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妆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头,不!她也不想的!这一切都不是她的过错!不是她的……要怪也只能怪谢元!
    谢元……对!
    沈梨妆蓦然将身子往前倾靠,双手紧紧拦着栏杆,“都是谢元!这一切都是谢元的计谋!若要不是他珩哥怎么会被下了天牢?!”
    “这都是他同万贵妃的奸计!”沈梨妆声音凄厉的叫喊了起来,似是将所有的不甘都投入在了其中。“呵——难怪我去刺杀他,他非但不怒还要将我送出京都,原来……竟然是有这样的歹毒心思在其中!”
    枉她当时脑子不清,竟还差点相信了谢元的鬼话,还真以为当初那些是另有隐情。可现在再回想起来,又有什么隐情,这一切都是谢元和万贵妃的诡计,猎场刺客一事分明就是谢元压了下来,她怎么当时就被蒙蔽了?
    沈梨妆恨意难平,她的指甲深深嵌入到了栏杆的木头中,“谢蓁,你还来做什么!你谢家害人还不够!你还要再骗珩哥?”
    谢蓁半点不惧,神色亦是凌然,她更是往前跨进了一步,目光坚定的看着面前疯魔之人,“他答应过你父亲要照顾你,可是沈梨妆……你就这么想要恩将仇报?难道还要叫当年的冤案再发生一回?”
    说这些话,谢蓁到底还是压低了声音。若是这些话再点不醒沈梨妆,她也只能用非常手段了。毕竟沈梨妆是罪臣之女,身上还有不能赦免的连坐之罪,非但生事还更是将祸事往谢元身上引,留她下来怎么都会是威胁。
    “……”沈梨妆好歹不是蠢笨之人,她静静回味着这一番话,神色渐渐凄迷了起来,喃着道:“再发生一回?”
    蓦然,她抬起微垂的长睫盯着谢蓁,像是终于明白了些许什么。当年眉山案子是皇上亲审,几乎是连呈辩的机会都无就给定下了罪,若真是梁元帝,昭王府岂不要步后尘?!然而她对姓谢的的积怨已深,并不能立即接受,可到底是想通了其中踉跄后退仿佛要缩进黑暗里才是安全似的,神色已然仓皇崩溃。
    谢蓁依然是横眉冷对,若是叫她牵连,她恐怕会忍不住不顾宋显珩承诺将人弄死,几番调息,才勉强平息心火,掌心被那块玉佩硌得有些生疼。
    “蓁蓁——”
    一声清冷低叹,叫谢蓁回笼了神智,在这阴暗牢中没甚好气地喝道,“你又没欠她的!”
    “……嗯。”这一回的回答夹杂了些许浅淡笑意。
    反而是沈梨妆瑟瑟发抖起来,大颗眼泪滑落,自从入狱以来,无论她说什么都得不到旁边应声,想必珩哥也是对自己失望透顶罢。她……
    天牢重地不能久呆,更何况沈梨妆方才的一番凄厉喊叫。狱卒再有耐心也架不住担心丢脑袋,死命催了谢蓁出去。谢蓁瞥了一眼神色复杂跪在墙角的沈梨妆,默默淌泪,也说不出什么来了,跟着狱卒出去了。
    直到走出天牢,竟看到荣亲王站在那,肩头落了稍许积雪,见人出来方才开口道:“本王派人送你回去。”
    谢蓁点头,走近一步,压低了嗓音道了声多谢干爹。荣亲王瞧着少女与来时截然不同的轻松神情,不苟言笑的面庞稍是柔和几分,昭王是他欣赏的后辈,看着眼前这名王妃硬是要认下的干女儿,忽然有些明了缘由,确实跟谢家的不一样。再者,能跟谢元力抗让那老匹夫头疼的,他都乐见其成。
    被荣亲王府的侍从送上马车,心中还谨记着宋显珩交代的事情,拐去他交代的地方见了宋赟将东西交付,又防着有心人跟踪,一番周折,等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日沉西山、万鸟归巢之时。
    谢蓁离府时候为了避人耳目恨不能遮盖了全身,可这回去的时候坦然了不少。这趟出来的时间远比计划得要来得晚上许多,恐怕李思琦和谢文褚两人早醒了,就是不知面她的会不会是谢元怒气腾腾的脸。
    该来的总会来的,李思琦那不经脑子的话倒是还能用上一用,先黑一状再说。
    谢蓁堂而皇之的入了府,府中上下皆是被谢元吩咐了要看紧她不得出门的,这会面上各个诧异非常,可却没一个敢上头问话的。而谢蓁心中亦是纳罕,倘若她敲晕了人偷跑出府的事情败落了,这府中不会不知,怎么如今的这情势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难道没叫人发现?
