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草原王城
    时光飞逝,1473年的春季如期而至,太阳的光辉撒向大地,积雪逐渐融化,冰河陆续解冻,萧瑟的大地变得富有生机。
    小冰期的到来让高纬度地区和山地高原区饱经磨难,冰川运动愈演愈烈,农田遭到摧毁,地里长不出粮食。
    相比于北欧和中欧,东罗马帝国整体纬度较低,受灾相对较轻,爱琴海南部的沿岸地区仍然很少降雪,北非的极端炎热现象更是有所减轻,反倒促进了交通和商业的繁荣。
    当然,小冰期所带来的影响是全方位的,温度的降低也带来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部分地区降水减少,部分地区则降水暴增。
    各个大陆上,以夏季风降水为主的地区,小冰期时气候寒冷而干燥,植被退化,沙漠化程度大大加剧,以冬季风降水为主的干旱地区则因此变得相对湿润,沙漠化程度有所减轻。
    东罗马帝国的阿非利加地区在这场浩大的降温盛宴中吃到了一些红利,温度的降低让炎热的夏季变得不再那么难熬,蒸发量的减少和降水量的提升让原本的干旱荒原长出了野草,沿海地区的植被覆盖面积有所增加。
    在这几年里,阿非利加地区人口猛增,新皈依的基督徒越来越多,第一批柏柏尔——希腊混血后裔已经生下了新混血,他们都受皇帝保护,免遭奴隶贩子的骚扰,终于摆脱了东罗马帝国治下长达二十年的持续性人口流失,新生儿数量连年增多。
    来自君士坦丁堡的新牲畜和新作物让他们的单位产出大大提升,小冰期为冬季降水区的低纬度沙漠带来的降温增湿作用无疑加剧了这一现象,更多的土地得到了利用,更多的农田被开辟出来,更多的草场布满牛羊。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居民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逐渐皈依东正教,在文化上融合了本土文化与当地特色,保留了大量的阿拉伯文化残余,他们认为生孩子是一种祝福,是一种神圣之事,既然不愁吃穿,那就应该拼命生。
    当然,北非的暂时性湿润也并非全是好事,依然带来了一些难以解决的疑难杂症,部分政区观测到了蝗虫卵的大量滋生,这些原本受困于酷热高温和极度干旱的大型昆虫在雨水的滋养下重新复苏,正在为当地百姓带来日趋严重的生存危机。
    东罗马帝国为此出台了一部防治蝗虫的专项法规,将蝗虫防治的几个重要方法传授给阿非利加的农官,让他们去带领政区百姓抗击蝗虫。
    在法规上,东罗马帝国农业部将沙漠蝗虫划分为散居和群居两大类,要求农民和牧民尽一切努力在蝗虫散居时消灭它们,号召百姓将西芹,大蒜,豌豆和辣椒等抗蝗作物和主粮作物交错播种,并增加鸡鸭养殖量,还需焚烧秸秆,翻动田地,凡是蝗虫卵,一经发现,立马毁灭干净。
    想彻底杜绝蝗灾是绝不可能的,这种沙漠蝗虫流动性极强,生存能力极强,啃食植物速度极快,具有长途跋涉的能力,群居之后毒性猛增,就连鸡鸭也不太爱吃。
    当然,阿非利加的蝗灾终究不会强到难以招架,更别说越过地中海前往欧洲,沙漠蝗虫耐高温却不耐寒冷,适应干旱却只能在雨季大量繁殖,而地中海气候区偏偏雨热不同期,高温时干旱少雨,天生不适合沙漠蝗虫的大量滋长,这种独特属性让地中海沿岸在农业产出上或许差了一截,但却因祸得福地避免了很多重大灾难。
    如果真的爆发地区性蝗灾,最遭殃的也大概是萨赫勒草原上的非洲黑人,那里全年高温,湿季降水充沛,这才是蝗虫大军的不二之选。
    从1473年初吹起的改革春风也逐渐刮到了阿非利加,皇帝也在这里投资建设了三座专业技术学院,分别位于迦太基,的黎波里和斯法克斯,开设纺织,锻造,制陶等技术课程,为资本主义手工业提供高级人才。
