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他的东西,也容得他来遐想了。要说这卫翊就是护短的很,他从未想过要这个时候把老大压的喘不过气儿来。可他竟敢染指他的东西,真真是其心可诛。
    在宫里浮沉这么多年,又重生一世的卫翊是不会把恪王放在眼里的。可此刻他却是真的被激怒了。
    “魏亭,贤妃和朝中重臣暗中信件来往一事,你说父皇若是知道了,会是什么感觉呢?”
    一边说着,卫翊一边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上的白玉扳指。
    魏亭愣了愣,诧异道:“主子的意思,是准备这个时候出手?”
    “可您之前不是说,这张牌我们可以留到之后再用吗?”
    卫翊噗嗤一笑,声音无比轻柔道:“我是想让老大再得意些日子的,可谁让他这么不自量力,竟然敢存了这样的心思。他既然这么爱惹是生非,那么,就怪不得我了。”
    魏亭这会儿是终于明白了,王爷真是被踩到痛处了。可既然王爷这么喜欢永安侯府五小姐,为什么不赶快让圣上指婚呢?之前永安侯府的三太太还有意和甄亲王府结亲,这才多久,又出了个恪王,哎呀,五小姐要不要这么招蜂引蝶啊。这若不赶快定了婚约,他岂不是还得为这事儿不停的跑腿。
    主要还有王爷,他难道就不怕小主子中途被人劫了去啊。
    似是知道魏亭的脑回路一般,卫翊唇角微微勾起,喃喃道:“急什么,小丫头还小,就让她再玩几年吧。”
    永寿宫
    贤妃懒懒的靠在引枕上,玩弄着手上长长的护甲套,半晌之后,她幽幽道:“那五丫头本宫也是见过的,是讨喜的很。可才多大点儿孩子,更别说要为周氏守孝两年了。堂堂一个王爷,竟然有了这样的应允,这不是让人背后戳我的脊梁骨吗?当真是糊涂的很。”
    听着主子那不耐烦的语气,一旁的高嬷嬷压低声音道:“该是顾虑到哥儿吧,否则,王妃也不会做这番打算。为母则强,这临了了总该强撑一口气想有人能够护着哥儿。”
    贤妃摇了摇头,突地有些愠怒道:“她心急本宫不怪她。可这也太孩子气了。她若真的去了,自然有圣上指婚,本宫这个时候为了这点儿小事去求圣上,难免圣上不会多想。这件事情啊,本宫越是不掺和,越是能够少惹圣上猜忌。她倒好,偏偏给本宫找麻烦。”
    贤妃其实不无道理,这次恪王的事情让她几乎是颜面尽失。她这蛰伏些日子,这个时候就又出去蹦跶,当她是傻子啊。
    顿了顿之后,她又开口道:“何况御医不也说了,那孩子有早夭之相。这养大养不大还另说呢。”
    贤妃不是不疼那个孩子,可宫里浮浮沉沉这多年,他是知道的,圣上是最见不得孩子病怏怏的了。早些年,圣上夭折了几个皇子,这几乎是圣上的心病。所以说啊,淑姐儿那皇长孙,到现在圣上都没亲自赐名。可见,并不讨圣上的喜。
    为了这么一个已经失了圣心的孩子,贤妃觉着自己犯不着跑到圣上面前去惹他心烦。
    见主子如此默然,高嬷嬷低头沉吟片刻,也觉着甚是有理。
    从这点来看,孟氏真的不如自家主子聪慧,否则,为什么如今主子位列四妃之一,又生了恪王,而孟氏只是永安侯府的大太太呢。
    高嬷嬷正想奉承几句,却听外面一阵乱哄哄的,正想出去喝斥几句,却见圣上身边的近侍高公公来了。
    贤妃微微皱眉,还和之前一样寒暄道:“公公亲自来,可是圣上要召见本宫?”
    哪知,张公公根本就没往日的寒暄,尖着嗓子直接道:“孟氏听旨!”