    谢蓁的心生疑惑,那边玉瓒就从小道中跑了来,喘着气道:“大小姐可回来了!再不回可真要出大事了。”
    “你将气喘匀了再说!”谢蓁想还能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左不过是她被谢元罚一通罢了。
    玉瓒急得不行,“等不及了,董姨娘……董姨娘要被打死了!”
    “什么?”谢蓁意外。
    “董姨娘不知如何招惹了沈姨娘,如今被沈姨娘的人按着打,丫鬟婆子拦都拦不住。董姨娘身边的丫鬟来了几回都没找到小姐,奴婢只好跟了去瞧瞧。”
    谢蓁大感意外,分明想着自己回来要受罚了,怎么她的事儿倒是风平浪静,如同没发生一样。可却闹出了沈姨娘打董姨娘的事?
    “不敢去惊动老夫人也就算了,怎么不去请阮姨娘?”谢蓁一边疾步往董姨娘的苑子走,一边转过头去问玉瓒。
    “阮姨娘也叫人请过去了,只是也拦不住。”玉瓒喘着气说道。
    可这谢蓁却心中咯噔,竟还有阮姨娘劝不住的事情?想这满府几个姨娘,就再没有一人比阮姨娘活得更通透的了。她的三两句便能应付一人,怎么可能拦不住这两人,只怕是没用心去拦而已。
    谢蓁素日跟董姨娘交好,也实在是这位姨娘心思最为简单、最好相处,却不知怎么沈姨娘会忽然这样闹起。这才刚到青芜苑门口,就听见上房那边传出来几声肮脏的咒骂:“臭不要脸的贱人,你竟敢背着老爷偷汉子!真是枉费了老爷这些年来对你的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梨妆是被仇恨冲昏头了,┑( ̄Д  ̄)┍
    ☆、第118章
    “呜呜呜姨娘,不要打我姨娘呜呜……”苑儿里头的屋子里传出拍门板的咚咚声,伴着轩哥儿声嘶力竭地哭喊,看顾的婆子丫鬟俱是一脸焦急,却奈何不得沈姨娘的人手把轩哥儿关在里头,说是怕小主子见了不好,实际还不是怕小主子闹得她们没法陷害董姨娘么。
    说董姨娘偷汉子的,简直就是一盆脏水没处泼了。这两日董姨娘有些咳嗽不适,老爷多来了两趟,就招来了沈姨娘和阮姨娘,这真真是要把人往死里打的节奏,分明是要冤打成招。
    偏董姨娘硬气,不敢叫轩哥儿害怕,忍得唇角都咬破了也不开口叫,也不承认,更是惹怒了沈姨娘,招呼手底下婆子逼供。
    谢蓁一进门就瞧见被婆子制着发髻散乱狼狈至极的董姨娘,两颊红肿,嘴角都沁出了血丝,但凡挣动旁边的婆子就是对着腰肢大腿一顿狠掐,那力道用的,谢蓁都能看到婆子手上的青筋了,倏地沉下了脸。
    “沈姨娘这是问审呢,还是要杀人?”谢蓁话一出,玉瓒玉珍就得了示意往董姨娘那边去想把人救下。
    大冬日里,沈姨娘额头也是一层薄汗,见着谢蓁心底一个咯噔,最终才干巴巴地挤出了一句,神情也是古怪,“蓁蓁你怎么来了?”