    阿特拉斯山脉北麓的自然条件与伊比利亚半岛具有很大的相似性,来自西班牙的美利奴绵羊在这里找到了新家园,相比于安哥拉山羊毛,美利奴绵羊毛的产量较低,但质量更高,更加温和柔软,适合高端纺织品。
    至于爱琴海沿岸,皇帝的巨量投资带来了生产力的大量短缺和原材料的巨额缺口,越来越多的公民开始前往安纳托利亚西部高原圈占大牧场,安哥拉山羊价格高涨,高级技工的短缺也为《正教徒工人保护条例》提供了良好的初期土壤,先趁着人力紧缺时把法度确定下来,等人口暴涨了,双方也好就此谈判。
    1473年初,东罗马帝国的三片核心领土繁荣发展,和平的环境还将继续维持下去,但在黑海北岸,一场蓄谋已久的风暴即将降临。
    阴森黑沉的海面上,一支帆船队向前方的港口滑行着,帆船上挤满了人,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失魂落魄,眼神黯淡无光。
    船队上高挂着东罗马帝国的旗帜,但大部分帆船都比较破旧,不配火炮,显然属于民用商船。
    为首的旗舰上同样站满了人,将甲板挤得密不透风,船长室中,一袭盛装的帖木儿塔什愉快地哼着小调,翻看着手上的统计名单。
    在他身边,卜拉木同样穿着华丽的军服,口中叼着一根象牙烟斗,向外冒着白雾。
    两人都是哥萨克王国的高官,追随国王近十年,在建制后得到了最好的职位,分别担任哥萨克王国的大盖特曼和顿河哥萨克的盖特曼。
    由于哥萨克多为逃奴,由查士丁尼建立的这个哥萨克王国没有西欧意义上的贵族,除了国王外,其余哥萨克一律平等,可以享受最高限度的自由。
    各部哥萨克的盖特曼和阿克曼在名义上均由自主选举产生,但实际上,国王在高官任免上具有最高话语权,帖木儿塔什和卜拉木的当选一样走了选举流程,但基本上没人会投反对票。
    当然,具体到每个哥萨克小社区,选举制和议会制依然是主要政治模式,国王也不太干涉这些事情,哥萨克的天性就是自由自在,想要获得他们的效忠就必须承认各个社区的自主权,过度干涉则适得其反。
    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国王真的完全放任不管,为了确保哥萨克王国对罗斯农奴的吸引力,查士丁尼不想限制他们的自由,而是在妻子的建议下采取了较为温和的模式,选择提高教士话语权,让宗教人员获得行政权力,宣扬家族神圣性的同时,也加强了君士坦丁堡对哥萨克王国的掌控。
    盖特曼是自主选举产生的,但大主教却是君士坦丁堡派遣的。
    最近几年里,小冰期迎来历史上的第二个高峰,高纬度地区连年严寒,农田荒废,饥荒蔓延,游牧部落也为了生计加快了对罗斯诸国的劫掠,南下逃难的斯拉夫农奴和被捕为奴的罗斯平民越来越多,哥萨克王国得到了很大的扩张,人口突破五万,活动范围也越过顿河,开始进入北顿涅茨河流域,逐渐向西进发,和克里米亚鞑靼人争锋相对。
    越来越多的罗斯裔哥萨克为这个黑海北岸的小王国带来了很大变化,游牧比例减少,定居比例增多,哥萨克们往往会以一些简单的木制要塞为中心,种植小麦,黑麦和土豆,养殖鸡鸭牛羊。
    尽管他们主要定居,但仍然学习了很多游牧文化,尚武之风盛行,对内无比团结,对外野蛮血腥,一旦收到号召,他们就会拿起马刀,牵出战马,为君主而战,为上帝而战,也为自由而战。
    在这个年头,波兰人和立陶宛人还没有将哥萨克人纳入掌控,将他们视为牲畜和逃奴,鞑靼贵族更是将他们视为商品,唯一愿意接纳他们和尊重他们的只有来自巴列奥略家族的国王陛下了。
    “大盖特曼,统计结果出来了?这次来了多少人?”
