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美心也赶紧说:“是呀,看起来,怡琳可生气呢,这要是让长辈们知道了,张家与苏家交恶了,苏家一气之下,万一在背地里拖咱们家的后腿怎么办?”
    张克均满脸不耐:“我们不适合,难不成还强扭着不成?舅妈,你到底要不要回去?”
    打发了钱淑惠母女,周美心忽然斥责起张韵瑶来:“韵瑶,刚才你确实不像话,一个女孩子,凶成这样,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张韵瑶耸耸肩:“时候不早了,二婶是不是也该回去了?不然二叔会担心的。”
    周美心心头微惊,自从去年在玉泉山庄,她拉偏架,致使周涵玲与这丫头正式交恶后,这丫头对自己的态度也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龙惠玲对周美心也有怨言,只是大家是妯娌,抬头不见低头见,能够维系表面上的和气就谢天谢了,女儿对妯娌的不敬,她也佯装不知,说:“啊,已经十二点了,惨了,我的美容觉,唉,都是你这丫头,害我又晚睡,真是的。”
    周美心的脸色再一次难看起来,忍着气,告辞离去。只是在临走前,又笑眯眯地看着凌阳,道:“凌阳,一起走可好?”
    凌阳不可置否,他虽然是张家准女婿,但还未正式结婚,还是得注意影响,于是就跟着周美心一道离开了张家。
    进入电梯,周美心就问凌阳:“你来的时候坐的是韵瑶的车,要怎么回去?”
    “打车吧。”
    周美心又笑着说:“听说明月也要走仕途?”
    “嗯。”
    “明月人聪明,又懂礼貌,比我家克邪厉害多了。相信入仕后肯定会有大好前程的。”
    “明月确实还不错。”尽管凌明月在凌阳眼里还有诸多不足之处,但在外人面前,凌阳还是比较护短的。
    出了电梯,凌阳没有动作,示意周美心先出电梯。
    周美心出了电梯,又说:“听说zzb长对凌家颇为护持,真是难得呢,能得到秦建坤的另眼相待,前程肯定差不了。”周美心说得又羡又妒,黄志华,凌远海凌远河兄弟在短短一年时间内,也各有晋升,等他们成长为参天大树时,扶持起凌明月来可就容易多了,等他们退下后,凌明月也成长起来了,再加上张家关系,可以想像,将来无论是凌阳还是凌明月,都比自家儿子厉害多了。
    周美心一阵气苦,张家三兄弟,张静鸿天资最好,又是老大,自然集合了张家所有资源,出于平衡原则,老二**青得和老三**为誓必要给老大让路,这辈子能爬到正部也算是功成名就。可问题是,**为身为老幺,得到的资源反而比**青还要多。才四十五岁的年纪,已是常务副了。而**青,一直就在部委里打转,既熬不出资历,又做不出太大成绩。以至于他们这一房,在张家居然逐渐变得边缘化。
    周美心也想让**青干脆也学**为那样,外放出去天高皇帝远的,总比在小小的部委里打转好,可老爷子不同意,张静鸿也不同意,理由是**青没有基层经验,为人又不懂变通,怕外放出去吃亏,死活不让**青外放,差点没把周美心气死。
    想着长房春风得意马蹄急,龙惠玲那个既没资源又没背后的平民,居然妇凭夫荣,一跃压过出身官家的自己,平民生出的女张韵瑶一个小女娃也敢对自己不敬,周美心就怒中火烧。
    慢步于阔大的庭院里,周美心似有似无地提醒凌阳:“韵瑶这丫头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心眼不坏,就是被老爷子宠坏了,有些坏脾气,不怎么尊重长辈,还有些任性,希望你以后让着她点。”
    凌阳淡淡地道:“谁说韵瑶心眼坏的?她的心地是再好不过了,是我见过的女孩子当中,最善良的。”
    周美心笑道:“韵瑶的心眼当然是好的,我是说,她就是有些坏脾气,有些任性,刚才你也瞧到了,她对长辈确实有些不尊重。不过年轻人嘛,少不更事,等再几年应该就会好了。”
    凌阳说:“"教者,效也,上为之,下效之。长辈也一样,长者当自重,上为之,下效之。”
    “啊?”大学文凭只是多年不重温课本的周美心压根没有听明白,一脸茫然。
