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怀疑赵世金前妻林泽霜的名字是假的。
    至于为什么查不到任何林泽霜的信息,只有去一趟赵家问赵世金才知道了。
    牧舟坐在真皮椅上转了些角度,将鉴定结果放在桌上,“萧叔,霍姨,你们拿着这份鉴定想做什么呢?”
    萧忠笑了一声,“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看来是猜到了,那赵柔应该也猜到思雅是她母亲吧?”
    萧忠又放低声音探问,“赵柔她……什么态度?”
    牧舟轻轻瞥一眼绞着手指的霍思雅,似笑非笑,“她的母亲早就不在了,据我所知,她现在没什么兴趣认识新的母亲。”
    闻言霍思雅倏地抬头,眼里的情绪翻涌,她走到桌前看着牧舟,言辞刻薄,“她怎么能不认,她想逃避吗?亲子鉴定结果在这儿,我就是她的亲妈。”
    牧舟掀眼皮看她,修长的指尖敲打在桌上发出声响,“霍姨,那你这个亲生母亲现在是想干什么?”
    霎时,霍思雅尖利的嘴脸此刻一阵青一阵白,中气不足,眼神躲闪,“我,我不是想让她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饶的那个是谁,自不必说。
    “哦?”牧舟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她好像不想认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变成一家人了。再说,无论是从法律上和人情上,都没有受害者轻易饶过罪犯的道理,霍姨这是想搞道德绑架那一套?”
    霍思雅怒容,“我们家心韵不是罪犯!你让赵柔出来说!”
    见霍思雅这态度,牧舟眉眼冷下去。
    萧忠沉思着,面容沉沉。
    办公室气氛一瞬间降到冰点。
    半响,萧忠走来拍拍霍思雅的手臂,耐心哄道,“你太容易激动,先去坐着,一切我来说。”
    霍思雅抿唇,半秒后回身走向待客沙发。
    萧忠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牧舟对面,隔着一张办公桌,十指放在桌上绞着,语气不缓不慢,“牧舟,我们今天来不是想逼着让赵柔认下我们,我知道,身世一天之间发生这种变化,放在谁身上都接受不了。而且我打听了一下,赵柔这孩子离开赵世金夫妇很多年,跟他们的感情应该没那么深,所以赵柔一时接受不了我和你霍姨,我们都认,我们不着急这几天就认她回到我们身边,你让她千万不要有压力。”
    牧舟靠在椅子上,食指和拇指捏着一支质感上乘的钢笔慢悠悠地转着圈,黑色钢笔在他手中划成圆形的弧度,听着他的话没有表态。
    萧忠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坐着的霍思雅,对牧舟说,“今天我们就是想问问你,你不打算让萧心韵出来,想让她在里面关到什么时候,或者我可以这样问,你你们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她?”
    牧舟继续转着指尖的钢笔,“萧叔,这话问错人了,她被关多久我还真不清楚。我不是警局的人,我可没权利干扰机关人员办事。”
    萧忠眼皮跳了跳,心里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但是面容依旧沉稳温和,“牧舟,心韵虽然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但是二十多年了,我和你霍姨在赵柔丢了之后领养了她,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早已经有了亲情。况且,我和你父母亲邻居一场,你和心韵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多少有点以前的情分吧?“
    说到这里,萧忠见牧舟像是被触动一般,眉眼几不可察地向上扬,萧忠声线柔和起来,佯装叹气,“你知道的,心韵胆子小,性格也很好,从来不跟人起冲突,更别说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我昨天去里面看她的时候,她一直在懊悔听了那个叔叔的挑唆才干下糊涂事。关她的地方又冷又潮,腿上的老毛病又犯了,你还记得吗?就是十几年前那次去救你落下的毛病……”
    刹那间牧舟抬眼,眸色深深凝视萧忠,面色阴鸷。
    萧忠不知道牧舟怎么突然变了表情,但是话已经说到这儿了,他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所以牧舟,心韵她只是因为太爱你,接受不了你身边有了别人,一时嫉妒才糊涂,钻牛角尖才走错了路,你看在和她从小一块长大对你的那片心意的份上,难道不能网开一面吗?”
    “网开一面?”牧舟挑起眉梢,嘴边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她胆子小,性格好,还救过我……萧叔,我一直想问,当年萧心韵真的跟在绑走我那辆面包车后面吗?真的是她救了我么?”
    萧忠脸色一变,“这话是什么意思?”
    牧舟手中的钢笔“啪”的一下重重扔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响动。
    他高大的身躯前倾伏在桌前,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眉眼冷厉,逼视萧忠,“萧叔,当年有些事我已经知道了,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把萧心韵送进去,怎么,你们还有脸在我面前求情呢?是不是这些年过得太顺心了,那些事当没发生过?”
    又是“啪”的一声响,牧舟和萧忠望过去,不远处霍思雅坐在沙发上,脸色惊恐万分,她手忙脚乱地拾起掉落在脚边的一只水杯,水渍洒在昂贵的地毯上,她哆嗦着嘴,“牧舟,你,你都知道了?”
    牧舟挑眉,望向她们,一言不发。
    办公室内气氛归于诡异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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