    贤妃立即觉着有些不对劲,可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听张公公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贤妃暗中与朝臣私、通信笺,结党营私,弄权后宫,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属十恶不赦。朕念其于嗣有功,今褫夺其封号,贬为贤嫔。”
    “臣妾冤枉!”贤妃下意识的就要喊冤,可张公公的眼神中却满是嘲讽之色。
    “本宫要见圣上,本宫氏被冤枉的。”
    见她仍然在垂死挣扎,张公公嗤笑一声,冷冷道:“贤嫔娘娘,圣上是最讨厌后宫玩弄权术的,圣上没让大理寺彻查此事,已经是很顾及恪王的面子了。您若这般无理取闹,真的惹了圣上震怒,怕是连这区区嫔位也保不住了。”
    “看在这些年您对老奴也算是尊敬的份上,老奴奉劝您一句,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
    丢下这句话,张公公就离开了。
    贤妃这会儿才终于晃过神来,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那些信笺她和那些朝臣已经达成默契,阅完即焚,怎么会被弄到圣上面前去呢?
    是会要如此落井下石,到底是谁?
    贤妃紧紧握紧手,指甲都几乎要陷入了掌心。
    半晌之后,她咬牙切齿道:“老四,是啊,我怎么忘了他了。他好不容易取代了老大成了圣上面前的红人,这些日子可谓是得意极了。这些年,本宫一直都没把贱人放在眼中,可不声不响的,她儿子得了圣上的眼,她又从德嫔升为了德妃。”
    “这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庙,这口气本宫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咽下的。”
    永安侯府
    和萧氏那一番争执之后,大太太心里颇有些不对味。那萧氏凭什么敢反抗她。这不,正准备派人往宫里给贤妃娘娘传话,可宫里却传出了消息,说是贤妃娘娘御前失仪,被贬黜了。
    “怎么会?怎么会?”
    孟氏直接就瘫、软在了地上,“姐姐素来谨慎小心,这次的事情之后,姐姐更是谨言慎行。怎么会御前失仪呢?”
    绝对是别的什么事儿圣上厌弃了她。
    原本孟氏还存着心思,等过几个月形势可能会明朗一些,恪王还有起复的可能。可这个消息一来,她是所有的希望都没了。
    后宫是女人的天下,可也和储位之争牵连甚深。贤妃娘娘侍奉圣上这么多年,最终落得如此难堪的境地,可见,是真的惹了圣上震怒。
    接二连三的事情,圣上还会给恪王机会吗?
    虽然孟氏并未得见过几次圣颜,可她是知道的,经此一事,恪王能够保住如今这王爷的封号,已经是极好了。就怕,事情会更坏。
    和孟氏的惊天霹雳相比,萧氏别提有多得意了。
    就连晚饭都觉着格外的香。
    可她左想右想,总觉着这事儿顺利的简直是让人觉着不可思议。
    可任她想破脑袋,也不敢往卫翊身上想,她只当是老天爷也见不得孟氏那般跋扈,才在这个关键时刻给她当头一击的。
    圣上的喜怒无常,贤妃被贬黜为嫔,难保不连带到恪王。如此一来,恪王再无起复的可能,那他们永安侯府,岂不是也安全了。
    从没有什么时候萧氏如此开心。
    这些日子,她屡屡想到永安侯府掺和到储位之争的事情中就觉着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
    可圣上今个儿这旨意,却似乎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已经和皇位失之交臂的恪王,日后或许也只是个闲散王爷。这简直是太合她的心意了。
    周锦朝却感觉此事没有这么简单,也不知道怎么了,她不由的想到了上一次娘亲想和甄亲王府结亲的事情,若一件事情可以说是巧合,那么加上这次,还可以当做是巧合吗?