    卜拉木笑眯眯地问道。
    “七百多人,很不错了,这是今年的第二批。”
    帖木儿塔什微笑着说,显然对自己的成果颇为满意。
    “素质如何?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有几个能当兵?”
    卜拉木吐出一口烟雾,从架子上取下一瓶葡萄酒,吨吨灌了起来。
    “五百二十五个西罗斯人,从乌克兰来的,二百三十三个鲁塞尼亚人,从喀尔巴阡跑来的。”
    帖木儿塔什说道。
    “最近一段日子,逃奴越来越多了,我准备扩大王国水师,等河面解冻,我们就去第聂伯河上运人。”
    “以前似乎没这么多,莫不是因为天气?”
    卜拉木问道。
    “听说罗斯人耐寒,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天气只是其一,对普通百姓伤害最大的还是政治变动。”
    帖木儿塔什叹了口气。
    “有些人本来是基辅大公国的自由民,现在也变成农奴了,农奴主的手段还变本加厉。”
    “为什么?”
    卜拉木一愣。
    “因为已经没有基辅大公国了。”
    帖木儿塔什耸了耸肩。
    “就在不久前,立陶宛人彻底吞并了基辅大公国,连最后一点遮羞布都不要了,直接划为基辅省。”
    “波兰人和立陶宛人开始进入基辅省,建立农奴制庄园,他们的手段比曾经的罗斯贵族有过之而无不及,根本不把正教徒当自己的同宗兄弟。”
    “留下来的那些正教贵族早就沦为了立陶宛人的帮凶,和他们是一丘之貉。”
    “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逃难的农奴越多,我们的哥萨克就越多。”
    帖木儿塔什笑了笑,从抽屉中掏出一盒卷烟,拿出一根。
    “那怎么分?”
    卜拉木问道。
    “还是老样子,我们挑选一遍,那些比较老实的,比较瘦弱的,不太能挑事的,就让他们去南边的帝国,比较强壮的,桀骜不驯的,不服管教的,心向自由的,就留在我们这里。”
    帖木儿塔什说道。
    “我不是问这个,我们内部怎么分?”
    卜拉木讨好地拿起烛台,为帖木儿塔什点上烟。
    “马上就要打仗了,我们顿河哥萨克肯定是主力,我要五百人。”
    “五百人,你真敢想!”
    帖木儿塔什瞪了他一眼。
    “到底怎么分还得是陛下说了算,不过你们最好别太过分,顿河哥萨克主要接收莫斯科和梁赞逃奴,扎波罗热哥萨克主要接收乌克兰逃奴,库班哥萨克则以皈依鞑靼人为主,陛下定下的规矩,忘了吗?”
    “但现在扎波罗热都还没拿下,他们还赖在顿河一带呢!”
    卜拉木抗议道。
    “没什么不行的,况且,马上就要大战了,等我们覆灭鞑靼汗国,陛下将会给你们两部划分边界,到时候就一清二楚了。”
    帖木儿塔什说道,拍了拍衣服上的烟灰,珍重地擦拭着胸前的火焰图纹。
    也许是得到了父亲的灵感,查士丁尼也为自己的哥萨克高官设计了军服,并将订单交给了皇家纺织厂,要求使用最好的材料。
    哥萨克高官的军服为暗红色,上面缠绕着鹰徽和火焰图纹,军帽和马靴也是专门设计的,和军服配套,穿上后显得孔武有力,挺拔俊朗。
    当然,这套军服暂时没能在普通哥萨克中进行推广,新增人数实在太多,查士丁尼倒是很想这个钱,也得起这个钱,但却被帖木儿塔什劝住了,认为还不如多多购买火枪火炮,建立哥萨克龙骑兵。
    查士丁尼采纳了帖木儿塔什的建议,把金钱投入到更有用的地方去,同时命皇家纺织厂继续设计,争取在保证美观和保暖的基础上,将成本降到最低。“大盖特曼,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套军服,当初陛下说要给我们发衣服,大家都很高兴,就你的反对声最大。”
    卜拉木看着帖木儿塔什,撇了撇嘴。
    “哼哼,穿戴同样的制服可是增强集体荣誉感的最好方式,但军服列装得放在战后。”
    帖木儿塔什说道。
    “多一柄火枪就多一分胜算,这才是我们迫切需要的。”
    “你不管财务政务,怎么会懂。”
    帖木儿塔什摇了摇头。
    “流民吸引,武器升级,马匹更换,水军建设,哪一个不得钱?”
