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渊,也可称为“虞泉”,在古中国有很多传说,为太阳降落之处,很有神秘的色采。
    《淮南子·天文训》:“日至于虞渊,是谓黄昏。”
    西海,与北海一样,是一片茫茫的大海,浩瀚无边,根本就望不到尽头,不知有多少千万里。
    只不过北海是漆黑无比的大浪。而西海,则是碧波万顷,海面如镜,偶尔被轻风吹起涟漪,也是一片晶莹。
    姒尘在静谧的海面上行进,享受着微风,脑海中想着有关于虞渊的种种记载,身旁跟着芈玥,还有一个胖道士。
    虞渊,从古至今,都与“汤谷”相对立,是一处秘土,这一点,但凡是紫薇出身的修士都知道。
    它又称隅谷,为古老神话传说中日落之处,代表西极之地,亦是太阴之月高升所在。
    古人传说太阳早晨从东方的“汤谷”出发,晚上落入西方的“禺谷”。一天之内,从东端,中经天穹,进入西极,有几十万里路程。
    “根据两教的古籍记载,汤谷是太阳圣皇的行宫,而虞渊,则是太阴人皇的葬土。”
    芈玥开口道,作为人皇道统,他们自然知道一些常人不知的隐秘,毕竟太古时代太遥远了,即使是人族的古皇,关于他们的传说也在逐渐消失。
    也就两大教派传承没有断绝过,才了解一些。
    “无量天尊,贫道好好的在东荒考古研究,怎么被你这缺德的……”
    段德长吁短叹,一副悲伤的表情:“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为了女色,把贫道我给卖了!”
    姒尘扫了他一眼:“寻找葬土这种事,道长你不应该是开心吗?装什么。”
    芈玥也眸光冷冽的看了过来,这胖道士的名头,在紫薇也是很响的,不说其他,神州的那些大教到现在都还在通缉他。
    如果不是实在急迫,太阴神教是不会请他的。
    段德立刻义正言辞道:“谁说的?贫道对人皇满怀敬意,对他的葬土根本不感兴趣,这次还是你们要贫道来找的。”
    “那一会儿你别进去。”姒尘说道,随即看向海面。
    西海,不比北海来的差,也是广袤无边,这十几天,他们都在西海横渡着,不断打开域门,感觉像是没有尽头。
    虞渊,便是在西海最深处,和汤谷一样,沉入了西海的海眼之中,被人皇用手段隐藏,一般人很难找到。
    段德掐指算起了风水,拿出随身携带的罗盘,在推算西海之眼的位置。
    即使是他这种风水大师,想要找到西海海眼也不容易,还是在姒尘天眼的协助下。
    三个多月的时间,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海域后,他们终于见到了一个黑色的深渊,深不见底。
    “这就是传说中的虞渊吗?”
    姒尘眸光闪动,看到了无数的大道法则,密密麻麻,玄奥神秘的纹路将这里层层密布,彻底封锁。
    渊底雾霭流动,内部朦胧而虚幻,给人一种莫名的阴森感,像是幽暗的牢笼,不时可以听见鬼哭狼嚎的声音,似乎是太古时代的生灵再现。
    几人还没有靠近,就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阵阵阴冷无比的煞气,寒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无量天尊,好冷!”段德身子一抖,连忙召唤出圣兵,这都还没有进去。
    “走吧。”
    姒尘和芈玥对视一眼,随即两人一起运转太阴真经,一缕缕紫黑色的太阴圣力围绕在体表,在与虞渊呼应。
    砰!
    虞渊到处都是一片漆黑,终日不见阳光,此刻受到太阴圣力的影响,终于破开了一个口子,三人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了进去。
    罡风猎猎,黑雾沸腾,在这深渊下有大片的雾霭冲击上来,牵引人的元神,要离体而去。
    下沉了几十万里,周围的太阴圣力已经浓郁到了连圣人都不能前行的地步,姒尘祭出了太阳帝塔,浓郁的太阳神力挥洒而出,化成一轮神日带着他们横渡而过,一下子来到了最深处。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雾霭更为浓郁,空中竟有一条黑色的大河横贯,太阴光华充斥其中,在无声无息的流动,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
    它很平静,没有一点风浪,甚至没有一朵水,可是却黑的让人心悸,久望之下,神魂都有破碎的危机。
    “这是……太阴真水!”段德惊讶道,心中悚然。
    平日间,若是能得到一小葫芦水,就被修士视若珍宝了,可是这里却有一条河!
