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是废人一个。”

    “是!”李进心中一寒。

    正要转身,听得身后萧红屿又道:“就只弄断他已废的右手好了……左手暂时不用动。”

    “哈哈哈……”门外笑声忽起,“大哥到底还是怜香惜玉,竟舍不得再伤那人左手。”

    萧红屿懒懒望向珠帘外的尧绿川:“两日之期尚差半日,你就忍不住来探虚实了吗?”

    “不错,一想到那小小白雪派弟子竞如此争气,小弟这一日间也不知暗笑了多少回。”尧绿川嘴角含笑。

    萧红屿凝目望他,忽然一笑:“绿川,现在我也忽然很想知道……像你这般顽劣的性子,若是被人以彼之道还诸彼身的话,会否呕得吐血?”

    “大哥指什么?绿川不懂呢。”那人嘻嘻地笑。

    “——我原本不想碰你,可现在……却想看看你若在床上被人用强,还能不能像现在般……笑得出来?”

    萧红屿悠然道。

    尧绿川神色一变,正色道:“若是被别人,当然笑不出来。可若……”脸上忽然媚笑一起,“用强的那人是大哥你,就笑得出来。”

    萧红屿忍不住大笑:“如此说来,我主意倒定了。今晚无论如何,也要看看乌夹教右护法怎样在床第间忍痛带笑?”

    “大哥要看,也得有那手段赢那赌注。”尧绿川继续微笑:“不然,可就换我看大哥了。”

    “手段吗?”萧红屿眉头一挑,“……不如你这就随我前去,看我如何叫他开口?”

    “正好无事,那就去也无妨。”尧绿川点头。

    两人跨进那刑室,屋顶上一条长长锁链倾泻而下,已换了姿势将夏云初双臂反锁,足尖着地的吊在正中。

    那和地面接触的一点,已积了一滩暗色的血泊,看不出干了没有。

    萧红屿慢慢踱到他面前,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没有反应,想是又已在深度的昏迷之中。

    细细看着那张面庞,萧红屿半天冷冷不动。

    乌黑的发丝已不复昨日的平顺,散乱在低垂的额前,早被汗水浸透,狼狈地贴在脸上。

    身上累累的伤自是不必说,唇边的血丝也早成了血沫。想是内脏也受了伤害。

    紧闭的双目,深锁的眉稍……

    萧红屿忽然发觉了一件事:和昨日的柔弱平静不同,此刻这张脸上的表情,竟然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冷傲和倔强。

    怎么可能?昨天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遇强则强,无欲而刚……大哥难道看不出来吗?”身边尧绿川的语气竟也少了调笑。

    萧红屿忽然心烦意乱,阅人无数,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尧绿川的断语,正是实情。

    抬掌运气,举手按在夏云初头顶“百会”,一股霸道的真气已灌人他的脑门。

    不出所料,掌下那人喉咙中轻轻呻吟一声,慢慢睁开了双眼。

    那眼中,虽已映不出外界的事物,却有一刻的清澈明净。

    像是被眼前的黑暗提醒了此刻的境地,他很快又闭上了眼睛,神色疲倦而无奈。

    多久了?这般被剧痛折磨到陷入昏沉,再被某种截然不同的痛楚弄醒,已不知有几次。

    初时还试着用数数分散注意,可现在,已忘了先前数到第几次。

    好在最近的几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想必不久,这苦楚也该到尽头了吧?

    “还有五个时辰,你的眼睛就再不能恢复了。”耳边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他飘忽的意识猛地聚集。

    紧接着,左手被人轻轻握住,一一抚摸着他的手指:“右手手筋已断,指骨也折了,想不想试试连唯一完好的左手也被废掉的滋味?”

    那个人,又来了。

    萧红屿……萧红屿。

    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初次听见的名字,他忽然很想亲眼看看这冷酷声音的主人的真实面孔。

    眼见就要死在这人手中,却连仇人的相貌也不曾知道。

    就和被挑断手筋逐出师门一样,连个辩解的机会也不曾有过。

    他苦笑了一下,却牵动了唇边的伤。

    “在想什么?”

    下巴被那人强有力的手抬起握住,骨骼在一瞬间被捏得轻微作响,似乎不满意他对那提醒的轻视。

    胸中有股陌生的气息在冲撞,让他能够努力集中力气。

    夏云初淡淡道:“不用反覆提醒……若是怕这些……也不会撑到现在。”

    身前那人一顿,似乎被他的回答窒住。

    “怎样,纵然再有两天时间,大哥你的这些手段……怕是也全然无用了。”另一个清亮的陌生声音在稍远处飘来,带点魅惑的轻佻。“不如交给了我,试试小弟的别样法子,保证叫他在床上傲气尽失,乖乖把我们要的全吐了出来。”

    “尧绿川——你给我住口!”萧红屿冷喝一声,心中怒气陡升。

    难道……今天就真的被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害得要输了那赌注!?

    第二章

    那《素雪心经》虽是一心要得献给教主,可毕竟教主曾亲自下令不准他们强取豪夺。

    此次决心劫了这夏云初逼问,就算真如了愿,却还不知教主会不会大发雷霆,怪他擅自作主之罪。

    绿川和自己争着把取那《心经》的事揽在身上,两人心中其实都知谁得了这《心经》献上,没准就是残酷教规降身之时。

    长啸一声,他劈手拉过反锁住夏云初手臂的铁链,手中一搓,钢铁所制的链条竟在他的惊人内力下寸寸断开。

    夏云初的身子重重跌落在地上,忽然的疼痛让他蜷起了身体,虽克制住了时时想脱口的呻吟,可很快地,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把他给我清洗干净了,全身敷上最好的金创止血药,再绑在我房中的床上。”萧红屿淡淡道,转头向尧绿川:“你说的对,也许我该用些特别的法子……”

    尧绿川眼珠一转,抚掌大笑:“大哥终于开窍了——我原说在床上逼问一个人,远比在刑室里为易。特别……是对这种视礼义廉耻为命根子的正派中人,辱他折他,自是比杀他刑他更易见效。”

    胸el一股外力激贯而人,在任督二脉间奔腾游走,将夏云初从深深的昏迷中再度扯醒。

    再睁开眼腈的时候,眼前仍是一片浓墨重彩的黑暗。不同的是,靠触觉他知道自己是平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四周静谧,却有淡雅的不知名香气丝丝缕缕,幽幽沁人心脾。

    饶是上身已无一处完好的肌肤,但仍觉得出身下的床褥光滑如丝。与前几次醒来时如蛆附骨的疼痛不同,这次身上的痛楚竟然减了许多,只是双手……却被高高拉过头顶,缚在看不见的某处。

    若没猜错,应是床柱之上。

    可是,有什么不对了。

    他不安地挪了挪身体,试图感觉那不安的预感源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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