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倭寇
    “就这点本事,也敢犯我中原。”
    望着甲板上横七竖八躺满的倭人,陆南星轻哼一声,目光冰冷又是不屑。
    之前还一副高高在上姿态,此时在他跟前跪着一名中年倭人,脸色煞白吓得瑟瑟发抖。
    这中年倭人名叫佐藤次郎,并非头领,这船的倭人头领已被陆南星杀了,佐藤因为精通汉话,是这船上唯一的‘翻译’,也算是高层。
    看到陆南星转眼间便屠戮满船,佐藤本就胆小怯懦,登时吓得失禁,不需要陆南星用什么手段,只是随口询问一句,便将他所知一股脑倒个干净。
    如同猜测那样,这船倭人确实是准备前往中原劫掠,如此便不能称之为倭人,而是倭寇!
    但令陆南星意外的是,这次的倭寇并非这一股,这艘船只是打前站,在后面还有大大小小二三百艘船,只怕有上万人!
    如此规模,已然不单单是普通的海盗劫掠,而是战争!
    “全部扔下去!”
    陆南星脸色阴沉,吩咐一声。
    船上的武士浪人,但凡拿刀的,都已经躺在甲板上,有的死了,有的只是被陆南星吸干之后瘫软动弹不得。
    除了这些倭寇之外,在船舱底部,还有十名只穿一条兜裆裤的船夫,虽也是倭人,但他们不上岸烧杀劫掠,只是划桨出苦力。
    在倭人之中,也算是底层了。
    陆南星并未杀他们,毕竟这么一艘大船,陆南星自己也开不回去。
    按照陆南星吩咐,兜裆裤将甲板上倭人一一从船舷丢下去。
    汪洋大海之上,若非像陆南星这样神功盖世,纵使水性再好也必死无疑。
    这些倭人就算暂时没死的,被吸干了功力,连游泳的力气都没有,此时被丢下海和直接砍脑袋又有什么区别。
    这些船夫也并非好人,但见陆南星如此赶尽杀绝,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也是一阵惊恐畏惧。
    至于佐藤,更是不停哆嗦的如同筛糠一般。
    “全速航行,我要在两天之内回到陆地。”
    陆南星瞥一眼剩下倭人,又吩咐一句,目光阴冷。
    佐藤只顾在那哆嗦,全然忘了翻译,直到陆南星踢他一脚,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爬起来,又是一副趾高气昂架势呵斥那些兜裆裤船夫。
    见识到陆南星的狠辣,在这些兜裆裤眼中,陆南星已然如同恶鬼一般恐怖。
    若是两天之内赶不到陆地,必定会将他们都杀了!
    一时间越发惊恐,喊叫着跑回船舱底部,开始拼命划桨。
    虽然无风,但看着大船迅速向西行驶,陆南星嘴角一抹轻笑。
    有了这艘大船,返回陆地不再是问题。
    夜晚,陆南星泡了澡换了衣服,又久违的吃了两碗米粥,这才回到房间。
    这是最顶层的船舱,之前是这艘船上的倭寇首领居住,虽然有些低矮,但还算宽敞,在船上已经算是很好的住处。
    总归,比陆南星之前泡在海里不知强了几百倍。
    “呼~!”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陆南星并未睡下,而是开始修炼。
    吸了这整船倭寇功力,加上这数月来陆南星的自己积蓄,已然有近四十年内力富余,可以继续修炼佛陀三十二相。
    随着内力消耗,如同之前,陆南星的体魄也在不断锤炼打熬,变得愈发见坚实强悍。
    待到日出东海,陆南星睁开眼睛。
    一晚上消耗四十年内力,已然练成第二十九相。
    距离最后大成,只差最后三幅图而已。
    陆南星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一旦三十二相俱成,必然是金刚不坏!
    届时放眼江湖,他将再无敌手,纵使东方不败复生,也不足为惧。
    咚咚~!
