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三个通宵,宋清绵熟读剧本后认真的做起方案,距离上次和沉之南见面已有一周,彼此都心照不宣的默契不联系,宋清绵自认为他已经腻了自己,开始在心中逐渐放下罪恶感。
    直到深夜,铃声再次响起。
    “沉、沉席,晚上好。”宋清绵慌忙拿起手机,有些结巴地打着招呼。
    男人低笑:“这么官方?”
    宋清绵还是打心底的恐惧他,即使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关系却依旧改变不了,她清楚是来自于这个人权利地位令人心生压迫。
    “没,我只是有点累。”这是事实,她最近一直因为ppt头疼着,她的服设底子不好,全凭过去学习国画的那些经验丰富内容。
    “宋清绵。”
    “我在,沉席…”沉之南的声音冷硬,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床都上过了,不用这么怕我。”
    “我只是…”她不得不在他面前装乖,去逃避那不堪的关系,心情又一次低落起来。
    “只是这种关系见不得光?”他轻易的看透了她的想法,对于他而言,宋清绵那点小心思,太好猜了。
    沉之南见她不说话,继续说着:“宋清绵,或许再有个一两次我也就对你失去兴趣,到时候你所谓的那些道德感能换来的实际价值,比你想象的多。”
    女人总会有不必要的良心,沉之南懒得去搞清楚,他说的足够直白也很难堪。
    “后天空出来,地址和时间冯轲会告诉你。”沉之南挂断电话,没有给她丝毫考虑的余地,径直挂断了电话。
    古色古香、充满着奢华韵味的餐厅里,宋清绵依约到来,没想到等待她的是一场应酬。她身着一袭简约的黑色绒裙,在这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环境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沉之南早被一群着名的导演和制片人簇拥着,热烈地探讨电影相关的话题,他对这些事早已应付自如。
    “陈导,新戏听说拉到了不少海外资。”沉之南微微扬起下巴,他在这名利场中谈笑风生,每一句话都像是精心布局的棋子,旨在巩固自己的地位与权势,在他心中,要时不时给这些人紧紧皮,不然一人爆出问题全部连坐。
    陈导笑着回应:“不愧是沉席!消息灵通,目前就差开机审核了,多多关照啊!”
    “要看具体的剧本,我也不能随意安排。”沉之南边说边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态度从容也傲慢。他话语中的分量,每一个表态都可能影响众多人的命运。
    一旁的王制片也加入话题:“沉席,最近影视行业风向多变,您对未来趋势有什么见解?”
    沉之南沉思片刻,缓缓道:“流量时代,内容深耕比较重要。”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而在沉之南身侧的宋清绵,她眼神中满是对这一切的疏离与迷茫。她本不想参与这样的应酬,她满心无奈,在她看来,这些人的高谈阔论不过是虚荣与利益的交织,桌上的一瓶酒等于自己半年的收入,这种时候她总会觉得厌倦。
    沉之南与他人谈笑风生时,他们坐的檀木大圆桌,周围是潺潺流水的景观小池,金鱼在水中悠然游动,似是不受这尘世喧嚣的干扰。
    她望着其中不停游动的金鱼,美得让她思绪开始游离。
    这些鱼儿,并不自由。
    沉之南察觉到宋清绵的走神,他眉头一皱“宋清绵,去倒酒。”
    他不容置疑地命令道,眼神中没有商量的余地。宋清绵心中一紧,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缓缓起身,拿起一旁的酒壶。
    她像是有意为之,率先走到所谓的陈导身旁,手微微颤抖着,酒水在杯壁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这时,陈导借着酒劲,眼神轻佻地在宋清绵身上游走,还故意伸手去碰了她一下,宋清绵强忍不适,看了一眼沉之南,他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宋清绵挨个将酒水到满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沉席依旧慧眼识珠,清绵是刚毕业的演员吗?”陈导从宋清绵出现的那一刻眼神就时不时的瞟向她,想着等沉之南玩腻了或许有机会接盘。
    以沉之南在圈里的地位,就算他吃腻了再让他接手,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既能抱得美人归,又能收获诸多利益,可谓财色兼得。
    沉之南眼神一凛,声音冰冷且平静地说:“陈霖你还需要磨练下专业,是不是演员都分不清?”
    陈霖听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喝的有点多了,沉席,别见怪。”
    陈霖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沉之南。
    “宋清绵,你的职业要我帮你讲吗?哑巴了?”沉之南看不惯她畏手畏脚的模样。
    陈霖那个眼神犹如饿狼盯着猎物,只要她表现出依附沉之南的姿态,就能躲过这一劫,但她偏不,从踏入这里起,就和他装作不熟。
    这女人倔犟的很,初夜倒是可以把自己明码标价的卖掉,现在又玩这套假清高,沉之南心头压着一股火,气她,也气自己暂时贪恋着她的肉体。
    在座都被沉之南突如其来的阴沉脸色吓的大气不敢喘,谁不知道这位在圈子里早期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如今因为进了政治圈才有所收敛,但骨子里那个劲儿始终都在。
    “不需要。”宋清绵嘴唇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内心一阵刺痛,既委屈又愤怒,心想里想着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她不想去面对着一些老奸巨猾的人。
    她知道这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把她当成物件、玩意儿看待,面对那些打量的眼神就足够不适,现在还这样被责怪。
    她强压委屈试图辩解:“我是做服化的,沉席一直很照顾我。”她很想说,都照顾到床上去了。
    然而,沉之南却根本不给她机会,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向旁边的雅间。
    雅间内光线昏暗,墙壁上的古画仿佛在阴影中窥视着一切。宋清绵奋力挣扎,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沉席,好疼。”
    但沉之南的手如铁钳一般,紧紧箍着她。她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解,不明白沉之南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
    他将宋清绵逼至墙角,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宋清绵,故意的?”
    宋清绵心中满是委屈丢掉对他恐惧,直视着沉之南的眼睛:“不是您让我去倒酒的吗?”
    宋清绵答非所问,沉之南皱眉不悦:“你在怕什么?”
    宋清绵心里难过,明明只需要跟她做爱的关系,为什么要抬到这么多人表面上来?难道要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是难堪的情人吗?
    “沉席,我不想拿着和你的关系招摇,我不适应,我想回去。”她紧咬下唇,泪水在眶内打转,强抑委屈,她为了世俗伦理困惑,混乱着。
    “宋清绵,我说过什么?”他的目光变得复杂而炽热。
    “您说,很快就会腻了,但是我…”她真的没办法直面这种摆在台面上的情人身份。
    沉之南看着她,心情十分不悦:“没有但是,宋清绵别再这里给我假模假样的端着,我耐心有限,这样对你没好处。”
    沉之南不想去理解她,宋清绵极为别扭,他懒得周旋,带着未消的怒火,拉着她先行离席。
    车窗外,细密的雨丝开始飘落,发出轻微的滴答声,空气都灰蒙蒙的,无尽的雨幕如同她此刻纷扰而痛苦思绪,在这深沉夜色里肆意蔓延。
    沉之南无言沉默,气氛尚未消散的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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