    “我们上次依靠大土耳其战争挣来的经费几乎在这轮扩张中完了,陛下给的钱还得分切尔克斯一份,等克里米亚战争结束,我看看能不能通过卖奴隶再弄一笔钱。”
    卜拉木将烟斗扔在一边,望望窗外,站起身来。
    “要到了,天气转暖,估计得打仗了。”
    “不知道这一次,贡萨洛将军还会不会帮我们打仗。”
    卜拉木自言自语道。
    “不会了,贡萨洛不是我们的人,我了解他,他本身也不太喜欢我们这里。”
    帖木儿塔什也站起身,准备组织船队靠岸。
    “他只不过是看在陛下的份上帮我们打几仗罢了,现在估计正在堡泡温泉。”
    “行吧,我们自己就行,鞑靼人已经没落了,这东欧草原还得是哥萨克的天下。”
    卜拉木伸个懒腰,整整衣装,推开木门,走向甲板。
    港口越来越近,甲板上的贫苦逃奴欢呼起来,眼里也多了几分光彩。
    这里位于亚速海东北岸,顿河出海口的南方,曾经建有热那亚人的亚速城,是黑海白奴贸易的重要口岸,在哈吉格莱时期被克里米亚汗国占据,曾经的港口几乎被毁于一旦。
    五年前,查士丁尼和贡萨洛率部赶跑了克里米亚鞑靼人,占据这片紧要关口,正式建立顿河畔君士坦丁,将其作为哥萨克王国的首都。
    五年来,由于黑海贸易和顿河商贸的复兴,顿河畔君士坦丁迅速繁荣起来,迁来这里的哥萨克人以城堡和港口为中心,在四周开辟农田和牧场,把马匹,粮食,毛皮和肉制品卖给东罗马商人,再从他们手中换取衣服,工具等高级手工制品。
    如今,顿河畔君士坦丁拥有一座城堡,一个大型修道院和一个港口城镇,但城镇人口依然较少,一些人从事商业,其他人则为过往商船提供服务,手工业产出几乎为零。
    这座城市本来就是一个贸易口岸,自身产出能力有限,也没什么价值特别高的特产。
    当然,这里的地理位置实在太好,当一个二道贩子已经足以让城市繁荣兴旺。
    顿河畔君士坦丁是草原王城,哥萨克王国唯一一座像样的城市,每逢战争来临,国王的使节就会带着信件赶往一个个哥萨克聚集地,要求他们拿上武器,跨上战马,到王城集结。
    国王的开明和公平是出了名的,哥萨克们可以保留最大的自治权,在战争后也能依照战争贡献平等分配战利品,骁勇善战的还会得到国王的额外奖赏,对于这些渴望自由,尊重与荣耀的勇武汉子来说,这已经是上帝的恩赐。
    早期哥萨克的集体氛围很浓厚,具有一些原始的部落民主色彩,凡是跑来这里的农奴都能获得自由,都能在集体会议中投出自己的一票,无论什么民族,无论什么语言,无论什么肤色,只要你认同哥萨克的理念,认同哥萨克的生活方式,那就会被接纳为他们的一员。
    大家都以兄弟相称,非常护短,哪怕你刚刚加入,只要受了欺负,立马会有一大堆哥萨克汉子提着马刀带你杀过去,为自己人伸张最朴素而原始的正义。
    在这种氛围下,每一位哥萨克都对自己的身份无比骄傲,初来乍到的逃奴很快就能融入集体,效忠集体,将自己也视为集体的一员。
    在东罗马帝国那么多的藩属领地中,唯有哥萨克人是不愿意去君士坦丁堡过好日子的。
    原时空中,哥萨克人的这份质朴与自由没能维持多长时间,无论是维尔纽斯的立陶宛大公还是莫斯科的俄罗斯沙皇在骨子里都十分看不起他们,将他们视为野人,压根就没把他们视为同类,只是看中了他们的勇武无畏,从而通过各种手段强迫他们向自己效忠,并最终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哥萨克,让他们成为普遍贫穷的边地骑手,沾满血腥的锋利弯刀。
