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把脑中的人名录和事件簿又光速筛一遍,一无所获。

    “你!”

    她突然被激怒了,厚厚一沓照片猛的摔在桌上。硬质相片纸拍在玻璃茶几上,发出巨大响声。

    arson。

    照片里的情景有两处。一处是在中森花园的小径附近拍的,就是上星期六傍晚那一出。夏景行记得那天后来arson有点激动,还企图拉扯他。不过照片里看不出两人间的火气,反倒显得有点暧昧。

    娘诶敢情那变态安保就防着我一人是吧。arson也好偷拍的人也罢,夏景行对于这些能轻松闯入的人很无语。

    剩下的是在律所楼下拍的,有他还有一直等在暗处的arson,还拍到了恰好全天都和他同进同出的沈老,是昨天的事。大概是沈老一直在缘故,arson昨天没露面,夏景行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暗处盯着他。

    还有在暗处的暗处盯着盯着他的人的人。

    真是黄雀在后。

    不合时宜地从脑中冒出的嘲讽瞬间浇灭了他的怒气,只余无奈。

    这乌龙闹的!

    “陈夫人,”他叹了口气,“你误会了。下次要抓人麻烦先查清楚对象。以后再随随便便抓着个律师就想先把人打个半死再说话,那你可就麻烦大了。可不是每个律师都扛得住你下黑手,更不是每个都这么好说话。”

    夏景行又好气又好笑的放下照片。

    “如果你不是他那个……他怎么会大老远跑来就只为了找你?!”

    夏景行从只言片语间拼凑着故事梗概。

    实在太有意思了。这位女士看起来像是来捉奸的,结合arson两次出现对他意图含糊但敌意分明的言辞来看,郑昱恐怕正是她要找的“奸夫”。

    郑昱。哈!

    他的脑又开始跑马。若她没弄错人而把郑昱给堵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精彩的故事呢?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嘿嘿嘿嘿嘿。

    撇开脑子里天马行空唯恐不乱的想法,夏景行清了清嗓子把奔腾的思维拉回眼前。如果郑昱是“奸夫”,那么……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位女士也许只是又一个婚姻不幸的可怜女人。

    “这位……夫人,”夏景行坐到她对面,指了指第一张照片里的arson:“首先,这是我跟arson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这之前的七天,再往前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事实上到今天为止,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他姓陈。我不清楚你误会了什么,但你绝对是找错了人,因为我跟他实在没什么关系。”

    “然后,我不知道你和你丈夫之间有什么误会。不过我建议你们先当面好好沟通一下。今天的事情我不追究,但希望你不要再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如果真绑了郑昱——

    哦那真是太可怕又太可笑了,夏景行无法想象那个对女士绅士有礼的男人会有怎样的反应。

    “你……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夏景行大口叹气,“而且我估计事实和你原本以为的有很大差距。所以你们真的应该先好好沟通。”

    陈夫人说“缠”。

    至少夏景行不相信郑昱会“缠着”arson,或者“缠着”任何人。无论是作为gay还是top,如果愿意,夏景行相信郑昱可以很吃得开,他根本没必要缠着任何人,那个高傲的男人一定也不屑这么做。

    面前的女人好像突然就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和坚持,瞬间瓦解了,不再紧紧端着肩膀捏着手中的杯子。她低着头,肩膀颤动却强忍着不作声,过了许久,夏景行听到她哽咽断续却很清晰的话语:“我……对不起……很抱歉……我不应该……如果今天伤害了你……我道歉……我愿意赔偿……”

    夏景行对这个女人改观了。前一秒钟她还在故作镇定强撑着和自己针锋相对,而现在,他看得出她是诚意的。

    “你的道歉我接受,没关系,谈不上赔偿的。不过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夏景行给她递了一包餐巾纸,听到她断断续续的说:“我只是……想在离婚前见一见那个人……我不甘心……”

    眼前的女人在呜咽,低声的自言自语发泄着,她慢慢说,夏景行便慢慢听,并不打断。突然她一抬头,泪流满面地看着夏景行,声音不高但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斩钉截铁:“但是孩子的抚养权,别以为他家有个当官的亲戚就可以抢走!”

    夏景行一直在她对面坐着陪她,直到她情绪平复下来,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又留下律所里擅长离婚诉讼的同事的电话,起身走出咖啡馆。

    外面的天空是炫目的蓝,纤毫不染,午后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他盯着路边的白杨出神,风有点凉,已经是深秋了,白杨的叶子落了一地,灰白的树干在阳光下白得明亮耀眼。没了树叶的大树光秃秃的看起来有点可怜,可北风来临的时候它们便无需弯腰,依然将挺拔着度过整个冬季,无惧大风与寒冷。他突然觉得浑身一轻,哼着歌走路回律所。

    再见到郑昱的时候夏景行还是什么都没说。他觉得没必要,事情已经过去,陈夫人的态度决定了她不会再有什么小动作,至于arson,夏景行认为他需要先搞清楚问题所在。婚外情也好前情未了也罢,要缠也应该缠郑昱去,缠错人的话纯粹浪费时间,毫无意义。正如他对陈夫人说的,这与他实在没什么关系。至于郑昱,他选择相信,相信那个男人对这里的任何一人都问心无愧。

    他只是有点不爽。闷闷不乐。

    唉,谁让他喜欢人家呢。

    到了晚上夏景行注意到郑昱比往常更早走进牢笼做他的准备工作。当然,准备时间的长短与他将要承受的折磨——当然是快乐甜美的折磨——的剧烈程度并无直接关系,但还是让他紧张不安。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踏进牢笼的瞬间他还是惊得一窒。

    郑昱立在空旷的房间中央。在他身后,行刑架、吊具、按摩椅和马鞍都准备停当,按摩台上放满了各式各样器具,长短鞭、各种桨、按摩器、束缚用的各款皮带绳索护腕镣铐,琳琅满目,单是鞭就有十多柄,还有一副窒息面具,从鼻孔处伸出的黑色长管像两枚狰狞的獠牙,冰冷无情又危险。

    这里云集了牢笼里大部分器具,夏景行咽了一下口水,他怀疑他的主人一口气搬空了那个储物柜。

    他走到郑昱脚边跪下等待。

    郑昱一直不说话,也没有任何指示,只是温柔地抚摸他的头。他们离得很近,夏景行清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量。

    这有点反常。夏景行想。

    通常为了使他更兴奋,牢笼里的郑昱是威严而不容靠近的。他周全,但此时的他从不这般宠溺对待奴隶。另一方面,虽然用可怕的器具和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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