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尝尝。”
    “可是……”宋寒之这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可惜,还未等她回过神来,自己的手腕便被眼前人握在了掌心。
    她有点分不清,究竟是她的手腕滚烫还是夫君的掌心温暖,总之,灼人的温度令她有些不自在,更奇怪的是,她明明不喜欢这样的温度,却还是乖乖任夫君握着手腕,不想远离,也不想挣脱。
    但下一刻她就不这么想了。
    两瓣熟悉的温软倏地落在了她掌心,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眼睫轻颤,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抬起垂了多时的脑袋,她没有如愿地对上眼前人的目光,却收获了新的温凉触感,掌心处一片酥麻,她下意识想要合上掌心,却被眼前人轻抚着指头又舒展开来些许。
    “糖真的很甜。”半晌,他才抬起眸子,唇齿间皆是一片晶莹,眸光比方才更加晦暗,配上白净的额头和细窄笔直的鼻梁,此刻更像是一块无瑕美玉,蛊惑人心的那种。
    如果说平时的他是一块冷玉,现在的他则是一块“妖玉”,诱得眼前人只得对他言听计从。
    “想尝尝吗?”他问。?
    如他所料,眼前人乖乖点了点头。
    他温柔地笑了笑,终于放开了那只被他禁锢多时的手腕,转而握成拳,伸出食指挑起了小姑娘精致的下巴,这回两人的目光算是乖乖交织了。
    小姑娘未经人事,依着本能才勉强在这片目光中寻到了些什么别的东西,可惜,还未等她真正反应过来,方才掌心那两瓣温软就依样画葫芦地覆在了她唇上。
    辗转厮磨,一往情深。
    不止如此,方才那片陌生的温凉也随之闯入,敲击她的贝齿,轻抵她的舌尖,奇怪的是,唇齿所即之处分明都泛着凉意,可她却依旧觉得滚烫。
    手腕、手心,连带着脸蛋,都变得灼热滚烫。
    不过慢慢地,她似乎尝到了那股来自掌心糖水的甜味。
    爹爹给的糖是真的很甜。
    可是这甜意越是深陷,她越是觉得难以呼吸,吐息之间也带着热气。
    终于,随着甜意在唇齿间消失,她方能松一口气,可是,唇上那片温热触感却依旧在。
    她睁开氤氲着水汽的双眼,却恰巧对上身前人缱绻又同样朦胧的目光,可她却觉得,眼前人的目光里,分明透着几分狡黠,还有些愉悦。
    瞧着瞧着,她眼角又莫名多出两滴晶莹来。
    眼前人似乎也吓坏了,匆忙收回了那两瓣温热,如往常那般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只是这回,神色里多了几分无措。
    他几番欲言又止,唇齿间除了原本的那片晶莹,还沾了几抹惹眼的艳红。
    今日出嫁,喜婆挑了好久才挑中这个颜色,又悉心地给新娘子覆在唇上。
    这会儿新娘子唇上却只剩了极浅淡的颜色,还泛着点眼熟的晶莹。
    “夫君……还未饮酒。”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颤着眼睫说了句话,只是声音比往常却沙哑许多。
    “夫君今日不饮酒。”宋寒之以为心上人觉得他要像民间娶亲那样随宾客宴饮,下意识回了她一句“不饮酒”。
    谁知眼前人听后,竟摇了摇头,眉目间终于有了笑意,指了指不远处桌上晾了多时的白玉酒壶,小声道:“合卺酒,夫君也不喝吗?”
