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看他们情形不对,便问有什么事。

    姚玉猛把椅子拉近些,小声说:“据可靠消息,你那位同学沈希荣明天就来咱们中队任副队长了!”

    “什么?”严融脸上有些怒不可遏。

    “放心,头儿,你还是正队长,这绝对板上钉钉的,赵队都跟我们透露了。”姚玉猛像是要安慰他。

    “nnd,上次还没找他算账呢,竟然调到我眼皮底下了,草包一个,不收!”

    “我看,他可不是草包。”吴德文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严融看看他,不再说话。

    “听说上面有人,老多事都不了了之了。他名义上是降,实际上,咱们都知道,调到市区来就是升了嘛!起码不算是处分。没有天理啊。”

    “你瞎唠叨什么,明天他就是你领导,嘴巴严实点。”吴德文对着姚玉猛狠批道。

    “这不是就咱哥们几个嘛,对吧,头儿?”姚玉猛笑呵呵地问严融。严融点点头,手摸着下巴,眼望着白色的床单,心里打着小九九。沈希荣确实不是草包。

    等他们两人走后,严妈又来给他送饭,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严融皱着眉头拱手道:“妈,您也是一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怎么现在跟个卖菜大婶样的,絮叨死了。”

    “嫌我唠叨啊,好,那就乖乖听话,什么年龄该办什么事,腿好了,给我老老实实相亲去。”说完,往他身边一凑,“儿子,这回得提正队了吧?刚才医院好几个护士医生在跟我打听呢,说你是英雄,拐着弯的问你有对象没。有两个我看着特漂亮,你”

    严融生无可恋地看着他妈,感觉老太太有些无药可救了,拿了两团纸塞住了耳朵,气得他妈妈忍不住打了他一下。

    “妈,你去跟你那些未来儿媳妇聊聊天,培养培养感情吧。我这里你不用管了。”严融急不可耐地下了逐客令。

    严妈妈调皮地看着他,“得了,听令!”乐不可支地走了出去。

    严融松了一口气,赶紧给夏泠打电话。很快,电话接通了,“严融。”声音小小的,放佛是耳语。

    “哎,是我。”严融答道,心里被那个声音喊得有些发痒,“悦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不能跟我说一下?”

    “没什么,就是有点急事,需要用些钱。你放心,我过几天筹到钱就给你!”其实她已经像写遗书一样给舅舅写了一封信,其中一条交代就是还严融的钱。

    “我说的是钱的事吗?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是在担心你!我怕你仗着自己会点花拳绣腿又要去行侠仗义!”严融越说越怒,一颗心不知道怎么表示才能让她明白,难道非要挖出来让她看看吗?

    “严融,请你原谅我,我,我休息了。”夏泠感觉自己说不下去了,泪水无声地流下来,滴在手机屏上,打了个旋便落在地上。她挂了电话。

    什么声音?严融从电话里听到了嘈杂的人声,便猜她可能在学校。严融再打过去,夏泠的手机总是无法接通。

    他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一大清早被电话吵醒,是姚玉猛打来的,语气很是焦急:“头儿,昨天晚上11点,夏泠老师拿着钱去找阿泰,结果被两个不明身份的人抢劫了,阿泰被杀,夏泠老师受了伤,现在在你那个医院外科。”

    严融二话没说,拄着拐杖就匆匆下楼,完全不理会护士的劝阻。

    ☆、病房

    严融一瘸一拐地来到夏泠的病房,吴德文走过来,告诉他夏泠只是受了些皮肉伤,没什么大碍。

    “那还是有碍啊。”严融皱皱眉,来到病床那里,夏泠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他。

    “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逞能,就是不听。看美国大片看多了吧,还是脑子被驴踢了呀!”严融扶助拐杖,就开启“大妈”模式,夏泠一声不吭,扭头看向窗外。

    吴德文走过来,劝严融小声点,又给他找了个椅子让他坐下;医生也告诉他,夏泠主要是受到了惊吓,受了一些轻微伤,打几天点滴就没事了。

    严融坐下,支着受伤的右腿,刚才走得太急,这会反应过来,有些疼痛。他咬咬牙,看夏泠正盯着她,脸上好像有些惭愧,心里一软,问她:“疼不疼?”

    夏泠摇摇头,脸上一阵难过。这也是个傻子,明明自己腿疼,却问她疼不疼。

    吴德文看着两人,感觉自己此时在这里真是多余,刚想出去,却被严融叫住,问他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吴德文看看夏泠,把笔录交给严融。

    严融看完,问吴德文:“谁报的警?”

    “旁边一个群众,说是听到了打斗声。”

    “猛一看像是劫财的。”严融给吴德文使眼色,吴德文会意,和医生一起出了病房。严融关切地看着夏泠,问道:“悦悦,你跟我说实话,他们只是把你打晕绑在柱子上?”

    “嗯”夏泠点点头,“我刚进去就被他们用棍子袭击,后来反抗了几下,头越来越沉,直接就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发现有个人躺在地上,流了很多血,我当时特别害怕。”说完,她紧紧地抱着膝盖,蜷成一团。严融走过去,坐在床边上,握着她的手,轻轻地安慰:“悦悦,不怕,有我呢!”

    夏泠抬起头,委屈地看着他,严融想都没想,就把她抱住,感觉放佛抱着一片风雨中不听颤抖的叶子,孤零、无助,极力地渴求一丝温暖。“有我在,什么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好吗?”严融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看着夏泠点点头,微红的眼睛、憔悴的神色,顿时心里涌起了一股力量:这是我要保护的女人,谁让她受委屈,我定不饶他!

    “悦悦,死的那个人叫阿泰,你应该知道他吧。”

    夏泠看看他,眼里一片迷茫:“你是说二丫讲过的那个阿泰?”

    “对,就是他。你怎么会认识他?二丫知道这件事吗?”严融的声音宛如父亲般温柔,十分动听,他越来越感觉这件事不简单。

    “他联系我,说是知道谁害死了我母亲。二丫,应该不知道吧,我看她这几天为强强的事已经焦头烂额了,没好意思麻烦她。不会的,二丫绝对不会。”夏泠无意识地抓着严融的手,好像浑身都恐惧起来。

    “你拿了钱,去了那里,结果进门就被人袭击了?”

    “嗯,我进入厂房两分钟前还跟阿泰联系过,他让我到厂房里去,我给他钱,他就告诉我当年的事。”

    “他那时应该已经被人控制了,你这么确信他一定知道你母亲的死因?”

    夏泠疑惑起来,母亲的死十年来悬在她的心头,一有风吹草动她就要去验证。而阿泰能那么清楚地说出当年的小区和她们母女的情况,因此她没怎么怀疑过,现在想想却也有十分可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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