    谢蓁勾唇冷笑,“莫不是姨娘觉得这府里我还走动不得了?”眼眸中却是迸射冷意。
    “不,不是。”沈姨娘对上气场凌厉异常的谢蓁一个慌乱下竟有软腿,得亏旁边阮姨娘稍稍扶了一把,才没至于出丑闹了笑话。随即像是找回了些许底气,绷直了身子对谢蓁道,“蓁蓁,这董姨娘白受谢家和老爷那么多好,不值得你这么为她,这桩丑事你还是莫管了。”
    几名粗使婆子没得阮姨娘的吩咐就没将人放开,再怎么说谢蓁一个闺阁小姐,掺和这事儿确是不好,等老爷来了,这董姨娘怕是没有活路了。
    “是你……是你血口喷人,颠颠倒……黑白。”董姨娘满身都是伤还被婆子暗暗使力扣着,却是硬撑着啐了一口。
    “你……”沈姨娘暗中使了眼色,便听董姨娘抽着冷气再说不出话来。玉瓒和玉珍想要从婆子手里救人也被挡住。
    “你个大胆婆子还不让开!”玉瓒先前就紧着瞧过,这才一会儿工夫人就差点没法看了,要是再晚些来,都不知道成什么样了,心中又气又急,推开婆子上前喝道。
    还没近到董姨娘身旁,却被人绊了一记,险些栽倒在地。
    谢蓁眯着眼瞧向圆脸盘婆子,依稀记得这人是沈姨娘的随嫁婆子,周氏,敢对她身边大丫鬟如此,显然是没把她放在眼里,“我的话不管用是罢?”一招呼手,却是直接喝令了谢老爹看顾她的护卫,把董姨娘归到了身后,眉目沉冷地对上沈姨娘。
    “我今儿就偏护着了,你待如何!”
    “蓁蓁,沈姨娘从不对你说句重话,可这事儿确是你不对了,董姨娘所犯之事不能论你的喜好来。你前头把文褚和思琦双双打破头,连累老爷亲自去李家赔罪,还是为了给你兜全名声,你怎能不感念老爷一片苦心,肆意糟蹋呢!”沈姨娘说着忍不住含了泪,也是委屈气急,大义凛然的模样。
    谢蓁听她这般说,目光扫过她身后不远被挡住大半的阮姨娘,她还以为之前自己做的那事情没发现,原来是都知道……她把李思琦打了就打了,以她爹凶名在外,恐怕是上门恐吓去了。可谢文褚是阮姨娘的亲生女儿,当真能这般无动于衷,不怨自己的?
    “蓁蓁。”阮姨娘被她目光盯上,便走到了前头。不知为何,总觉得狩猎那遭回来谢蓁整个人都宛若变了,都说遭逢变故心性有所不同,可她这是更肆无忌惮了,偏生她确有所恐,自然多留意了。“思琦行事冲动冒犯,有老爷压着,蓁蓁万莫担心她会传出去污你名声。你与董姨娘在老爷心中孰重孰轻是了然的,定然会先过问你的,你扮作思琦出去万一遇着什么事可教老爷怎么办,必然是心急的。”
    这话说得高明了,她霸道把人打了,还扮作别人出去在谢老爹面前恐怕是罪加一等了,言下之意恐怕是劝自己好生回去等着挨罚,再扯上董姨娘,还挑拨了一回,若是董姨娘心性不稳蒙受冤屈遭得此番,误了跟谢老爹辩解时机,岂不回头要对她生恨。
    “一码归一码,我的事儿晚些自会跟爹交代,眼下咱们还是来说说这桩。”谢蓁叫人搬来了椅子让董姨娘坐下,怕有不清楚的,索性让青芜苑的丫鬟端了热水毛巾来收拾。
    沈姨娘在旁看得两眼勾直,暗暗攥紧了手心里的帕子,实则怨极了谢蓁这个搅事精,明明都已经快成了,就算董姨娘不承认,这罪名就算被打死在这也怨不得谁的,可偏偏叫谢蓁横插了一杠——这人早不回来晚不回来,生生叫沈姨娘咬碎一口银牙却也只敢往肚里吞。
