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愈发浓稠,像是化不开的墨,桑疏晚守在江辞暮的房间里,攥着手机,一遍又一遍重拨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可听筒里传出的只有冰冷机械的提示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她的眼眶渐渐泛红,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坐在沙发边缘,身体前倾,死死盯着门口,盼着江辞暮快点现身。
    与此同时,江辞暮站在一家 ktv奢华包厢门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抬手猛地推开包厢门。“哐当”一声,门板重重撞在墙上。
    包厢内灯光迷离,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浊气。楚凌原本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里,修长手指随意晃着高脚杯,殷红的酒水在杯中轻旋,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慵懒。听到动静,他抬眸望去,瞧见冷着脸的江辞暮,先是一愣,随即眼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意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眼底的欣喜更是藏都藏不住。
    楚凌放下酒杯,直起身来,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挑眉戏谑道:“哟,稀客啊江辞暮,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还以为你得整日守着那位桑姑娘,脱不开身呢。”说着,他双手抱胸,歪着头打量江辞暮,目光里满是玩味。
    江辞暮眉头紧锁,径直走到楚凌对面坐下,“啪”的一声将手机拍在桌上,寒着脸开口:“少废话,楚凌,咱们开门见山。你和桑疏晚的事儿,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那点心思我都看透了。我来就是警告你,离她远点儿,别把她搅进咱们的恩怨里。”语气斩钉截铁,字字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楚凌微微一怔,脸上的笑意褪去些许,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沉默片刻后,似笑非笑地回道:“江辞暮,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怕我吃了她?不过,你这护花使者当得可真上心呐……”话还没说完,江辞暮“噌”地一下站起身,双手撑桌,上身前倾,眼神如利刃般刺向楚凌:“楚凌,我没跟你开玩笑!”包厢内温度骤降,气氛剑拔弩张。
    楚凌瞧着江辞暮满脸寒霜,周身气压低得吓人,知道此刻不宜再撩拨,轻咳一声,抬手随意打了个响指。眨眼间,一位身姿婀娜的美女摇曳生姿地从包厢角落走来,莲步轻移,身上的香水味飘散开来,馥郁却有些甜腻。
    “去,好生招待江少。”楚凌下巴微抬,漫不经心地吩咐道。美女乖巧应了一声,脸上堆起妩媚至极的笑,扭着纤细的腰肢凑到江辞暮身前。她微微俯身,刻意露出白皙肩头,抬手轻搭在江辞暮胳膊上,娇声说道:“江少,您可算来了,快坐,酒水都给您备着呢,今儿可得玩开心点儿。”声音软糯,尾音拖得长长的,满是讨好。
    江辞暮眉头拧得更紧,像是被触碰了逆鳞,不动声色地将胳膊抽离,往后退了小半步,目光冷冷地从美女身上扫过。这美女虽说生得明艳动人,妆容精致,一袭紧身短裙衬得身材凹凸有致,可落在他眼里,却毫无吸引力。
    他连正眼都没多赏一个,径直坐回沙发,掏出手机,手指飞速滑动屏幕,似在查看消息,把美女晾在一旁,仿佛她是团无形的空气。美女哪肯罢休,咬了咬下唇,又贴上来,端起桌上一杯酒,双手递到江辞暮跟前,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嗲声嗲气地说:“江少,赏个脸,喝一杯嘛。”
    江辞暮“啪”地一下合上手机,抬眸,眼神里厌恶尽显,寒声斥道:“不必,离我远点。”说罢,扭头看向楚凌,目光愈发冰冷:“楚凌,少玩这些花样,咱们的事还没谈完,别妄图用这些旁门左道岔开话题。”美女身形一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地端着酒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楚凌见状,摆了摆手,示意美女退下,脸上笑意又起,只是暗藏锋芒,慢悠悠说道:“江辞暮,别这么大火气,既然不喜欢,咱接着说事。”包厢里的氛围再度凝重起来,暗流汹涌。
    楚凌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神色陡然严肃,抬眸看向包厢角落里候着的那群莺莺燕燕,声音冷沉,不容置疑:“都出去。”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楚凌眉峰一皱,加重语气又吼了一嗓:“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出去!”这下,美女们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抓起手包,鱼贯而出,包厢门在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后缓缓合上。
    此时,偌大的包厢里只剩楚凌和江辞暮,灯光暧昧晃荡,气氛却凝重得近乎窒息。楚凌身子稍稍后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沉默良久,才幽幽开口:“江辞暮,不瞒你说,这些年我见过的女人形形色色,可愣是没碰上一个能入得了眼的。”说着,他苦笑一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辛辣酒液滑过喉间,似也没能驱散心底的落寞。
    他放下酒杯,手指随意叩击桌面,目光直直望向江辞暮,眼里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怅惘:“直到遇见桑疏晚,你说巧不巧?她居然跟我前女友长得一模一样,初见时,我险些以为是故人归来。”楚凌微微眯眼,似在回忆初见的场景,脸上的神情越发复杂,有追忆、有惊讶,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兴趣。
    江辞暮冷哼一声,双手抱胸,满脸警惕:“楚凌,你想说什么?桑疏晚不是你消遣的玩物,更不是替代品。我不管你那些过往情愫,你要是敢动她,我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眸子里的怒火仿佛要将人灼伤。
    楚凌微微一怔,随即挑眉,似笑非笑:“哟,这么紧张?不过,你放心,我楚凌还没那么下作。”他顿了顿,站起身,缓缓踱步到江辞暮身前,低头俯视,目光幽深:“我只是实话实说,桑疏晚勾起了我的兴趣,往后会如何,可不光取决于我。”言下之意,变数诸多,局势难测。
    江辞暮“噌”地起身,与楚凌四目相对,近得鼻尖都快碰上,两人周身气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包厢里温度骤降,仿佛下一秒就要迸发出激烈冲突。
    楚凌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踱步到江辞暮跟前,原本深邃冷峻的眼眸此刻透着几分谈判的笃定,他微微扬起下巴,不紧不慢地开口:“江辞暮,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过去那些磕磕绊绊,桩桩件件,想必你心里跟我一样门儿清。”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锁住江辞暮,似要把他看穿。
    江辞暮眉头紧锁,双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脸上的怒容不加掩饰:“楚凌,少兜圈子,有话直说!”
