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静无声的办公室突然响起“砰”的一声,员工们都不约而同地朝萧蔷看去,她阴沉的脸色格外引人注目。
    一个员工正苦于没有讨好萧蔷的机会,凑上前去:“萧助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萧蔷这才惊觉自己失了态,连忙平静下来,将顾昀筝的手机放进口袋,咳了一声。
    “没什么事,去忙你的工作吧。”萧蔷如常地打发走这个员工:“顺便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员工掉头,撇着嘴讪讪地走开,却又突然被萧蔷叫住:“等一下,”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威胁之意:“刚才发生的事,如果顾总听到了半点风声,你们也不要想在这里混了。”
    “我受影响,你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停滞,如同被冰冻住一样。萧蔷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勾出一抹满意地笑,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红枣:“大家这段时间工作辛苦了,这周末我请大家聚餐。”
    说完,她紧握着口袋里的手机走了出去。她的身影刚一消失,员工们全都默默松了口气。
    才出了门口,萧蔷四处张望了一番,没有发现其他人,又把顾昀筝的手机拿了出来。
    凝视着屏幕上那条刺眼的短信,萧蔷没有半分犹豫,按下了删除键。
    医院里,顾昀筝病情稍微有些好转,便想问一下萧蔷孩子现在有没有找到。手机不在身边,应该是来医院的时候把它忘在了公司里。
    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梦里孩子向他求救时的可怜神情,顾昀筝没由来地觉得感同身受。
    “护士,我要出院。”尽管还有半瓶盐水没有吊完。
    半个小时后,顾昀筝如愿回到了公司,在走廊见到萧蔷。
    “顾总,你怎么出院了……”见顾昀筝突然出现在公司,萧蔷有些意外:“你已经恢复好了?”眼前的男人脸色稍微有一点病态的苍白,但气势依旧凛冽,不怒自威。
    顾昀筝“嗯”了一声,便开门见山:“你找到孩子的下落了吗?”
    萧蔷愣了一下,没想到顾昀筝第一时间关心的居然还是那个孩子。她暗暗咬了咬牙,压抑住内心疯狂生长的嫉妒,面上却露出惭愧地表情:“顾总,是我办事不利,依然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她抬起手,将耳边的几缕碎发挽在耳后。
    然而顾昀筝没有时间欣赏她举手投足中的楚楚可怜,皱了皱眉,心里生疑却没再多问孩子的事情:“公司这两天有没有出问题?”
    “公司一切正常。”萧蔷摇头:“财务问题也已经解决了。”
    顾昀筝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向办公室。萧蔷摸着口袋里的东西,叫住了他。
    “等一下,顾总,你把手机忘在公司了。”她拿出手机,递给顾昀筝。
    顾昀筝没有意外手机在萧蔷身上,接过手机:“这两天有没有人找我?”
    “全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已经应对好了。”萧蔷面不改色地撒着谎,抹去艾夕联系过的事实,没有引起顾昀筝的怀疑。
    回到办公室里,顾昀筝的表情才严肃起来,直觉告诉他,把寻找孩子的事情交给萧蔷去处理,或许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萧蔷的确工作能力一流,但未必适合找人这种任务。
    不然一个几岁的小孩子,不至于找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结果。
    思及此,顾昀筝打开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很久不曾联系的手机号码:“是我,顾昀筝,帮我一个忙,查一个人的下落。”
    那头倒是痛快地答应了,顾昀筝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便等待他的消息。
    没想到不出半天,他就收到了那头的回信。那人先是发来了几张照片,都是拍摄角度很隐蔽的监控录像的截图,照片上清楚地显示,有人把孩子强行带到一辆车上之后,直接开出了这座城市。
    紧接着,顾昀筝又收到一段文字:“我查不了其他城市的监控录像,但能查到这辆车去了a市。我又托朋友调查了一下这个车牌号,发现这辆车最后出现的地点,是a市一个叫朝阳花园的小区,孩子有极大的可能就在那里。”
    a市,朝阳花园,这两个字眼引起顾昀筝的注意,他记得艾夕的爸爸就住在这个小区里。难道只是巧合?
    不过,忽略这件事中不合理的巧合,事情好歹取得了很大的进展,现在立刻联系艾夕一起去a市才是当务之急。他又拨通艾夕的电话,没想到电话里的忙音响了半天,艾夕依然没有接。
    顾昀筝心里突然泛起不好的预感,立刻驱车回家。
    不出顾昀筝所料,艾夕果然待在家里,只是脸色灰败神情颓然,整个人像是没有了生气,仿佛精致的洋娃娃。
    顾昀筝一打开门,就见到艾夕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的模样。
    一个小时前,绑匪曾来过三次短信,都是在逼问她有没有准备好宝石。但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筹到昂贵的宝石,向顾昀筝寻求帮助又迟迟没有回复,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她毫无办法。
    黄昏一点点拉开帷幕,天色越黑,艾夕心里的希望就越发渺茫。当墙上的钟的时针指向六时,她知道,来不及了,见到孩子的可能性更加微乎其微。
    绑匪的短信在六点整如期而至,像一颗明知道马上就要引爆的炸弹,艾夕却不得不接。
    “看来你一点都不担心你儿子的安危,既然你拿不出来宝石,我只好让你的儿子替你吃点苦头了,想见到他,等着下辈子吧!”其中的威胁之意简直要溢出屏幕。
    等她试图打过去求情,却发现号码已成空号。
    艾夕目不转睛地盯着短短几行字,内心涌上来的自责几乎将她淹没。虽然看样子绑匪暂时不会伤害孩子的性命,但一想到他会折磨孩子,艾夕就觉得自己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要是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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