    “董姨娘偷汉子?确有其事,沈姨娘在青芜苑拣着这条手绢还包着男人写的情诗,都不知董姨娘平日这般浪荡!”阮姨娘直接拿了证据出来,称是□□,说是淫诗也不为过了,让人不忍看。
    “蓁蓁,你袒护她至老爷的颜面于何地。”沈姨娘面上掩过一丝古怪,并不看向那帕子,反而紧紧凝着董姨娘的方向像是要吃人似的。
    “倒真不是父亲笔迹。”谢蓁拿过看了一眼,悄悄按住了急于说话解释的董姨娘,作势安抚。她打进来就发现了,沈姨娘今个抹的香膏气味较往常不同,祖母总说她是小狗鼻子,这回倒是真派了用场。
    这味儿她在浮曲阁闻过,当时想要推新东西,买了几家的胭脂来比较。可巧的是她在府里也见过,就是谢明安那日遗落的那盒胭脂,总不至于这么巧合——指着董姨娘说偷人了罢?
    “我是去归还帕子的。”董姨娘气息淳弱地低声同谢蓁解释。帕子倒是稀松平常,又没属上名儿,一时还真认不出是谁的。
    谢蓁嘴角弯起一抹冷峭,更是偏向心中那一想法,真正偷人的怕另有其人,“那奸夫是哪个,倒要好好查查了,能接触的拢共就是府里的,这笔迹就是最好的罪证,能识字会写的也不多,给我好好查!”
    “蓁蓁,这事还是在这苑子里结了好,传出去有失老爷颜面。”阮姨娘惊呼了声,她事先就屏退了无赶紧要的,只留下心腹等,为的就是谢老爷考虑。
    “姨娘,这道理我省得。”谢蓁瞟过一眼,招来玉瓒耳语几声,而后玉瓒就在众人不明目光中露着痛快笑意匆匆走了。
    沈姨娘心下愈发没底,却还不敢露了虚的,只得强打着精神,实则心底早就后悔得要死,她是先下手反打一杷,可没想过要把自己搭进去。
    阮姨娘静观,余光扫过沈姨娘,见她鼻头脂粉都化开,不禁沉了眼眸,直觉不对。
    还没待反应过来什么不对,玉瓒就带着铁骑营的抓着人过来了。铁骑营是在谢老爹管辖之下,能入将军府的更是不一般,对待那所谓奸夫一点都不手软,直接踢了膝盖让人跪在了谢蓁面前。
    一仰头,好嘛,还真是想的那人。
    “谢明安你好大的胆子!私通姨娘,□□后宅,还不老实交代了!”
    谢明安一张温吞莫名的脸在抬起时瞧见苑儿里景象就煞白了,“小人,小人不知哪儿得罪,小姐开恩。”
    谢蓁也懒得废话,直接抖开手绢,将那许是摸过上百回都皱了的纸条摊开在他眼前,“这字儿你总认得罢。”
    谢明安陡的一垮险些跌坐在了地上,难怪方才大小姐的丫鬟来道是府里要立规矩誊抄,招了几个会写字的,他还没写上一会儿就被带到了这。
    “小人……小人……”谢明安平常就嘴笨内向,简直是被谢蓁这记吓破了胆儿,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来。
    沈姨娘在旁陡的喝道,“你跟董姨娘偷情,当真是好大胆子!”
    谢明安划过一抹怔忪,又像是恍然,可悉数种种不寻常的神色全在垂头的瞬间敛了去。私通后宅是死罪,不,他是一时岔了路,绝不想就这么送了性命,那一瞬迸发的求生欲望,蓦地生出一计,再抬头时神情却变成了惶惑自责。
    “小姐冤枉,这诗是小人爱慕小姐所写,冒犯小姐罪该万死!”
