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桃华瞅瞅,是跟新的似的,雪白雪白的,可是,她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关键是那上面除了她的,还有徐知诰的,他们好了两回,都用了不少白绢,过程中用了不少,尤其事后,她起身时不时还有一波波的热流淌出来,象浪潮冲岸似的,废了她许多绢布,又不是一宿一宿的,真不知道徐大人怎么金关不固到这种地步。
    若是别的丫头,她准会多想了,但是喜鹊,那就什么也别想了,就是节俭的本能趋使。
    她把白绢夺下塞到枕下,轰了喜鹊出去,望着她的背影,后悔之情油然而生,她把一个未经□□的粗使丫头调到眼皮底下,当上等丫头用,是不是太随意了。
    她又想,那个给陈三找娘的事不宜拖拉,这世道乱,早一天找到,就早点让陈三对自已死心踏地,只是这事,她出面,便是出上五十两金,也不定寻到人,还得求徐大人。
    还有,她本意是想把这陈三当个管家的帐房之类的栽培,她积攒下些产业什么的也好有个精明的经管,可听陈三那意思,是想学些武艺,那有个文武双全的心腹,她更是乐见其成,最好让庄起和穆宜教他,只是这也得徐知诰首肯。
    只是她也得等几天才能见到徐知诰,去找他?如今他那个新的勤勉堂规模扩张不说,还多了两个大丫头,春笙和春珊,把门把持得比峰岚还密不透风,门庭幽深,闲杂人等哪个都进不去。
    她只能等,不过徐知诰却是提早了一天来,给了她一个惊喜,她嬉皮笑脸的问是不是想她了,徐大人横了她一下,那一眼秋波流转的,除了清冷傲慢,居然还带点娇横媚色,把她的小心脏都弄战栗了。
    她抱着徐知诰亲够了,才把陈三的事说了。
    “你可以用他,帮他寻找亲人和让穆宜教他学武,这个也可,不过要等两天,等我派出的人查清了根底再说,徐府不能收容来历不明的人。”
    任桃华轻轻恩了声,虽然她觉得那孩子没撒谎,可是徐大人说查就查吧。
    “今晚的月色真好。”
    “就是晚上有点热了。”
    “我这几天睡得不好,空庭对月总感到惆怅,今晚不走,陪陪我可好?”
    她只是随口一说,好象是听到徐知诰恩了声,她恍恍惚惚的,是直到徐知诰在她身畔躺下来,她才敢置信。
    她觉得,徐知诰今晚的心情一定很好,竟是主动的满足了她。
    五月底的夜,还不是那么难熬,微开着窗,温暖的轻风薰薰然的,要水洗了之后,她倚在他怀里,脸颊贴在他精实弹性的胸膛,只觉得无比安心踏实,渐渐的困倦袭来,她就沉沉的睡了。
    只是半夜起来小解,回来瞅着徐知诰睡容,她满怀爱恋,情不自禁的去亲他,亲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往下摸索,她差点就摸到终点,却被人飞速按住了手,她抬眼望去,正望进徐知诰黑白分明的丹凤眼里,那目光清明冷静,没有一丝睡意,这是醒了多久了。
    徐知诰把她的手攥住拿上来,轻声道,“你身子重,安生点。”
    她恩了声,又把头伏在他的肩窝处,只觉得心里满满的燥火,当头却是一盆冷下浇下来,水火交织,眼圈渐渐热了.
    她轻啜泣了一会儿,就听得徐知诰的声音,清润,嘲弄,还带着一丝无奈。
    “你不害臊吗?”