    旗舰的甲板上,帖木儿塔什凝望着气势恢宏的巴列奥略堡,看着堡垒上空飘扬的血火双头鹰旗,冷峻的脸颊上浮起一丝微笑。
    “切尔克斯人也到了,他们比我们还快。”
    卜拉木指了指不远处飘扬的切尔克斯王旗。
    距离《十二协约》的签署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年头,查士丁尼在一场场战争和战后分配中收获了不少忠诚,不仅在万众瞩目中正式戴上了切尔克斯的黄铜王冠,还将巴列奥略十字添加到切尔克斯旗帜上,象征王权。
    “就知道他们会跑过来。”
    卜拉木抱怨着。
    “又多一个分战利品的。”
    “光靠我们自己不保险,本来就得留一些人防备术赤兀鲁思。”
    帖木儿塔什回到王城,心情好了不少。
    “上次是库班哥萨克收获最多,这次他们就留守吧。”
    “行了,准备靠岸!”
    帖木儿塔什大手一挥,帆船队陆续靠岸,码头管理员为他们安排泊位。
    跳下甲板,帖木儿塔什呼吸着顿河畔君士坦丁微寒的空气,哈哈大笑。
    “什么事如此高兴,我的大盖特曼。”
    人群分开,一列骑兵走了过来,为首的高头大马上,查士丁尼头戴冠冕,身披血色大衣,微笑着看向帖木儿塔什。
    “有什么好事吗?”
    “欢迎回来,陛下。”
    帖木儿塔什深深鞠躬,看向查士丁尼。
    “见到您就是最大的好事。”
    “少来这一套,赶快说,人数,素质,来源。”
    查士丁尼望向正在陆续下船的罗斯难民。
    “七百多人,素质一般,来源为乌克兰和喀尔巴阡山脉,都是因为波兰人和立陶宛人的压迫而被迫逃跑的。”
    帖木儿塔什迅速说道。
    “他们没有家了,您的国土将成为他们新的家园,您的话语将是他们新的法律。”
    “很好,战争要开始了,王国水师得解放出来,这是我们面对鞑靼人最大的优势。”
    查士丁尼看着不知所措的罗斯难民,评估着他们的身体素质。
    “卜拉木!”
    “在!”
    卜拉木应声而来,面容严肃。
    “你去告诉他们,愿意去南边的可以去,渴望自由和功名的可以留在这里,我赏罚分明,从不亏待自己人。”
    查士丁尼吩咐道。
    “至于分配指标,今晚我会通知你。”
    “是!”
    卜拉木点点头,向难民们走去。
    “帖木儿塔什,跟我来,切尔克斯王国,克里米亚总督区和亚速总督区的代表都到了,我们得商讨出兵大事。”
    “这一次,我们要一举灭亡哈吉格莱建立的这个丑陋政权,让整片草原都成为我们的农场和牧场!”
    查士丁尼挥挥手,一名卫兵为帖木儿塔什牵来一匹战马。
    “走,去我的城堡!”
    ……
    1473年3月2日,东罗马帝国共治皇帝,哥萨克国王与切尔克斯国王查士丁尼在顿河畔君士坦丁集结军队,共得大军两万人,开始向西方进军,目标克里米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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