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在脚底,他俯下身问:“又是谁?说!”

    “夏景行,你们断人财路,出门记得看天!”被他踩在脚底的人倒是硬气,还敢说这样的话。

    他想了想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有本事堂堂正正做生意,欺凌弱小就活该被人戳脊梁骨。我们赢定的,让他另请高明上诉去吧。”

    说完他转身正要走,脚步一顿又回头对被他过肩摔的那人说:“骨折的话记得找你们老板要医药费。下次再在水泥地袭击我当心被摔成瘫痪。”

    他警惕地四处看看,护着郑昱回到车里,锁上门先给沈老打电话,大意是注意安全云云。

    挂了电话才睁大眼睛眨一眨,看着郑昱装无辜。

    “手怎么了?”

    手?夏景行举起双手上下翻着看了看,还扭着身体看手肘和肩。

    “没事啊。”

    郑昱点点头:“我见你后来只用腿脚不动手。”

    “哦。因为……对付这样的用腿就够了,不会留下痕迹。”他笑得有点狡猾:“再说我是律师嘛,要是手上大片淤青伤痕,客户见了想你是律师啊还是打手啊,别是兼营收黑账的吧。赶上出庭什么的多不好看。”

    郑昱点点头:“身手真不错。”

    “那是。寻常杂碎围不住我。”夏景行笑得很得意。

    郑昱挑眉:“这算是职业必修课?!”

    “当然不是!”夏景行不满怪叫。

    “小时候练柔道,那会我爸还在,每个星期都被他押着去上课,寒暑假更不让歇。头几年可苦了,后来才习惯的,就一直练着。不过前几年拿了五段之后就不打算更深入了,这几年就零零碎碎换泰拳玩玩。所以路上这些,啧。”看得出夏景行对自己的身手很自得。

    “您好像也练过吧?我一直这么觉得。”

    郑昱摇摇头,眼神很亮:“高手面前可不能说大话。自卫可以,不过在你这种几乎职业级的面前战斗力也只有5,比‘寻常杂碎’好不了多少。”

    夏景行哈哈大笑,说哪有这么夸张。

    “之前故意瞒着啊?”

    夏景行以为郑昱生气了,伸脖子一看,郑昱眼中笑意盈盈。

    “哪有。杀手锏嘛,总得藏着掖着不能到处显摆,否则个个都有备而来放暗箭的话哪扛得住。”

    “你经常被人围殴?!”郑昱皱眉。

    “呃……围殴不至于,但像今天这种冲突偶尔也有。放心没事的,经济案件嘛,利益纠葛多。有些人不敢明着找当事人晦气,揪着律师下黑手也是有的,但不至于经常发生。”

    郑昱听了点点头,没说话。

    夏景行着车起步,说:“不管怎样,您还是主人。”

    郑昱对于奴隶比自己更强悍毫无不悦,他还挺开心的:“如果能打就是dom难道所有dom都是柔道冠军?小奴隶,不论你再如何身兼多职无所不能,哪怕有一天我躺在病床上,也改变不了你才是跪在地上的那个。”

    “是,主人。”夏景行笑得很满足。

    星期天要走的时候郑昱叫住夏景行:“下星期早点来行吗?晚饭时间。”

    行吗?

    行!当然行。

    他的主人怎么会出口相询呢,夏景行觉得这实在太别扭了。低头看到袖子,哦也对他已经穿上衣服了。

    回到自己家惯例开始收拾。夏家老太太是个大忙人,夏景行打小就知道自家老妈不容易,从懂事起就主动包揽家务。

    买菜,打扫卫生,做饭,夏景行哼着歌有条不紊地进行。

    擦桌子的时候老太太突然开口道:“定下来之前,先让我见见那个人。”

    夏景行手下一顿。他还没出柜,这话他无从回答。

    “不论怎样的人,不论男女,先带来让我看看。看清楚之前我不轻易下结论,当然,也未必会轻易同意。”

    “妈……我……”

    一切都太突然,有太多的话可一下子夏景行一句都说不出口。

    不论男女。

    老太太的话等于帮他出柜了,脑子里乱成一团麻,理也理不清。他激动得有点控制不住,胸口起伏,像高兴又像害怕,怕自己说错什么,只好咬牙死死忍着。

    “好了,好歹我也是个大夫,没你想得那么食古不化看不开。但你得照顾好自己,而我得先确认你能照顾好自己。所以先见见再说。”

    夏景行用手握着老太太的胳膊,低头看着。细瘦的手臂,有点松弛的皮肤,能看得到微微凸起的血管,脉络清晰。这双手不再柔滑动人,却最温暖有力,曾为他撑起整个天地,比钢铁更有力,比火光还温暖。

    不经意间老妈老了,她竟然知道这么多,不知当初她是否也心中煎熬过。

    夏景行有点哽咽,胸腔中有股酸疼逐渐向四肢百穴扩散:“……什么叫好歹是个大夫。您是世上最伟大的大夫……好吧,最伟大的大夫之一。您救活了多少人,虽然您从来不说,但我知道。您的学生看您的眼神,您办公室抽屉里的锦旗,那些登门道谢的病人……您从来不说但我都知道……”

    “要哭不哭的说什么呢。没有谁救活了谁,我们只不过从老天爷手里给病人抢点时间。人终究要死,谁都逃不过那一天。但活着一天就得好好的活,认真的活。对你自己负责才是对在乎你的人好。”

    “这大半年来你变了不少,我不瞎,看得出来。看来那个人对你影响挺大。嘿小伙子你先别乐呵,擦干鼻涕收起这副得意的样子。先过我这关,谁笑到最后还说不定呢。”

    “是,妈。”夏景行表情狼狈,但笑得很开心。

    可转眼他又纠结了。他是那么希望能一下子把郑昱搬过来,现在,立刻,马上,多一秒钟都不行,就立在老太太面前,让老太太尽情看,随便看,看到饱。可这不可能。他难以想象也不敢相信真能跟郑昱一起站在这里。

    夏景行不傻,当他意识到心中这种无法掩饰的强烈渴望时,他清楚知道了。

    爱上郑昱简直不需要理由。他高大,英俊,温和,周道,知识丰富。他有最温暖的笑容和最强壮的手腕,有主人的魄力也有情人的魅力。爱上这样的男人不需要理由。

    完蛋,你沦陷了你个死m,怎么就偏偏挑了那么高不可攀的一个人。他自嘲。

    郑昱高不可攀吗?

    夏景行细数着两人间的差距,工作、爱好、能力、条件、负担。嗯,郑昱当然比他更富有一些,但这些都不是无法逾越的沟壑。

    跨不过去的是主奴身份,这个默契得曾经让他自豪的关系。

    要独占主人和得到主人唯一的爱?

    这是对完整的主人权力的剥夺和限制,是玷污。不用问,连他自己都不允许的自己这么做。

    这种身为奴隶的认知让身为恋慕者的他感到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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