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带他走,去佛家炼炉,烧它个七七四十九天我就不信还能如此伶牙俐齿。”

    只有和尚诧异的朝拂袖而去的苍澜投去了深深一瞥。

    “大哥今日怎么未去行医?”

    “你何时回?”

    “和尚,辩法要几天啊?”

    “近一个月。”

    “这个戴着。”一串扇贝做成的手链,松松垮垮的戴在青墨的手腕上,“他没给你饭吃么?才几天瘦了这一大圈。”

    “是你不记得我的手腕有多细了,以前你总爱拿小妹的手腕和我比,说差不多呢。”

    “那是大哥糊涂了。”

    “大哥,别动手,求你了。”青墨把脸埋在锦鲤胸前,发声闷闷的。

    “若回来看不见我……”

    “别动手,好歹等我回来再说,大家要死一起……”

    “乖乖的去听听佛法吧,说不定就得道成仙了。”

    安青墨突然推开锦鲤:“我手上有五千三百二十一条人命,成不了佛”这句话显然是冲着和尚说的,那和尚低头转佛珠高颂阿弥陀佛。

    “程锦鲤,你听好,你别忘了这些人,我是如何杀的,很多事不是你想赎罪就能赎得了,也不是你区区一个举动就能抵得过,我回来,若是看到一城人枉死,我就去掘了你家祖坟,若我回不来,这城人你得替我生生世世守下去,你欠我的。”

    苍澜第一次看到发怒的安青墨,那双漆黑的眼底一闪而过的绿意是灵气翻涌的表现,一时急火攻心,竟当场呕出一口血来,锦鲤慌乱的用袖子替青墨擦去:“我等你回来,等你回来,是我对不住你。别生气了,你现在身体还不太稳定。”

    苍澜掐手一算,在竹子身上下的术法此刻正隐隐欲裂。

    一阵风旋着苍澜过去抓住了竹子的手便远了,丢下一句:“和尚还不速去引路,我要是迟到了唯你是问。”却趁机输了几丝仙气到竹子体内,压制住那乱走的灵气。

    在路上,似乎不管前方黑着一张脸的和尚,苍澜心情愉悦的发问:“那么多人,你是怎么杀光的?”

    “手刃。”青墨笑了笑,一双眼睛清亮,“全是我自己亲手来的,杀了三天三夜呢,哀叫之声此起彼伏,连婴孩妇女老人我都一概没放过。”

    “为何?”

    “阁下何故领我来听佛法?”

    “因为我掐指一算,城中有变,不宜久留。”

    青墨呆住了:“可有解救之法?”

    “有,有人要以身殉城。”

    “可是我大哥?”

    “天机不可泄露。”

    竹子笑着摇摇头:“既然阁下如此神通妙算,那我缘何手刃五千三百二十一人,也应是知晓的。”语毕阖上眼,舒舒服服躺在云朵里睡去。

    留下苍澜一脸郁闷,又叫这鬼把话算计进去了!

    “我觉得,天尊这次比以往尤其的爱说话。”前面的和尚喃喃道。

    “要不然你们佛家干嘛一直请我去?还不是因为我代表仙家次次会输,若是这只鬼能上台辩法,我们仙家……”到此,和尚回头,发现苍澜一双金灿灿的眼盯着鬼直打转。

    “切莫有此念头!”和尚光想想就一个激灵,如果在莲花坐台上,这只鬼力辩群佛然后……阿弥陀佛!

    苍澜在心里笑了笑,我也不忍他如此送死,毕竟好玩的紧不是?

    安顿在佛门圣地的一间客房,苍澜取了一件随身玉佩挂在竹子身上,又往他体内输了更多仙气,直到竹子承受不了倒在茶桌旁,这才收了手。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苍澜如是总结道。

    和尚点头如捣蒜。

    以往倍觉无聊的辩法,这次在苍澜眼里,莫名有意思起来。

    是,有意思的紧,看着从房间里出去的苍澜,青墨从桌子上把头抬起来,一双眼冷寂无比。

    因属佛门重地,布下结界总归是起人疑心,苍澜只得任由青墨满山乱转,时时刻刻分了一丝心神跟着他。

    但是……

    “在下安青墨,师从天尊,有幸得提拔来此一览诸位风采,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扯谎扯到如此流畅的,怕是天下第一鬼。

    但是有谁见师傅跟着徒弟转的啊?

    几天下来,苍澜也发现竹子的特点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佛说佛语。不是别人主动前来招呼,他绝不上前一步。

    但是人长得玉树临风乖巧俊秀就怪不得他了,总有仗剑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前来寒暄一番。

    他还记得那日他脚踩莲花九步生风——普陀山下一脉,该不会有熟人吧?

    夜深人静时,他听的一阵风声忽的远了。

    安!青!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五.

    安!青!墨!

    这里离普陀山很近,来去约莫一二个时辰。

    一身青衫的鬼在夜晚急速向前而去,活像一阵不小心夹带了绿叶的风。

    他真出自普陀?

    可他没去普陀,离普陀地界还有一段的地方,一片坟冢,他静静落于此。

    这里更像是乱葬岗,他轻车熟路的绕过几个弯,在一处花团锦簇的地方站住了。

    顺着月光看去,他在笑。

    “小妹啊,你一定不会怪我的,是不是?”安青墨独自坐下,嘴里开始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倘若……倘若当初……”安青墨梗咽了半天,还是把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声哀叹。

    半响又哈哈大笑起来:“为兄身上带着你的执念啊,小丫头,真是到死都不放过哥哥我,你让我想死也死不得,想死也……死不得啊。其实不怪你,我这身上是五千三百二十一人的怨念,是我心中的不甘更是……罢了……”

    “每年对着一个魂飞魄散的枯骨说这些话,很有意思么?”身后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

    “是你啊,灵沉。”

    “是我,我来看你过得好不好。”眼里话里无一不是讥讽,“你以为重建一所那样的城,护着他们的世世代代就赎了罪,你赎得了吗?你们安家断于你手,你便要拿无辜的人出气,要无辜的人陪你断子绝孙……你真是,真是不得好死!”

    “是啊,安家断于我,于我。”清瘦的竹子哈哈大笑起来。

    “你真是恬不知耻!小时娘亲总教育我,长大要像安家儿郎一样有出息,你们安家世代为国出谋划策,唯独出了你这一个……一个……”那孩子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是我安青墨j□j当今圣上,是我毁了安家世代清明,是我断错策毁了那一城池百姓,是我,都是我,是我安青墨一人所为。我安家千秋万代,独独出了我一个败类。我无脸面对安家。”安青墨哈哈大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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