    她停顿一下,是啊,天底下大概也没有一个妇人能为了这种事哭哭啼啼的,象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可她都要是两个娃娃的娘了,想到这儿,就更抹不开脸了,喉里的泣声变成了呜咽声。
    直到徐知诰抱起她,脸伏下来,亲着她的傲然的巫峰,她才好过了些,被吸吮得春情渐起,触到那处,不禁破涕为笑,抱紧他的腰腹,“装模作样。”
    话音一落,只觉得桃尖处一痛,她软绵绵的唤了好几声二哥哥,徐知诰才含糊恩了声,头也不抬,薄唇撮她的力道转柔,舌尖如灵蛇般的,含弄得她一阵酥一阵麻的,小腹深处空虚得越发难耐。
    徐知诰扶着她柔软的腰肢,嘱着慢点,她娇羞万方又不胜春情,一边诅咒着他声音里明晃晃的笑意,一面又停不下来,囫囵吞下她夫婿的滋味太过妙不可言,她收不住缰,唉,她从什么时侯起变得这么荡了,下次一定要改,这次,就算了。
    徐知诰揉着她的桃子轻轻抽着,牛刀小试,她已是犹如触电,嘤嘤喘息宛转承欢,恋恋不舍的咬含那生龙活虎,她绞得太紧,徐知诰骂了声妖精,声音嘶哑粗沙得厉害,她抬眼见他漆黑如墨却浓情绚绮的眼眸,下面又骤然加速,一下子就崩溃了,桃源决堤风紧浪深,她动情的抱着徐知诰急吻。
    她落花流水丢盔卸甲得太早,深觉无颜,虽然她是女人,不存在什么尊严的问题,可是看见徐大人姿态优雅的抽出那余威犹存擦拭狼藉,她依然怦然心动,一面又感到愧疚,徐大人似乎没有出华,又没有再继续的意思,她想说她还可以,可是说了好象她这个孕妇多贪得无魇似的。
    第二次速战速绝,也没出多少汗,就没要水,她身子亏乏,没多久就睡意袭来,她迷迷糊糊中,隐约觉得后来徐知诰好象起身要了次水,洗了很久才回来睡。
    没两天,那去查陈三底细的人就回转,查证他所言无误,就留下了人。
    日子就这样流逝着,徐知诰隔个二三日来一回,最多不会超过三日,虽然阴晴不定忽冷忽热的,可是在整个徐府里,她却是唯一有宠的,据她所知,其它那几个姨娘处,至少在这些日子,徐知诰是不曾涉足的。
    除了宋姨娘,和那个关了好几年的周姨娘,还有那个孤身住在东暖阁的吉祥,通房虽然还是通房,可是在那个象征着正房的东暖阁里,主位空悬,那吉祥俨然就是半个主子,因为曾是李氏的贴身婢女,她的地位很超然,有周嬷嬷捧着,她在新徐府的地位并不比生过子女的宋姨娘差。
    她跟她们打过几回交道,除了那个从前没见过的周姨娘,宋姨娘和吉祥应该只是觉得,她只是和原来的夫人生得象,没有人相信,任氏的嫡女会认命去做一个姨娘。
    她见到了四位小徐姑娘,几年不见,都出落得含苞待放,尤其是年芳十四岁的冰娘,更是亭亭玉立,俨然就是个大美人胚子,还在青涩,那细挑的凤眼已是风华初现。
    那两个年纪小些的玉娘和落落,显然已经完全忘怀了她,清娘张大了嘴巴,喃喃道着真象啊,冰娘眼里也有错愕,但这个曾和她频繁朝夕又心思细密的小姑娘,她不知道那是认出了她还是也是觉得相似。
    只是风闻要回到江都的景通却一直没有回归,不知道出了什么差头,徐温又改了主意。
    不久,徐知诰派出的人就找到了陈三的兄长和母亲,见到了陈三的母亲聂氏,任桃华就明白了陈三为何生得那般好看,原来他娘就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想她到了五十岁,也能象聂氏这么美,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本想把聂氏母子都留在院子里,可那陈三的兄长陈虎已是个壮年汉子,的确不宜留在内院,便求罗总管给他在庄子上安排了活儿,只留了那聂氏做针线活儿。
    ☆、第119章 五更市