    无穷的太阴圣力汹涌而来,有很多的虚影浮现,都是太古时代的亡魂,和北海之眼一样,他们被人皇镇压在了此地,作为陪葬品。
    “先祖的葬土。”芈玥喃喃道,关于虞渊,族中的记载也很少,没人知道人皇在这里留下了什么。
    但大概可以肯定的是,月桂古树就在里面,和扶桑神树一样,没有离开。
    因为从太古后,这株不死药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还有人皇的尸体也不在此处,因为族中有记载,太阴人皇第三世晚年的时候,冲击成仙路,结果以失败而告终,尸体也留在了成仙路上,无法带回。
    当他们又前行了上万里后,在前方看到了一大片的宫殿群,表面看去,十分雄伟壮丽,好似有一位至尊在其中沉睡。
    门口有很多块古老的石头,每一块巨石都雕刻着神秘的符文,流露出沧桑的气息,
    姒尘三人上前,靠拢了过去,仔细观看,在石头上看到了一种太古时代所特有的图纹。
    这是一种原始的膜拜,那时的先民尊太阳太阴,此地的巨石上刻有大日和神月,栩栩如生,象征着宇宙最本源的两股力量。
    能保存至今,不是石头神异,而是上面的符文特别,保住了这些巨石不朽,没有损毁在这太阴圣力弥漫的深渊中。
    “是与太阴真经有关的秘术,为先祖所留。”芈玥一阵失神,这一刻,她体内的太阴体本源在不由自主的颤动。
    这里是人皇的葬身之所,生命最后时刻久留的地方,所以在很多角落都留下了他的痕迹,铭刻有他的大道。
    姒尘也在默默的参悟,与先前所得的太阳圣皇大道相比论证,参考两位人族古皇的道,对他来说,有很大的好处。
    ……
    恢弘的宫殿群前,是一片青石铺就地砖的道路。
    行走在青石地面上,有一种沧桑古意像是从那太古年间传来,让人沉浸在一种特别的气氛中。
    “这是史前遗迹,真的是太久远了,太古年间,上百万年前,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一段岁月?”段德感叹道。姒尘瞅了他一眼,你可是比太阴人皇还古老啊,还在这感叹。
    这群宫殿中,放着的是人皇留下的传承,与太阳圣皇的藏书阁一样,里面有着各种典籍,还有许多不凡的神物。
    比如神血石,它色泽鲜艳,有一条又一条道纹涟漪漾出,非常的神秘,此石可用来炼制禁器,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比如七彩星沙,为古之圣贤所留,是很珍贵的炼器材料,不比九天神玉系列逊色。
    还有太阴神核,由太阴之精熔炼而成,是修炼太阴真经的绝世瑰宝。
    但这些都不是三人来此的目的,他们没有停留,一路直行,来到了最终的殿宇前。
    在这里,混沌气与太阴水波一起缭绕,还有一股无上的气息,让人敬畏。
    这座宫殿没有什么特别的禁制,只有一道古朴的门户,轻轻一推,就进去了。
    随着他们走进去才发现,宫殿外表虽宏伟壮阔,但里面却十分简朴,只有少数几样摆设,一个蒲团,一盏明灯,一副道图,几处点缀与生活用品,简洁自然。
    走过长廊,这里雕刻有一副副古老石刻,刻画了人皇的种种事迹。
    太阴人皇时代,开创了极度辉煌的盛世,九天十地独尊,上击神明,下镇九幽,横杀圣灵,镇封一切动乱,但凡危及苍生,都难挡人皇一击。
    可惜,再伟大的人皇也有朽灭的一天,终是不能长生,停留在了太古。
    三人上前行礼,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人祖,值得他们尊敬。
    在殿宇最深处的神土,一株结满冰晶的巨大古树扎根在那里,它的树干苍劲如龙,扭曲着向天空伸展,仿佛要与星辰对话。
    树皮上布满了岁月的斑驳,每一道沟壑都记录着历史的厚重,有淡淡的香气溢出。
    至柔至暗的太阴圣力流转,那是宇宙最为古老最为本源的一种力量,灰扑扑的亿万缕混沌丝绦缭绕,气象万千,仿佛开辟三千世界。
    只看了一眼,三人脑海当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一副画面:遥远的月亮上,一株月桂神树随风摇摆,在树下,隐隐有一道身影盘坐,似在悟道。
    是太阴人皇昔日的悟道之景!
