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脂抹粉的脸容扭曲成一团,两条眉毛几乎要碰在一起,眉宇间的皱褶能够将人活生生地夹死,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指甲似乎要穿过秀楠的校服刺入皮肤。

    “不要撒这种低能的谎言!你跟谁打架了?怎么会打架?给我说个清楚!!”女人的声音非常尖锐,比刀尖在玻璃板上划动的声音更令人受不了。

    秀楠有点忍无可忍地推开母亲,将形成褶皱的校服平复好,面无表情地迎上对方的怒容,“我没有打架,信不信随你。”

    “你!!”女人咬住下唇,两侧的鼻翼微微鼓胀,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道:“如果你有一天被人在街上砍死,我绝对不会替你收尸。”

    如此狠毒的话使人无法相信竟然是从亲生父母口中说出来的,不过秀楠早已对此习以为常,内心没有因为这句尖酸毒辣的话而泛起一丝涟漪,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将女人当作耳边风,如无形的空气从她的耳边轻轻地飘过。

    “不要再吵了。”父亲的声音蓦然响起,整个客厅瞬间鸦雀无声。男人的语气没有愤怒的迹象,如日常谈话般平静,却极具威严,使人不得不听他的话。

    女人看了一眼秀楠,再看了一会丈夫,冷哼一声,泄气似地在沙发上坐下,右腿搭在左腿上,双手交叉抱臂,目光落在对面的丈夫上,没好气地说:“你去教训她,我已经管不了她了。”

    男人看了女人的脸一会儿,然后将报纸放在一旁,缓缓地走到秀楠面前,高大的身躯使对方的脸蒙上一层阴影。秀楠微垂着头,双手在大腿两侧垂下,没有与父亲对视,不知是没有勇气注视父亲严厉冰冷的眼神抑或是不屑于与父亲对视。

    “给我听着,秀楠。你要和谁打架我不会管,也管不着,只有你母亲才会管这些无聊的琐碎事。”父亲的声音没有母亲的高昂尖锐,但极有分量,语气严肃,宛如一个个沉重的小石子敲打着秀楠的耳朵。

    女人听到这句话后立即不服地站起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男人说:“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吗?女儿和别人打架是无聊的琐碎事?!”

    “我现在不是和你说话,给我闭嘴。”男人转过脸看向女人,冰冷的语气与冷峻的面容使女人不敢再多言,只好愤愤地坐下,脸扭向一边。

    男人的视线重新回到秀楠身上,命令道:“明年的六月份你要参加中学文凭试,我和你母亲商量好,你必须要留在定中,不许去其他地方上大学。”

    秀楠一脸惊愕,抬起头凝视父亲,白皙的脸庞写满了诧异与迷惑,还掺杂着丝丝怒气与不甘。他们凭什么要控制她的人生?她凭什么一定要留在这个鬼地方?这两个人凭什么要对她为所欲为?她凭什么要成为这两个人的傀儡?不能发生这种事,她绝对不允许这俩人主宰她的命运。她承诺过自己、向自己发过誓中学毕业之后一定要逃离这里!必须离开父母,离开定中!

    秀楠的心犹如被铁丝网捆住般感到窒息。父亲的话点燃了她的怒火,即使她对俩人的行事作风业已了然于心,可听见这番话时也难免控制怒火的燃烧。她不甘心自己要一辈子成为父母的傀儡,所以她必须要拒绝这个命令。

    这一信念给予了她力量与勇气,她挺直腰板,头抬得高高的,双眸闪烁着倔强与不屈的光芒,面无表情的脸庞多了一丝冷凝与坚决,坚定地道:“我不会听你们的,我会离开你们,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父母俩人同时说出这句话,坐在沙发的母亲再次站起身来,快步来到秀楠面前,俩人的神情如出一辙地布满了惊讶与不可思议,好像听见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从未想过秀楠居然叛逆到这个地步!秀楠居然要离开他们!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为什么秀楠要离开他们?他们的女儿究竟在想什么?

    “你们给我听着,我会离开你们,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要再妄想你们能够一直控制我,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秀楠的声量提高了不少,一字一句地说。这番话不仅震动了气氛,亦震动了女人与男人的心。

    女人首先抑制不住地举起手欲要往秀楠的脸上甩去一记耳光,对方敏捷地后退几步,于是女人打了个空,趁母亲还没有回过神来,秀楠迅速地从俩人身边离开,父亲想拉住女儿却慢了一步,唯有眼睁睁地看着秀楠回到房间,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俩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秀楠的话萦绕在耳边,停留在空气中久久不肯散去。

    “秀楠...究竟是怎么了?”女人喃喃低语,不知是询问丈夫还是自言自语,双肩无力地垂下,怔怔地望着走廊的最后一间房间。

    “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她都不能离开,只能待在定中。”男人的左手攥成拳头,紧锁着浓厚的眉毛,这番话不知是为了掩饰心中的忧虑还是真的对秀楠未来的判断胸有成竹。丈夫的话多少鼓舞了女人,眼光从走廊移到男人的侧脸,“你说得没错,子女终究拗不过父母,就算她想离开,也绝对不会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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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点三十分,秀楠从噩梦中惊醒,她梦见自己最终没法逃脱父母的魔掌,继续作为傀儡的存在被父母操控一辈子,没有离开定中,更不用谈以后会遇到纪子。最后她无法忍受梦里的一切,坠入了无底深渊,在坠落的过程中惊醒了过来。

    汗水如大豆般一颗一颗地从额角顺着脸颊滚落,背部泛起一层冷汗,浸湿了睡衣。秀楠坐起身体,柔和的橙色灯光刺激了她的视线,闭起眼睛一会儿,睁开。纪子坐在桌椅上,一手托着脸腮,桌面放着一本摊开的杂志——两个月前从街上的报刊亭买回来用以打发时间。

    “做恶梦了?”纪子翻过了一页,目光没有从杂志上移开。

    “嗯。”秀楠一手揪着衣领,一手用纸巾不停地擦汗。心脏怦怦直跳,在寂静的房间内发出微弱的声响。

    “关于父母的噩梦?”

    “是的。”

    对于秀楠与父母的谈话纪子听得一清二楚。其实她在很多年前就得知这一情况,不过那是从秀楠的口中了解到的,并没有亲眼目睹亲耳听见。待她站在附近注视父母逼迫秀楠留在定中这一光景时,所受到的冲击远比以前从秀楠口中听到的要大得多。

    父母没有商量余地的命令,秀楠的不屈与反抗,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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