    虽然周锦朝并未自恋到觉着卫翊非她不可,可次次都能够如此化险为夷,这真的不得不让她多想。
    “经此一事,看大太太还怎么嚣张。平日里奴婢还觉着大太太待小姐极好,可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太让人寒心了。还有大小姐,怎么能背后使绊子呢?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骂。”
    提起这事儿,书萱还是有些气不过。
    周锦朝笑得睨她一眼:“好啦,事情不是过去了吗?总归这次之后,有几年的功夫我们能够耳根子清净些了。”
    “只是大姐姐,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多伤心。”
    提及周锦淑,周锦朝不是不怨,毕竟这事儿她做的真心不厚道。若不是背后有人相帮,即便是娘亲在这里顶着,又能够顶多久。
    可周锦朝也多少能够了解她的点儿心思。
    她这么做不过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罢了。如此说了,也当真是讽刺极了。
    因为信任,所以就要陪上她的一生的幸福。可见,古人的脑回路真的是很让人匪夷所思的。
    可还没容她多想,翌日一大早,就听周锦淑去了。
    “你大姐姐心气儿原本就高,这几个月胆战心惊,再加上贤妃被贬一事,有这结果,其实也不意外。”
    萧氏虽说有些感慨,可想到她和孟氏打的那主意,她还是没来由的一阵恶心。
    时光荏苒,一转眼周锦朝已经十五岁了。
    嫣姐儿月底就要大婚了,这几个月一直在做自己的嫁妆。
    几年的功夫,说来也是过得极快的。当年贤妃被贬黜之后,没隔半个月,恪王被褫夺了封号,真真是成了个闲散王爷。
    如今,四皇子取代了恪王,册封端王,成了圣上面前的红人。西南边、境侵、扰,三皇子带、兵征、战四年,捷报接二连三的传来,圣上大喜,封他为赫王,今日便是归朝之日。
    周锦朝永远都记得,在他出征之前,他对她说的那句话,等他大胜归来之日,会请旨让圣上赐婚。当时周锦朝都被吓坏了,虽然有前世那一点点的记忆,可她还是觉着震惊不已。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排斥。
    她看得出,他是把她放在心里的。甚至是,对她心存怜惜。否则,不会为她如此费尽心机。
    此刻,周锦朝和周延骞坐在茶楼里,看着下面赫赫然的人群,周延骞笑道:“今个儿可是得喝、酒庆祝一番,不过五妹妹,你可不能多喝,否则某人可扰不过我。”
    不知道卫翊和周延骞说了什么,这些年,周延骞没少帮他传信。哦,还有时不时的西南的一些小玩意儿。
    周锦朝很幸运有这么一个人默默的守护着自己,轻轻抿了一口茶后,她浅笑道:“我看是五哥哥少喝些才好。否则被莫神医知道了,看他不揍你。”
    提及莫神医,周延骞还真是有些心虚。
    环视一周,他拍拍胸、脯,“朝儿,你别吓我,那老东西没来吧?”
    才说着呢,只听外面一阵锣鼓声,周锦朝下意识的望去,长长的队伍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一身铠甲的卫翊。
    似是有心灵感应一般,他的目光嗖的就看向了她。
    周锦朝下意识的握紧手,突地有些无措。
    她和他之间真的挺莫名其妙的,明明没见过几次,可就是他临行前那莫名其妙的话,还有时不时的信笺和小玩意儿,竟然就让她心底起了波澜。
    “朝儿,你知道吗?很早的时候我就看出了王爷对你的心思。”
    “本朝重文不重武,可我却觉着王爷铁骨铮铮。这天下,只会是他的。”
    这是周延骞第一次和她说这样的话,她有些困惑的看着他。
    见她这样的神情,周延骞微微蹙了蹙眉:“朝儿,那支凤血签,你还记得吗?”
    闻言,周锦朝浑身猛的一颤,这件事她谁都没有和说,五哥哥怎么会知道呢?
    周延骞顿了顿,眸子愈发深沉,半晌之后,他才沉声道:“所以说,朝儿,一切都是注定的。幸运的是,王爷待你的心思,有时候连我都给惊到了。”
    看着浑身高贵不知道有多耀眼的周锦朝,周延骞微微一笑,缓缓又道:“朝儿,五哥哥鲜少见你这么聪明却又淡定若水的女孩子,也难怪王爷会如此用心。”
    ☆、第65章 木头美人
    “五妹妹,走了。一会儿王爷还得往宫里去一趟,你还是先往我那儿去吧。”
    周锦朝嘴角微微一勾,眸子深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顿了顿,她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吧。”
    周锦朝哪里不知道五哥哥是什么意思,这说不准三王爷早就已经叮嘱好了,让她在五哥哥那里等着和他见面。
    说实话,这样的感觉,对于她来讲,真的很难以形容。就比如四年前他出征之前和她说的那些话,掐指算算,两人其实并未有太多的交集,甚至是她也从未对他流露过任何的倾心之意。可以说,从始至终,都是他时不时得招惹她。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愣是扔给她那么一个承诺,即便是这些年偶尔回想起来,她都觉着很是匪夷所思。
    见她摇头,周延骞有些疑惑:“你这小丫头,王爷这些年虽说不在京城,可总是想着法子的逗你开心,你倒好,人都回来了,却还推脱不去见他。你可知王爷会有多伤心。”
    周锦朝努努嘴:“那些小玩意儿又不是我强迫他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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