    “韵瑶还是好脾气了,我要是遇上那样的长辈,早就拿刀砍人了。”凌阳一脸的不屑。
    周美心嘴巴张了张,很想掰正凌阳那种偏激行为,可看着凌阳那俊挺刚毅的侧面,楼下灯光并不明亮,但凌阳眉宇间的不屑是那么的明显,周美心有一肚子的反驳,只能咽下了肚。
    “我知道你不看重门户,但不可否认,克均是张家长孙,身上的担子可不轻,要是娶了怡琳,至少可以少走弯路,仕途之路就能更加宽蔽。将来克均走得越远,不说我,你们也会从中获益呀。我真不知道韵瑶她妈是什么意思,居然不同意这门婚事。”
    凌阳淡淡地纠正她:“二婶,你该庆幸自己生活在二十一世纪。”
    周美心快要抓狂了,与凌阳说话,真的太困难了。她强忍着不满,说:“你是在指责我思想封建古板吧?呵呵,虽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但门弟观念并没有消失的,在咱们这样的家庭,更是看重门弟,不信,你去瞧瞧咱们周边的人,那些走仕途的,哪家不是强强联手。或是官商相结合。”
    见凌阳没有开口,周美心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又长长叹口气:“以前韵瑶多乖巧的女孩子呀,怎么这才几年功夫,就变成这样了?也幸亏她运气好,遇上了你,若是那种注重规矩的人家,真不敢想像她那样的性子,是否适应得过来。”
    凌阳挑眉:“二婶这是在嫌弃我凌家没规矩?”
    “啊,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韵瑶很好命,遇上你么爱她惜她的好大夫。凌阳你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也只有你才能包容她的一切。我这做婶婶的,真是无比欣慰。”
    凌阳看了周美心半晌,忽然说了句:“二婶,我的智商高达185。”当年从未上过学的凌阳,在王绍谦的安排下,直接进入大学,也曾闹了不少笑话,好在,他记忆力惊人,经过奋起直追,刻苦用功,居然勉强赶上了。那些难啃的法律条款看一遍就能记住,后来他应系教授的邀请,测试了一下智商,高达185,记忆力,观察力,思维力,反应力是尤其出众,这是他向来引以为豪的。
    “……呃……啊……哇,这么高的智商?”已勉强习惯了凌阳跳跃式说话方式的周美心在愣了半晌,才夸张地惊呼。
    “我的情商也不低,几年前,曾粗略测试过,140。”
    “……呃,原来,咱们韵瑶还找了个天才……”周美心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凌阳却一本正经地道:“二婶,我并非向你炫耀。”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
    凌阳认真地道:“我只是想说的是,二婶,你的挑唆手段,太低劣了。”
    “……”
    看着周美心那张涨得通红又张口结舌的脸,凌阳淡淡地道:“二婶真该庆幸这是二十一世纪,要是在古代,二婶你这样的行为,已犯了饶舌之罪,饶舌,是七出之罪,是要被休的。”
    “你,你……”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周美心此时候的心理阴影面积和恼羞成怒。
    五月份的京城并不炎热,晚风吹得人相当迷醉,庭院里不少植物被吹得轻微作响,尽管已经很晚了,仍是偶有行人进出,动作从容,毫无畏缩之感,唯有太平盛世之下才会的景象。
    但掩藏在盛世里,人们的道德却没能提高。
    张克均的出现,及时解救了周美心。
    “二姨。凌阳,你也在呀,碰巧,我有话要与你讲。”张克均看凌阳的脸色有些不善。
    周美心赶紧说:“克均,你不是送你舅妈和涵玲她们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们有车。”张克均回答说,目光又看向凌阳。
    周美心忽然抹了眼泪说:“那好,那我就先走了。”
    张克均忽然皱眉:“等等,二姨,你怎么哭了?”