    不死药,同时也是太阴之力的化身,月桂古树!
    和扶桑神树一样,不结果实,不长神药,唯蕴太阴圣力,同样刻满了大道神纹,有亿万缕月华垂落。
    “月桂不死药!还真在这啊!”
    段德激动不已,这可是一株不死药啊,他从来没有见过,当即忍不住了,向前扑去。
    姒尘脸色一黑,但还没等他出手把段德拽回来,月桂古树就动手了,满树碧叶摇曳,哗啦啦作响,一道光芒扫了出来。
    “啊!”段德惨叫一声,直接倒地,不省人事。
    姒尘无语,他忘记和胖道士说了,月桂古树也是特殊的不死药,拥有极强的战力。
    在后世,大批紫薇修士降临汤谷,意图争夺扶桑神树,结果吃了个大亏。
    数十位教主级别的强者,连岛屿都没靠近,就被打的灰飞烟灭,说明扶桑神树至少有着圣人的战力,甚至更高。
    与其比肩的不死月桂树,当然不可能比它差,也就这死胖子肉身特殊,换成一般人,早就凉凉了。
    “嗡!”
    这时,芈玥的苦海处光芒大作,人皇印的碎片自主飞出,来到了月桂古树旁边。
    “老伙计,怎么成了这样?”月桂古树发出了一缕神念,十分疑惑。
    事实上,从太古中期,太阴人皇离世开始,它就沉睡在虞渊中,没有离开此地。
    对树形不死药来说,百万年也不过是一瞬,睡一觉就过去了。
    “那个女娃,你是人皇的后人吧?”月桂古树和蔼的问道,因为它感应到了太阴体的气息。
    “见过古树前辈。”芈玥连忙上前见礼,说起了此行的目的。
    “原来如此,人皇印那个家伙竟然破损了吗?”
    聊了一会儿后,月桂古树才知道发生了何事,有些感慨。
    不死药追随的是古皇大帝,而不是他们的后人,所以人皇坐化以后,它也没有再关注太阴一脉的事,没想到连帝兵都没了。
    它接着看向姒尘,当看到它头上的太阳帝塔时,声音一滞:“古皇兵?”
    “这是又出了一位人族古皇吗?”
    姒尘也上前行礼,不用他多说,苦海中的扶桑神树飞出,从巴掌大小飞快暴涨至六七丈左右,与月桂古树呼应,阴阳共鸣,扭曲出一片混沌区域。
    两株不死药认识,在神话时代就见过,他们交流,也省去了姒尘一番口舌。
    “我可以出手协助。”月桂古树答应的很爽快,它太无聊了,漫长岁月下来,一直在沉睡。难得今日有人上门求助,还是太阴人皇的后人,自然要帮助。
    “这里有人皇留下的古阵,但也需要帝血,和一位大圣级别的人物相助。”
    这不是问题,太阴一脉的准帝出现,早就等候多时了。
    月桂古树垂落下一截枝桠,接近人皇印碎片,即使两百多万年过去,碎片表面依然残留有可怕的大道神则,至阴至冷,古老而神圣。
    两者都曾追随过太阴人皇,自然有一定的联系。
    “人皇印一直没有回应,估计是神柢损伤的太严重,接近消亡了。”它严肃道。
    同时与扶桑神树沟通:“老家伙,帮我一次?”
    姒尘头顶的太阳帝塔也在发光,愿意提供帮助,找回人皇一脉的兵器。
    宫殿底下的人皇古阵被唤醒,由太阴准帝操持,还有芈玥,给出了一滴帝血。
    万千神光开始向碎片汇聚,许多神秘的纹络出现,散发出了一圈又一圈的黑色涟漪……(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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