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身甲胄的萧衍之,他冷漠的眼神让人战栗害怕。

    “夫君……”她开口呼唤,换来的却是萧衍之厌恶的表情。“从今以后,你只需乖乖待在府里即可,旁的事,无须操心。”画面一转,是自己哀求道:“夫君,我担心你……”“妇人之见!”他拂袖而去。从那以后,她便成了个摆设的木偶人。

    这个梦缠绕许久,菱萱醒来时,天色微微有些亮光。萧衍之正沉沉睡在她身边,气氛静谧而祥和。那眉那眼那唇,昨晚初次交汇,滚烫火热的肌肤……面颊有些烧,还是很庆幸如今走到这步。

    外面不知为何有步履匆匆声。

    萧衍之动了动,就听见有人轻唤:“公爷,安将军有要事相商,正在书房等您。”

    “怎么了?”菱萱从被中露出朦胧的双眼,呢喃着问。

    萧衍之心中一荡,吻了吻她的唇瓣,“安武有要事寻我,你安心睡。”

    窗外雷声阵阵,有股风雨欲来的架势。

    “你说什么?皇上重病不起?”萧衍之有些出乎意料,昨日上朝看见皇帝活蹦乱跳的,今日竟然重病不起。

    安武忧心忡忡:“看来有人想趁着我们实力不足来个江山易主。”

    “冯家被陈家压制多年,想谋求更大的利益必然不会轻举妄动。陈家气数已尽,陈后即便有太子在手,没了母家,怕也无法安稳让太子即位。这样看来……”萧衍之盘算着,突然道:“傅家可有女在宫中?”

    安武想了想道:“似乎是有的。奈何一直不受宠,过得极为清心寡欲。”

    “有子无子?”

    “有一皇子,现年十六。”安武猛地醍醐灌顶,“难不成?!”

    萧衍之眉峰紧锁面色凝重,“今日上朝且看南安王是否还是避世态度。”

    安武应允。

    果不出所料,皇帝病重,却传人奉上圣旨,着令太子监国,南安王为辅佐宰相。

    “傅家藏于陈家身后,看似争锋相对被逼入角落,实则他们是陈家最好的助力。如今陈家落败,他们不会甘愿看着朝堂成为冯家天下,终于忍不了了。”萧衍之退朝向安武道:“联络西平王,与冯家结盟势在必得!”

    “可公爷,冯家嫡女怎会委屈为妾?”安武很担心冯清菡不会愿意嫁进崇安公府。

    萧衍之斜了他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既已娶妻,又怎会再纳他人为妾。何况不提便罢,真要冯家小姐为妾,那根本不必和冯家谈任何事,他们必然会以为咱们轻视了冯家。”

    若不是您一意孤行不肯联姻,哪里这样许多麻烦事。安武腹诽。但如今说这些已是无用。

    “去替我准备车马,我要亲自拜会西平王。”萧衍之道。

    “是。”安武自去不提。

    后/宫陈后正端坐在傅妃面前,鬓边华发生,难掩憔悴之色,头一回崩塌一直以来的镇静优雅,嘴唇哆嗦着:“傅妃,孤不管你和傅家是何打算,孤只要太子平安。”

    傅妃亦已不再年轻,多年避世养得她一派恬淡之色,眉宇间平和从容。“陈家与傅家暗地里结盟已久,殿下信不过我们?”

    陈后露出几许萧索,“有利则合,无利则分。向来是世家们结盟的原则。陈家一败涂地,再无翻身之日。你有子傍身,会那样好心扶植我儿做皇帝?”

    傅妃端起茶盅,抿茶而笑,“皇后不愧是陈家优秀的女儿,任何地步亦不会糊涂。您啊,便是活得太清醒了。”

    “太子之位孤可以让给你的儿子,只求保我孤儿寡母性命。”陈后从未想过,会有这样卑微的一天。

    傅妃眉眼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笑,“刚刚夸过您聪慧,怎又糊涂了?若我傅家想要您和太子殿下的性命,您交出所有,还是会身首异处。”

    “傅妃!”陈后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恨声道:“陈家傅家因利而聚,虽不是什么知己,却也不曾互相陷害。你们要皇位,你想做皇太后。孤可以让位,为何要赶尽杀绝!陈家自问没做过对不起傅家之事,若不然南安王不会与我父一直结盟。”

    傅妃笑道:“父亲确实没想过要你母子二人性命,甚至他真心想扶植太子殿下。可是,我想要啊,我想要我儿成为皇帝。”

    “孤说过,可以让位!”陈后阴沉着脸。

    傅妃凑近她,近得能帮她抿抿激动散乱的鬓角,“你让位?你凭什么让位?就因为你是陈家的女儿,便可以入宫为后,儿子生来便是太子?!而我,我入宫只是为了辅佐你,甚至为了上演陈傅两家不睦,必须要被你打压失宠。一个人过这孤寂长夜,不知何年何月才是个头。若非此次逆贼压境,逼死北骜王,将陈家连根拔起。我还是没有任何机会。直到看你的儿子登上皇位,我的儿子做个无人问津的闲散王爷。为什么?!”

    陈后别过头,不愿她的碰触,“这不是孤害得你,要怪,便怪傅家选中了你。”

    傅妃略怔愣,继而直起身子,展颜笑道:“是,确实不是你的错。可我不能恨自己的母家,便只能恨陈家。陈家其他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只剩下你和你的太子了。你二人与我同在宫中,朝夕相见的,算你们倒霉吧,错生为陈家人。”

    “好,你寻仇,孤可以把命给你,放过我儿。”陈后淡然道。

    傅妃摇摇头,啧啧道:“有太子在,我儿始终名不正言不顺啊。我这个当母亲的,快要愁出满头白发了。”

    “傅妃!你不要欺人太甚!”陈后终于歇斯底里的叫起来,“陛下重病,下旨易储也不是不可!”

    “嘻嘻嘻嘻。”傅妃带着几分妖冶,笑得人毛骨悚然,“堂堂皇后,居然打算假传圣旨了。啧啧啧。”

    “你到底想怎样?”陈后泄了气一般瘫倒,和一个疯子,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傅妃却不再搭理她,“芙儿,送皇后殿下。”

    陈后无法,她这样卑微去求,亦无法求得傅妃放过他们母子,甚至连太子也不行。回到椒房殿,陈后越想越不对劲,但自从陈家落败,皇帝还未重病时,宫里风向便已转变,掖庭已不是她能随意插手的地方,即使有皇后头衔,也不过是个虚名。

    “何夕,带孤信物,去寻西平王。”陈后怔怔望着铜镜中无计可施的自己,喃喃道,“记得避开傅妃耳目。”

    西平王手握兵权,在陈家败落后,他手中的砝码足以让各派力量顾忌并结盟。难得风雨欲来片刻宁静,他正闭目养神,姣好的面庞爬上岁月的痕迹,不显得年迈无用,倒显得更有成熟风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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