    楚凌嘴角轻勾,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抬手轻拍了拍江辞暮的肩膀,江辞暮却像触电一般,猛地甩开他的手。楚凌倒也不恼,继续道:“瞧你,还是这么大火气。我刚说了,过去的恩怨,我可以既往不咎,权当翻篇儿了。”
    江辞暮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哼,你会这么好心?楚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惦记着桑疏晚嘛。”
    楚凌收敛笑意,神色变得庄重,直视江辞暮的双眼,郑重说道:“没错,我是对桑疏晚上了心,她于我而言,有着特殊意义。我也不想跟你闹得鱼死网破,所以,只要你肯给我个接触她的机会,往后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江辞暮瞪大了眼睛,眼里仿佛能喷出火来,上前一步,几乎贴到楚凌脸上,咬牙切齿道:“想都别想!让你接近她,无疑是把羊送进虎口,我绝对不会答应!”
    楚凌脸上的温润瞬间褪去,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他往后退了一步,与江辞暮拉开距离,声音冷得刺骨:“江辞暮,这可由不得你。你要是执意阻拦,就别怪我对江氏集团下手。我有的是手段,能让你江家在商界一夜之间声名扫地,那些合作商、大客户,转眼就能被我撬个精光,你掂量掂量清楚。”
    江辞暮身形一僵,脸上的愤怒中夹杂着一丝惊惶,他紧咬下唇,双手微微颤抖,内心激烈挣扎。沉默良久,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楚凌,你卑鄙!”
    楚凌双手抱胸,神色恢复了些许悠然,耸耸肩道:“卑鄙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尽快给我答复,我的耐心可不多。”包厢里的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楚凌微微眯起双眸,眸底幽光闪烁,舌尖抵住腮帮,稍作停顿后,一字一顿抛出重磅炸弹:“江辞暮,我一直心存疑惑,桑疏晚与我前女友的相似之处,可不止外貌。”他双手抱胸,向前逼近一步,周身气场冷冽逼人,死死盯着江辞暮,不放过对方一丝神情变化。
    江辞暮心头“咯噔”一下,眉头瞬间拧成死结,警惕之色溢于言表,却强装镇定,冷哼一声:“楚凌,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楚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脸上写满笃定,提高音量道:“别装傻!桑疏晚的性格,温婉中藏着倔强,善良又果敢,跟我前女友简直如出一辙。”说着,他眼神飘远,似陷入回忆,脸上的冷峻褪去些许,喃喃自语:“初见时,她看人的眼神、下意识的小动作,桩桩件件,都像极了当年的她。”
    回过神,楚凌目光再度如利刃般刺向江辞暮:“我找了这么多年,才碰到个这么像的,你敢说这只是巧合?说不定,你身边带着的,压根就是我的人!”语气愈发凌厉,裹挟着质问与不甘。
    江辞暮瞪大双眼,怒火“噌”地蹿上脑门,额上青筋暴起,他怒不可遏地驳斥:“楚凌,你少血口喷人!桑疏晚是我心爱的姑娘,与你毫无关系,什么你的人,简直荒谬至极!”说罢,攥紧拳头,上前一步,大有动手之势。
    楚凌却纹丝不动,神色依旧冷峻,抬手掸了掸衣角,似要掸去江辞暮的怒火,漫不经心地说:“荒谬?我看未必。就冲这份相似,我便有十足的资格跟你争夺她。江辞暮,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是执意阻拦,咱们就各凭本事,只是,闹大了,伤的可不止感情,还有你江家的产业根基。”
    江辞暮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楚凌,你休想!我死也不会把疏晚让给你,有我在,你别想动她一根毫毛!”
    包厢内温度骤降,气氛剑拔弩张,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仿佛下一秒就要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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