    敲门声响起,却是佐藤,双手捧着一碗白粥,里面还放了几片珍贵的菜叶。
    “大人请用。”
    一阵点头哈腰之后,将白粥放在桌上,佐藤这才小心翼翼的躬身退出。
    陆南星拿起木勺尝了一口,咸淡适中,还不错。
    望一眼门口,不禁又是冷笑。
    面对弱者趾高气昂,面对强者却是点头哈腰摇尾乞怜,还真是倭人作风。
    若是昨晚,佐藤跳船逃跑,陆南星倒认为他有几分胆色。
    若是此时,佐藤在粥里下毒,陆南星也高看他一眼。
    但这精心烹制的一碗白粥,只为谄媚,让陆南星越发不屑。
    不过也无所谓,对于一条狗,他又何必想这么多。
    为了保命,船底兜裆裤不分昼夜拼命划船。
    他们运气不错,一路上都有顺风推动,距离陆地本就已经不远,竟真的在两日之内到达。
    靠岸之后,这些兜裆裤累的几乎吐血,什么也顾不得,直接趴在船桨上呼呼大睡。
    对此,陆南星也并未理会。
    站在甲板,望一眼久违的中原,面露激动。
    是个数月,他终于回来了!
    但陆南星并未立即登岸,而是就这么留在船上。
    “来了。”
    临近傍晚,只见一队官兵向这边匆忙奔来。
    陆南星嘴角微笑,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些。
    看情况,靠岸的地方应该是个小渔村附近,但试想,忽然一艘陌生的大船停靠,又怎么会不引起岸上百姓注意,必然会有人禀报官府。
    陆南星要的,就是如此。
    “何人船只在此停靠!”
    几名官兵乘小舟过来,领头的将领站在前面,仰头冲上面大喊一声。
    “倭寇。”
    陆南星立于船首,直接回应一句。
    听到这两个字,那将领瞬间脸色大变,登时拔出腰间长刀。
    自太祖时候,倭寇便经常侵扰大明海域,抢掠沿海百姓。以太祖性格脾气,如何能容忍这些下贱寇奴,几次派兵,但凡敢露头的一律斩杀。
    建文之后太宗坐了天下,这位更是马背上的皇帝,虽常年征战瓦剌,却也没有忽视海防,倭寇也没能成就气候。
    但在这之后的几代,对于海防渐渐松懈,尤其是近些年来,倭人流窜侵扰也越来越多,沿海地区多次受害。
    正德皇帝荒唐,朝廷尚未有什么反应,当地官府却已经深以为害。
    所以当听到是倭寇,这些官兵才会如此紧张。
    但紧接着回过神,又是疑惑。
    倭寇怎么会自称为倭寇,又如何敢如此正大光明的站在这里?
    而且船上这人一口汉话,并没有丁点儿倭味。
    看挺拔姿态,也不像是倭人,倒更像是汉人。
    “船上大多数倭寇已被我斩杀,现仅剩十一名船工,将军可上船抓捕。”
    尚未询问,上面再次传来喊话。
    “原来是这样。”
    将领这才恍然,暗暗点头。
    中原多侠客,想来这便是位侠士,偶然遇到倭寇来袭,这才出手相助。
    “多谢少侠!”
    将领拱手致意,紧接着命人登船。
    此时船上,除了那名文弱翻译,就只剩十个累半死的摇桨船夫,哪还有反抗之力。
    官兵上船之后,轻易便将他们一一抓捕,然后通过小船运到岸上,准备收押好生审问。
    “多谢少侠仗义出手!”
    检查船上各处没有疏漏,领头将领来到陆南星跟前,再次拱手道谢,接着说道。
    “不知少侠高姓大名,在下必定禀报朝廷,予以嘉奖。”“嘉奖什么的就算了。”
    陆南星摆摆手,接着说一句。
    “至于名姓,我叫陆南星。”
    “陆南星!”
    将领瞬间瞪大眼睛,满脸震惊的看着陆南星,紧接着回过神,又是一阵惶恐,试探着询问一句。
    “可是黄山派掌门陆南星?”
    “正是在下。”
    陆南星微微点头,倒是有些诧异。
    这将领如何认识他?
    “哎呀!见过陆大侠!”
    将领惶恐之极,竟直接行了跪拜大礼。
    “这……”
    陆南星却是越发疑惑,伸手将他扶起。
    “在下并不认识将军,将军何至如此?”
    “陆大侠自是不认识在下,但大侠您的威名,在下却是久仰!”
    紧接着,这将领满脸崇拜之情,一阵滔滔不绝。
    陆南星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他相助铲除刘瑾,这才对他如此敬重。
    刘瑾作为当朝首奸,在铲除他的过程中,陆南星功劳颇大,因此他非官吏,名声却早已传遍朝堂。
    与此同时,陆南星也得知了这将领名字,戚景通。
    “你是戚景通。”
    陆南星颇为意外,不禁重新打量面前此人。
    “大侠您竟听过在下名字!”
