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微笑更加和善。

    百里晴迁笑了一声,目光又转回面前的酒缸。这里面的酒四溢芬芳,着实是上好的佳酿。缸下烈火焚烧,朦胧的雾气也是醉人的芳香,令闻者沉醉。“看来你是遁着酒香找上门来的,这酒虽味美,你却喝不得。”

    “为何喝不得?”秦松子笑问。

    他不相信,这世间还有什么酒他不能喝!醉生梦死他都喝过,何况是一个小丫头片子酿的酒。难道这酒,会比醉生梦死更厉害?

    百里晴迁取其一味药,放入酒缸之中。

    秦松子变了脸色:“砒.霜!”

    百里晴迁酿酒的动作停了,玩味地盯着秦松子:“你还敢喝吗?”

    秦松子敛眉闻着酒中气息,加了一味砒.霜,好像酒息更为浓烈。更易醉人!

    他似乎也陶醉其中了,故此一笑:“以砒.霜入酒,余毒七分。因而七分,是因为你这砒.霜的分量不足以毒死一个成年人。别告诉我,你费心费力酿的美酒,是为蛇虫鼠蚁准备的!”

    百里晴迁内心不屑,若把他比作蛇虫鼠蚁这等害物,也算贴切。“不错,你说对了。我就是为了杀死那些害人的蛇虫鼠蚁,才酿的酒。你若喝了,你可就成了害虫了。”

    “哈哈哈哈哈!”秦松子大笑几声,目光略有深意。他盯着酒缸里的酒,索性自己也时日无多,他一生只为美酒辗转反侧,不若死之前,品尝一口好酒,也算是不枉此生!“害虫又何妨,我便尝上一尝!”

    百里晴迁也不拦着,任凭秦松子夺过酒勺,饮尽之。

    这酒真烈啊!辛辣入胸,仿佛吞了一口岩浆!

    不过,秦松子却笑的醉意嫣然。见百里晴迁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他,他打了个酒嗝,红扑扑的脸庞上漾起温暖的微笑:“好酒,却有毒。百里姑娘啊!我现在可是身中酒毒,你不能袖手旁观啊!”

    一条白丝线从百里晴迁的袖口飞出,瞬间缠上秦松子的手腕。她素指轻捻,半晌哼了一声,收回丝线:“你的确身中酒毒,却与我无干。若你当本姑娘好糊弄,那你可是棋差一招。耍无赖也要有点真本事,你啊,充其量是个酒鬼,且还是个快要死了的酒鬼!”

    秦松子闻之瞪大眼,哈哈大笑着竖起大拇指:“百里姑娘,你不但医术高明,而且还是个风趣之人。你救救我吧,不然这百里山庄,可就又多了一个亡魂了!”

    百里晴迁淡然的眸底划过一丝冰冷,冰冷如刃般的目光,静静地锁定秦松子。

    后者,暗暗打了个寒颤!

    看着手中这封信,她心中略有一丝疑虑。

    天云寺与他有什么关系?为何属下查到的蛛丝马迹,都是暗指天云寺呢?看来,她要亲自去一趟天云寺,才能消解心中的疑团!

    父皇,若您真活着,您怎可忍心看这大好河山在南王手中覆灭啊!不管您为了什么而逃避,我都要找到您!

    青衣不忍于此,轻声劝道:“这一年来殿下从未睡过一次好觉,每每醒来总是疲惫不堪。今夕有了先皇的下落,殿下今晚可以好好歇息了。”

    长歌谈笑。这根紧绷的弦,的确该松一松了。

    第 2 章

    地上落叶纷飞,他酒醉朦胧的眼神里,是月光映入的银芒。只是银芒璀璨,将他醉了的心,也照耀的格外精彩。

    喝了一口酒,居然从白云蓝天飞鸟祥瑞,变成了月盈高照清风黯然。他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盯着百里晴迁:“你真不愿意救我?”

    百里晴迁笑了一声,拇指摩擦中指甲:“救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呀?”

    这句话让秦松子吃了一惊,他醉意悠然的眼神里忽然划过一丝清明,整个人也跟着清醒了。他的思绪已然清醒,喝了毒酒就是不一样,一下午的时间,他居然又清醒了!

    秦松子用酒勺盛了些酒,笑的意味深长。“你想要的,不就是这背后的结果吗?我可以帮你啊!”

    “你帮我?如何帮?”百里晴迁并非刚愎自用之人,也不是鲁莽的人。她想听听这个人能说出些什么。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酒鬼。

    秦松子诉说当世之局。“南王得天下,手段卑劣。你父亲母亲为了保住你,为了保住武林之势,自甘赴死。你为了报仇,所以闭门百里山庄酿酒。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寻个恰当的时机。置南王于死地!我说的,对也不对?”

    百里晴迁素指一点,熄灭了燃烧的火焰,清冷一笑:“分析的的确有点道理。那你说说,你能帮我什么?”

    秦松子望着月色,惆怅一叹:“我喝了你的毒酒,如果你不给我解药,我便受制于你。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呗。但我也是一个有思想的活人,控制一个活人比控制一个傀儡更加有成就感。我有一个好计策,想要与你分享。不过,你得先给我解毒啊!不然,我马上就死翘翘了!”

    百里晴迁哑然一笑。言谈轻浮,愁容伤感,两者之天差地别。果不其然,他是个酒鬼,更是个有趣的酒鬼!

    她的眼中释放了一丝精锐的光泽,盯着秦松子这张平庸的相貌:“月下独酌,太孤独了。来吧,我与你对饮。”

    屋内陈设简易,无一桌一椅。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百里晴迁坐的位置是当初百里墨的位置,秦松子的位置,则是凤舞子的位置。

    百里晴迁为秦松子斟满酒杯,举杯笑道:“干。”

    “请。”秦松子举杯至唇,抿笑着细闻酒香,却是与外面那口大缸里的味道不同。

    这酒不烈,反之太清润。足以润喉养气,饮罢,神清气爽。今晚或许不用睡了。这酒是提神酒。

    “还未请教,公子的名讳。”百里晴迁淡笑。

    “秦松子。”秦松子这个名字太过普通,但却很有趣。

    “松子……”百里晴迁一眼望去,院内的那棵挺拔的松树,上面的松子清脆干撤。这名字,倒是有趣儿的紧。

    秦松子噗嗤一笑,笑容更似温暖斜阳:“名字乃是父母取之,做儿女的,无法更改。见笑,见笑!哈哈哈!”

    百里晴迁轻饮浊酒,目光飘忽,“酒也喝了,天也聊了。说说你的好计策吧。”

    秦松子心头自有妙计,也不怕百里晴迁不给他解毒。其实解毒很简单,只要……她做一点点的小牺牲,就可以了!但他行的是君子之举,岂能暗生小人之心。若想救自己,先要救他人。于是他只说了两个字:“离间。”

    离间?

    百里晴迁问:“自古亲情可以离间,爱情可以离间,友情也可以离间。你所说的离间,是哪种?”

    “以他唯我独尊的性格,哪会有知心之交啊!他重视亲情,自然是第一种。”秦松子不是谋臣,也不是刺客。他虽有武功,却非天下第一。但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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