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手机一开机,里面果然就弹出了不少新消息,其中最多的自然是来自滕洛炀的电话和短信。
    甚至从短信内容中易箫都能清楚感知他的情绪变化,滕洛炀远没有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所表现出的从容。
    正如滕洛炀自己所说的,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正放下易箫这个人。
    易箫环顾四周,又漫无目的地抬头看天。寒来暑往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很多东西早已物是人非,他有些好奇自己将来究竟会走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呢?
    对于这个问题,易箫自然得不到结果,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收回目光打开了手机,给滕洛炀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我走了,你好好养伤照顾好自己,别再犯浑瞎折腾为难小郑了。】
    机场前的广场有个非常显眼的雕塑,这条信息发出去之后,易箫就拉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在雕塑旁坐下了。
    易箫似乎什么都放下了,他轻轻闭上眼放空自己,利用自身感官最大限度的感受拂过的风,铺洒的阳光及冬日的寒意。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不问过去未知前路,他只需要用心享受当下。进出机场的人来来往往,易箫却并没有成为其中行色匆匆的一员,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终于多了一抹熟悉的人影。男人穿梭在其中,身形看起来有些艰难,看起来像是遗失了价值千金的至宝一般惊慌无措。
    终于在某一个瞬间,他抬头了,那目光仿佛不止是穿过了人群,而是穿梭了时光和空间,总算和易箫对上了。
    两两相望,仿佛时间和空间都为他们静止了,微风拂过,吹散了前尘带走了过往,他们在彼此的目光中变得温柔平静,胸腔之下却早已心跳如沸。
    箫箫。滕洛炀在易箫的目光中慢慢走近,带着些难以置信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说走了吗?
    易箫离开的这两天他简直要疯了,他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如何,他只能想尽一切办法魔怔似的寻找易箫,他想过易箫刻意躲着他或许一辈子都见不到了,这样的念头光冒是出来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一直到刚才他收到易箫的信息才明白易箫今天才准备要走,之前并未离开,他几乎用尽毕生所能才从楚默和霍沉修那得到易箫刚回上海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机场,却没想到易箫就在这等着
    本来是要走了。易箫的指节状似不经意地敲击着身旁的行李,漫不经心道:但是我又想到你现在胳膊腿儿啊什么的都不方便,之后找不到我了怎么办
    箫箫,你是说滕洛炀的声音突然就哽咽了,他下意识地向易箫伸出了双手,却始终颤颤巍巍的怎么都不敢真正触碰,他哑声道:你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能不能说得更清楚一点。
    滕洛炀无数次试图说服自己放弃易箫,重新还他自由,可是他就是做不到。易箫的生活从此与自己无关了,这个念头仅仅从脑中闪过他就没法说服自己接受,他一定会被这样的负面情绪淹没直至被逼疯的。
    此刻他就好像一个等待宣判的死刑犯,在原本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处境下,突然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他迫切地抓住这一丝能让自己得到重生的希望。
    易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主动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唇角勾起一抹滕洛炀久违的笑意,声线温和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滕洛炀顿时忍住了眼眶中的泪水,愣愣地看了一眼易箫握住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一眼易箫的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易箫进一步道:滕洛炀,我想再给我们之间最后一次机会不是因为你救过我,也不是因为同情你可怜你,仅仅是因为这些我下不了这样的决心。经过这么长时间,我承认自己依旧没法迈过这段感情,所以我决定重来一次,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我明白了!滕洛炀用力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个扭曲又难看的笑,他一时情绪难以自控,将面前的易箫一把紧紧搂进了怀里,仿佛恨不得要与之融为一体一般。
    箫箫,你还愿意要我,你终于愿意要我了滕洛炀的头埋在易箫的脖颈处,闷声闷气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易箫甚至能感受到一些温热的湿意,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我以前痴心妄想做过好多这样的梦,可是梦一醒,你又不见了,我是真的怕了
    易箫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他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他们明明彼此相爱,却总是做着伤害对方的事,多么荒诞。
    好在他们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易箫从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性格,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这回的结局如何呢。
    不是梦,我就在这。易箫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温柔而坚定地承诺,只要你这回不犯浑,我一定陪你走到底。
    滕洛炀重新在他面前站好,郑重道:箫箫,你放心,这回我一定好好表现,决对不会再给你离开的机会了。
    滕洛炀一副风尘仆仆的疲惫模样儿,加上脸上还没完全擦干的泪痕,狼狈不堪的样子与此刻郑重其事的承诺颇有些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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