    戚景通更是惊讶,又是激动兴奋,他不过一个小小副将,竟能够被陆南星知晓,实在是莫大荣耀。
    要知道,陆南星虽然结交朝臣不多,但都是王阳明、杨一清、张永那等名士重臣!
    “大侠若不嫌弃,去我家中,容在下略备薄酒,敬大侠大义!”
    戚景通满脸激动,有些忐忑的发出邀请。
    他官职低微,自认不配请陆南星喝酒。
    “倒是正好,我在海上漂泊数月,早就馋酒了。”
    陆南星笑笑,欣然应允。
    “太好了!我那虽没什么名酒,却有几坛早年间备下的老酒,刚好请大侠痛饮!”
    陆南星竟如此爽快答应,戚景通又是一阵激动。
    紧接着两人下船,关于倭寇和倭船,交代好属下之后,戚景通带着陆南星前往家里。
    “大侠稍坐,我去搬酒!”
    到了宅邸,戚景通连忙吩咐下人炒菜,他去树下挖他之前埋藏的几坛老酒。
    就坐在小院里,陆南星看一眼周围,不过普通宅院。
    戚景通虽远不能和杨一清、张永相比,但在这小小县城,官职也不算低,住的着实有些寒酸了。
    而且除了不便见外客的内眷之外,仅有两三个下人,乃至搬酒这种粗活,都要戚景通亲自动手。
    按照戚景通所说,他是临时调任登州,眼下条件确实差了点。
    “这酒我已经埋了十三年。”
    思索之时,戚景通抱着两大坛酒来,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泥封。
    瞬间酒香四溢,果然是老酒。
    “这是我在京城买的好酒,本是想着,等有了儿子再喝,谁知这十三年过去了,夫人肚皮一直没有动静。”
    一边给陆南星倒酒,戚景通一边叹气的随口说道。
    陆南星端起一饮而尽,酒香瞬间通透全身,不禁笑笑。
    “将军不需要着急,你早晚会有麒麟儿。”
    “哈哈,借大侠吉言。”
    戚景通大笑两声,又是给陆南星满上。
    很快,菜肴陆续上来,虽都是下小菜,佐酒倒是正好。
    两人推杯换盏,喝的尽兴。
    也就不到一个时辰,一坛酒便已经喝干。
    戚景通酒量还不错,接着又去启第二坛泥封。
    “这坛便留着吧,等你生了儿子再喝。”
    “不成!生儿子虽好,但哪比得上得见陆大侠畅快!”
    戚景通摆摆手,一把拍开泥封。
    这时候,院门推开,一名官兵匆忙走来,正是之前负责押解倭寇的。
    “大人。”
    快步到了跟前,接着在戚景通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陆南星自顾自喝酒吃菜,并不在意。
    方才还一脸兴奋的戚景通,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让那人回去之后,再次坐回,沉吟半晌,抬头看向陆南星。
    “那些倭寇已经审问过,确实是来抢掠的不错。但并非只有他们,在他们后面,还有二三百艘船,只怕有上万倭寇!”
    “这事我已知晓。”
    “您知道!”
    戚景通一怔,旋即恢复镇定,接着皱眉说道。
    “我手下不过八百人马,绝对挡不住这么多倭寇,我当立即上报朝廷,请求援军,但是……”
    “但说无妨。”
    “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
    戚景通叹口气,直接说道。
    “如今皇上不怎么理朝政,朝堂之上党争严重,相互掣肘,尤其是调兵这种事情,手续极为麻烦。我又人微言轻,真等调兵来,只怕倭寇早就洗掠离开。”
    “竟是如此。”
    陆南星略微沉吟,直接说道。
    “此事关乎沿岸无数百姓,我既知晓,又岂能坐视不理。我虽年轻,但在江湖中也有些名声,可以召集一些江湖人士相助。”
    “太好了!”
    戚景通满脸兴奋,连忙点头。
    “我正是这个意思!只是过于唐突,一时不好开口。”
    “我等俱是炎黄子孙,虽你在朝我在野,但面对异族,自当同仇敌忾,何须顾虑。”
    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陆南星直接起身。
    “事不宜迟,我立即动身,至于剩下的酒,等打完倭寇再喝。”
    “好!”
    戚景通也站起身,重重点头,接着向陆南星郑重行礼。
    “登州数十万百姓身家性命,就全仰仗大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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