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在他头发上磨蹭。

    “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可是,看到那种情景,我脑子就转不过来,就想把那拐带人口的混蛋给灭了!”

    “你就少操心了,刚才你没听到吗?汶少口口声声都向著那小子,胳膊肘往外拐,泼出去的水,你就别吃这种干醋了!”柴月琳把他拽起来,“这里冷死了,回家去了!”

    此时,柴立汶正眯眼窝在副驾驶座上,看著把嘴唇绷成一条直线的温扬。

    “还在生气?”柴立汶靠过去,下巴在他肩膀蹭来蹭去。

    温扬别扭地拉开他,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别闹,你睡一会吧,到了我再叫你。”

    “你太冷淡了吧?刚才明明那麽热情,还抓著我要再来一次......”柴立汶不满地瞪他,一路上,两人的视线还没接触过。

    “别说了!”温扬平板的脸慢慢红了,连耳朵也染上了颜色,刚才一阵兵荒马乱,现在才醒悟过来,竟然被那麽多人撞见了,明天还怎麽去公司啊......

    这次事件造成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温扬後来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每次柴立汶在排戏空挡将他拉到空置的秘密地方做爱做的事时,温扬总是忍不住瞄著门,反复问:门锁好没?你确定锁好了?真的锁好了?边说还会起身去确定,搞得柴立汶哭笑不得。

    但是,听到那沙哑浑厚的嗓音带著微微的颤巍,提心吊胆地问著,立汶,是不是有人过来了?立汶,还是不要吧?喂,好像有什麽声音?等一下,不要脱,有人来了怎麽办?直接这样就行......

    每次听到时,柴立汶总会偷笑。看到脸皮出奇地薄的温扬惊慌失措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

    当然,这些已经是很久以後的事了。而他们现在离那个所谓的幸福还很遥远。

    平静的生活没能持续多久,大概只过了两天吧。

    又是娱乐版的头条。

    斗大的字,印著:断背情变。下面是一行粗体字:“性取向成迷的话题新人温扬继与导演上演断背情後,又与同一公司的高层发展不伦恋情?”那个问号小得像芝麻,可有可无。

    这次的照片也是一系列的,温扬正与某位仁兄在接吻,那位仁兄的眼睛打了马赛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谁了。旁边附上柴立汶的照片,明显比以前消瘦,更增添了这个消息的可信度。

    这篇报导像块大石投到海里,激起千层浪。大众里头又多的是看热闹,惟恐天下不乱的人,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第 73 章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柴月琳立刻安排两人召开记者会,共同澄清这件事,强调“虽然性取向不便公开,但柴温两人只是感情很好的朋友,同住是确有其事,然而并不是报纸上所说的断背情侣。而且温扬与那个人只是喝酒以后的惩罚游戏,并没做其他出格的事”,要求那份报纸公开道歉。

    温家老爷子看了报导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个没有节操的死兔子!”怒气冲天地打了电话过去把温扬臭骂了一通,温扬不忿,也刺了他几句“老不死的”,好不容易才有点进展的爷孙关系更加恶化。温老爷子摞下话来:“你小子再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我剥了你的皮!”

    温扬实在不明白,自己死去的父亲对待人的态度亲切到没有人忍心对着他发脾气,怎么就有这么一个顽固的爷爷呢?

    网路上有骂温扬不专一,支持柴立汶的,也有骂柴立汶不够宽宏大量的,总之那段时间闹得是鸡飞狗跳,没有安生日子。

    闹哄哄地搞了一轮,绯闻总是过得很快的,当有新的绯闻,譬如某个富商又要娶第几房姨太太啦,某女星介入,害得某男星与妻子对薄公堂啦等等时,这小小“外遇事件”终于压下来了,这期间温扬担心狗仔队又会挖出什么来,一直小心翼翼,屋子里的窗帘没有拉开过。柴立汶也硬是被逼着过了半个月的禁欲日子。

    “肯定有内奸!”柴月琳把报纸砸在桌上,冷冷地说,围在她周围的与会人员都打了个哆嗦。

    柴立汶腻着温扬,朝她翻白眼:“废话!当晚在场的都是我们俩的心腹,不是内奸难道是外奸?!主动承认的话,我大概会考虑留他个全尸......”说到这里,柴立汶抿起嘴唇,“嗯哼哼哼”地笑了,像巫婆,还掉下来一地的粉底。

    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这时,大门“碰碰”地被砸响了,近门的小南凑着猫眼一看,声音直打哆嗦:“糟糕了是柴伯母!后面还跟着俩打手!”

    “奶奶个熊!”柴月琳低声咒骂了句,“我爹他怎么这么没用,连个老婆都看不住!”转身去扯柴立汶,“快躲起来!”

    “躲有个屁用!是祸躲不过,我就知道这天迟早会来!”柴立汶噌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转念一想,拽着旁边的温扬就要一起去开门。

    “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温扬反应过来,死死抓着门框不肯走。

    “就是啊,让他准备一下再见岳母吧!”

    “别吵了,开门啦!”

    “开门!快点把门打开!”打手把门板捶得山响。

    过了半分钟,小南犹豫着开了一条门缝,柴立汶把她推开,嘀咕:“啥出息!我娘又不是老虎!”一条腿撑在门框,一边啃瓜子一边往那个打手的脸上喷瓜子皮:“干嘛干嘛?妨碍别人亲热会被雷劈!”他如今是春风得意了,与情人正当蜜运,死而复生,心境澄明,回光返照,对昔日的眼中钉肉中刺,也涌出了重重好意。

    “你的帐我以后再跟你算,那个臭小子在哪里?”柴立汶的妈妈推开他,冷冷地说。她一身灰色套装,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在脑后挽成一个髻,眼角的细幼皱纹,使她看起来更加严肃。这样看来,柴立汶的容貌确实是遗传自她。

    “啊?”柴立汶没想到俩母子多年不见,见面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啊什么啊,就是那叫温扬的,叫他出来!”她已经走进了客厅。

    柴月琳是惯会察言观色的官僚主义者,看得出来她妈不想为难自家大哥,就把温扬一拖,推到她面前:“妈,就是这小子,您尽情蹂躏吧!”然后自动清场,手下的人都让她赶到另外的房间去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柴立汶的妈妈柴裕如、柴立汶和温扬三个。

    “您、您好!我是......”温扬紧张地开口,想作自我介绍,却让她摆手阻止了:“无关紧要的话就别说了,反正我也记不住外人的名字,别浪费时间!”语气不耐烦,而且带了浓浓的杀气。

    喀嚓。

    柴立汶的一条青筋窜上了额头。温扬朝他使眼色:别冲动。

    柴裕如上下打量了温扬一下,温扬战战兢兢地挺直了腰杆,力求给岳母留下个美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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