    她身子愈重,徐知诰又往她院子里添了人手,一个助产经验丰富善于正胎位的非常有名气的稳婆桑婆,还有那个善于熬药膳的郑婆婆。
    鉴于上次生产凶险,多了两个年纪大的在旁监看,她也是安心不少。
    不过有些日子后,那桑婆却是欲言又止,终于有天闲聊时就悄悄数落道,”姨娘,你月份渐重,就不要老缠着爷。“
    把她造了个大红脸,敷衍道我晓得了。
    桑婆摇摇头直叹息,那徐大人一来,就日上三竿才起,又坐立难安的跟郑婆婆讨药,她原以为是正值的大男人难免嗜欲,可是时间一久,她才观望出来,敢情是这位少年姨娘成日需索无度。
    她想,这话,桑婆一定也跟徐知诰进言了,因为自那以后,他来的时侯就少了。
    她知道无法怨桑婆,人家也是为了她好,可是她想他呀,想得抓心挠肝的。
    不过她还想念景迁,听徐知诰说景迁十日之内就会回来一趟,她乐得一宿都没睡好觉。
    她想给景迁给些东西,只是正值酷暑,天气闷热,白日出去也挑不仔细,这天就起了个大早,到了准提寺外街的鬼市。
    江都府的坊市,在二年前徐知诰颁行的新政令下,黄昏之后不再锁门闭坊,禁止夜行,不但有了迟至三更的繁盛的夜市,五更时“鬼市”,也就是早市,又开张营业。
    这时天还蒙蒙黑,日头螯伏一夜,温度下去还没上来,只觉得十分舒适。
    她素衣履减珠饰,作寻常百姓的打扮,就是格外的白皙光致,幸好光线不乍亮堂,虽然没罩面纱,却也减了不少的眼珠,倒还算自在。
    这里不但有来自中原各地的特产,最多的还是东海之外和西域之地的新奇玩异,还有少量来自北方的各种皮毛。
    她是第一次来,走走看看的,十分稀奇,一边心中遗憾,她这早些日子就央着徐知诰陪她来,可惜这个时侯正是早朝光景,她也没抱希望。
    她最后给景迁选了几方高丽墨,又买了张牛角弓,还挑选了几样从番邦过来她从没见过的东西,还买了一整张的水貂皮,见天光放亮,就唤了喜鹊回转,一转身,却呆住了。
    身后人潮中,那高大挺拔英姿绝伦的年轻男人正皱着眉头瞧着她。
    她走了几步,讪讪叫了声师父。
    “怎么来江都了?”
    “家里有些事要处理。”
    胡夷简略的说完,他原本没想再骚扰她平静的生活,只是来江都却听说徐知诰新宠了一个满姨娘,他不由自主的就想来看看,可是看了就发现原来这满丫竟是她,而且居然已是大腹便便,他一时间就压不住怒气了,上次生孩子差点没入鬼门关,徐知诰是怎么想的?再风光得意荣宠再盛,不也还是个姨娘?
    ”跟我来。“
    她犹豫了一下,跟上他。
    这是一间胡同里偏僻的酒肆,里面的空空荡荡的,也没有个人,那正在打磕睡的伙计被掌柜的叫起来,睡眼惺松的招呼他们。
    “你就任他这么糟践你?”
    俩人在角落寻了个位置坐下来,胡夷就开门见山,她思索了一会儿。
    “师父,这不算啊,我心甘情愿,我出走了那么多次,他还能给我机会挽回,我很感激他的。”
    胡夷沉默了一会儿,“若是后悔了,我在黑龙寨等你。”
    任桃华瞧着他,不是说很清楚了吗?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永远都是我师父。”
    胡夷没再说什么,那伙计上来食物,俩人就默默吃着饭。
    “我回去了。”
    她觉得不应该和胡夷单独相处太久,胡夷点头站起来,临别时却抱了她一下,她师父抱一下弟子也没什么,可是在额上亲了一下就有些过分了,直到胡夷先行离去,她还在傻傻的楞着。
    她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处,却是大吃一惊。
    那门口的桌子上坐着的男人,黑衣如墨身姿笔挺,青鬓俊容,好看得如同画上的小生般,又气度不俗的美貌相公,不是徐知诰又是谁?