    “啊,没事,沙子进了眼。”周美心一脸强笑,躲过张克均的注视,赶紧离去了。
    张克均神色不善地质问凌阳:“你刚才对我二姨说了什么?”
    凌阳冷然道:“你是在质问我?”修长好看的剑眉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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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4章 因果报应
    张克均心中一悸,这才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尽管比自己年轻,却不是自己能够驾驭的,因为太过气愤,他又自然而然地把身为张家大公子的气势摆了出来。
    张克均放软语气:“凌阳,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说起来,韵瑶嫁给你,也不算吃亏。但是,将来韵瑶总归要出嫁的,张家的家务事,以后请你少干涉为妙。”
    刚才爷爷平白无故打电话要他带苏怡琳去玉泉山庄,他还以为爷爷是为了他的婚事,没想到,爷爷居然直言不讳地说,他和苏怡琳的八字不合,想要规避,只能等五年后才能结婚,显然,以他和苏怡琳的年纪,以及身份,都不可能等到五年后的。他还想拿道理说服老人家,但爷爷却是斩钉截铁,不容质疑。苏怡琳是个高傲的女人,自然明白是张铁生瞧不上她,这才找的烂理由。一气之下,愤而走人。
    在送钱淑惠母女下楼,他也直言说出了爷爷的拒绝理由,周涵玲忽然说:“咦,我记得,你妹子的男人,好像也是个道士吧?”
    这句话忽然让张克均想到了爷爷对凌阳的惟命是从,而凌阳也拥有道士身份……
    紧接着,周涵玲下一句话也让他明白了事情原由。
    “刚才凌阳去阳台打电话,我虽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并没有接电话,反而是打了个电话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前脚挂断后不久,表哥你的电话就响了,是你爷爷打给你的。”
    不得不说,周涵玲观察力还是仔细入微,居然猜出了事情真相。
    倒是钱淑惠一脸惊讶:“玲玲,你的观察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了?”
    钱淑惠这话平百分是夸奖女儿的,可周涵玲居然有股热气喷脸,赶紧说:“我只是碰巧瞧到了罢了。”
    幸好这是晚上,钱淑惠也没注意女儿的异样,气愤地对张克均说:“这个凌阳,看着帅帅气气,斯斯文文,想不到居然还是个包藏祸心的,见不得你娶高门女。”
    这话瞬间把张克均的怒火点燃了,他常常张家大公子,不说呼风唤雨,至少在张家也算是佼佼者的存在,长辈们寄于厚望的长孙,没想到婚姻大事居然让凌阳一个还不是张家正式姑爷的外人给算计了,这口气如何咽得下。而钱淑惠又趁此时机挑唆了几句,更是惹得张克均怒中火烧。等送走了舅母表妹。就准备找凌阳算账。
    没想到,凌阳倒是个好胆量,前脚算计了他的婚事,后脚居然还欺负二姨,他真以为有点臭本事就可以把张家玩弄于鼓掌间吗?
    凌阳讽笑:“行,听你的。以后你们张家有什么事儿,千万别来找我。”
    这句话又点燃了张克均的怒火,尽管对凌阳一肚子火,但他仍是感激凌阳对爷爷和父亲的付出,没有凌阳那神奇的手段,说不定张家还真有可能折戟,因此,张克均也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只是口头上警告他一番得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蹭鼻子上脸,说出这番威胁的话来。
    张克均冷笑一声:“哟,对我张家有点子恩惠,就开始以恩人自居了?”
    没等凌阳开口,又冷笑道:“挟恩自重四字,你知道是怎么写的吗?”
