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今尧笑说:“我也是,差不多的情绪,不过有些许失落。”
    红灯前,苏岸扬稳稳停好,落眼她的脸,“失落?嫁给我不开心?”
    姜今尧摇头否认,她深吸口气理顺情绪源头。
    失落来源于身份转变,从求学少女因一个钢戳而成已婚妇女,突然之间就上了年纪。除此之外,失落也源于冲动后的余潮,领证是基于送他生日礼物的冲动,突然两个人就有一个家,她对经营家庭充满不自信和不确定性。
    苏岸扬抓住重点,“意思是,冷静后就不想嫁给我?”
    姜今尧睨他,“不是让你这么曲解,只是依我的以前性格,应该还会再郑重其事的考虑一番。”
    苏岸扬不逗她,绿灯跳转,他启动车子。中午他们独处时光,“一会儿吃什么?”
    姜今尧:“回去,我让阿姨炖了乌鸡汤。”
    苏岸扬想与她约会,姜今尧:“文献没看完。”
    苏岸扬:“文献是你老公还是我?”
    ——
    当天下午,蒲君桦叫两人回家吃饭。晚饭时分,两人回家,苏岸庭在后院陪苏振升钓鱼。客厅里是蒲君桦陪着小孙子默默,于筠星坐一旁,她先看到两人,笑道:“来了?”
    今时不同往日,姜今尧再来他家,身份不同,莫名与人对视时多了分局促,于筠星拉着她的手,“以后要叫弟妹了。”
    苏岸扬逗她,“叫嫂子。”
    平日她喊人星星,或筠星姐,突然改口叫嫂子,很是别扭。蒲君桦从围栏里出来,在几人玩笑间,差人去将苏岸庭叫来。
    于筠星挽着她的手,“虽然你们还没办婚礼,但咱妈已经准备了改口茶,以后就是真正一家人了。”
    这一预告,让姜今尧莫名紧张,无所适从,“好。”
    没一会儿苏振升和苏岸庭过来,她下意识喊一句:“叔叔好。”
    蒲君桦笑道:“这杯茶喝了,杳杳就得改口。”
    苏岸扬嘴甜,替她哄着两人。
    家中阿姨端来茶,她悄然扯苏岸扬的手,苏岸扬反握住,“愣着做什么,爸妈等着你呢。”
    她深吸口气,端起茶水,“爸,妈,喝茶。”
    蒲君桦笑得合不拢嘴,递过去红包:“真好,我们苏家总算圆满了。”
    苏振升嗯一声,喝一口后也递过去改口费。
    蒲君桦对两个儿子的期望总算了结,“我家有青年钢琴家,有法语博士生,以后打牌聊天我多有面子。”
    苏岸扬:“妈,我好歹也是个硕士,提不到嘴边?”
    蒲君桦啧一声,“非全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苏岸扬:“......”
    一番笑闹后,蒲君桦问两人准备何时举办婚礼,苏岸扬的计划是等人拿了毕业证再举办。领了证,蒲君桦心里装了秤砣,不大担心。婚礼的事,只要两人愿意,何时都行。
    随后两日,两人没落到空闲。一日去爷奶家,一日回云沙娘家。最后,姜今尧带着人去已逝父母的碑前。气氛不算沉重,时隔多年,姜今尧早已平复心情。
    如此这般,苏岸扬在和岳父岳母讲话时,偶尔玩笑下活跃气氛,姜今尧嫌他没正经。
    最后,彼此陪伴去对方的好友局,结婚证一亮,瞬间炸锅。
    年轻夫妻的日子简单而平静,偶尔一起上课,或各自忙碌,是她所期望的幸福。
    两人会牵手走在校园里的林荫大道,姜今尧会和他说本科四年的记忆,“以前我和林橙清就是从宿舍走这条路,再从那边小路绕去教室。她太墨迹,每次都因为等她,我跟着迟到。”
    “听说女生宿舍楼下都是一对又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侣,你说我们当时要是在一起,是不是也这样?”
    姜今尧很坚定:“不会,我嫌丢人。”
    苏岸扬不知想到什么,说:“其实像你说的,一切是命运既定的。如果我们高中毕业后在一起,不一定会走到结婚这一步。”
    当年的彼此很稚嫩,一个孤傲清冷,一个幼稚张扬,两人都要面子。而维系恋爱不是仅凭爱,他们当初都不具备成熟经营一段关系的能力。
    八年的空白期,足够让彼此各自成长,再呈现最好的自己与对方相遇。
    姜今尧说:“是,我也认为。如今的我,真切感受到幸福的模样。”
    姜今尧很喜欢和他牵手散步,尤其走在校园林荫大道,只要有空,两人都会牵着手漫步。
    从绿荫走到光影斑驳,蝉鸣,到枯叶落地,到白雪覆盖,一年四季,四季三年。他们对彼此的爱依旧如故,犹如林荫大道四季颜色,常变常新。
    毕业时,两人圆了穿学士服拍照的梦。篮球场,教室,食堂,最后是林荫大道。
    苏岸扬在此刻感受到离别的气息,姜今尧说他笨,“以后我留校教学,你都可以再牵着我的手接我回家。”
    “也是。”
    他继续:“那再以后,就牵着我们的木姜,明梦和小宝一起。”
    “没办婚礼,不给你生。”
    “好啊,我是发现了,一旦某个环节缺席,你嘴上说不介意,但都成了你拒绝我的说辞。明天我就去联系婚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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