    喜鹊那张红扑扑的脸都变青白了,战战兢兢的站在徐知诰身后,一个劲的眼她使眼色。
    她这个气啊,你现在才使眼色有个屁用,刚才乍不支会一声,这也不知是何时来的,她瞅了瞅桌了用了一半的饭食,心里瓦凉瓦凉的,这指定是来了一会儿了,别的不说,反正最后又抱又亲的肯定是瞧到了。
    她硬着头皮在徐知诰对面坐下。
    “来了多久了?“
    “刚来。”徐知诰似笑非笑的。
    这话没让她有多少安慰,徐知诰抽空过来,这本该是多么令人欢欣的一件事,但是如今反而成了忐忑。
    她挺到徐知诰吃完,贴心的扔了铜子,眼见徐知诰上了马车,她说了句喜鹊你做原来的马车,她快步过去,还好马车没有立即起动,她还来得及上车。
    她上车时,徐知诰已靠在车壁坐稳,她在对面坐下来,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这人一张脸上没什么情绪,眼底也是波澜不起,半点没染怒色,还是飘逸出尘,一股子清高脱俗的神仙气息扑面而来,但她就是觉得心惊,所谓作贼心虚就是如斯。
    见徐知诰闭上眼假寐,她想了想,靠过去,撒娇道,“我走得脚痛,你帮我揉揉。”
    她把鞋子和罗袜脱了,露出一双白生生的足来,拿过他搁在膝上的手,放在自个的足上。
    她早就发现,徐知诰对自已的一双玉足情有独钟,十分偏爱,每次都会爱不释手百般怜惜。
    徐知诰睁开眼垂眸看了一会儿,指腹移动,轻轻的给她揉着足底。
    她看着,那只手修长漂亮骨节分明,不比她那双玉笋般鲜嫩的双足逊色,却带着温厚的暖度,指腹处的薄茧磨着她脆弱娇嫩的肌肤,力道不轻不重,一下一下的,真舒服啊,时间一久,马车晃荡着,仿佛飘荡在秋千,她后来都要睡着了,直到马车急刹,她才一下子惊醒了。
    听随从来回,就是遇到了堵塞,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本来很宽敞的路挤了不少的马车,一时之间却是疏通不了。
    和她狭路相逢的车马上应也是个官眷,随从颐指气使的很是张扬,直到听说是徐知诰府上才焉巴了下来。
    这片堵塞得厉害,除了车马,还有不少的人,挤在一处,冲突起来,后来江都府衙官差又来了一帮,镇压,乱糟糟的人群骚动,挤挤碴碴的,乱成一团,
    “下车吧,戴上帽子。”
    这种态势没有个把时辰是疏通不了的,只有下车步行,从那边穿过两条街就到了。
    她穿上鞋子,戴上帷帽,才随着徐知诰下了车。
    他们下车,往那边一走,就已有那站在一旁指挥的官差头领就发现了,过来请安。
    “怎么回事?”
    “镇海节度判官、楚州团练使陈彦谦大人去世,去府上吊唁的人多。”
    徐知诰点点头道去疏散吧。
    那头领望着他们的背影,心想那个大腹便便戴着帷帽的大概就是满姨娘了吧,名不虚传,看不见脸都觉得风姿绰约。
    任桃华却是心神恍惚,她适才看到了一辆马车上下来了任莲洁,领着一个大约六七岁的男孩,那是她儿子吧,她望着自个的神情很是古怪,是认出了还是没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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