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肖云绮还在看春晚,笑了笑感慨道,“年轻人嘛,谁又没年轻过,妈妈也是过来人。”
    虽然那天只是短暂地和孟梵川见了一面,但人的见识修养是藏不住也装不出来的,只几句对话,肖云绮便知道女儿眼光不错,没挑错人。
    所以,年轻人偶尔的肆意放纵,她理解。
    “那你就跟他一起好好过年。”肖云绮说完欲言又止,“但你们还是要注意,那个,安全,知道吧?”
    岑蓁完全没听懂母亲的暗示,“放心,有司机来接我,很安全。”
    肖云绮默了默,干脆打明牌,“我是说注意安全措施。”
    岑蓁:“……”
    岑蓁一下子红了脸,捂着手机支支吾吾地嗯了几声后挂掉电话。
    孟梵川一直在看她,自然也看到她突然之间的脸红,好笑问:“你妈说什么了,脸红成这样?”
    “哪有。”岑蓁假装扇脸,“我有点热罢了。”
    孟梵川就那样看着她,怎么都看不够似的,直到当下这一刻,萦绕在心底的不真实感都还没完全褪去。
    他怎么可能会想到,她会千里迢迢地来找他,这样不顾一切,这样无所畏惧。
    孟梵川将那双手始终牵着,细细感受掌心下的柔软,在心里克制又克制。
    ——好想吻她。
    ——可这车中间没挡板。
    好不容易,十几分钟后,汽车到达九龙半岛的地标建筑rosewood酒店。这里正对维港和ifc金融中心,可以一览港岛起伏的天际线,地理位置和环境都极其优越。
    温蕙已经等在这里,手里提着两个纸袋交给岑蓁:“换洗衣物,时间紧,先随意挑了些,不合适的话明天再换。”
    年三十儿还要麻烦别人,岑蓁很抱歉,“不好意思蕙姨,打扰你过年了。”
    对于温蕙的岗位来说,近身助理几乎就是24小时待命制,职责所在的事又何来打扰,但她还是让岑蓁宽心,“不打扰,你男朋友会给我封大利是的。”
    孟梵川跟着一笑,“是,没错。”
    言笑间气氛便也轻松了,温蕙摸了摸岑蓁的头,“那我就先走了。”
    回头却用粤语和孟梵川意味深长说:“唔阻你哋开心。”(不打扰你们开心)
    孟梵川面无表情:“她听得懂。”
    温蕙愣了下,很快若无其事地耸耸肩,“fine。”
    她直说了,“happy night。bye~”
    岑蓁:“……”
    折腾到这会儿,岑蓁也不知道几点了,终于进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她才拽起孟梵川的手腕看表,“都11点55了。”
    还有5分钟就是新的一年。
    她在心里松一口气,终于赶上了和他一起度过这个零点。
    身边再没了碍事的人,孟梵川嗯了声,帮她脱掉羽绒服,将人圈到怀里,“为什么突然过来?”
    他怀里有岑蓁喜欢的味道,是只有他才有的气息,岑蓁安静地被抱着,小声说:“…我想跟你说声新年快乐。”
    “只是这样?”
    “还有,谢谢你送的烟花。”
    藏着最真实的答案没说,岑蓁没底气地垂下眸,让孟梵川没忍住低头吻住她,浅浅的,一点点摩挲她的唇,“真没有别的原因了?”
    明明两天前才吻过,可眼下这一点触碰还是让人瞬间心潮翻涌,岑蓁闭着眼睛,最终难耐地在他“吻刑”中招供,“我想你。”
    她低声又委屈地说,“前天你来的时候太匆忙,我都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你就走了。”
    孟梵川停下,认真看着她,“我的问题?”
    “你去伦敦前问我会不会想你,我说等你回来了再告诉你。”她眼眶再次湿润,为此刻难掩的思念,“所以我想来告诉你,我想你,你不在的每一天都在想。”
    太突然的告白,让孟梵川呼吸几乎滞住,喉头滑动两下,手掌滑过她的脸际,最终还是没忍住再次吻下去。
    那些克制在这个吻里通通释放,不再是刚刚那样浅尝辄止,他直接探进她的齿关,舌尖勾缠玩弄,有种本能的索取,急也狠,身体不断向前,挤压得岑蓁一步步往后退,踉跄间吻到跌坐在沙发上。
    岑蓁这才好像找回了些意识,双手推着孟梵川的肩,“你该回去了。”
    孟梵川身体微微俯下来,手放在她身后沙发上,几乎与她贴到一起,气息低哑地问:“你舍得让我走。”
    很要命的蛊惑。
    彼此眼神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岑蓁脸上浮起薄红,她眼睫轻颤,想坚持要他离开,可话到嘴边却被身体被意志控制。她不得不承认,她想要他在。
    谁也不知道两张唇是怎么又急不可耐地吻到一起,岑蓁的手还停在孟梵川肩头,可力道明显脆弱了,最后甚至顺着往后环住了他的颈,接受他所有的闯入。
    气息急促,这个吻深而激烈,他吻着她的脸颊,舔舐她颈线,搭扣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微凉掌心游走描绘她的曲线,激得岑蓁阵阵发软。
    或许是不满足了,孟梵川将她抱起,身体忽然腾空,岑蓁双腿本能地缠上了他的腰。
    松软床垫塌陷下去的那刻,岑蓁的理智还在挣扎,一边承受他的侵袭一边问:“真的不用回去陪叔叔阿姨吗。”
