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一笑,眼睛望向刚刚冲出来拉马的青年,眼神微暗。那人一身黑服装束,不苟言笑,动作凌厉果断,有条不紊,身手并不差。

    叶轩文内心一阵羞愧难当,无地自容。这算不算丢丑啊?

    他抬头悄悄看了沈如风一眼,正对上对方投过来的视线。还有一抹,也许,他觉得,是他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

    宛如春风,只是那样看着,心里就会很平静……

    心脏刚才,怎么了?

    少年盯着沈如风的眼睛,出神了。

    “你……”沈如风并不怎么喜欢别人一直盯着他看。他不是供人来看的。

    一声喊叫打断了他的话。

    “阿文,阿,阿文……”沈如风顺着眼前少年的目光望过去,又是一白衣少年,正气喘吁吁地向这边跑来。

    近了一看,却原来是个粉面朱唇、白净漂亮的人儿,身着衣饰皆不似普通人家之风。

    而观眼前的少年,衣着不似那般奢华,相貌亦算不得出众,独那一双大眼甚是水灵纯澈,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在白白的小脸上刷下一片暗影,倒是为那平凡的五官增添了几分可爱与憨气。

    “阿文,你,你没事吧,吓死我了……云泽呢,我看见那马疯了一般载着你跑了,就叫云泽赶紧追过来了。”来人一手搭在叶轩文的左肩上弯身喘道。

    “侯爷,小人在此。”云泽手牵着那匹黑马走过来向上官瑾行礼道。

    “阿瑾,你一路跑过来的啊?”叶轩文讶道。这人是出了名的懒的“跑”的。

    “废话,本侯能不管你死活吗?那种情况下,本侯哪里想得起来去叫人弄辆马车来。累死我了。”被唤作阿瑾的少年边吐气边给了叶轩文一记白眼。

    一旁的青衣人转身正欲离开,一声“公子”让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回头一看,叶轩文正红着脸,手指着他,眼睛却对着旁边少年道:“阿,阿瑾,就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是就是好了,你脸红成那样干什么?”上官瑾说着便看向沈如风,随口道:“你既然救了阿文,一会儿可跟我们一同回王府领赏。”又看着叶轩文道:“让管家看着给他些银子不就得了。一般不都是这么打赏人的?”

    “王府?”沈如风挑眉看着他俩,叶轩文没理他却冲上官瑾微怒道:“阿瑾,你怎么这种口气……”

    “我怎么了?本侯什么口气啊?”上官瑾不解道。

    “你……”叶轩文只觉得不能那么无礼地对那人,一时却又道不出缘由。

    呀,就算不是那人,这样的口气也是不对的吧!!!但是对那个人用这种口气就更是不对了!

    嗯,对!

    叶轩文没有看沈如风,气的一脸通红,两腮鼓鼓地瞪着上官瑾。

    上官瑾右手摸着后脑勺,一脸莫名其妙。

    叶轩文瞪了一会儿,眼睛有点累了。

    应该……道个歉……才是!我吗?……

    “阿瑾,我道歉好了。”

    上官瑾一听,一脸得意,双手抱臂!翘着鼻子等着叶轩文跟他说那几个字。

    谁让你瞪我!!!哼,快点说!

    叶轩文转身,一个“公”字被硬生生挽留在嘴边——眼前人影成空!

    “他早走了。”上官瑾把眼睛睁得滚圆滚圆的,在他身后咬着牙道。

    气死我了你!

    某少年望着早已分散的人群,心中不知作何滋味,转身狠狠甩给上官瑾一个白眼。

    上官瑾望着赌气离开的某人憋屈道:“我做错什么了?”

    回答他的是满街的嘈杂声。

    “侯爷,是时候把马送回叶王府了。”云泽在一旁提醒道。

    “你先去把马送回去,王爷那里,等他,等他知道了再说,我先去追阿文。”说罢便跑着去追叶文轩。

    云泽从头至尾都面无表情,随即上马,向叶王府行去。

    诗起渊城(二)

    叶王府内。

    “放肆,竟敢未经本王许可就擅自骑着黑风出去了,本王的马岂是你们这些小儿能驾驭的了的。”叶王爷在大厅内对着跪在堂下的少年怒道。

    “爹,孩儿知错了。”叶轩文低头喃道。

    “王爷,你别气了,是我一时兴起才叫阿文去骑黑风的,要怪就怪我好了。”上官瑾上前说道。

    “哼,小侯爷,犬儿的习性我是知道的。我念在你父亲是汝定侯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俩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如今又刚从麓山书院回来,有些话本王不想说太绝了,望小侯爷多少自觉些。”说罢拂袖而去,留下俩少年在大厅内面面相觑。

    “阿瑾,我爹他……”

    “没事,我爹都经常骂我玩世不恭,不学无术的。我不介意。哈,哈哈,哈……”上官瑾低头扁扁嘴。

    好丢人!被别人的老爹给数落一番,他爹知道了又会翘胡子吧。

    从麓山书院回来他还没进家门就直接撺掇叶轩文看黑风去了,一想起他老爹知道后的表情……上官瑾仰头长叹了一声。

    “阿瑾,你真不必这么难过的,我爹是好人。”叶轩文安慰道。

    我看起来是坏人吗?上官瑾白了他一眼。

    谁管你爹,本侯在哀叹本侯的老爹,那老头儿执行家法的时候未免太狠了点儿……他的眼神更幽怨了,手不住地摸着屁股,好像那里很痛苦……

    “阿瑾,我爹不会打你屁股的。”叶轩文眼睛眨巴地无比真诚,却换来上官瑾一记白眼。

    上官瑾猛地想起叶轩文之前在街上那记白眼,又愤怒地对着他来了狠狠的三记。

    “阿瑾,你不需要那般悲愤的,我永远不会嫌弃你的!作为你的朋友!”对面的少年信誓旦旦地说到。

    “……”算我嫌弃你好了!

    每年的三月初五,是渊城一年一度的烟花祭。

    相传一百多年前,先祖皇帝建朝初期,为了了解民生,曾微服出巡民间,行至渊城附近一荒野山村时,见一妇人身着喜服在一山头上埋头扫尘,俄而寻了一略宽敞处摆了一张小木桌,并在其上放置了一壶一觞。

    看得出来那女子很是小心那副饮器,跪坐在地上不停用袖口擦拭着。

    先祖皇帝心下生奇便走近了瞧。

    但见那女子正从身旁的草蓝里取出若干烟花竹筒,渐次摆放在木桌前,随即跪坐在一座土坟前,朝墓碑上的字微微一笑。

    这是个什么意思?

    找人来问!

    此女子名唤素娘,是个哑巴,与亡夫李某是这村子一带里的人,牛衣对泣。

    素娘为人贤惠,聪明能干,任劳任怨,李某憨厚老实,勤劳耐苦。

    夫妻俩古道热肠,经常帮乡里人做事,不计回报。

    星空灿烂的夜里,经常能见到夫妻俩在山头并肩而坐的身影。日子虽艰辛拮据,却也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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