    宋寒之这才从眼前这片诱人的风景中回过神来,目色也清明些许,顺着那白净细长的指尖扭头看过去,终于瞧见了桌上那被忽略多时的白玉酒壶,以及旁边那两个小酒杯。
    “这个得喝。”他抱歉地笑了笑,转身去倒了两杯酒回来,把其中一杯递给了眼前人。
    正当他抬臂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时,一只滚烫的小手却突然抓住他的衣袖,一声不吭地将两人的手臂缠绕在一块,最后才闷闷地出声:“喜婆说,得这样喝。”
    “好,听喜婆的。”宋寒之嘴角轻勾,垂眸瞧着那截白净的藕臂,往日清冷低沉的声音在此刻喑哑又勾人。
    听了这话,姜雪蚕才面露笑意微微点了点头,酒还未下肚,腮边却已挂上了酡红。
    待两人双双将合卺酒饮尽,外头却突然雷声大作,细密的雨滴落到房檐上,又顺着房檐打在窗上。
    “夫君……”
    宋寒之刚将酒杯放回原处,回来时突然被榻上的人儿唤了一声,他听得出,那颤抖的声音里含着恐惧和担忧。
    他想起之前在草船里,眼前人后脑处受了伤,她也是这般无助,不停小声喊着疼。
    当时他很害怕,他一生都没有怕过什么,可就在那之后的几天,他连睡梦都不安稳,所念所想都是她。
    “别怕。”想到此处,宋寒之的目光里也有了几分担忧,大步走上前去坐在她身边,紧紧将她搂入怀中。
    过了一会,雨声不减,雷声却已停止,怀中人也渐渐不再颤抖,慢慢抬起了小脸。
    龙凤双烛燃了一半,再加上外头风雨交加,屋内比方才更加昏暗,宋寒之垂下眸子,依旧能看清眼前人白净透着些红的小脸、浓密的眼睫以及泛着晶莹的樱唇。
    再凑近些,还能看清她眼角那颗蛊人的泪痣。
    眼见着他那同样泛着晶莹的唇珠便要触到她挺翘的鼻尖,他却忽然觉得衣襟收紧了许多,垂下眸子才发现,原本有一只白净的小手在无意识中抓住了他的衣襟。
    他轻笑一声,抓住了那只小手,与其十指相扣,趁着眼前人愣怔的功夫吻上那两瓣樱唇。
    意识模糊间,姜雪蚕隐约听见一句——
    “这衣扣不好解,我来教你。”
    紧接着她便又陷入一片无意识之海,只觉浑身都软了力气,两片温软于她的唇齿间、脖颈处游走,最后停留在哪处,引得她战栗许久。
    外头雨声是停了还是暂歇,她都不知道,床幔落下,烛火摇曳,她只瞧得见床幔上两道险些重叠的身影。
    只瞧见了那一眼,她便红了脸,下一刻,又被带着探进某处深渊,一去不复返。
    最后龙凤双烛燃尽,周遭彻底陷入了黑暗,她再也瞧不见那两道影子,眼皮轻阖,原本紧紧抓着床幔的手也松了力气,陷入深眠,连耳畔处那几声轻喃都抛在了脑后。
    *
    这夜她睡得很是安稳,连做了几个美梦,最后梦醒时,没有如往常一般听到嘹亮的鸡鸣,仔细回忆才想起,如今她已经不在丞相府了。
    她已经嫁给了夫君,就在昨日。
    转了转眼珠,妄图抬起眼皮却又懒懒地放弃,她觉得今日比往日困倦很多,手指动了动,刚好触到一片轻软——是床幔。
    也就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起昨日烛火下,床幔上,那两道辗转纠缠的身影。
    这下子,她终于来了精神,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毫不意外,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俊美面庞。
    那人正侧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她。
    “夫君……”甫一开口,她才发觉她今日的声线比昨日还要沙哑。
    眼前人听后,嘴角却依旧勾勒出一个熟悉的弧度,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是藏不住。
    半晌,他才收回目光,将大手搭在她被锦被轻裹的腰间,与她挨得更近了些,温热的吐息打在她鼻尖:“原本想陪你一块儿睡会懒觉,谁知你竟醒得这样早。”
    腰间温热的温度下渗,姜雪蚕紧紧抿着唇不敢言语,唯身子在微微战栗,一如昨日。
    “疼吗?”眼前人突然没头没脑问了这一句,引得她眨了眨眼睫,又飞快合上了双眼。
    宋寒之瞧见她这个模样,便知她是害羞了,不想逗她,却还是想关切地问一句:“真的很疼吗?”