    ☆、第119章
    此话一出,满屋子的寂静,在场众人面色都陡然变化。
    独独谢明安仍是不住道:“小人自己痴心妄想,可……可这实在是小人一人的过错,不干旁人的干系。小人平日只敢将这心思藏在心中绝不敢半点显露,不想……不想……”
    谢蓁不禁嘴角浮起一丝冷意,好得很,好得很,倒是没看出是个脑子活络的。她此时未曾开口,可片刻功夫已经用余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哪个有异自然也都落在她眼中。
    阮姨娘听了这话面色也是尴尬,然谢蓁这位正主在这,她也只能抽了帕子掩着唇过去谢蓁身边问:“……蓁蓁,这可怎么处置?”
    谢蓁转过眼,睨了一眼凑到她跟前的阮姨娘,目光说不上冷淡也说不上亲近,倒是让阮姨娘心中一凉,莫名悸了下。
    “阮姨娘经营将军府大小事宜这么多年,这时怎么反倒没了主意了?”谢蓁蓦然睁圆了眼反问了一句。此话将阮姨娘逼得脸色发白,她才刚张了张口打算替自己辩解一二,那谢蓁早就转过了头去对着谢安道:“好一张利嘴。只是事实黑白岂是凭你一张嘴就能颠倒了的?”
    谢明安闻言惊颤,猛磕了几个响头,脸色也更加白了起来,“小人不敢,那诗词确实小人不该有的心思,冒犯小姐,小姐饶命,绝不敢因为这事情连累了旁人。小姐,您要罚就罚小人一个罢。”
    玉瓒正站在谢蓁身边,她是谢蓁的贴身丫鬟,自然比别人更多能察觉自家小姐的心思变化。何况她又是亲眼所见的事态发展,明明这谢明安有猫腻,临了竟反口赖上了她主子,心中也是生了一股恶气。
    不待谢蓁吩咐,她先是克制不住,上前去狠狠扇了此人一个巴掌,啐道:“好个狗奴才!将事情往小姐身上扯了,就妄图掩盖过去吗?真当人是傻的?既然是你自己一个的事情,那这块帕子哪里来的的?”
    谢蓁稍稍侧过脸,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此时有与玉瓒在问,倒显得她愈发气定神闲了。等将茶盏搁了下来,她才转口问:“哼,看来是说不出帕子的来处了。”
    那谢明安神情一闪,立即开脱道:“小人这帕子是……这帕子是……”
    “这帕子就是董姨娘的!”沈姨娘一直脸色苍白的站在一旁,得了这空隙便大喊了一声上前,她的手握着拳头挡在胸前,很是一幅激愤的模样。说是握着拳头,可她掌心早已被冷汗浸湿,指甲也紧紧嵌入了掌心。
    “定是这奴才早跟董姨娘有私,如今事情败露为了维护,才编排了污蔑蓁蓁你青白的话!”这些话仿佛早在沈姨娘那打了几遍腹稿,她才说完,也不敢望向那谢明安,只是神色颇是紧张的盯着谢蓁,仿佛是在看她会不会信这话。
    “老爷——老爷来了!”忽然外面有婆子高喊了一声,声音还未落地,谢元依已经面色微寒的进了来。
    谢蓁乖觉,想着今日自己是做了错事的,不等谢元开口自己就利落的站了起来,步伐轻盈去了谢老爹身前,做了一番小女儿的娇态,挽着谢元的胳膊道:“爹来得正好,这正有一场好戏演到了关键。”
    她将谢元拉着坐到了自己先前坐的那张位置,又忙使了眼色教人重新上茶亲自递给了老爹。一通事情下来,倒是半点没给谢元机会提起先前她将人砸晕的事。
    谢元如何不知她的这些心思,心中也是拿这个女儿无奈,想着那也总归是小事,他的蓁蓁还小,再有做错的都能私下里好好说了再改,何况她这会这样乖巧,自己又怎么忍心当着这么多人驳了她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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