    孟梵川温柔地在她脖子上啜吻着,“他们睡了。”
    灼热呼吸刺激岑蓁的毛孔,她全身都瑟缩到发软,仰着头一下下地回应孟梵川的吻,“我害怕他们生气,害怕你们吵架。”
    孟梵川沿着脖颈一路吻回脸颊,而后停在唇边望着她,“这就是你骗我的理由吗。”
    岑蓁:“那你为什么不戳穿我。”
    孟梵川微顿,深深埋进她颈侧,“我知道你不愿意。”
    在听到岑蓁还是骗自己说不放假时,孟梵川便知道,她或许是不愿意跟自己去香港,也或许是不愿意自己留下来。
    总之,她不愿意。
    他身后的确有复杂的家庭,他理解她的迟疑和犹豫,所以不管是哪种原因,他选择尊重她的决定。
    可岑蓁怎么会不愿意,她愿意,可又怕这份愿意太自私,扰乱他的家庭。
    说到底,这件事不过是两个人都站在了对方的角度考虑。
    岑蓁鼻尖又发酸了,主动抬起身体去够他的唇,又吻了好一阵后被他手臂锁住腰。
    男人的呼吸往下侵犯,岑蓁察觉到它越来越近,长发凌乱散在床上,漩涡一样吞噬着她的意识,那人一时狠一时又轻柔,像细细的电流刺激神经,岑蓁试图抓住周围的什么,最终手掌只能攥紧了枕面。
    “还要我走吗。”他覆上来问,声音混着低哑的颗粒感。
    岑蓁没骨气地闭了嘴,他却故意挑事,将手送至唇边,“尝尝自己是什么味道?”
    岑蓁被混乱折磨一通,扭过头。可那人偏不让,虎口掐着她又转过来,低头吻住她,将口中的甜腥气息全部渡给她,舌尖相交勾缠着,带起暧昧声。
    孟梵川搂着她的腰,将她紧紧按向自己,“回答我,要不要我走。”
    岑蓁被这攻势弄得毫无招架之力,抵住他肩的手心都在发烫。
    最终闷哭着说:“……不要。”
    孟梵川起身,去旁边拿了什么又回来。
    他落下烧烫的吻,动作缓慢,岑蓁紧张到不敢看,却听着他的声音心动到发酸。
    过程很艰难,彼此身体都是紧绷的,迫切地想要去对方的世界,也只能一点点开垦尝试,终于突破的时候,孟梵川的肩头已经被掐出了指印。
    她眼泪流出来。
    “很痛?”说这句话的时候孟梵川视线往下扫过,看到床单上的一点颜色后忽然明白过来什么,愣住。
    他不敢相信,忽然间又觉得自己该死。
    他刚刚为什么不再温柔一点,为什么不再慢一点。
    “对不起。”孟梵川内疚又密集地亲着岑蓁,“我以为你和他……”
    可岑蓁不介意,她想抱他,这一刻只想抱着他。她双手抵着那道线条紧实的宽肩,紧紧将他贴着自己,“抱我。”
    于是孟梵川便抱着,停了好一会才继续,缓过那阵痛后,异样的酸胀感涌来,往来几个回合,卧室里响起了令人听到脸红的声音。
    那声音黏腻暧昧,在房里回荡,仿佛能掀翻小船,光是听着已经让岑蓁头皮发麻,止不住的颤抖。
    偏偏越听越有,越听越多,几乎泛滥。
    以至于可耻地被换了个地方,那人低声笑着说老话,“宝贝你真了不起。”
    “……”
    岑蓁气息紊乱,浑身像被水蒸汽蒸过一样透着粉欲色,被他戏谑后更是红了脸,不会反驳,只能又跟上次一样:“……我讨厌你。”
    孟梵川不说话,也不生气,用实际行动问岑蓁,“怎样讨厌?”
    岑蓁今天才发现,这人除了会用“吻刑”,其他花样也层出不穷,薄汗打湿背脊粘着发丝,他说话的气息是热的,自己的呼吸也是热的,甚至不知什么时候情难自禁溢出的那一道声音,也热到让人心口晃颤。
    孟梵川很满意她这个回答。
    他将人抱起来正面对着他,突然这样直接而又亲密地贴着对方,岑蓁被他弄到思绪漂浮,脑子里忽然扫兴地闪过秦诗瑶的话,好一会,她才枕在他肩头问:“你还喜欢滑雪吗。”
    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秦诗瑶说他18岁的时候那么喜欢滑雪,现在还不是不滑了。
    又说他总会玩收心的。
    那她呢,也会跟滑雪一样吗?
    孟梵川手摩挲她的腰窝,克制着声音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那天说不喜欢下雪。”
    “……”
    “我不喜欢下雪,但我喜欢滑雪,有冲突吗。”孟梵川不敢太用力,却也难捱,“你在想些什么?”
    岑蓁被磨得难受,“那会一直喜欢吗。”
    孟梵川忽然停下看着她,惩罚似的按住她那个敏感点,“你好像在觉得我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岑蓁被刺激到发抖,两手慌乱地撑到身后抵住失控身体,“我……我没这么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根本逃不出半步,孟梵川充满压迫感地覆下来,将她牢牢控制,动作也变得不讲道理。
    洪水一样爆发的汹涌让岑蓁不知所措,她想说对不起,想安抚他,可好像都没了用,她连开口说话的机会和力气都没有,只剩耳边坚实有力的回荡。
    是她多嘴提的话题,也只能她自己去消化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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