    凌阳就笑了起来。
    富不过三、虎父无犬子,向来是华夏国的“传统”,张家也不例外,张静鸿倒是没有辜负虎父无犬子的名头,但第三代里,可就差得远了。张克均虽说被外界称为张家下一代领军人物,张家如此之多的资源集中在身上,加上本人本事不差,将来仕途不可限量。但在凌阳眼里,也就那么一回事。在张家的光环和扶持下,张克均反而有些自大,变得眼高手低,将来应该能够顺利爬到副部,如果不改掉自以为是、耳根子软、目中无人的毛病,也只能被排除在顶级叙列之外。
    “这世上有挟恩自重,就有过河拆桥,自以为是。”
    张克均不屑道:“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你帮过我们,我当然会记在心上,将来有机会,自然会还你。但我最痛恨的就是挟恩自重的人。因为挟恩自重比挟恩相报还要来得讨厌。”
    “你听明白了吗?”
    凌阳都懒得与他浪费唇舌,张克均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大概是上位者的通病吧,你帮助了我,我承了你的情,将来肯定会找机会还你的。但也仅此而已,若要以我的恩人自居,对不起的很,有多远滚多远。说不定内心还会有“你帮助我也是你的福份和造化”的想法。
    上位者有这样的想法也没什么错,总比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来得好。只是听在凌阳耳里,这句话可就让他不爽到极点了。
    你是上位者,难道爷就不是?
    见凌阳脸上的冷意,张克均也自知把话说重了,到底是韵瑶未来的丈夫,不看僧面看佛面,因此,他又放软语气:“看在韵瑶的份上,这回的事儿就算了,下不为例。”
    又还以大哥的身份拍了凌阳的肩膀,劝慰道:“你还年轻,把眼光放远些,对了,我听说,凌明月也准备入仕?”
    凌阳笑了起来,他如何听不出张克均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上位都都喜欢给一个大棒,再给一记甜枣,只是,这话从张克均这个眼高手低的人嘴里说出来,真令人喷饭。
    “你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凌阳已打从心里把此人屏弃在外了。
    张克均一直把自己当成张家的新生代的领军人物,从来没想到,凌阳这个外人,仗着妹妹的势,居然敢与自己叫板,气惨了,指着凌阳,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觉得你已稳坐张家姑爷的位置了吗?啊?”
    凌阳反问:“你觉得,你已稳坐张家太子的位置了?”
    “……”张克均一时无言以对。
    凌阳又讥笑道:“贫不足羞,可羞是贫而无志。贱不足恶,可恶是贱而无能。老不足叹,可叹是老而虚生。死不足悲,可悲是死而无补。富贵不足妒,可叹富而不仁,贵而无成。而你,生于富贵之家,冠以名门称谓,举族扶持,志向远大,格局太小。”
    受过现代化高等教育的张克均,文言文听得似懂非懂,但多少也听出了凌阳这是在讽刺他,怒道:“少在我面前卖弄。你有什么资格来议论我?”尽管不明白前边的意思,但后边志向远大,格局太小八个字还是听明白了,相当生气。指着凌阳道:“原本看在韵瑶的份上,不想与你计较……”
    凌阳忽然打断:“走了,再见。”转身,手抄在裤子里,潇洒离去。
    “你,你……”张克均气得半死,却无勇气把他叫住,只能喘了半天的气儿,狠狠跺脚,回家去了。
    过了不多久,张韵瑶打来电话:“你与大哥说了什么呀,看把他气得……”
    凌阳耸耸肩:“这可不关我的事,你知道我的脾气,向来不主动招惹别人的。”如果对方要来招惹自己,那可就怨不得他了。还有,他什么也没做呀,是有人太不经气了。
    “你呀,懒得说你。不过大哥确实过分,我刚才也没有理他。反而说了他一顿,不过他没听进去,反而说我胳膊外往拐,脾气也越来越乖张了,连长辈都敢顶撞,还指责我是被你带坏的。”
    “哦,你们吵起来了?”凌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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