    谁知眼前人听了这话,脸上的红晕不减反增,最后甚至还扯过身上的锦被蒙在了头上。
    “别怕,今日不会疼了。”宋寒之精准地找到锦被下那人同样泛着红的耳朵,隔着锦被在旁边低喃了句。
    眼前人仍是不语,呼吸声却逐渐沉重,微微从锦被里传了出来。
    宋寒之听到这声响,也担心眼前人在被子里闷坏了,只能停下嘴皮子功夫,把锦被轻轻掀起一角。
    白净小脸上的红晕仍未褪去,他忍不住,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指,用指背在上头摩挲了几下。
    只是没想到,单单这几下,便让眼前人又把下唇咬紧了些许。
    于是他只好又认命地赔礼道歉:“对不起,昨日是我不知轻重……”
    一边低喃,他一边转而用指肚摩挲那被咬得泛了白的下唇。
    “别怕。”声音带了几分哽咽。
    “不怕……”眼前人终于出了声,也终于松开了那片唇瓣。
    “那想……”
    “不想。”宋寒之尾音还未落,眼前人却拒绝得十分干脆。
    他无奈地笑了笑,点了点眼前人的鼻尖:“我是说,想吃些东西吗?”
    闻言,眼前人终于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怯怯的。
    “吃糖吗”,宋寒之又起了坏心思,逗弄她一句,“昨日的糖很甜,你很喜欢。”
    直到又瞥见那滴将落未落的晶莹,他才慌乱地收回坏心眼,胡乱摸出一把桂圆花生来,抿唇一脸歉意地又问了句:“那……吃这个吗?”
    这回眼前人终于抹了把眼睛,点了点头。
    他们今日醒得有些早,尚未到向太后请安的时辰,外头的太监宫女也都缄默不言,大气都不敢出。
    雨声半夜就停了,如今宫室内寂静一片,只有极轻微的剥壳声和咀嚼声。
    似乎觉得躺着吃东西不大方便,榻上的人儿含着嘴里的桂圆妄图坐起身来。
    也正是这一刻,她才清楚地感受到夫君口中那“疼”字另外的含义,或者说,在此时的含义。
    宋寒之心思细腻,眼神又好使,自然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事,立马放下手里剥了一半的花生,小心将人扶将起来,又将软枕放在她背后。
    寝衣衣袖宽大,甫一动作,姜雪蚕白净的小臂就露了出来。
    两人同时将目光移到那上头,宋寒之的大手也堪堪停在半空中。
    只因往日那白净无瑕的藕臂上头,此刻青紫一片,就连肘间都泛着红。
    宋寒之的目光顺着她指尖上移,渐渐又变成眼前人熟悉的那般晦暗,喉结也跟着滚动了一下,正想说什么,一双小手却猛地覆在了他眼上。
    “不许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娇羞和恼怒。
    “不看。”他唇角轻勾,轻声承诺着,可那双大手却不老实,指尖触到眼前温热的手背,又顺着手腕逐渐下移。
    “我帮你揉一揉,好吗?”语气里带着点乞求,听上去倒还算真诚。
    第40章 耳鬓厮磨 “昨日累坏了吧。”……
    姜雪蚕此刻只想纠正爹爹一句话, 男人不只醉酒后的话不能信,成婚第一日的话也不能信。
    方才夫君抓住她酸软的手腕,说什么要帮她揉一揉,她相信了, 还放心地将手臂伸了过去。
    一开始倒是好好的, 手劲儿也刚好, 手臂上的穴.位也都得到了放松, 按到手肘时,夫君还特意放轻了力度, 叫她舒服得昏昏欲睡。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几根生得薄茧的指头变得不安分起来,按完了小臂, 又悄悄往上游移,指尖所经之处皆引起她心间一片酥麻,就如昨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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