿堂风而过,轻轻抚过每个人的脸颊。
    綾香一愣,不知怎的转头看向桌上江華的照片,随之,耳边响起一句温柔的女声:“谢谢你。”
    ...啊这。
    綾香惊讶张了张嘴,朝神威和孩子们看去,几人正商量着今晚要不要住下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算了,这样也好。
    綾香回过神,转而偷偷朝江華鞠了一躬:“也谢谢妈妈,给我了一个全世界最好的老婆。”
    见完江華,几人最终决定留宿住一晚。
    一是难得有一家四口独处的机会,二是神威有了借口逃避公务,正好将一堆烂摊子扔给阿伏兔。
    “阿伏兔真可怜,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一个上司。”
    灶台前,綾香撸起袖子,打算今天在众人面前表现一下。
    自从兔子庙归来,她“勤勤恳恳”向新八的姐姐志村妙学习厨艺,一直没有机会露一手。
    而今天,就是她表现自己学习成果的时刻了!
    “海贼王也有休息的时候呢。”
    神威徒手捏起凉拌笋丝里的笋丝,确认味道还可以,这才安心继续说道,“春雨和别的996血汗工厂不一样,我们讲究work life balance~”
    嚯,牛批死了,还跟她扯起英语了。
    綾香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希望你不是只喊喊口号,要落实到行动。”
    神威按下她的手,凑到她面前,危险地眯起眼:“我一向说到做到哦,不像某人,承诺过我的剩下几种姿势,到现在还没兑现呢~”
    骤然拉近的距离。
    綾香从头到脚红了个彻底,狠狠推开对方:“神念和神禾还在呢!”
    而且她婆婆也在呢,这兔子突然说什么虎狼之词!
    神威轻笑一声,很快放开对方的手腕:“你怕什么,我又没说现在,提醒你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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