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聿珏,那就截然不同。

    “说我是狐?”湘君哼笑一声,“还有人说我是鹰呢!不管鹰还是狐,可不都是追着小兔跑的?”

    赵含露柳眉微皱,“大人?”这……哪来的小兔?

    “啊,没事……究竟是谁在那儿嚼舌根?”她自桌案起身,玉手轻轻滑过卷宗,正是她重新调派过的宫廷禁军分布图。

    聿珏信任她,不仅没削去她的职位,甚至还让她续掌禁军大权;至于兵权,原本聿珏是打算全权交给国舅,是她建议不可,毕竟国舅帮助聿珏夺天下尽管有功,麾下兵马仍直属于任勋襄却是不争的事实。

    为了聿珏的安危着想,她打算利用谷家军作为御林军的基础,重新布署戍卫京畿的兵马,也有扩大女子征兵的打算。

    尽管还在台面下运作,她却明白聿珏有意要拉薛崇韬、傅迎春等人为主掌太常殿之首,褚千虹与白丽更是未来数年内难以取代的极佳将才……

    一旦局势稳固,聿珏将大权操握在手,无论哪一派朝臣,想必很快就要觉得备感威胁;在官场上打滚许久的这群老狐狸纔是阻挠大煌改变的绊脚石。

    她蔺湘君,愿意替聿珏把这些绊脚石一一搬除,纵然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您说还会有谁?自然多是那些攀附梅孟晁,谄媚阿谀的门生啊!”赵含露光是想到那群人一边用色瞇瞇的眼神瞧着湘君,嘴巴却又吐着中伤的话语便觉恶心。“自从梅孟晁失势之后,任谁都想抢当着领头的位置,可先不说才干了,光是声势就输给梅孟晁好大一截……想想他老人家也还挺厉害的?”能把这么多人硬是紧紧抓在一起,在朝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我没听错吧?妳可是在称赞他?”湘君眉头一边高一边低,警告意味浓厚。

    “当然没有!卑职哪敢呀?”

    她笑着抄起柳叶刀,由先帝加封的这把御赐宝刀,在聿珏重新追封之下,已成至高无上的权柄,以往本来就是见刀如见皇帝亲临不说,先斩后奏之权,以及免死金牌之权;这把刀的际遇,真如其主的际遇般直上云霄了。

    “说到梅孟晁,他现在可还算安分?”

    “安分是安分,不过就算把相爷府卖了,新换的宅子依旧气派,门庭若市的,俨然不像是丢官罢职的样子。”

    “兴许这是他打算重回朝政的伎俩……朝臣越乱,再过不久,或许就有建议迎回梅孟晁的声音出现。”她收紧手心,明白千万不可让此事发生。

    赵含露觉得很有道理的频频点头,忽地想起……“记得大人似是与梅家有些过节?”

    “有是有,不过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妳莫非要说我公报私仇?”

    赵含露头摇得都快掉了,“哪可能!大人若真要下手,凭您现在的权势又有何难?”

    “是不难!只要不顾圣上的面子的话。”她撇着嘴道:“不过梅孟晁这只老狐狸一天还在京城,圣上恐怕就一天不能安稳;得想个法子才行……含露!咱们上凰宁宫一趟。”身为御前带刀统领的她,自是握有随时面圣之权。

    “是!”

    *

    远远望见凰宁宫,湘君承认自己还没这么快便将此地与登基为皇的聿珏连在一块儿。

    然这并非全是既定印象。聿珏虽贵为皇帝,然而自从月前登基以来,皇宫内并未大兴土木;凰宁宫无论摆设、装饰皆与皇后在世时并无二致。

    聿珏的意图十分明白,她要厉行节约,既是如此,那就得从自身用度下手;既然贵为皇帝的她都不喜铺张,朝臣、百姓自是上行下效。

    一进门,来迎接、通报的竟是邢朝贵?“蔺大人,久违了!”

    “久违了,邢公公。”自从皇帝回京之后,他与湘君就略见疏远,最后这些日子的生活起居,多由邢朝贵张罗。

    “陛下莫不是在歇息?”平常应该是让乔如枫过来的。

    邢朝贵笑瞇了眼,颔首道:“是,但陛下吩咐了,若是您过来,无论何时都得通报。”

    湘君表面不动声色,却是心底窃喜;聿珏说要立她为后虽不成,至少仍信守承诺,对她百般礼遇。除了御赐宝刀之外,她甚至允许湘君面圣而不跪。

    但对湘君而言,向聿珏称臣下跪一点称不上委屈。

    湘君来到时,聿珏还躺在贵妃椅上闭眼歇息;乔如枫正替火盆加添柴火,而案牍上的奏折业已阅毕,由方入文图阁的薛崇韬亲手整理着。

    “蔺大人……”湘君对着二人以指碰唇,两人于是会意了,很快就施了一礼退下。

    她把柳叶刀随手交付给赵含露,先是至案前翻了几本奏折,很快发现了聿珏批示之详细,简直要比某些言简意赅的朝臣更加用心!每一条她都亲力亲为,更别说她还得主持早朝。

    这样忙碌,就连入寝殿就寝的时间都没,聿珏八成是忙到刚刚才终于得以暂歇。她的妆发都还未除去,入眠的她仅着一袭湘妃色春衫,身裹着一条薄毯。

    湘君爱怜地笑了,伸手替她摘下那把贵重的金莲玉步摇,耳际尚有两枚拇指般大的南海珍珠耳坠,睡梦中的聿珏喃喃念着,她这才发现她左手指间缠着一小串佛珠,是为悼念亡父,也为安神助眠之用。

    “明明是妳传我进来的,怎地就妳一个人睡了?”她把首饰全搁在一旁,捧着聿珏的脸面低声道:“妳再不醒来,我就要把妳抱到床上去了。”

    聿珏给她这么一说,勉强睁开左眼,“我还以为……妳是来吻醒我的?”

    “陛下若希望卑职这么做,卑职倒是十分乐意。”

    “都已经趁我昏昏欲睡时动了这么多手脚……我没想到蔺湘君对我还懂得客气?”

    湘君笑着与她手指交缠,两人靠近得几乎要让鼻尖都碰在一块,“当然!妳可是皇帝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聿珏终于睁大双眼,噘唇道:“我怎么舍得这样对妳?”

    湘君勾唇一笑,没作答,仅是将她抱起,一如先前所预料地把人抱到床上;聿珏伸手替她摘掉乌纱帽,湘君庄重的跪在她面前替她脱靴,扯去腰带后襟口微开,她于是看见了聿珏脖颈上的小巧香囊。

    一如先前所料,聿珏把她的簪头收在最靠近心口的地方;原本属于以菡的鸟笛已跟着其他遗物一并入土,只是聿珏的鸟笛仍旧在她手上。

    “我还以为妳来见我是想跟我商量些什么?”

    “对咱们而言,商量事情又何必非得待在堂前?”湘君柳眉微挑,一双素手已然悄悄滑进聿珏裙襬。

    “妳……”明白她意图的聿珏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

    “聿珏……妳允许我不跪,可我若不跪着,怎么把妳瞧得清楚?”

    “嗯……妳慢点……”聿珏压着裙襬,努力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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